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1年2月11日

/地點:亞洲東部平原地區一沿江別墅

一片漆黑的空蕩房間里,僅憑着月光能勉強看到有一架厚重的古典鋼琴,和端坐在鋼琴前方的一位年輕男性,只見他微微抬起手,深吸一口氣,然後左手在低音區按下

[噔——]

一個半拍后,男性的右手開始律動起來,八分連奏轉十六分的琵琶音,完美的節拍,適中的力度,沒有任何遲疑,深沉的低音和弦與輕快的高音速彈完美的嚴絲合縫的結合,最終,完成了結尾的八度倚音的右手迅速收起,男子從凳子上起身

[這種戛然而止的樂曲果然很讓人着迷啊,無論多少次我都會這麼想,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結束呢,現在我明白了,一定要在這個地方結束,因為這就是這首曲子的意義]

“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準備好了嗎”

黑暗中走出來一位一身黑裝西服的人,他手提着一個純黑色的小箱子

“嗯,我們上去吧”

男子說完便和黑衣人一起離開了這個漆黑空蕩的房間,只留下那從天窗勉強滲透進來的月光,照亮有些餘熱的方凳

——

來到富麗堂皇的別墅卧室,男子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平躺在床上,而旁邊的黑衣人則是打開了那個漆黑的箱子,拿出一張印滿各種條款的文書,以及一個裝有熒光綠的物質的注射器

準備完成之後,黑衣人先是將那份文書堪開拿好,面無表情的讀道

“按照城冀先生您所簽署的,與仁心天性股份有限公司合作條款,其一,本公司所提供的產品經過國家藥物安全審查機構評價為只供特殊人群使用,其使用過程中所帶來的不適,頭暈,缺氧,身體脹痛等均為正常現象,希望您能理解”

[放心吧,別說缺氧,窒息我都經歷過了,能有什麼怕的呢]

“好了,那些條款我都看過了,不用重複,快點開始吧”

城冀打斷了黑衣人想要繼續念下去的動作,並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勢,閉上了雙眼

黑衣人也沒有再繼續下去,他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拿起注射器,解開上面的保險,測試能成功注射后,便把注射器放到城冀的胸口

“RX-037型藥物,第一例試用者,城冀”

“唔”

黑衣人用力將注射器的針管刺入城冀體內,然後裡面的熒光色物質便慢慢被推送入城冀的心臟,接着城冀的整個身體便開始變得充滿了光澤,甚至有點透明了

[嘶——真疼啊,居然會這麼疼,明明是因為怕疼才選擇了這種方式的,啊!不行了,要控制不住了]

城冀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並且原本放平的雙手也忍不住去想要推開黑衣人的手,但是黑衣人沒有一絲猶豫的從旁邊的箱子里拿出一根皮帶,將城冀綁住

[嘁,果然是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的嗎,真是的,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折磨自己啊,為什麼呢……不行,意識要——這是,藥物生效了么,呵,也好,至少,不用再痛苦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城冀的身體隨着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通透,並且那從他體內發出的光芒以及比卧室里的燈還要亮了

最終,在黑衣人的手錶計時到1分32秒的時候,城冀的身體變得完全透明,只剩下裡面的白色骨架清晰可見,於是黑衣人按下暫停

“用時1分32秒完成轉化,相比起前面幾種型號時間快了不少,但是試用者出現了明顯反抗”

黑衣人像是報告一般說完后,便收拾好東西,關掉了整個別墅的電源並打開了廚房的天然氣,留下一個定時通話的手機后,便離開了這裡。

——

第二天,在新聞報道上,這麼說到

“昨日凌晨,於江邊發生一起天然氣爆炸事故,死者一人,疑似為此前失蹤已久的世界首位完成人工智能情緒賦予的城冀博士”

