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為了能夠更快地到達目的地，我穿上了和萌子一樣的電動輪滑，即便我根本不會輪滑，利用這個輪滑自動追蹤系統便可以輕鬆地自動跟上萌子。不得不說，玩具工廠做的“玩具”確實還挺好用的。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有趣的東西。在路上，萌子教給我了幾個道具的用法。比較簡單易懂的就是小型無人機式的追蹤炸彈，可以無視牆體的穿透型閃光彈，就連鑽石也可以輕易切開的共振匕首。不過最讓我在意的是一個紐扣大小的定時炸彈。據說，這個小小的炸彈的威力足以炸毀一棟建築。

這些道具除了無人機的炸彈還比較普通以外，其他的道具的科技水平已經遠遠超過當今的科學界了。但這些似乎還都是玩具工廠發配給各個殺手的一般裝備。像水紋刀這樣的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先端的武器道具。而且像這樣的道具不止一樣。每個殺手都有一個特別的武器。聽完萌子告訴我這些之後，我甚至開始有些佩服玩具工廠的軍工實力了。

在我們臨近那個化工廠的時候，萌子突然停了下來，【有血的味道。百鬼的人應該已經入侵了這裡。接下來要時刻準備應戰了。】

【希望我們沒有來晚。憑藉你耳朵和眼睛的話，應該可以避開兩方的人並且找到可可還有惠吧。】

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必須盡量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嗯，可是……】萌子似乎還感受到了其他的什麼，顯得有些動搖。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傢伙也在嗎……】萌子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面帶懼色。然後又是咬緊了牙關，手微微地有些顫抖地緊握着水紋刀。

【熟人嗎？】

【仇人。那個人的味道，不管過了多久我都能聞出來。】說出了這句話的萌子后充滿憎惡的側臉，看起來就好像一瞬間變回了一個普通人一樣。

不過現在似乎沒有時間聽她講過去的故事了。

萌子似乎可以通過自己超常的感官大致掌握這個建築的結構。可她似乎也有探測範圍的極限，由於某些其他因素的影響，判斷也會有誤差。不過什麼人在什麼位置她都可以大致地判斷出來。

我原本的計劃是從通風管道，或者某些窗口通道什麼地方一邊避開雙方的人，一邊趁亂潛入。

然而萌子卻告訴我沒有這個必要了。

萌子帶着我直接從正門走進了建築，就算沒有萌子這般靈敏的鼻子，我也可以聞到這血腥味。裝有玻璃自動門的大門口的橫七豎八地躺着五個警衛的屍體，很明顯，牆上的彈孔可以證明他們有開過槍。然而彈孔的位置很是奇怪，有的彈痕從門口的牆壁一路延續到了天花板，就好像他們面對的敵人是在天花板上奔跑着的一般。然後他們身上的傷口也都是被冷兵器切割的痕迹。漂亮的斷面也可以看出對方的揮刀的力道和準度。

走進第一層后，地獄一般的場景在眼前展開，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肉塊。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辦公樓層的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屠宰場。

【這裡死的全部都是隸屬的公社的“普通人”。】萌子這麼一邊告訴我，一邊繞開屍體和散落的物件走向一旁的電梯並按下按鈕。

【“普通人”？】

【就是從事普通政府和公安職責的人，公社雖然是一個組織整體沒錯，但是絕大部分都是普通地維持小鎮秩序的公安，行政，以及研究員和公司職員。這些在這裡上班的人，對於其他組織的存在，對於公社在做的事情，以及想要做的事情都是不知情的。重要的事情，他們即便是對內部的人都是保密的。所以……】看見我對她乘坐電梯的行為有些疑惑，她便對我解釋道：【啊，沒關係的，這附近已經沒有活人了，電梯也不過是到地下3層而已，他們真正的研究所應該是在更深的地方。】

看似輕鬆，我注意到她的左手一直緊握着水紋刀的刀柄。我感到就連如此殘忍地殺死了科學家少女的萌子在看到這般景象之後也無法掩飾她內心的動搖。

我跟隨她乘上了電梯。

【那還真是同情他們。】

【哈哈，這種情況下阿繼都能開玩笑嗎?你真的明白我們要面對的對手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不管是什麼樣的對手，都只能面對了。我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如果給我時間，我倒是可以設計一個完美的方案的。現在這個狀態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然而，就算是製造了這樣的混亂的局面，想要救回可可，我們至少要打敗剩下來的一邊，現在所希望的就是他們能夠兩敗俱傷了。】

【兩敗俱傷？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再好不過了。要知道雖然看上去組織間相互抑制，也只不過是不敢輕易出手罷了。組織的實力都是深不可測的。由於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什麼程度，一邊在實力上可能已經完全超越另一邊幾個數量級，而另一邊卻還完全不知情。那麼雙方的戰鬥可能會演變成單方面的屠殺也說不定。】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難辦了，如果真像萌子所說的演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的話，我所做的事情就變成了把原本的單選題改變成了“兩者選最難”了。那麼本以為會由於兩者的衝突會大幅消減雙方的戰鬥力或者分散兩者的注意力的計劃就變成了自作聰明的自掘墳墓了。這也是我對這裡組織的情況完全不了解的緣故所致。可能聽上去像是在找借口一樣，畢竟我所擁有的情報和時間都太少了，沒有辦法做到步步完美，只能一點一點挪着步子在雷區里試探。

【在你看來，百鬼和公社，哪一邊會剩下呢？】作為局中人的萌子或許對他們的戰力評價可能會給我一些啟發——抱着這樣的期待我向萌子詢問道。

【雖然我也無法判斷哪邊比較厲害……可是，百鬼的人因為做了身體的改造，血的顏色和氣味和正常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的血的味道我是可以分辨出來的。然後，在我能夠感知的範圍內，沒有任何他們的氣味。這意味着別說損員了，他們……甚至沒有受一點傷。】

在萌子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們就再沒有過其它的對話，除了電梯的運動所帶來的輕微的震動聲響，沒有任何聲音。

出了電梯后，我們來到了一個像是倉庫一般的空間，到處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就好像是這裡是自己家一樣，萌子毫不猶豫地向前走着。像是穿過迷宮一般，左繞右繞，最後來到一個像是被強行破壞的暗門的地方后，萌子突然停了下來。

向下延伸的台階，被黑暗所包圍，深不見底。

這裡看起來應該就是真正的地下研究所的入口了。

【有點不對勁，這下面……姐姐!】

還沒有說完，她就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

【喂！等等！】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我只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