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第二條怒蛇埋伏在附近。

到底是一早就埋伏在地面下,還是這種怒蛇有泥土間潛行的能力,薇賽兒此時已經沒辦法思考太多了。

她條件反射般向怒蛇釋放魔力,將怒蛇推開。這條怒蛇倒是沒有反擊,而是一個跳躍,避開了魔力。於是薇賽兒的魔力直接撞到地面,反作用力將她推到人群之中。

魯珀也發現了這邊的事情。他一個閃身衝到原本薇賽兒待的位置,拳頭砸向那隻襲擊了薇賽兒的怒蛇。那怒蛇連忙後退,終於遠離了薇賽兒。

“我來纏住怒蛇。”言畢,魯珀又回到了戰鬥當中。

另一邊,趕來的眾人都看見薇賽兒手臂上的衣服被蠍子尾巴撕開了一道口子,裡面的皮膚滲出血液來。

“……!!”

第一次看到這般景象的阿格羅斯和瑟芙他們明顯有些慌張。麥爾福塔趕緊扶着薇賽兒,他先安撫其他人:“阿格羅斯,你讓年紀小的先回去,這裡不要太多人。”

阿格羅斯點點頭,馬上照辦。

麥爾福塔還說道:“瑟芙,你到雜物櫃里找一些暗紅色的蠟燭來。就是紅得像幹掉的豬血的那種。”

“好的……!”

瑟芙也轉身回去了。

等其他人都走了,麥爾福塔才開始查看薇賽兒的傷勢。

“小姐,等下會有些疼,你能忍住嗎?”

薇賽兒苦笑了一下:“不能忍也得忍呀。來吧……!”

麥爾福塔這才將薇賽兒已經破損的衣袖撕開,露出手臂。然後他稍微用力擠了一下傷口處,令薇賽兒忍不住“唔!”地喊了一聲。

傷口處除了擠出一些血液來,還附帶滲出些許粘稠狀的,顏色像花生醬的膿液。

“不好……毒已經滲進去了。”

“是怒蛇的毒嗎?接下來要怎麼辦?!”

麥爾福塔似乎有些為難。他臉色變得凝重,說話的口氣變得猶豫:“兩種辦法,一種是讓人吸出來,但吸的人也可能會中毒,屬於迫不得已才做的選擇;另一種是用刀挖開中毒的地方,避免毒液蔓延。”

一想到自己的寶貴胳膊要挂彩,薇賽兒不由得心驚肉跳。她趕緊問道:“這些毒是不是腐蝕性的?”

麥爾福塔搖頭:“倒不至於。據說怒蛇的毒主要是攻擊心臟,流到心臟就沒救了。”

薇賽兒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你等我一下。”說完,她竟然閉上了眼睛。

“老爺子!老爺子在嗎!”

虛空之中,莉薇婭的聲音不斷回蕩。未久,一顆戒指外形的發光物體向莉薇婭的聲音回應。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要找老夫?”

回應的是門德列歐斯的靈體。

準確說,是封印在一顆金戒指里的古人·門德列歐斯的靈魂。

“我被怒蛇襲擊,中招了!手臂中了毒,需要你的幫忙。”

門德列歐斯似乎有些錯愕,愣了一下才略微慍道:“你這丫頭,又闖什麼禍了?”

“……這些遲一點再說,你不幫我,我可是要丟了小命,你也就再難蘇醒啰!”

“哼,快說吧。”

“我要你幫忙透視我左手的構造。這樣我才能精確把毒液控制住!”

門德列歐斯想了一下,大概知道莉薇婭要做什麼了。他說道:“好,你看準了。”

緊接着一股詭異的魔力掃過莉薇婭的左手,並且將一連串的視覺信息返回到莉薇婭的腦海之中。她馬上清晰感受到自己左手的肉體結構。

“……自己透視自己的身體,感覺真是噁心……”

“別廢話了,快開始吧。”

莉薇婭撇了撇嘴,然後將非常細微的魔力伸進自己的左手手臂之中。

通常來說,用魔力穿透一個人是很難的,因為身體的生理結構會阻礙魔力的滲透。將魔力比喻成電力的話,人體就是一個絕緣體。

但這並非說就完全不可能,只要魔力以非常精確的方式一點一點滲透的話,也的確可以進入到人體之中。這非常考驗魔力的精細操作,並且因為要持續輸出魔力,對執行者的魔力量也有很高要求。

