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先誰后
“咔噠！咔噠！咔噠……”
宅邸附帶的前庭花園中，在那石徑步道之上，手杖點地所發出的聲音略帶節奏，似乎持杖之人司馬亢有意在敲擊出鼓點。這番“演奏”令與其並肩而行的約修亞·明聽了有些忍俊不禁。
“呵呵！司馬先生你今天怎麼還柱上拐杖了呢？”
“嗨！”司馬亢特意用滿不在乎地口氣回道，“這不是前幾天跟你那艘戰艦一起演習不小心把腳崴了嘛！”
“啊哈哈哈！”約修亞聞言還是肆無忌憚地嘲笑了起來，“你啊！你啊！就這個樣子還想要跟我一起上戰場？”
“怎麼？”司馬亢一臉不服地回道，“你手下的人就全都得端槍端炮的？”
“當然不是。”約修亞笑道，“不過他們也都會啊。你呢？會哪一項啊？”
“哼！行！我就是那個百無一用的書生行了吧！”司馬亢賭氣地說道。
“言過了。”約修亞糾正道，“司馬先生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沒有，百里總在掌控之內吧？怎麼是百無一用呢？保底也是個合格的謀士吧。”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司馬亢念道，“你這說的是張良，張子房吧。既然你主動拿我跟張良相比，那我就要問你一句了。你見過不跟在劉邦身邊的張良嗎？”
“哼！”約修亞冷笑了一下，“你要跟我論古人，那我們就講個明白細緻。張良，張子房，博浪沙刺秦，一擊驚天由此出世！就此流傳千古經封建、近代、現代、公元乃至如今仍舊是廣為人知，凡學漢學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司馬先生呢？來時的一對熊貓眼倒是驚了我一跳啊！”
“那我一樣是驚‘天’了啊！”司馬亢笑道。
“驚天？”
“驚天！”
“呵呵！”約修亞笑了笑，“少拍馬屁了。既然如此，你也沒必要急於一時吧。”
“夠了！”司馬亢嚴肅地說道，“你不要勸我了！如此大事人生能遇幾回啊？既然有幸遇到了那就要置身其中，否則豈不追悔莫及！”
“丟了性命豈不可怕？”
“怕！但不足以令我卻步。”司馬亢頗為堅定而興奮地說道，“我不僅要去而且還迫不及待了呢！”
“這話才是說到點子上了吧！”約修亞瞥了司馬亢一眼，“先前你囑咐我一定要謀划周全、準備妥當，現在又催我動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雖然不懂兵法，但我也知道廟算多者得勝的道理。”司馬亢解釋道，“所以，我要你準備妥當。但兵貴神速，侵略如火也是用兵之道。兩者在於平衡而非矛盾。冒進自然不可取，但逡巡不前以至於喪失戰機也不行啊！我看你的部隊已經準備好了，咱們該動手了！遲則生變！這句話我說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等到大佬波克塔·蒙帝馬奇徹底把亂子壓下去說不定就會注意到這邊了！”
“那就動手吧！”
“這就動手了？”
“動手！”
“你……真的準備好了？”司馬亢見約修亞隨口就來未免有些擔憂。
“呵呵！”約修亞只覺得好笑，“你這人，剛才還說我的人準備好了，現在就又鬆口了？”
“我說的不是你的人。是你！”司馬亢點明道，“恕我直言，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你可不要趕鴨子上架到時候悠遊寡斷害死我們大家啊！”
“哈！先生還是不夠了解我啊！”約修亞意識到自己還是得跟司馬亢仔細解釋清楚才行，“你獻計讓我把整個衛星攪了個雞犬不寧，我也趁機看清了這些黑幫的底蘊。你知道戰爭第一位要拼的是什麼嗎？”
“後勤！”
“先生還是聰明人啊！”約修亞讚賞道，“但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謂後勤？這裡我就跟你講一個東西，錢！一是要有錢！二是要會用錢！若論資產，以我能動用的資金而言倒是與他們不相伯仲。不過，從整體來看這座衛星的黑幫在資金上缺乏統籌調度的能力。另外，用錢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門不着要領。平時拿幾挺衝鋒槍、機關槍乃至端上幾門RPG就覺得自己很不起了？一句話！兩個字！業餘！舞刀弄槍，這幫人到底還是業餘！在我們的面前根本就是班門弄斧！這還只是後勤，其它像什麼人員統籌、排兵布陣、據點選址、工事構建等等等等，根本就是一塌糊塗！什麼是烏合之眾？這就是一幫烏合之眾！相比之下，我們這邊呢？我的部下們全都是百戰精兵，託人雇來的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把他們武裝到牙齒再加以妥善的訓練，這樣形成的戰鬥力又豈是這幫烏合之眾能匹敵的！司馬先生，我跟你保證，我只需要十個人就可以在這座衛星里橫行無忌，何況我手下又不止十個人！”
“好！”司馬亢不禁拍手叫絕，“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我當年最後一個博士畢業時的風采啊！”
“你這話講得你好像是我的長輩啊？”約修亞皺起了眉頭。
“你看看年齡。哥！我總稱得上吧？”
“少來套近乎！”約修亞警告道，“真要論咱們的關係。那麼，我是你的上級，你是我的部下，這點你不要模糊了！”
“好！好！好！我是你的部下，你是我的……主公，不！我的明公！夠尊敬了吧！”
“行了！別跟我陰陽怪氣的！”約修亞呵斥道，“先生還有什麼正經話要說嗎？”
“有！”司馬亢收起了嬉皮笑臉，“這裡有個順序問題你想清楚了沒有啊？”
“我們面前有三個選項。第一，先幹掉大佬波克特·蒙帝馬奇再收拾了沃爾特·阿涅利的東家。第二，先幹掉沃爾特的東家再收拾波克特。第三，分兵兩路把他們兩個一起收拾了。如此我到要問上一問了。先生的上策是什麼啊？”
“先沃爾特的東家，再波克特·蒙帝馬奇。”司馬亢毫不遲疑地斷言道。
“理由呢？”
“有很多。我跟你說幾個我覺得重要的吧。首先，我認為幹掉大佬波克特·蒙帝馬奇與攻打小行星這兩步應該是緊密相連的，一氣呵成再好不過了。如果中間插入了幹掉沃爾特東家的一步，雖然目前看來與我們的大局無礙，但多一步就多了一層變數。要知道沃爾特的東家可也看沃爾特不順眼呢。他眼見波克特死掉說不定就會對沃爾特出手，到時我們弄好了是坐收漁翁之利，弄不好就是雞飛蛋打。畢竟你們是要去救人而不是同黑幫爭霸。即便有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但也不至於眼看着會起變化而放任不管吧。另外，如果先幹掉沃爾特的東家，那麼按照以往的慣例，這樣的大事發生后大佬波克特一定會召集其餘六大家族的首領在特定的洋館內集會。屆時你再出手就可以一口氣端了整個黑道的首腦層，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而以沃爾特·阿涅利的處事原則來看，他是越亂越抽身事外就等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此，他主動和各勢力保持距離就好比是爬進了罐子里的一隻王八，全無退路外援可言，我們正好瓮中捉鱉。而我們自身呢？事前可以為制定攻打小行星的計劃爭取時間，事後又可以為善後留出余量。我給你定的計策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兩點，那麼能夠將這兩個有利之處最大化的自然便是我的上策了。”
“好！”約修亞鄭重地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看樣子，你已經計劃好怎麼收拾那兩個人了。你可一定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特別是先針對的那一個絕不能給他走漏風聲的機會！”
“呵呵！”約修亞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放心。我保證我的辦法是你們這些業餘人士做夢也想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