“那是一场悲剧,简真是飞来横祸。如果可以的活,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想那一天。”我找了拽外套,使其尽可能地包裹住更多的地方。即使是在店里,也依旧不能阻挡我的身体感受到寒冷。我咽了咽口水。
“但如果你能提供那个,我想我并不介意。”
她笑着将在本子里的那个拿了出来,并贴心的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谢谢。”
那天本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的父亲在工厂的地位有所提高,周薪从7苏勒涨到15苏勒,于是便决定花费3磅存款连接了热管,来度过不再寒冷的冬天。为此,我们还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家庭聚餐,甚至包括我从未吃过的海鱼。现在回想,那味道真是让人迷恋。
半夜,我起身前往公共洗手间,在那之前我还在热管前好好感受了一番,随后才不情不愿的出门。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出,洗手间的镜子都被震倒在地破碎了,我连忙出门查看,只见我的家中正有烈火冒出,大门早已不见踪影,随后便是全身血肉消失一半且身体附着着火焰的父亲冲了出来,惨叫两声后,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事后,警察告诉我起因可能是我弟弟带着燃烧的火柴到热气的出口处然后引发的爆炸。这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死了。我失去了经济来源,邻居的高额损失赔偿也拿走了父亲的所有积蓄,留给我的,只有一套单薄的衣服。只靠一套单薄的衣服想要度过寒冬,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找到了警察寻求帮助,但他们用冷漠的语气说了一句“谁管你”后,便从此对我的请求视若不见。
但好在,我有一张称得上不错的脸,在做好敲响东区每一位单身男性的家并出卖身体的准备后,我敲响了第一道门,上帝眷顾了我,他叫科尔蒂·霍德斯,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在得知我的情况后,表示愿意收留我并提供食物,而代价则是需要每天打扫房间且清洗衣服。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甚至在东区找不到第二个这种待遇的家政工作。
因此我为珍惜这份工作,干起活来也是十分卖力,甚至做到了抹布不离手,看到哪里有些脏了,便会仔细的擦干净。
科尔蒂·霍德斯先生的工作是一位律师,即便是咨询费便足足有一磅的昂贵费用因此科尔蒂·霍德斯先生每年的收入都稳定在200磅以上,这已经迈入了中薪阶级,可以做到每月举办1次聚会,去两次娱乐场所和看一场电影。他还加入了一个高端俱乐部,光年费就需要35磅,这简直不敢想象,父亲工作了两年才攒下了4磅。
赞美科尔蒂·霍德斯先生,托他的福,我有幸参加了一场聚会。那里的灯光十分明亮,有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食物和饮品。有穿着华贵的美丽小姐和帅气的求偶男士,这让我有些眼花缭乱。但说实在的,我不喜欢那里,因为我的穿着和举止不够得体,自然而然的被他们所孤立。而我,也依靠着一盘甜品和一杯红茶,在一个还算偏僻的角落,度过了我人生中第一次聚会。
失落的不只是我,还有科尔蒂·霍德斯先生,他又一次求偶失败了,倒并非没有女士能看上他,情况恰恰相反,在聚会上有很多女士接近科尔蒂·霍德斯先生并表达出想要结婚的意愿,但都被科尔蒂·霍德斯先生给婉拒了。我猜测霍德斯先生渴望的婚姻应是爱情的产物,而非以金钱作为纽带。
聚会结束后,科尔蒂·霍德斯先生便直接回到房间,我在稍微打理一下子后也回到了房间,那时我很累,很快便睡了过去。
半夜,我隐约叫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直到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身上爬行。我猛的惊醒,借着惨白的日光,我看到科尔蒂·霍德斯先生正半裸着压在我身上,双手在我身上乱窜,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还有几滴汗珠,神情十分狰狞。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科尔蒂·霍德斯先生。我害怕急了,用力挣脱掉缚后,我冲了出去,直到寒风将我打醒。直到现在我都十分后悔,如果那时我没有反抗,而是将自己献给他,那么一定会与现在截然相反。
没有钱的我最终还是回到了那里,怀着忐忑的心情响了那扇门。好在,克尔蒂·霍德斯还愿意收我,只不过在推开门后便一言不发回到房间。自那以后科尔蒂·霍德斯先生开始有意地与我保持距离,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像往常一样生活着。
直到春天,科尔蒂·霍德斯先生走了。而我,又回到了无依无靠的时候。
失去住所,没有金钱,这个年龄的我只能去做浆洗工人,而这份工作一天的工资,还不足以让我找到住处,如果我和其他流浪者一起居住在胡同里,那将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象。所以,我干起了早就应该做的职业,这或许是命运吧。
我从工厂后方堆置垃圾的地方,翻出了一块废纸板,然后到银行借用了窗口放置的笔,在废纸板上写下几行单词。
白玫瑰
15岁
我想了想,然后在上面又添了个单词。
处女。
黄昏的十字路口,道边有许多穿着短裙散发着香水味的年轻女性。有的身旁立着一块板子,上面额外写着可以让她们赚到更多钱的内容。这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十字路口的街道,人们疲惫地走在规划好的人行道上,一个接着一个。没过多久,路边的小姐们就消失了一半,被选中的小姐则与自己的顾客回到屋中完成交易。
而我,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街道,这里人很少,或许到傍晚都遇不到一个顾客。与流浪者一同睡在路边让我感到害怕,但我依旧抗拒着出卖身体这种事,我企图在蒙骗自己。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经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偏僻的街道内只有一个表面布满灰尘的路灯照亮着我,那灯光很弱,却意外让人感到舒适。但由于我从清晨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还到处奔波,长时间站立,这让我感到身心俱疲。我倚靠着冰冷的墙,缓缓地坐在地上,当时的我什么都没在想,只是撑着沉重的眼皮呆呆地望着街道的尽头。