莉薇婭從小就用製造魔偶的方式鍛煉自己的魔力操作,在這方面自然是得心應手。可以說單論魔力操作這一塊,她是整個帝國里最優秀的。

當然即便如此要做到魔力在身體內做手術級別的操作,還需要門德列歐斯這種高手從旁協助才行。也就是說,換作其他人遇到現在這個情況,可能就真的只有挂彩的份兒了。

只見莉薇婭快速搜尋着往心臟流去的毒液。她順着血管一直感知,最終找到了那一束褐色毒液。看來這次有些走運,怒蛇毒液沒有扎進太多,處理起來不會太麻煩。

“好……推回去!”

在透視感知下,魔力呈若隱若現的不定型光芒。它凝聚成一個接近碗的外形,從靠近心臟的那側血管反方向推進,將毒液擋住並且往回推。期間還時不時要分出一些魔力去攔住漏出來的些微毒液。

雖然這樣子在血管里操作會讓血管的血液變得不通順,但只要速度夠快就不會影響到身體。不過一秒多一點,莉薇婭就將毒液推回到傷口處了。

門德列歐斯道:“就是現在——!!”

在門德列歐斯的牽引幫忙下,毒液終於全數從還沒封閉的傷口給擠了出去。

薇賽兒(莉薇婭)用魔力把毒液固定住,然後往旁邊的地面一灑,這才總算徹底解決了實情。

“呼……。毒液解決了。”薇賽兒額頭冒出無數汗珠來,不住地喘氣。

在麥爾福塔看來,這一切發生得太迅速了,快到他都沒了解發生了什麼。總之就是薇賽兒閉上眼睛,右手靠近傷口,然後傷口處突然噴了一點毒液來……

“……總之你沒事就好。”麥爾福塔也只能如此說道。

這時候阿格羅斯和瑟芙也已經再折返回來了。他們手上拿着麥爾福塔囑託的暗紅色蠟燭。

“把蠟燭點上!”麥爾福塔喊道。

阿格羅斯趕緊用火魔法把蠟燭點上。而魯珀那邊,他正以敏捷的身姿和兩條怒蛇纏鬥。雖然魯珀沒辦法一擊將怒蛇擊殺,但怒蛇那邊也沒辦法對魯珀作出實質性的傷害。

隨着蠟燭點燃,一股奇特的香味瞬間散發開來。這股香味不難聞,就是有點焦味,像是某種油點燃的味道。

不一會兒香味已經在礦洞里擴散開來。只見那兩條怒蛇似乎察覺到什麼,忽地停下了進攻,認真地朝蠟燭的方向盯着。

“這蠟燭是由一種叫‘佳塔由’(Jatayu)的飛鳥的分泌物做成。佳塔由是怒蛇的天敵,怒蛇聞到這種分泌物就會以為佳塔由在附近,就會自然不敢靠近。”

果不其然,那兩條怒蛇在聞到越來越濃烈的香氣后開始不斷後退,它們的腳步非常謹慎,好比真的發現天敵在附近的樣子。等退了好一段距離,感覺不會被天敵發現后,這才灰溜溜地往洞穴深處爬走,再也不見了蹤影。

麥爾福塔看着兩條怒蛇遠去的身影,嘖嘖稱奇道:“這有點古怪……以前就已經請過冒險者來把礦洞里的怒蛇全部清理乾淨了,按道理不會有怒蛇還活着才對……”

“或許是外面新跑來的吧。畢竟這裡很久沒用了,它們在附近築巢了。”魯珀推測道,“然後我們在這裡活動的時候驚動了它們,於是就來襲擊了。”

“嗯……看來要再請冒險者清理一邊才行了。”

“那些事情以後再說啦!”阿格羅斯臉色十分緊張,“師傅,你手怎樣了?沒事吧?!”