——

/時間:L.P.104.1.3

/地點:原初島,末日森林

巨大的,粗壯的林木間,有一條小路,這條小路鋪滿了藤蔓,旁邊長滿了荊棘,而在這小路的盡頭,是一座以怪石構成的祭壇,中間平整光滑,周圍滿是尖銳的礫石

一位裹着風衣帶着帽子的,直立行走的生物從小路的一邊走來,它熟練的踩着藤蔓,旁邊的荊棘也絲毫砰不到它,最終,它來到了祭壇前,接着它取下帽子,露出光滑的臉龐,和長着絨毛的一對頂耳

它伸出雙手,十指交叉,跪拜在祭壇前,同時嘴裡默念着

這時,祭壇中央亮起了通天光柱,它立馬抬起了頭,然後不顧那礫石的阻撓,衝到了祭壇內部光滑的平台上

在那光柱中間,一個渾身光滑的,頭和身體差不大的,四肢短小的生物,出現了

“o>_<o”

那個渾身長毛的生物緩緩的把那渾身光滑的小生物抱了起來,然後開始用它的舌頭舔那個小生物的眼睛

[唔——好奇怪的感覺,這種磨砂一樣的質感,又是那隻貓嗎,什麼時候才能換種方式叫我起床啊——]

那個小生物用手扒開那個毛絨絨的舌頭后,睜開了眼

[嗯——不對,先不說我家的貓肯定不可能長的這麼大,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怎麼回事,那個黑心的公司的葯難道連我這最基本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嗎!]

小生物開始四處揮舞自己的身體,這讓毛絨絨有些不知所措

“⊙﹏⊙”

[誒等等,這隻和我家貓一樣舌感的生物是不是用了一種不得了的語言?而且更恐怖的是我居然讀的懂它是在說,“我該怎麼辦”,看來這不僅僅是藥物失效這麼簡單了,不過,沒什麼所謂啦,目前為止的事實都讓我太過於震驚,以至於都讓我忘了自己要乾的事了,只要我還活着,能感受到這個世界,我就要乾的事——]

小生物不知為何安靜了下來,於是毛絨絨便抱着它來到了祭壇邊緣的礫石陣,準備離開這裡

[哦?這麼尖銳的石頭么,正好實施我的計劃呢]

毛絨絨彎下腰,曲起雙膝,瞄準了小路中間的藤蔓地帶,接着猛的發力,接着它便帶着小生物以相當的高度飛了起來,而同時,那個小生物也奮力的一蹬,整個身體便向那礫石地墜去

[哈哈,這下,就不會再有什麼能讓我感到痛苦啦]

“(>_<)”

[“不要啊”,呵,這個貓舌傢伙說的話真是好奇怪,而這種能讓我讀懂的感覺的就更奇怪了,不對,我都要死了,還思考這些幹什麼,真是的,飛那麼高幹什麼啊,讓我死的速度都變慢了,而且,一旦意識到了我會死——]

[求生本能·永遠的第一加護]

就在小生物離礫石尖還有不到一根頭髮的距離的瞬間,一圈黑色的圓環便框住了他,然後小生物便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這奇怪的聲音,是我發出來的嗎,為什麼,我可不記得我有學習過或者聽過這種語言啊]

就在小生物停下的期間,那黑色圓環開始慢慢變淡,很快就要消失,而這時毛絨絨已經落到了藤蔓上,然後它便立刻飛撲回來接住了小生物

[可惡啊,那看來我只能認清現狀了,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僅有我從沒見過的物種,我從沒聽過但是會用的語言,更加重要的事,這個世界還有一種神奇?或者說古怪的力量,至少在我掌握這種力量之前,我是不掉了]

小生物躺在毛絨絨的懷裡,沮喪額低下了頭,毛絨絨見狀用自己的手摸了摸小生物光滑的腦門

“:(”

[用這種表情說“不要傷心么”,幸好我現在不知為何說不出話,不然,誒等等,我是不是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我怎麼變得這麼小?]

