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下的蠢動
幽暗但卻開闊的底下隧道內，約修亞站在攻堅車輛的前方在手中攤開着圖紙。由無數直曲線交織而成的複雜圖形就隱約地倒映在他頭盔的面罩上，而正是有了這一層的阻擋才不至於令他滿臉的焦慮曝之於眾。
事前的圖紙就是做得再詳細再好看，到了地方也全然無用了。不過好在約修亞早已在隊伍中準備了爆破的專才，足以應付計劃趕不上變化的現狀。
“按照我們原先的構想……”全副武裝的雇傭兵站在約修亞身旁就着圖紙一邊指點一邊說道，“只需要在這幾個點定向爆破就能夠炸穿到地表。然而，我們剛才實地勘測了一下，發現這個地方在內面，也就是我們頭頂上的部分做過加固層。這樣的話以現在的炸藥量就完全不足應付了。”
“哼！哼！”約修亞冷笑了一下，“如此重大的維護措施居然愣是一點情報都沒有。”
“屬下失職了。”此時來到約修亞身邊的曹煜不禁低下了頭。
“倒也不怪你們。”約修亞寬慰道，“這座殖民衛星的行政極為失調，政府的人自己知不知道這裡做過加固還兩說呢。能夠搞到這張圖已經不容易了。”
話閉，約修亞又看回了爆破專家問道：“我承認條件所限事先偵查確有疏忽。可現在也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態勢了。這麼多人和裝備都已經運進來了，事到如今你該不會叫我打道回府吧？有補救措施嗎？”
“或許還有。”爆破專家回道，“這裡做過加固也就是說原本的結構實際上應該已經受損到了必須加固的地步才對。我們已經派出了無人機去偵察上層的版塊狀況，如果狀況理想那麼就還有一個應急的措施。”
“什麼措施？”約修亞趕忙追問道。
“還好這次您重裝備準備得夠多。”爆破專家回道，“我們可以令兩名重機槍手逐一打斷加固層的關鍵支點……”
“等一下，這個加固層到底有多大？”
“這一片都是。”面對約修亞的提問爆破專家也就伸手劃了一個圈，其範圍之大令一旁的曹煜看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約修亞意識到了對方所謂的應急措施到底是個什東西。要知道每個作戰計劃都不是一拍腦袋就決定的，其間必然經過擬定幾個初始方案再根據需要篩選的過程。而此時此刻，爆破專家所比劃的輪廓恰好就令約修亞想起了自己的一份廢案。“反正地塊的錨索我已經讓人給解開了，你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拆了加固層將整個地塊炸沉下來！然而，我們現在的這套傢伙可只是為了掏一個洞而準備的，能做到這種事嗎？”
“能！”爆破專家極為嚴肅地回道，“倒不如說更簡單。以重機槍的彈藥量而言全部用上足以打斷所有加固層的必要支點。而我們準備的炸藥是用來炸穿整版地塊的，好比用焊刀從整塊鋼板上硬切下來一塊，在威力上要遠大於單純動搖連接處使地塊自動脫落的用量。如此把這些炸藥用到後者上是綽綽有餘的。整個計劃理論上完全可行，就是這樣做的話我們還要再往下走個三四層，完全踩在第二內殼的面上才行。”
“對衛星的影響呢？”
“幾乎沒有。”爆破專家肯定地回道，“這些地塊在組裝的時候就是多重保障的，一個是錨索固定，另一個就是版塊之間互相的擠壓力。這個力是非常大的，如果想要更換地塊正規來講也需要用炸藥震蕩連接處以令地塊脫離原位。既然常規操作就是如此那麼也就有着相應的配套措施。首先，各個地塊都有防範系統並且完全是自動運行的。其次，第二內殼早有承受第一內殼局部地塊墜落的設計和措施。第三，板塊內置有應急用的反重力裝置啟動之後能夠進一步減震。以上只是比較主要的手段其餘細枝末節更是數不勝數。因此安全方面除了這個地塊上生活的人外對於周邊毫無影響。而住在這個地界上的人只有我們的目標，根本沒有需要在意的無辜者。”
“嗯！”約修亞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個作戰和一般意義上的拆卸地塊並無二致。”
“也……不盡然。”爆破專家猶豫地說道，“我們這畢竟是暴力拆遷，具體能否順利還是要看無人機的偵察情況。”
“但你既然敢提出來也是有一定把握的，不是嗎？”約修亞反問道，“既然如此就早做準備吧。”
“殿下真要執行這個B方案？”曹煜急忙問道，這立刻就引來了約修亞的側目。
“你有意見？”
“是的！”曹煜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計劃同我們原定的方案相比規模擴大了數倍不止？你看，我們原本是打算挖一個洞把敵方的據點沉下來，主體卡在地塊中，一樓落在這裡。然後我們再突入一樓，這是掏進去瓮中捉鱉。可如果把整個地塊全都砸到第二內殼上，我們再攻擊就是正面強攻了。別的不說，這麼大的落差裡面的人還能活着嗎？”
“你不會沒想過這個問題吧？”約修亞回頭看向了爆破專家。
“當然考慮到了。”其人回道，“剛才提到了板塊內置的反重力裝置，有它的保障再結合敵方據點的情報來看，整個動靜實際對據點產生的影響不過就是一場中型地震的程度。以那座據點的強度而言完全可以保障內部人員的安全。”
“聽到了吧。”約修亞對曹煜講道，“至於其它問題……攻城車上有護衛用的平射機槍，就算宅邸外圍的防護措施還健在也足以應付。”
“可內部呢？”曹煜不死心地追問道，“人當然不是問題，但二樓有嚴密的防禦工事，沒有重機槍開道而又要強攻的話會造成重大傷亡的。”
“嗯……”約修亞沉吟了一下，“我自然沒有讓大家白白送死的打算。二樓的工事由我來解決，你們跟進就是了。”
“殿下！”
“這是命令。”約修亞話說得不激烈但卻決絕，“執行吧。”
“是！”曹煜雖然極為不情願但命令既然已經下達，他就別無選擇了。
“小老闆。”就在此時一名傭兵來到了三人面前，目光忍不住地不斷瞟向一旁的爆破專家。
“你找他的？”約修亞於是問道，“無人機的偵察有結果了？”
“是的。”說著傭兵便將平板電腦交給了爆破專家。
其人接過後迅速地翻閱起了資料，看似一目十行匆匆而過，實際上卻是慧眼如炬只需一掃便將所有細節全部掌握。不多時，其人便抬頭看向了約修亞。
“怎麼樣？”在約修亞的提問聲中，爆破專家用力點了點頭。
“可以。”
“那就趕快行動起來吧！部隊開拔，除重機槍組外全部向下層轉移！跟大家講清楚，我們要玩把更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