薇賽兒露出一副沒事的表情:“……還好,及時處理了。不然的話我這條胳膊可能就沒了。”

然後她簡略把去毒的經過說了。

“之後大概用治癒魔法把傷口癒合就行,沒什麼大礙。”

阿格羅斯他們半信半疑。畢竟之前他們都沒聽說過還有這種辦法。

“唉!你們別這幅樣子嘛!我真的沒事啦!”

說完,她還用手拍了拍傷口。

(“嗚……還有些疼。”)

當然,臉上不能表露出來。

阿格羅斯等人也只能這麼相信了。他們也習慣了薇賽兒時不時就弄出一些超乎他們理解的事情來,也就比其他人稍微多相信一點。

“一旦有什麼有什麼問題,記得跟我們說。”

薇賽兒使勁點頭。

只是,其實此刻她心中就想起了問題,但她沒有宣之於口。

(“已經消失很久的怒蛇突然再度現身……這也太巧了吧?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我有些不想的預感……”)

就這樣,薇賽兒帶着些許疑竇,和眾人返回到房間去。

阿奎拉斯埋頭在一堆文件當中。

“…………。”

這些文件並非一般總督府的文件,而是阿奎拉斯托自己的眼線從皇都那裡帶回來的情報。

阿奎拉斯眉頭緊皺,似乎拿不定主意。

因為情報顯示的情況相當正常,正常到阿奎拉斯挑不出毛病來。

“所有手續都是真實的。毫無疑問是真的……”

阿奎拉斯將手中的這份文件放開,任其飄落在桌面上。

那是一份印有〈皇立學院〉印章的複寫文件。上面寫了幾行字,大致意思是說“你查詢的這位學生,經核實確認為本學院之畢業生”。

查詢名字:薇賽兒·潘思圖

“然而無論再怎麼調查,都查不出比這早之前的經歷……父母,所在領地,交友圈……全部都是未知。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出現的,除非……”

阿奎拉斯若有所思,嘟噥了起來。

“……除非這是個偽造的身份。”

但〈皇立學院〉確認這個人的偽造身份的話,就表示〈皇立學院〉這個級別的組織在背後為她撐腰。

“一個普通貴族丫頭不可能有如此厲害的後台……她的背後到底是誰……不,應該是要問。她究竟是誰。”

就在阿奎拉斯陷入沉思之際,房間大門傳來敲門聲。他從思緒中抽離,讓敲門者說明來意。

“總督大人,”是侍者的聲音,“領主大人前來會見,她說希望在辦公室與你會談。”

阿奎拉斯略感奇怪,領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見?但他沒怠慢,馬上讓侍者將領主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來者正是領主·莉薇婭。

她此刻只有一個人,並且穿着一件平常簡單的衣服,跟平時會見客人的標準相差太多。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趕來的樣子。

阿奎拉斯更加感到奇怪了。但他沒表現出來,而是按照慣例向莉薇婭行禮。

“不知領主大人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本領主無事便不能前來探訪?”莉薇婭的話語中透露着一點冷漠。

“恕屬下無知,領主單獨前來,身邊又沒有隨從,屬下還以為領主大人有什麼緊要事情。”

莉薇婭輕輕一笑,道:“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莉薇婭一邊說一邊走向阿奎拉斯的桌面,拾起一張文件羊皮紙道:“你在調查什麼?”

阿奎拉斯想了一下,回道:“最近有名不知來歷的女子在下城突然聲名鵲起,屬下恐防有變,所以着手調查。”

“巧了,本領主就是為了此事來見你的。”

莉薇婭放下文件,轉身冷笑道:“阿奎拉斯總督呀,從今往後我不許你再調查這名女子。”

“……屬下不解。”

“有何不解?”

“……。”

阿奎拉斯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為何不能調查這名女子?莫非……此人與領主大人有所聯繫?”

“大膽!”

莉薇婭指着阿奎拉斯大聲喝道:“你這是質疑本領主!誰給你這個膽子了!”

阿奎拉斯馬上半跪,低頭道:“請領主大人恕罪。屬下只是想清楚這其中的關係……”

“你不需要知道。反正就是不能繼續調查。不然就是大不敬!”