不知从何时起,我闭上了双眼。直到香醇的面包味和浓烈的酒味传来,我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脸色黝黑,面那饥度,眼窝凹陷,黑眼圈十分严重,但手里却拿着昂贵的奶香面包与白兰地。
正当我疑惑之时,他看见了我,看见了我身旁的废纸板,他的眼睛里瞬间有了神彩,直勾勾地盯看我,仿佛想要生吞了我。我起身想要逃跑,但发麻的下半身将我紧紧地困缚在地上,他的身影在我的眼中不断放大,直到他将我压倒在地。他如同猛兽,用利爪撕开血肉一般扯开了我的衣服。当我被他看穿的时候,我从未感到如此的恐惧与无助。因为我害怕极了,他弄了半天也没进去,最终他将白兰地倒在了下面,拜他所赐,自那以后,我从未感受过快感,甚至现在回想起来,下体的疼痛都会让我忍不住躬起身子。我很庆幸,他这么做让我不会怀上他的孩子,更幸运的是,没过多久,我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天边也只有几缕阳光照射进来,我强着腹部的疼痛,用手将自己撑坐起来,审视着自身。当时的我只注意到赤裸的自己与被烂到无法穿的裙子,却未注意到双腿之间并未有血。
我羞愧极了。我把破碎的裙子叠在一起,勉强当做毛巾使用,遮住我身前的主要部位。这让我有了起身的勇气。
上帝保佑,他将剩下的奶香面包留在了这里,并且也没有老鼠光顾这块香甜的面包。我狼吞虎咽地几口便将面包吃完,直到这时,我才有精力好好观察周围的情况。地面上散落着他的衬衣与外套,那块破纸板上放着他的钱包,我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我先没管那堆衣服,躬身将钱包捡起,这里足足有27磅的巨款。我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想将钱包收起来,却发现没有地方存放。于是我将地上的衣服穿上,刚好能遮住关键地方,但此时的样子,依然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自在。趁着天色未亮,人还不多,我打算去服装店购置一套衣服,但在这之前或许我还应该去洗漱一番。
从服装店走出,我花费了8苏勒购置了一套衣服。但直到现在,我腹部的疼痛却没有丝毫减轻。我打算再次回到那条街道取回那块破纸板,并用剩下的钱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然后吃一顿暖胃的午餐。我很想买些缓解疼痛的药,但那昂贵的费用会让我再次身无分文。
路边嘈杂的声音将我从对未来规划的思想中拉了回来,那边的人群围在一起,里面的警察正用身体将人群向外推赶。我出于好奇,也上前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后来我便后悔了。那是一个死人,是的,是昨晚那个男人。我腹部的疼痛突然加剧,胃里不断翻腾。但身为女性的矜持,让我坚持到角落才吐了出来,这也成为的噩梦之一,时常会出现我的梦里,不停地侵扰着我。
“然后,迫于生存的压力,我成为了街边的常客;也就是你所认识的白玫瑰。”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我喝了口咖啡,润了润略有干涩的嘴唇与喉咙。
“非常精彩,亲爱的‘白玫瑰’小姐。”她笑着拿出了钱包,抽出两张1磅的钞票,与那个东西一同推给了我。我将东西拿起,一口将仅剩的咖啡喝尽。
“‘白玫瑰’小姐,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你的面色真的很不好。”她向我投来关心的话语,我并未理会,起身准备离开。
“‘白玫瑰’小姐,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我转过头,与她半微笑的眼睛对视,足足有十多秒后,她将视线收回,略带歉意的笑着说道。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并未作声,推门离开了这家店。
我将她额外给的2磅钞票随便塞了起来,然后拿出那个东西,我缓援地撕开包装,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张表面烫金的邀请函,光看外观就知道这东西极其昂贵,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参加一场聚会,这场聚会将成为我们城镇第一场烟花表演,听说这十分美丽,我也十分期待。
我购买了一套还算华丽的裙子,画了浓妆参加了这场聚会。如同之前一样,我拿了盘点心,站在角落里等待着表演。不知过了多久,一段舒缓的音乐传来,这是放烟花的前奏,所有人都停止了交流与走动,一同目视着一个方向。
音乐停止,一道白色的光点携着巨大的响声飞向天空,最终如同花朵一般绽放开来,是一朵白色的花,正当我震惊之时,又是一个腾空而起,是一朵黄色的,接着是一朵粉色的花。……烟花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仿佛只有烟花的时间是流动的。
但很快,七朵花都展现过了自己的风彩,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然后,消散于空中。余留的,只有刺鼻的火药味和满天的碎屑。
“警官大人,就在这。”饭店老板将两位警官引到地方。顺着老板所描述的方向看去。一位少女正依靠着墙,面带微笑,好像睡了过去,而桌上还有一盘吃了一半的海鱼。
“就是她,死哪不好,非死在我的餐馆里。别的顾客还以为她是吃了我的海鱼才死的,都跑出去了!”老板愤愤地说。一位警官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将头发撩开后,突然笑出了声。
“这不是知名小姐‘白玫瑰’吗?穿这么好,还化了浓妆,差点没认出来。”然后警官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老板瞬间领悟,在两个警官兜里各自塞了5磅。警官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包,接着说道。
“放心,我们会把事情处理掉,她有病的事可以说整个东区都知道。保证不让你的名誉受损。”老板一听立刻堆起了笑脸,嘴里不断重复着“谢谢,麻烦了。”
另一位警官则注意到了她的眼角留有泪痕,放在裙子上的一只手里握着的是撕碎了的钞票,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下笔很重的单词。
“特丽丝·德尔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