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燥的訓練中,五年過去了。

家主總是說時間過得很快,也的確是如此。只要史學家(作者)一偷懶,很多在歷史上的閃光點就會被埋沒入兩米地下。

“再快一點,對,再加點力量!”

“鏘!”

三米長的骨質大劍與一面直徑不過半米的圓盾撞擊在一起,圓盾卻以光滑的表面令大劍作了無用功,擦過了劍刃后在劍身的側面一拍,大件就被壓在了地上。

“呼、呼,還是打不過姐姐啊。”身穿鐵甲手持大劍的少年被一個藍發少女僅用右手的盾牌給打敗了。

“不過真是進步了不少呢,阿卡姆。”楚幽然卸下圓盾,用微笑試着鼓勵少年。

少年摘下了頭盔,感慨道:“是啊,剛開始的時候我記得我還是個連力量也無法控制的菜鳥,竟然會被幽姐用一根手指給制服。。。”

“哈哈哈哈哈,看起來你用上的實力比我多多了,小幽。這麼教導他真的行嗎。”

阿卡姆和楚幽然同時轉頭,房門被打開。門口站着一共三人,中間一人是未有任何變化的家主,這幾年見的最多的白色的睡袍此時也穿着,似乎不用清洗。

但阿卡姆關心的並不是家主。

“阿卡修!”阿卡姆笑着快速跑去,跑到赤發少女的身前,一臉興奮,卻不知該怎麼做。

就這麼注視着,同樣赤紅的眼眸,同樣赤紅的頭髮。

少女也是怔了怔,首先回過神來,張開雙臂抱住阿卡姆:“幾天不見了,阿卡姆。”

“啊,額,好久不見了,阿卡修。”阿卡姆試着掙開太過熱烈的擁抱,但是不知為何移不動阿卡修柔軟卻充滿力量的雙手。在眼神的示意下,也勉強抱住了阿卡修。

“喂喂喂,這麼多人看着,收斂點好不好!”另一名赤發赤眸的少女叉着腰嚷嚷。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都不介意,哈哈。”凱廉不知何時也到場,後面跟着一聲不響更加沉默的唐心日,家主和幽姐也不知何時在旁邊了。雖然凱廉的語氣十分愉悅,但是身體的姿勢一點沒動搖,這三年阿卡姆和他在這同一個城堡見過許多面,卻一直是這麼一個微低着頭不露出臉的形象。

兩人下意識地相離。

“今天就是頂尖弟子四人的畢業測試了,我們做下準備把。”楚幽然機智地試着幫弟弟解圍,在阿卡姆背後拍了下,雖是愣了愣也一同往門外走去。

“好了,開始吧。”家主打了一個響指,空蕩蕩的總殿頂層,憑空出現五把兵器,一把大劍、一把太刀、一把闊劍以及兩把匕首。都是陳家島的制式兵器。

“啊?這就開始?我覺得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畢竟大家都剛剛還訓練過吧。”凱廉建議道。

家主低頭一尋思:“現在就開始。”

阿卡姆帶着使命般的眼神走向大廳中央。“放心,你有龍體,一定能勝利的。”

這是楚幽然在最後時刻鼓勵阿卡姆的一句話。

楚幽然在鑽研許多古籍后給阿卡姆制定的特殊訓練計劃,每天都要進行大量的透支訓練,不斷消耗體力,睡眠十個小時后立刻吃飯訓練。在兩年之後已經達到了輕鬆使用三百公斤大劍的程度,因為有體質的幫助,因此命名為龍體。並且現在的龍體具有體力充沛、力量巨大、防禦高超的能力了。楚幽然是這麼對阿卡姆解說的。

“第一場,就由阿卡姆對陣妮瑟娜吧。沒意見吧?”凱廉站在場地旁充當裁判。

“沒問題。”家主道。

“鏘!”

幾乎是話音剛落,闊劍就已經斬到了眼前,若不是憑藉直覺架起大劍,阿卡姆的腦袋就不保了。

“嘿!看招!”

