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哇!

這裡是八坂奈亞法,大家近日別來無恙?

作為一名苦逼的在讀研究牲,在經歷了漫長而忙碌的一學期之後,八坂終於迎來了相對空閑的寒假時光,也終於能再次在電腦前坐下安寧地碼會字。

在此八坂想向一直以來不懈催更支持八坂的朋友們道一聲謝——正是因為有你們的存在,八坂才能將“寫小說”這一愛好堅持下去。

《魔女秘聞》這一卷將分為(上)和(下)兩個部分,雖然是關聯性相對較弱的兩個故事,但因為都和“魔女秘聞”這一主題契合,八坂也懶得再想新卷名,所以乾脆放在一個卷內進行講述。

那麼話不多說,讓我們正式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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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洛珈中學素來以優質的素質教育而聞名,但每逢大考當前時,洛珈中學也會變得與一般其他應試教育高中並無二致——雖說課時安排什麼的並未產生變化,日漸增多的作業和套卷卻還是讓整個學校蒙上了一層肅殺的氛圍。

“......位移是矢量有方向,路程是標量沒有方向......”

坐在611室長會議桌旁溫書的我合上物理習題冊,打了個哈欠,突然想起從小長輩就教育我們的“愛護眼睛,多望遠處”的守則,於是用略感酸腫的眼睛通過窗向外看去——

平日里幾乎什麼時候都有人的籃球場此時此刻卻清冷無比,沒有人打籃球,只偶爾有人匆匆從中穿過,就連隔壁居民區那隻膽小怕人的小三花貓這會都能慵懶地在場內散步,不時地還伸個懶腰。

“還真是挺少見啊......學校這麼安靜的時候。”

不禁發出這樣的感嘆。

“也是,我都差點忘了,你才剛轉來一個多月。”

比小三花貓更為懶散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沒啥好奇怪的,每次大考前學校都是這樣——畢竟不管怎麼說,高中旅程的終點還是高考嘛。”

我扭過頭,看到聲音的主人、我的同班同學柳世卿同學正一手撐着腦袋,一手轉着簽字筆,悠然地倚靠在桌邊。

不過他面前放置的,似乎並不是習題冊或者是模擬卷,而是一張報紙。

“但是我看有的人似乎並不擔心考試啊。”

鑒於此時此刻的611室內只有我跟柳世卿二人,我並不擔心自己略顯大聲的調侃會影響到其他人。

起來活動下吧。

如此想着的我乾脆站起身,一邊打量着柳世卿桌上的不明紙張一邊向他走去。

“你這是幹啥呢?”

沒有得到回答,但也無所謂了,因為隨着距離的拉近,我還是看清了柳世卿身下形如報紙的紙張究竟為何物——那是一張嶄新的英文學報,本校的英文老師有時候會訂閱這種報紙來給同學們練習閱讀理解和完形填空。

然而此時吸引到柳世卿的並不是學報上佔據絕大篇幅的閱讀理解或者完型填空部分,而是位於學報封底的“趣味英語”板塊。這個板塊作為整張報紙中最為輕鬆、趣味性最強的一個部分,內容往往是字謎或者填字遊戲。

“The largest body in the solar system has been discovered in 15 years.”

嘟囔着謎面的柳世卿眉頭緊鎖,手中旋轉簽字筆的速度逐漸加快。他面前報紙上的填字遊戲格里已然只剩下一列空格,暨一個單詞。

毫無疑問,正是這最後一個謎題困住了我們的柳世卿同學。

由於這苦苦思索的樣子與他平日里任何時刻都躊躇滿志的形象實在相去甚遠,就連我也不禁想揶揄兩句。

“怎麼,居然還有問題能難住我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偵探’先生?”

“啊,實在放棄了。”

不知是聽見我的調侃還是實在沒有頭緒,柳世卿乾脆將手中的簽字筆往桌上隨意一甩,整個人向後猛地一癱,面色頗為無奈地笑着回答道:

“嗯——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我自詡比一般高中生懂得多那麼一點點,但縱然博學如我,也有不甚了解的方面啊。”

“比如呢?”

“比如音樂、地理,還有這個——”

他向著面前的學報攤了攤手:

“天文知識什麼的也只是略知一二,類似哈雷彗星運轉周期的那種常識還能知道些,像這種冷門的天文知識就不太行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忽而面帶微笑地抬起頭,沖我問道:

“那麼,你有什麼頭緒嘛?15年以來太陽系裡發現的最大的星體......”

“15年以來太陽系裡發現的最大的星體......”

我重複着柳世卿的話,一邊在腦海中中努力翻找着有關“太陽系”的知識。

15年以來太陽系還發現過新的星體嘛?

是冥王星?

不不,應該不是,印象里冥王星的發現至少是在80年以前,而非15年以來。

何況名為Pluto的矮行星名字只由五個字母組成,而不是謎面上的6個,更別提這個6字母單詞的首位字母是Q。

不過說起來,面向高中生的英文學習刊物怎麼會有這麼刁鑽的知識啊?

明明跟這個謎題共用首字母的謎題就很正常——“Another way of saying fifteen minutes.”

