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执行。”

阳的这一句话让我那一颗悬在那的心放了下来,我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警戒的潘阳,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我朝远处不为所动的潘阳走去,“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了。”

“不...倒也不是不满。”潘阳转过身,跨上了摩托,“从刚才开始,我一直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

“就,感觉,怪怪的。”潘阳说着,两只手无处安放似的四处比划着,“就!心里怪怪的。”

“...”看着举手无措的潘阳,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是你太紧张了吧,潘阳同志。”

“哈,也许吧。”说着潘阳放下了本挥舞着的双臂,看向了远方,“可我还是感觉怪怪的。”

“是嘛。”不知为何,在潘阳的重复话语之后,我的心中也莫名的感到了一丝不安。虽说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太阳也从云层之中展露出了一个头角,可依旧改变不了丛林中这泥泞的地面以及身上被雨水打湿了的衣物这两个让人难受的事实。

“先走了再说吧。”我安抚道,“毕竟,我们两兄弟,还有什么没有闯过的...”

空气被撕破的尖锐声从我头顶划来,还未等我与潘阳反应过来,一颗航弹径直在我们的身边轰然炸开,眼前的一切,都被尘土所遮挡,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掀起的尘土与浮空的我。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后背迅速传来,我重重的摔入了泥坑之中,呛人苦涩的泥水灌入了嘴中。意识也在那迅速的模糊着...

 

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后背的疼痛感隐隐传来,我尝试着,想要动下身子,可浑身却没有丝毫的知觉。

我这是...怎么了?

我习惯性的望着四周,漆黑的病房,一旁滴滴作响的生命监护仪,熟悉的医院通告,隐隐作痛的四肢以及背部。这一切,都能让我确认,此时此刻,我正在总部的医院躺着。而我,大概率,是还活着...

那,潘阳呢...他,还活着吗?

“哈...是啊...两兄弟...”我愣了下,对啊,我们是好兄弟啊,誓死不分离的啊。

我的记忆,在我摔入了泥坑后就断了层。而潘阳那张陷入沉思的面孔,在我的脑中,却不知为何挥之不去。

我张望着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竟然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冲起身来去寻找潘阳,跑到护士台那去询问有关潘阳的信息,一切在我的心中,却是如此的淡然。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跟他的兄弟情,是,假的吗...’

我茫然的望向了窗户,用双手揉着显然是刚哭过的眼睛,皎洁的月光挥洒在了一旁的床铺上。

床上,一名少女,正安静的躺在那,一旁的生命监护仪在那卖力的运作着。时不时往外发着清脆的滴滴声。

我翻过身,看向一旁的少女,少女的脸蛋十分的清纯,且有些可爱,黑色的长发正如瀑布一般散在洁白的枕头上,紧闭的双眼在那微微的动着,像是会随时醒来一般。

“嗯?你醒啦?”突然一阵女声从门口传来。

“嗯,是...”我惊恐的转过头看向了门口的护士,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

“醒了就好。”护士温柔的将我摁回了床上,“可别乱动哦,肋骨断了四根,左腿粉碎性骨折,还有大大小小的烧伤以及严重的缺水,刚送来的时候甚至还有脑出血,在抢救的途中,甚至出现了脑疝,你能活下来,现在甚至能开口说话,实属幸运啊。”

“这..这样的吗。”我茫然的看着和蔼的护士,“那...我,在这几天了?”

“快一个月了吧。”护士歪头微笑道,“真好...能醒来。”

“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脸蛋,要是一直瘫在床上就可惜了的。”护士肯定似的点了点头,“你是不知道,我们这边有多少小护士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在那惋惜,多好的一小伙子啊...”

“额...”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好奇了起来,“那...您不感到惋惜吗?”

“肯定感到惋惜啊。”护士笑了起来,“不过我都四十多喽,还是留给那帮小年轻吧,而且,我早就结婚了,孩子今年都十七了。多好一孩子啊,要是这么久瘫在这不醒了,多可惜。”

“哦哦哦!原来您是这里的护士长啊。”我恍然大悟道。

“是哦。”护士长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她拉过一张凳子,索性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撑着脸道,“多好啊...小伙子。我们这的护士可都优秀了。”

“不了不了。”我用尽全力朝她摆了摆手,“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嗨!现在的年轻人。”护士长叹出了一口气,“等白天,你好好看,看上谁了,我帮你。”

“哎?”

“哈哈,别害羞。”护士长挥了挥手,随后站起了身,“我叫医生来。”

“嗯...好。”看着迅速离开病房的身影,我也没说什么,等护士长离去后数十秒后我才意识到了什么,“该死...我还没问潘阳呢...”

 

 

“嗯...”作了一番检查后的值班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太好了!”

“护士长你那么开心干什么?”值班医生好奇道。

“那么好的战士,要是一直瘫在这,岂不是很大的损失,现在好了没事,岂不是,很棒!”

“哈哈,也是。”值班医生微微一笑,“是,毕竟可是精锐啊。”

“话说...”

“嗯?怎么说?这位同志。”值班医生转过头看向了我。

“潘阳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值班医生很显然是愣了下,“潘阳...吗...”

“是,潘阳,我战友。”

“他啊...”

“怎么了?”我愣道,难道最坏的事,发生了吗...在我这昏迷的一个多月中...他...难道...

“他啊...”值班医生挠了挠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啊!”我弹起身来,可最终因为疼痛无奈的靠到了床上,“他!怎么了!”

“他啊。”护士长默默的扶着我,将我的身子摆正,“他...也许...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他了。”

 

“啊?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