被彈開的妮瑟娜脖子一甩,紅色的頭髮並未由凌亂變回整齊。之間她雙手重壓,那制式的闊劍再一次當頭斬下,着實來得迅猛,阿卡姆暫時也只能防守。

闊劍對上大劍最重要的是距離。大劍可以利用寬大的劍身來進行更遠的攻擊,即使被防住了也可以憑藉重量將敵人擊退。然而正是因為大劍的大小與重量使得近身難以施展,一旦被短兵器貼身就十分危險。眼下正是這種情況。

阿卡姆將雙手頂在大劍上,準備遭受重重一擊后擊退妮瑟娜然後反攻。由於年紀尚小,大劍剛好能夠防禦住蜷縮着的阿卡姆的全身。

“當”的一聲,大劍被狠狠地壓了下去。

好機會!阿卡姆用力雙手一推,的確感覺到了什麼物體的重量,但是移開身前的大劍后卻沒見到妮瑟娜的身影。

在上面!阿卡姆右手以反手姿勢抬起大劍險險接下妮瑟娜的又一次凌空重斬。妮瑟娜的身手實在是了得,接着阿卡姆的力量跳到了他頭上又進行了一次攻擊,也不知道阿卡姆能接下幾次這樣快速又有力的攻擊。

“啊、唔”胸的左邊受到了重擊,明明什麼動作預兆都沒。何等凌厲的腳踢!

阿卡姆眼神一定,用左手抱緊了妮瑟娜踢過來的腳,然後又死命蹬住腳穩住身形。

妮瑟娜一腳踢中后在空中無法借力,竟然被抱住了右腳被摔在了地上。“咕呼!”背部狠狠與地板撞擊卻沒有任何動搖,又是一劍划向阿卡姆的脖子,同時左拳也狠狠擊出試圖攻擊腹部。

只是抬手一揮,阿卡姆就把妮瑟娜握劍的手腕打得鬆開,闊劍掉在地上只有“噹啷”一聲。但與此同時反握大劍的右手無法做出多大動作,只好也鬆開手把大劍扔在地上,用強悍的肉體去與面前嬌小的公主對撼。

又是一次腳踢。妮瑟娜重獲自由的右腳在地上一蹬,左腳借力以下往上又是一次迅疾的踢擊。不過這麼明顯的前奏動作也使得阿卡姆有反應時間,雙手交叉上舉保護住了即將被踢中的腦袋。不過這一腳的力量着實強悍,壓着兩隻手擊中了腦袋,雖然沒什麼實際性的傷害,卻也是頭一暈。

“上當了!”妮瑟娜就保持着凌空側身飛踢的姿勢,右手上燃起了赤紅的烈焰。

“紅蓮閃!”一拳擊中阿卡姆毫無防備的鎖骨上,然後狠狠地擊飛了出去,直至撞在牆上。

凱廉點了點頭,報出了結果:“妮瑟娜獲勝。”

“的確是不錯呢。本來是用在兵器上來加強威力的紅蓮閃,通過兵器造成的傷口把火焰灌注進去達成巨大殺傷的戰技,不過通過手來發動來造成衝擊力也是非常不錯的方法呢。雖然學習要求極低,只需要對火屬性一定程度親和即可,但是絕對比流通在大陸上的普通鬥技威力強多了,消耗的體力也少。只不過實戰中別再刻意避開脖子之類的要害了。”說完楚幽然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阿卡姆,兩手在腹部的傷口上輕輕一撫,那片被打爛的血肉瞬間就還原了,着實神奇。

不等阿卡姆發表什麼感想,凱廉怡然不動吐出幾個字:“第二場,阿卡修對陣唐心日。”

唐心日一個閃身就衝進了阿卡修的懷裡,而阿卡修還在關注阿卡姆的傷勢而沒回過神來,被狠狠撞在了地上。

唐心日往旁邊一站,拿起兩把制式匕首擺出了架勢對着正在爬起身的阿卡修說:“正式開始吧。”

家主上前一步試圖宣布阿卡修的敗北,然而卻被凱廉阻止了。“試試你和我的弟子真實實力吧。”也不知是什麼神情說的這句話,但是家主似乎想起了什麼糟糕的事。於是為了阿卡修打氣似的:“阿卡修站穩腳步,注意好對手的動作。”

正當阿卡修站起身聽見師傅的話擺出迎戰姿態時,阿卡姆卻也為她加油:“阿卡修努力啊!小心一點對手的力量和速度!”

