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澤眉頭一皺,“他為何將一半玉章石簡給你時,要說物歸原主?”

“不知道,不過這東西我看着確實喜歡,而且老人家看着不像壞人,慈眉善目的,我與他倒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就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突然聽見屋門“吱呀”一聲,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白澤一怔,在來人身上,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生的氣息,卻被來者毫無生息地進了屋。他微微一皺眉,大步上前擋在了二人前面,捻着一根白澤翎,準備着迎接這位未知的不速之客。

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彷彿再轉一個角,便要出來在他們眼前。就在這時,祁軒突然愣了一下,因為來者的腳步聲,十分有節奏感,“噠噠噠”的聲音,比起腳步聲卻更像是動物的爪子敲擊地面的聲音。

“動物的爪子?”祁軒恍然大悟,按下白澤拋出暗器的動作,搖了搖頭,“好像不是...”

話音未落,只見一旁的白綺率先沖向了聲音的來處,再轉頭看去時,白綺已經抱起了出現的黑影,“好可愛啊!”

她遞到二人眼前,興奮地說,“哥,你看這小黑狗,好可愛啊,他還會打噴嚏!”

白澤後退了一步,推開那一人一狗,略帶嫌棄,“臟,拿遠點。”

“哥,我能不能養他呀?”

“不行。”

“哥...”白綺可憐巴巴地睜着大大的眼睛,拽着白澤的衣袖晃來晃去,“他真的很可愛嘛,你看看他的眼睛,又大又圓。收收你的炁,你別嚇唬他好不好呀,他都在發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所有生靈本能的怕你...哥你不覺得他可憐嗎?”

白澤抽出袖子,雪白的衣袖上赫然出現了油印子和梅花樣子的小黑爪印,常年不變的臉上出現了幾道明顯的裂痕,撕下那塊布料扔到一旁,“不覺得。”

“哼,沒有同情心的大傻子!”接着白綺轉向還在看戲的祁軒,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祁軒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趕忙做投降狀,“我...我無所謂啊!反正只是一隻普通的小狗而已。”

“他可不普通。”白澤打斷了祁軒,接着將手置於小狗的頭頂,感受着他身上流動的能量,輕聲道:“身上沒有生命的流轉,五行屬木...哼,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我又不傻,他是不是一隻普通的狗,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還不傻?”白澤輕笑一聲,惹得白綺作勢要將油手印全部抹到他的身上,白澤退後幾步,打量了半晌,繼續說道:“雖然他的壽命不會很短,但他的真身究竟是什麼,尚且不知,即使這樣你也要養?”

白綺以為自家哥哥終於鬆了口,驚喜道:“可以嗎?”

“不可以。”

“軒哥,你最好了!你幫我說說話好不好呀?”

祁軒看了看白澤,又看着白綺懇求的表情,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故作無奈地說:“丫頭,不是我不幫你,我也無能為力啊,我說話你哥又不聽...”

見白澤的眼神瞥向他們,祁軒繼續加了把火,搖着頭道:“我倒是願意你留下他,有隻小動物這個家也能熱鬧一點。想想我以前一直是一個人,冷冷清清...”

“洗不幹凈你也別回來了。”

聽見他終於鬆了口,祁軒二人擊掌對視一笑,“耶!成功!”

白綺一溜煙出了門,只留祁軒二人,他重新坐回了飯桌前,笑道:“又不忍心讓她難過,何必要一直拒絕?”

“失去記憶的不只有我,還有小綺...”祁軒愣了一下,沒有打岔,只聽他繼續說:“我們的生命沒有盡頭,與其說被時間眷顧,不如說被時間拋棄。”

原來,白綺也曾失去過一段時間的記憶,她沒有白澤足足三千年那麼長,但也足夠讓她忘記很多東西。白澤如夢般的三千年過的渾渾噩噩,白綺也沒好到哪去,在人世間跟隨本心尋覓記憶的旅途中,養過許多條小狗。只是萬物生靈的生命太脆弱了,對於他們而言,只不過眨眼一瞬,便化作了一抔塵土。

於是,白綺幾千年的歲月里總是上演着相遇和離別,一次次地送走每個真正被時間眷顧的人,幾千年轉瞬即逝,她的身邊終歸一無所有。

“人類總說死亡可怕,數不盡的人奔赴仙境為求長生不老,無數人想要得道修仙,永獲長生。殊不知,於我們而言,百年化為塵土竟是不可得的願望。”白澤停頓了一下,“生離也好,死別也罷,往往記憶如新,泯滅不了。可笑,真可笑啊。”

“這也是你每隔二十年便會抽出記憶的原因嗎?”

