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訓斥
1在衛星內較為安穩的富人住宅區的一隅佇立着這座被濃郁人造林包裹的中型洋館。而在位於其頂層的書房內則正上演着頗為滑稽的一幕。
幾個大人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僵立在房間後部，而踱步於書桌前的那名少年，約修亞·明則如同恨鐵不成鋼的家長般痛斥着眼前的幾個大人。
“阿爾伯特艦長，我不在的這幾天讓你負責，你就給我負責成這個德性了！”約修亞氣不打一處來地大吼着，“這是個什麼地方？她要出去住，你居然還就允許了！何況人事上的事情你一個代理指揮有這個權利決定嗎！”
“她的精神最近一直都不太好，我也是……”
“我不要解釋！”約修亞爆喝一聲打斷了阿爾伯特·布萊爾漢的話，“我只要回答。你有這個權利嗎！”
“沒有！”面對當前的結果，阿爾伯特艦長也實在是覺得說不過去了，“是屬下越權失察導致今日的後果，願受責罰！”
“曹煜！”約修亞調轉了兇狠的目光，“我聽說把事情瞞着我是你的主意？”
“殿下！恕屬下直言以您這個年齡的孩子而言承擔的事情未免……”曹煜的話音戛然而止了，因為他注意到了約修亞的眼神。那目光中透露着被小看后的惱怒，雖是怒火卻在盛極之下反而變得冰冷刺骨了起來，凍得人就連喉頭都難以攢動又怎麼能夠說出話來呢？
“這天下之間，恆宇內外，還有第二個孩子在我這個年齡能在頭上掛着上校軍銜的？”隨即，約修亞開口質問道，吐字極為用力而格外清晰刺耳。
主觀上不敢反駁，客觀上也確有其事，無論如何曹煜能回的也就只有那兩個字了，“沒有！”
“呵呵。”約修亞輕蔑的一笑後繼續問道，“那我是誰啊？”
“……”
“回答我！我是什麼人！”
“共和國第五集團軍特編零號大隊上校參謀！”
“誰的上校！”
“我！不！我們的上校！”
“那就給我記住了！”約修亞怒斥道，“愛心泛濫找鄰家的孩子送糖去，但我不是鄰家的孩子！我是這支部隊的現任最高指揮官！你們眼裡不許有孩子，只能有上校！”
“殿下！大家也是好意。”羅伯特·阿爾巴金打算憑藉著平日里的交情給大家說上兩句好話，但顯然此時的約修亞是不講交情的。
“住嘴！我讓你說話了嗎！”
“沒有！屬下失言了！”
“好意？”約修亞掃了一眼面前的人嗤笑道，“你們知道好意，知不知道‘好心辦壞事’這五個字怎麼寫啊？現在覺得我承擔得有點多了是嗎？那當初突圍，要迎着槍林彈雨撞上去的時候，怎麼沒人想着替我坐進駕駛艙里啊？飛船里和曲通禪交涉的時候怎麼沒人想着替我開口啊？就眼下，夏露露中校離產期越來越近賬目的事情需要人分擔，你們怎麼不替我啊？不是不想，是你們不能！誰能？我！也只有我！我這個上校是怎麼來的，別人不清楚，你們可都是見證者。是上面看我是個小孩子便宜我的嗎？反了吧？他們看我是個小孩子而派我去送死啊！自那之後大仗小仗我打了多少場？這個上校是我一刀一槍拿戰功掙回來的！我憑實力得來的位置，你們要是想要，就正大光明地來爭！至於替我分憂？不必了。瞅瞅你們幾個的樣子吧。也配！先顧好你們自己吧！”
話音落下，約修亞的目光又唰的一下子凝聚到了曹煜身上。
“曹煜！你警衛班的人不是都回來了嗎！這怎麼還能有兩個！”
曹煜聞言一愣本以為是約修亞看到了什麼也就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了屋外，可房門都是緊閉的又怎麼可能看到外面呢？聽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動靜啊？這使得曹煜立刻就陷入了一頭霧水之中。而他怎麼也想不到，約修亞口中所說的兩人此時才剛到洋館的大門口。
這兩名警衛班的成員火急火燎地回來，一進門就聽到了樓上砸下來的怒吼聲，於是便齜牙咧嘴地看向了守着門口的同僚。
“殿下，知道了？”
“嗯。”負責站崗的人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管事的人都在裡面挨訓呢。罰站半天了。你們要不然先等會兒吧。”
“攔什麼！”正當此時，約修亞的聲音傳了下來，“讓他們兩個滾進來！”
這就沒辦法了，站崗的人只能是趕緊揮手示意了起來，“趕緊吧！”
匆匆趕回的兩名警衛班成員自然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地躥到了頂樓的書房，剛想喊聲報告，卻又聽見約修亞的聲音搶先一步從門后透了出來。
“進來！”
於是二人推門而入瞬間就被眼前所見的陣勢嚇倒也就沒敢太深入而是就近在門口站定了。
“不是都收隊了嗎？”約修亞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便直接質問道，“你們兩個又偷跑出去幹什麼啊！要造反是吧！”
“不！不！不！那時候您不是還沒回來嘛！而且有些事情天黑了才好辦啊！”
“對！對！對！”
“好辦？”約修亞追問道，“什麼事啊？人找到了？”
“沒有！不過，我們把瞎出主意的那個混蛋給逮回來了！”
“對！要是沒有那小子壓根就不會有今天這回事！”
“瞎出主意的。”約修亞念叨着看向了書房內的某處。此時除了阿爾伯特艦長等受命負責各部的人外其實還有兩名比較了解情況的通訊班女兵在場，“你們兩個之前說什麼來着？”
“是說美惠子覺得精神不太好就去看了一個心理醫生，獨立出去的主意就是那個人出的。”
“對！就是那小子，我們給弄回來了！”警衛班的兩人趕忙接話道。
“人呢？”約修亞理所當然地問道。
“在車裡捆着呢！”
“有沒有橫生枝節啊？”
“殿下放心！我們早就摸清楚了。那一片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沒人會管這種事！”
“嗯。”約修亞點了點頭，“去！把人弄到地下室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貨色居然能把我的人都給忽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