唐心日又一次趁阿卡修分神的時候沖了上去,左手用匕首架開阿卡修回防的太刀,右手的匕首卻直接刺向了阿卡修的脖子。

正當這時,阿卡修嘴角浮現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像風一樣襲來的匕首被不知哪兒冒出的熱風彈開,這氣浪的熱度着實恐怖,要不是唐心日躲得快,一個后跳,不然可就不止是右手被燙傷了。這一次攻擊落空,若是再被燙傷可就真得丟臉投降了。

“會讓你逃嗎!?”阿卡修腳尖一蹬沖了上去,拿着太刀使出一擊前踏袈裟斬,甩出了一道美麗的曲線,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火苗。

唐心日瞳孔一縮,一個俯身低頭躲過了太刀的斬擊,卻撞上了被阿卡修腳踏地面召喚出的火焰,雖然及時護住了臉部,但是雙手受到了嚴重的燒傷。唐心日就不像阿卡姆有特殊體質這麼方便了,僅僅受到物理上的傷害,而是直接被燒傷了一大片。如果是更強的火焰的話就會燒焦了。

阿卡修一個轉身,右腳與太刀一上一下襲來,全都是帶着烈焰的攻勢,看上去唐心日已經是敗北了。

“嗚啊啊啊啊啊”彷彿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但是又與妮瑟娜的英雄戰吼不同的吼聲,不大的聲音像一把鎚子狠狠敲在阿卡修的心中。

阿卡修的心靈被震撼了一般,狠狠搐動着,但不忘了收回攻勢進行防守,用差不多一米長的制式太刀擋住了來自右邊的兩枚飛鏢,但是唐心日扔出的匕首劃出了一條血色的弧線,狠狠扎在了阿卡修的左腹。而唐心日硬抗了一擊已經失去勁頭的烈焰踢后借力後退了數個身位,撿起了之前被彈飛的匕首。

這場勝負似乎已經陷入了僵局。阿卡修腹部中的那一下十分的深,明明是如此近的距離如此不協調的體勢,唐心日只靠左手腕和前臂的力量就將整個匕首沒入了由皮甲保護的肉體,似乎雙手袖子里也藏了飛鏢,主動攻擊的話只要失誤一丁一點就會變成失敗。

阿卡修想起了前一夜,家主對她的磨練,以及賜予她的前所未見的力量。運轉自己的體內的“氣”,將自身的存在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話。

唐心日一直以來都是憑着鎮定和直覺強大而被凱廉等人欣賞的,而這時他的直覺又一次救了他。見到對手雙目微閉,握住武器的手也稍有放鬆,必定是在調轉體內的能量要施放法術一類的,現在有一段距離,為了防止靠近前中招應該立刻逃開以影響對方施法。可是他直接低着頭就往前沖了過去,右手中變戲法似的出現了一枚五角星形狀的飛鏢,簡單地默念了一個微弱衝擊術把飛鏢彈射向阿卡修的面門。

面對襲來的飛鏢阿卡修毫無懼色,中斷了之前施法似的體勢,右腳往前一蹬,身子向後跳起來,腰也跟着向後彎曲,張開雙手后就像是要抱住什麼一樣往胸前拉,頭往前一湊,小嘴微張。整一個滑稽的姿勢。

可惜還是唐心日要快一步,故技重施又來一發飛鏢,還把匕首也射了出去,這次完整施法了微弱彈射術,威力要大得多,也把他所有的魔力給用完了。在近距離射出兩把投射武器后又立刻向左前方倒下,藉著慣性撲了出去。