莉薇婭一邊說一邊走向阿奎拉斯。她舉起右手,像是要給阿奎拉斯來一巴掌。

按規矩,就算莉薇婭此刻要教訓阿奎拉斯,那也是她的特權。阿奎拉斯不能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然而事情有些奇怪。

只見莉薇婭半空中的手掌忽然變掌為爪,迅速刺向阿奎拉斯的天靈蓋。

就在手指就要碰到的前一秒,阿奎拉斯突然一個側身閃避,並且用手臂架住了莉薇婭的手肘。

“……你是誰。”

阿奎拉斯反手一推,將莉薇婭推開。莉薇婭踉蹌幾步,臉色倒波瀾不驚,反而有些喜悅。

“什麼時候發現的?”

“走路的輕重和呼吸頻率。”

“真是頭敏銳的狼呢。”

莉薇婭——或者說這個外表是莉薇婭的人露出猙獰的笑容,雙手張開成獸爪模樣,朝着阿奎拉斯一躍而起。

她的指甲倏地變長,跟野獸似的。

阿奎拉斯絲毫不懼,提手擋住了攻擊。他的雙手不知何時起變得像岩石一樣堅固,“莉薇婭”的長爪無法刺進。

於是,“莉薇婭”變化招式,用腳踢向阿奎拉斯。阿奎拉斯向後翻滾,雙腳落在牆壁上,輕輕一彈,整個人便已經像彈簧一樣回彈到“莉薇婭”的身前。

“…………!!?”

沒等“莉薇婭”反應過來,阿奎拉斯的拳頭已經轟進她的腰部。就算外行人看來也看得出這一拳非比尋常,這樣轟下去,內臟就算不破裂也要重傷。

“莉薇婭”吐了一口黑氣,轉身落到地上,勉強支撐住身子。

“不錯不錯……我老早就想這樣跟你交手一次的了……嘻嘻……”

阿奎拉斯不禁眉頭蹙起:“你……是吸血鬼?”

卻只見“莉薇婭”全身冒着黑氣,她的相貌開始像融化一樣在變形。不到一會兒,她的樣子就變成了全然不同的另一個女子。雖然樣子變了,但那股詭異奇特的妖艷卻依舊存在。

“你該不會是去襲擊領主了吧。”

“嘻嘻……你怕?”

剛挨了一拳的她現在像個沒事的人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享用起會客用的水果。換作別人,剛才那一拳足以致命。

“我不是說過你不要干預進來的嗎。”

“你管不着我。”

“…………。”

那個被稱作吸血鬼的女子見阿奎拉斯臉色難看,一副就要殺死自己的冷冽之相,更是笑意大增,“嗯哼”一聲媚笑道:“好啦好啦,我只不過是想幫你。你知道的,我的能力是吸了別人的血后就能變成那個人的外表。不僅僅是樣子,連聲音氣味都能一模一樣。就是沒想到你連走路的輕重和呼吸的頻率都能察覺到不同,算是我大意了。”

“講重點。”

“是是。你之前不是讓那個叫薇賽兒的女人不能再招收其他人了嗎?我呀幫你打探到他們轉移地方,到礦洞里去了。”

阿奎拉斯眉頭微微一抖:“原來如此……怪不得最近沒怎麼打探到她的活動。”

“然後我為了試探她們,控制了兩條怒蛇去襲擊他們。放心好啦,他們也只是以為普通的事故。其中一條偷襲得手,沾了那個薇賽兒的血液……”

阿奎拉斯也大致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的能力雖然能變成別人,可沒辦法將變形魔法的模樣也包括進去。所以我一旦試圖變成那個薇賽兒,最後就成了你家領主的模樣。這其中的關係,我想不用說明白了吧?”

阿奎拉斯摸着下巴,開始思索起來。

“即便這樣,我想不明白領主為什麼要假扮成另一個人在下城行事。就算這樣會更加方便,那也不應該這般招搖,而是利用假身份偷偷行動。”

“或許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勾當,所以來壞我們的好事?”吸血鬼一邊挑弄着那張〈皇立學院〉的文件,一般嬉笑道。

阿奎拉斯沒理她,只是沒頭在推理之中。

“假身份還得到〈皇立學院〉級別的組織支持……就是說至少這個假身份的行動是受到皇室支持……搞不好,支持她的甚至可能是皇帝……”

“嚯!”