白澤沒有說話,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將眼前這人與自己相識的記憶磨滅掉,待這人走了之後,自己也可抽出記憶,繼續過着往日的生活。還是像龍昊一樣等待上萬年只為等來一個肉體凡胎的轉世?永生永世,不死不滅地等待下去,簡直就像是一個詛咒。

他兩指並作一指置於祁軒的前額,彷彿下一秒就可以讓這個人永遠忘記他,卻遲遲沒有下手...

突然,兩根手指輕輕地戳到了自己的前額,白澤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只見那人笑得燦爛,“怕什麼啊,我命很硬的,就算是老天爺也不敢輕易帶走我。”

接着,祁軒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道:“所以啊,我會努力活得長一點,再長一點,等和你一起找回你的記憶,再走不遲。”

白澤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無措,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句話,只是楞楞地看着眼前那人。話音落下有多久,他便看了祁軒多久。

“好。”

聽見他的回答,祁軒沒有絲毫驚訝,笑着坐到了他的身邊,歪了歪頭準備逗弄他一番,“你說什麼?”

“我說...”白澤微微勾起唇角,轉身看向那人的眼底,笑道:“沒聽見就算了。”

絲毫不意外的祁軒笑眯眯地湊到了白澤的眼前,手指捻起他肩前的長發,細細地整理着,“是不是被我剛才的一番話感動了?想哭就哭,男人哭吧哭吧不...”

“你是不是用這兩根手指摸過那條狗?”

祁軒的動作一頓,突然意識到白澤說這句話的意思,手下動作不停,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數排白澤翎形成的刃牆便立在了他的眼前,祁軒身形利索地後退躲過,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下這麼狠的手,你要殺人滅口啊?要不是我躲得快,都要被你紮成篩子了。”

只見罪魁禍首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地抿着茶,勾起唇角,輕聲道:“臟,去洗手。”

“少爺脾氣...您可真難伺候!”說著,祁軒轉身離開清洗去了。

只留白澤一人待在原處,摩挲着那兩根手指,呢喃道:“活得再長一點嗎...光,果然是熱的。”

……………………………………

“你就在這裡感受到了乙木石簡的力量?”

祁軒看着眼前的高樓犯了愁,這是他所居住的單元,十幾層的高樓,除去自己,足足住了五六十戶,總不能一家一家地找吧?

事情還要源自不久之前,祁軒正要去洗手,抬頭一看鏡子,竟發現白綺正在鏡子中笑着給他打招呼。

“嗨,軒哥!”

“有鬼啊!!!!!”

“軒哥,是我啦!小綺!”白綺一副受傷的表情看着他,“幹嘛說人家是鬼?你見過像我這麼可愛的鬼嗎?”

“白,白綺?”祁軒驚魂未定地眯着眼看了過去,眼見是白綺,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我今天非得死在你們兄妹手上。”

“你又不是沒見過鬼,幹嘛這麼害怕?”

祁軒無奈,心想,就是因為見過,才會害怕的好吧。雖說已經有些適應了,但是看到鏡子裡面站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時,他還是一副要了命的表情。

“你嚇唬他作甚?”祁軒轉頭一看,白澤正靠在門口,也不知看了多長時間。

只見白綺有些委屈,小聲說道:“對不起嘛,軒哥,我沒想嚇唬你的,只是這樣傳話會比較快,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害怕?你別生氣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嘛!我下次不會了...”說完還討好似笑了笑。

“我,我沒事。”祁軒也跟着笑了笑,繼續問道:“這麼急,你要說什麼事?”

被提醒了之後的白綺,一拍腦袋,表情嚴肅了起來,“差點忘了要說什麼了!你們快來這邊,我感受到了乙木石簡,他出現了!”

就這樣,祁軒站到了單元門口,仰着頭看着眼前的十多層樓。

“你怎麼感受到那個什麼石簡的出現的?”