小生物又重新抬起了頭,他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握了握,毛絨絨也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小生物面前,然後輕輕撥弄小生物的手

“O(∩_∩)O”

[“開心嗎”個鬼啊,誰會突然身體變小了還覺得開心的啊,什麼事都幹不了,只能任人宰割,想自殺都做不到,開心,開心你個鬼]

小生物握緊了拳頭砸向毛絨絨的胸口,毛絨絨便重新站了起來,它背後有許多條被礫石劃出的血痕,毛絨絨重新帶上帽子,緊緊的抱住小生物,繼續向藤蔓路走去

“^O^”

[“準備回家了”?沒想到這種生物還有不止一隻么,那看來是會單獨出來遊盪,或者——覓食,啊,難道說,任人宰割的情況這麼快就來了嗎

不,如果是把我當做事物的話,那麼,如此保護我的性命,就只有兩種可能了呢,要不就是家裡有着只能吃活物的生物存在,要不就是希望等我長大了在吃,就目前來看,後者可能性很高

不對,思考這些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嗎,反正我最終的目標一定是死,怎麼死又沒什麼區別]

毛絨絨在林間快速穿梭着,很快便來到了小路的起點,一座由大石頭搭建的洞

毛絨絨走進洞窟,裡面有一個小火堆,在靠裡面的位置坐着一個不那麼毛絨絨的生物,它有一對毛絨絨的頂耳和光滑的側耳,它的手臂上沒有毛髮,這位半毛絨絨的生物見到毛絨絨進來后,只是點了點頭,但是等半毛看到毛絨絨用雙手呈上的光滑小生物之後,它便雙眼發光的站了起來

“!”

[“哇”么,真是有夠簡單的意思啊,不過,這麼一看,果然還是第一種情況么,嘛早死晚死都得死,能快點實現我的願望也好,好了,快點快點,把我吃了吧,不然等我到時候又不想死了可是很難辦的]

半毛招了招手,毛絨絨便把小生物交到了半毛手上,接着,半毛那發光的雙眼開始掃視小生物的身體

[嗚哇,好噁心的感覺,要吃就快點,擱着搞食品鑒賞是什麼意思]

小生物揮了揮手,想要抓半毛的眼睛,半毛沒有理睬,只是在掃視完后,閉上的眼,接着,半毛長出一口氣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誒?這是,嘶,如果我沒聽錯的話——]

“果然,滅世神教的理論是正確的”

[好吧,可以確定是中文了,但是這滅世神教是什麼鬼,異界邪教?]

“帕特勒,你做的很好,那麼我的使命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任務了,帕特勒,帶領沃德恩德大人領略並征服這個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半毛如此說著,便重新將沃德送回了帕特勒手裡,接着一個紫色圓環從半毛頭上亮起,然後,和之前的黑色圓環一樣開始減少,而同時帕特勒頭上開始亮起相同的紫色,只不過它頭上是在增加

[哇,這是什麼,醍醐灌頂?不對,比起這個我更加好奇的是,這奇怪生物剛剛是不是提到了兩個名字,那麼,我是沃德恩德,這個貓舌是帕特勒,然後,我們要領略征服這個世界——果然是邪教么,而且看起來我還是邪教頭頭,什麼呀,不讓我自殺就算了,還要讓我背負更加沉重的命運嗎,不,為什麼,為什麼,我要被這樣折磨——]

沃德在帕特勒雙臂中掙扎着,但是沒有用

半毛頭上的紫色圓環很快就消失了,而帕特勒頭上的紫色圓環則是變得相當亮眼,最後收入帕特勒腦中

然後,就在這個瞬間,半毛雙眼上翻,整個人像骨架一樣散落

“利德祭祀!”

帕特勒見狀馬上單手抱着沃德跪下來,想要重新把那身體拼起來

[利德祭祀,這個生物的名字嗎,真是愚蠢啊,都不知道自己信仰的神根本就不想理你,誒,也無所謂了,反正,不論這傢伙想的什麼,要做什麼,我也都只有一個目標,越早終結自己的生命,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