三發攻擊全都命中了,兩個飛鏢分別擦過了阿卡修的腦門和左肩,而匕首則是惡狠狠地斜射中了人中和右臉的交界處,插進了肉,頂到了上齶骨,還不止,巨大的衝擊力把匕首直接推進了骨頭裡,把阿卡修的腦袋打得歪向了左邊。

隨即,一股爆炸般猛烈的火焰從阿卡修的口前噴出。就算是完全不同的方向離了約3米遠,唐心日也能感受到那股超乎尋常的熱量。絕對不是她的魔力水平能夠放出的法術,這強度簡直就是凱廉掏出長槍向自己戳了過來。火焰像是爆炸一樣射出,也像爆炸一樣結束,沒射出十米就消失了。

在阿卡修愣神之際唐心日早已左手捏着一枚飛鏢衝上前,然後用小小的飛鏢抵住了少女的脖頸。

“勝負已分,是唐心日的勝利噠。”凱廉宣告了結果后和楚幽然一同上前,一陣能量涌動變治好了兩人的傷勢,還順便把血污給洗凈了。

妮瑟娜走上前:“讓我們開始吧。”她知道楚幽然的治療能夠連帶着體力也一起複原,現在的唐心日甚至要比開打前狀態更佳。現在是她耐力有所消耗,但留存的魔力量遠遠多於唐心日。衝擊系的法術是出名的消耗大,恐怕是擠牙膏也只能再使出一發小的了。而妮瑟娜她一戰中竟沒用多少魔力,看來能盡情用個夠。讓開打的時間往後拖可以讓自己回復一些無關緊要的體力,卻會讓對手有吸收魔力的機會,行不得。

唐心日的表情在阿卡修噴出火焰時被那威力嚇得變了,但現在也是恢復過來。不知他心裡怎麼想的,一副耷拉着的表情。難道是覺得帥,還是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在妮瑟娜眼裡倒覺得很蠢,簡直就跟母親在早上過世了一樣臭的神情,好似半夜裡一直抽筋睡不着的臉色,看着太蠢了。家主夫人見到時永遠帶着笑臉,而凱廉面纏 布帶只露一隻眼也能表達出明顯的心情,我們卻一直都沒法明白這整天笑呵呵的兩人心裡的想法,這般才是掩飾心機的好方法罷,而強忍表情受到大一點的刺激就容易各個難以注意的地方暴露,蠢。

唐心日"嗯"地應了一聲便走回了這頂層空地的中央,準備迎戰。暗器儲備還夠嗎。

不知道,妮瑟娜也就握緊手中的闊劍,狠狠盯着眼前的對手。她明白就算是形式對自己有利也不代表對手一定積弱了,就連她那生性柔軟的師妹阿卡修也會有這種大殺招作底牌,雖然一個照面就被逼出來了,唐心日怎可能沒有。我也學了多達二十餘種的大師級古武技和法術,雖然沒一個完全學會,但我也能通過這些法術的門路學會一定程度的魔力的掌握技巧。這一點可是唯一一點我能被師傅大力稱讚的地方。這場戰鬥我必須一上場就不留余手,最高效率最猛攻勢地擊敗唐心日。

“你們開始吧。”隨意地宣告了開始,凱廉靠在牆上已經浮現出了懶洋洋的表情,就算腦袋上綁了一堆布條兒只露了個右眼也能看得出。

話音剛落,妮瑟娜手中闊劍纏繞上了熱浪,兩腿一蹬便猛地向前衝去。兩腿離地不到半秒就能再次踩地,左腳在後着地蓄勢,右腳向前邁出一步而同時雙手用闊劍向前正正好好來一記豎劈。

可是唐心日沒有動,直到被熱浪吹成碎片。

是幻像。

妮瑟娜當然知道,右腳逆時針轉動,前腳大力一踩,合著腰背的力量,右手單手握着劍便向左邊,向著身後甩了過去。

——放蕩居士寫於2017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