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伯仁

“啪嗒!啪嗒!”

小行星基地的走廊內,兩個人正並肩行進着。一個是戰艦舵手波多瓦·幾內亞另一個則是他最近帶的徒弟。

“你天賦不錯,我估計再有半個月你應該就能自己上手了。”波多瓦·幾內亞如此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可這樣的話語卻是讓他的徒弟有點難以置信。

“這麼快嗎?我看那些專業培訓班時間都挺長的啊?怎麼也要個一年半載了。”

“哈哈哈!”波多瓦·幾內亞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我跟你說,他們那一是因為艦船操舵確實是一件複雜的事情有很多官方上沒必要卻會審查的流暢他們省略不得。這二呢,他們多少得把課程拉長一些才好多掙點錢不是?而我教你哪有這麼多麻煩事啊。”

“哦!”徒弟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這幫人夠黑的啊。”

“也不算黑吧。”波多瓦·幾內亞辯解了幾句,“各行各業都不容易嘛。”

說話間,兩人轉過了一個拐角。一個在瞭望窗前負手而立的身形就此突兀地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令他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只因為他們面前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約修亞·明。

“殿下!”兩個人立刻就一邊敬禮一邊打起了招呼。

“嗯。”約修亞心不在焉地看了兩人一眼,在點了點頭后立刻就又望回了窗外深邃的宙空。

此時,波多瓦·幾內亞兩人或許是應該就此離開了。然而,波多瓦·幾內亞稍微一考慮還是決定多說兩句。

“可以打擾一下嗎?殿下。”

“你有事情找我?”約修亞聞言又一次正視向了波多瓦·幾內亞。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波多瓦·幾內亞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就是想正式對您的知遇之恩表達感謝。另外,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繼續在您的手下開船。”

“呵呵。”約修亞聞言只覺得好笑,“想當初,我招攬你的時候你還是不情不願的,只能說是迫於生計才入的伙。現在倒好,竟然主動來表忠心了啊。”

“我是覺悟了啊。”波多瓦·幾內亞感慨道,“還記得當初殿下跟我講過黑白之分,到如今我深有體會。彼之黑,確實是我之白啊!”

“我還跟你說過這個?”約修亞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他着實是有些記不得了。

“是的。”波多瓦·幾內亞見約修亞有意問起也就幫助其人回憶了起來,“當初殿下跟我說,黑不一定是惡,黑不一定是不對。只不過是相對於我的白而言的另一個屬於殿下的世界罷了。”

“……”約修亞凝視着波多瓦·幾內亞漸漸回憶起了招攬其人的那天夜裡自己所說的那番話語。那時的話是肺腑之言不假卻也是即興發揮難免轉頭便忘了,若是記得……不!記得並不管用,而是要自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才行。自己之黑能是他人之白,那麼他人之黑又何嘗不能是自己之白呢?難道自己使得,別人就使不得嗎?為何如此的厚此薄彼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隨即,約修亞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聲五味雜陳,似是豁然開朗又似乎是痛心疾首。

“殿下,為何發笑啊?”波多瓦·幾內亞被約修亞的笑聲驚到不由得擔心地發問了起來。

“我笑我自己太固執。倒頭來害人害己啊!”話閉,約修亞便轉身大步疾行着走掉了。

波多瓦·幾內亞同徒弟一起目送着約修亞的背影遠去而沒有再敢去打擾。此時,他只是在原地感嘆了起來:“殿下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啊。”

“對不了!”徒弟開口接話道,“好朋友沒了,能對得了嗎?”

“什麼意思?”

“我也是聽說的……”

就這樣,徒弟向波多瓦·幾內亞講起了自己聽到的傳聞。可縱使其人講述得再怎麼繪聲繪色,聽者所受的情感衝擊恐怕也不足約修亞這個當事人的十分之一吧。

還記得那天,約修亞剛從夏露露·艾森豪特住的婦產醫院出來……

“咔噠!咔噠!”

隨着車門一開一關,約修亞也坐進了汽車的後座。隨即,保鏢兼司機的曹煜便開口問了起來:“艾森豪特中校怎麼樣啊?”

“挺好的。”約修亞笑道,“就是肚子又大了點。”

“那是自然!”曹煜也跟着笑了起來,“孕婦嘛!不知是男是女啊?”

“不知道。夏露露中校自己也不在乎,說是無論男女都是她和大隊長的寶貝。”

“是啊……”聽到“大隊長”三個字曹煜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了,“我們接下來去哪?回去?司馬亢那裡?還是空港?”

“空港吧。”約修亞吩咐道,“從前門繞一下。”

“前門繞一下?”曹煜發動引擎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說起來,護士是特意叫我們走後門來着啊。”

“所以才要繞去前門。剛才急着去看夏露露中校顧不上別的,現在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就這樣,曹煜啟動汽車不一會兒便載着約修亞來到了這家醫院的前門。

在這裡居然有上百號的男女老少哭天搶地的哀求着。而面對他們的步步逼近,醫院方面也只能是一邊組織警衛阻攔,一邊用擴音器大聲呼喊安撫着。這樣一幅場景着實令人感到震驚。

於是,皺起眉頭的約修亞便抬起手上的終端打通了病房那位護士的電話。

“你們前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電話一打通,約修亞立刻就質問了起來。

“呃!”電話那頭的年輕女性明顯愕然了一下緊跟着就嘆息了起來,“唉!您都看到了啊。說來也是慘,外面那些都是被黑幫火併給連累的病患,堵着門求診,都好幾天了。可我們這裡是婦產科的專科醫院有的病根本就看不了。不過,還請您放心住院樓這裡的一切都是有保障的。”

“嗯。”約修亞點了點頭,面色陰沉了下來。他很清楚造成黑幫街頭火併而傷及無辜的那個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他。“真是病急亂投醫!能看病的醫院那麼多幹什麼非要堵在婦產科醫院的門口呢?”

“這還真不見得。您不知道吧。聽說市裡的醫院幾乎都已經被黑幫勢力給瓜分了。有黑幫呆的地方誰敢去看啊?弄不好,病沒看成命倒先丟了。好在我們這裡是富人區,警局跟黑幫早有協議是不會有什麼事的。但也正因如此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眼下不管是哪裡的病人都在往這片跑,還主要都是槍傷需要住院的患者,要不是其它幾家醫院早就人滿為患我們這裡又哪裡會出這檔子事情嘛。”

“唉!”約修亞在嘆息中掛斷了電話,他已經不想再聽對方爆料了。“去司馬亢那裡吧。我得跟那傢伙再好好談談。”

“真就非他不可了嗎?”

“呵呵。”約修亞無奈地笑了笑,“眼下這個亂攤子是我帶着你們惹下的,我有責任收拾了它。可要從哪裡收拾起呢?誰能理出這個頭緒來,唯有這個司馬亢!可他現在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非要我去跟黑幫同流合污。難啊!”

“是啊。”

“嘀嘀嘀!嘀嘀嘀!”就在此時,約修亞的終端響了起來。

“喂!”看了一眼號碼后,約修亞笑着接起了電話可下一秒就變了臉色,“你說什麼!那老和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