謎底自然是“Quarter”——這種難度的謎題才在高中生的知識水平內吧。

“沒啥想法。”

感受到腦內天文知識之貧瘠的我自己只得搖搖頭。

雖然心有不甘,但我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有數的。

“果然,那看來不是我自己孤陋寡聞,應該是這個謎題太偏了。”

得到我否定答覆的柳世卿鬆了口氣,像是在嘲弄一般地撅起嘴,喃喃道:

“要是她在就好了,這種問題對她來說應該是小意思......”

她?

或許是因為從未聽見柳世卿用這樣的語氣去形容一個人,內心的好奇一下被勾引了出來。

“嗯嗯?能知曉就連你都不一定知道的知識......學校里居然有這樣的人物?”

“哈哈,那是自然。”

柳世卿猛地站起身,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他口中的那般人物來:

“我所說的她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在本校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算得上是洛珈中學裡一號響噹噹的人物......”

潺潺不絕地傾吐出言語的柳世卿頗有相聲表演里逗哏演員的風範,彷彿此刻包袱已然抖出,氣氛已經到位,只差我一句捧哏便能完成整個表演。

“所以您說的這個她是......”

“這個人我也認識、你也認識,甚至我們的關係可以說是熟悉,嘶——”

說到這裡的柳世卿話閘戛然而止,正當我打算繼續追問下去時,他臉上竟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我閉嘴:

“噓——她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窈窕身姿便從611室門外款款踱步而來。

精緻的五官,白皙的膚色,如瀑布一般的長發下儼然是一張不苟言笑的容顏。雖是美人,她身上散發出的、冰山一般的氣質卻在無言間將他人拒之千里。那種無以言表的,端莊的氣息來源並不是別人,正是“雜項社”的副社長,因其獨特“讀心能力”而全校聞名的“魔女”——文鈴。

“幹嘛呢,你倆在這。”

儘管文鈴的表情沒有變化,語氣中卻不意間透露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咳,沒什麼。”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跟柳世卿二人還站在桌邊,甚至柳世卿的豎起來的手指還沒有收回去。略顯尷尬地咳嗽一聲后,我選擇坐回了自己剛剛的位置上,而柳世卿則是用那根手指向上比劃着指了指。

“阿鈴啊,你來的正好,方便回答點那方面的問題不?”

“嗯?那方面的問題?”

被提問到的文鈴愣在了原地,然而看到柳世卿手勢的一瞬間她便明白了“那方面的問題”具體是指的什麼。

“行,你問吧。”

“好嘞。”

柳世卿點了點頭,將那道謎面原文不動地背了出來:

“The largest body in the solar system has been discovered in 15 years.”

“呼,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

聽清楚柳世卿問題的文鈴呼了口氣,一邊回答着,一邊朝着長會議桌另一端走去——這時我才注意到,那邊的椅子上放着文鈴的書包。

“誇奧爾,2002年由美國NASA發現,是十五年內人類發現的最大的太陽系星體。”

“嗯哼,原名怎麼拼的?”

“Q-U-A-O-A-R,Quaoar......呼,找到了。”

文鈴從書包中翻出一本教材——好像是化學課本——簡單地翻了一下之後便合上了書頁,雙手持着書本立在原地,繼續補充說明道:

“公轉周期288年左右,星球的主要成分是冰和岩石;位置上距離太陽30到50光年,跟冥王星一樣位於凱伯帶內,那裡也產生短周期彗星——還有什麼問題嘛?”

“沒有,謝啦。”

滿意地將“uaoar”填入剩下的空格里,柳世卿臉上露出一副近乎諂媚的笑容。

“你繼續去忙吧,監督班上自習真的辛苦了。”

“客氣。”

這兩字幾乎無聲地從文鈴微啟的嘴唇中溜出,稍稍點頭示意之後,文鈴徑直向門外走去,只留下瞠目結舌的我和因為完成了填字遊戲而心滿意足的柳世卿二人。

“......所以你說的‘她’就是文鈴?”

“嗯吶。”

柳世卿望着文鈴離去的方向,點了點頭:

“文鈴她......至少在天文、地理和人類學這幾個方面的學識要遠超於我,真是不得不服啊——究竟怎樣聰慧的大腦才能記下那麼多天文知識......”

“可是她從沒有表現過,也沒有提起——”

讓我錯愕的不只是文鈴豐富的天文知識儲備,雖然她剛剛宛如百科一般的娓娓道來確實讓人印象深刻。最令我訝異的,還是她一個多月以來甚至沒有絲毫的表現出相關特質——她從未提起過自己在天文地理知識方面已然學識淵博,也從未在我們面前表現出對相關知識的興趣與涉獵,就連她手中的讀本,也從來都沒有超出過文學讀物的範疇。

“啊啊,也是,她自己倒是不大樂意提起這些。”

柳世卿聳聳肩,雙眼盯着天花板,嘴角抽搐了兩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是......不好的事情嘛?”

“......不完全算不好的事情吧。”

柳世卿突然笑了,夾着幾分我參悟不透的意味深長:

“跟阿鈴的過去有關,跟‘魔女’這個稱呼有關。”

忽而他又看向我。

“你想知道嘛?在以前——在你來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