阿奎拉斯快步走到桌前,抽出關於領主的正式宣告:“她是由皇帝正式冊封成賢者的,某程度上她的行動就是代表皇帝。現在的皇帝早就不滿貴族統治的制肘,想自己把握權力,跟大貴族們抗衡……由此推斷,她招攬平民,博取好感,是想在將來利用平民階級的力量推翻貴族階級!”

如果推斷正確,那很明顯身為總督的自己將會是莉薇婭必定會收拾的對象。將總督換成自己信任的人,這樣才好為將來的起事鞏固基礎。

“精彩!”吸血鬼舔了舔嘴巴,“那要不要我幫你殺了她?”

“你別亂來。她死了,不就等於跟皇帝挑明我們已經知道他的計劃了嗎。”

“那怎麼辦,她是你的敵人,你今天不殺她,她明天就會來殺你!”

阿奎拉斯“哼”的一聲,不屑道:“我爬到這個位置,你以為我不清楚嗎。正面出手,只會激起更強的反抗。要對付他們,就要用分化之術瓦解。”

“呵……分化,怎麼個分化法?”

阿奎拉斯臉色一沉,道:“讓他們體會到人的本性……。”

“奇了怪了,其他人怎麼了?”

薇賽兒他們習慣現在“溫柔鄉”里集合全部人再下礦洞。然而今天,本來應該早已經到這裡的維托他們幾個卻不見蹤影,似乎是遲到了。

“不會是家裡有什麼事情吧。”阿格羅斯說道。

“嗯……如果等一會還沒等來的話就去他們家看看吧。”

大約再等了5分鐘,突然有個礦工匆忙跑進“溫柔鄉”里,神色不對勁,似乎有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

他掃了一眼,看見奈伊歐在這裡,便立馬大聲喊道:“奈伊歐小姐,不得了啦!你兒子現在被人吊起來遊街!”

這一下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當事人奈伊歐先是愣神了好一會,才急忙問道:“我哪個兒子被吊啦!你快說!”

“你二兒子克朗普!啊,除了他,還有幾個礦工的小孩也吊著!”

奈伊歐猛地發出一聲尖叫,把手中的東西全部丟了,飛快似的奔出“溫柔鄉”。薇賽兒大感不妙,趕緊拉住那個進來喊話的人,問道:“被綁的小孩是不是還有兩個亞人種,兩個人類?!”

“對對對!……啊,不過只有一個人類。咦,你怎麼知道的?”

薇賽兒趕緊跟阿格羅斯他們使了個眼色,便也跟着奔了出去。

不過幾分鐘的路程,他們便來到了現場。畢竟是當眾綁着遊街,人群肯定聚集起來,只要循着多人的地方便能去到。

薇賽兒等人硬是擠開了人群,闖進圍觀的中心。只見中心位置立了四根圓木,四個熟悉面孔的少年少女被綁在上面,身上滿是傷痕。而在他們身旁,站着四個拿着皮鞭的人。

而這四個,正是一直跟薇賽兒他們下礦洞學習的那四名少年少女。貝羅,克朗普,馬西帕格以及艾可希佩。

“克朗普!啊!克朗普……”

奈伊歐哭喊着想要去救自己的兒子,然而卻被一些僕人打扮的漢子給攔住了。

“媽媽……”

克朗普聽見媽媽的哭喊聲,十分勉強地抬頭望向她。

然而克朗普剛想再說點什麼,便受到了一陣劇烈的鞭打。

執行者大叫:“誰讓你說話了!賤種!”

“咕哇啊——————!!”

場面令人不忍直視。

薇賽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格羅斯他們也同樣驚訝。

“怎麼可能……這到底……”

正在薇賽兒錯愕驚訝之際,她看見有一個人突然大聲叫了起來。這把聲音她認得,是維托。

“大人!你、你不是說會放過我們的嗎!”

薇賽兒等人扭頭望去,只見維托跪在一個人的面前,向那個人哀求。

“我可沒這麼答應你。我說的是,你只要供出來我就獎賞你。”

薇賽兒看見那個人的樣子,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總督大人!!我求你了!!請你放過他們吧!!”維托跪在地上,縮成一團,讓人看見也覺得毫無尊嚴。

總督阿奎拉斯,雙手扣在腰后,表情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