白綺正抱着那條昏昏欲睡的小狗,聽見祁軒的問題,回憶道:“我剛剛想找家寵物店,但是下來的急,忘記問你了,只好隨便找了個人問。就是在那個人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五行為木的力量。”

“確定是石簡的力量嗎?”白澤冷不丁的插了句話。

她點了點頭,“的確是五行木,而且那股力量中感受不到生人的氣息,是一種有別於修者修習與你我這等天生之外的力量,更像是這世間原本的五行木,而且十分聖潔。這是我掌司的範圍,絕不會有錯。”

雖然不知道白綺究竟有什麼能力,但見白澤不再深究,祁軒自然也就相信了她,便轉了話題,問道:“丫頭,那個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有什麼特點嗎?”

“軒哥,你有辦法找到嗎?”

祁軒揚起下巴,伸手一指,示意他們看向他的身後,“看見那些正坐在大樹下的老頭老太太們了嗎?那一帶可是方圓百里最出名的情報站點,別看他們年紀大了,戰鬥力十足啊,動則超市促銷第一戰鬥力,靜則方圓百里絕對情報處,在這個小區里,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啊?這麼厲害啊。”

見白綺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寫滿了相信,彷彿絲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假,讓本來想繼續逗她的祁軒愣了一下,就是這種眼神讓他想起了姜尤。小時候無論他說些什麼,無論多麼離譜的事情,姜尤總是用這種眼神看着他,也是這般單純。

“傻丫頭,我說什麼你都信啊?”

“信啊!”

他突然笑了出來,“要是他還活着,真想讓你們認識認識,你倆湊在一起一定特別好玩。”

“軒哥說的是誰呀?”

“我弟,姜尤。”祁軒頓了一下,笑道:“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問問你見到的那個人是誰吧?”

他轉身太快,沒有注意到本來在白綺懷中昏昏欲睡的小狗突然醒了過去,望向祁軒的方向,嚇了白綺一跳,卻沒一會兒,又沉睡過去。白綺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當回事,趕忙追着祁軒跑了過去,只有白澤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待白澤二人走到的時候,祁軒已經和他們扯起了皮,見兩人走到,祁軒才笑着說道:“叔,這是我剛才說的朋友。小區里的人你都認識的是吧,想向您打聽個人。”

男人看不見白澤,便將視線挪到了白綺身上,推了推眼鏡,問:“小姑娘是吧?你這打扮一下子還沒看出來,多大了?在哪工作呢?本地有房嗎?喜歡養寵物是吧,想找個什麼樣...”

一聽不對,祁軒趕忙打斷了她,“叔,我不是讓你幫忙找對象,我們想找人。”

見白澤越發黑的臉色終於好了幾分,祁軒這才鬆了口氣。果然,無論是人是神,想到自家姑娘最後不知道會和哪個傻小子在一起的時候都會不開心啊。再想想自家那頭豬,要是沒有那些事,最後還不知道要拱誰家的白菜呢?

白澤疑惑——什麼白菜?

祁軒——你又讀我心,不對啊,你不是不會讀心嗎?他下意識地揮了揮手,將腦中亂想的揮了出去。

不知道兩人究竟在想些什麼的白綺,一心想着趕忙找到乙木石簡的下落,便詢問道:“那個女人五十來歲,比我高一些,狀態怪怪的,一直對着我笑。她的長相有些不一樣,眼窩很深,皮膚有些黑,但很好看,說起話來口音很奇怪,好像不太會說話的樣子,還帶着一對很大的耳墜。您知道她是誰嗎?”

聽着白綺的描述,祁軒愣了一下,這人和自己夢中的那個女人竟如此相似?

“你找她做什麼?”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祁軒熟悉的聲音,那人的語氣有些警惕,好像是警惕白綺這個外來人。祁軒回頭一看,來人竟是他的鄰居,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鄰居阿姨。

“姨,你認識那個女人嗎?我們找她有事。”

“小軒?”鄰居阿姨看到他時還有些驚訝,但見祁軒開了口,她便不再那麼警惕,“哎呀,你這傻孩子,你也認識她的,你忘了?小時候她特別喜歡你弟弟,那時候還怕她瘋了把你家小尤偷走嘞,就是那個七樓零三戶老袁家拐來的瘋子媳婦啊。”

“拐,拐來的?”

“哦對了,你們家搬來的晚,不知道這事。剛才小姑娘問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尋親的。”鄰居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老袁家媳婦也是個可憐人,年輕的時候長得可漂亮了。聽說是個苗族,還是個...什麼生苗?反正她一點都不懂咱這裡的話,聽說是第一次出來,在車站就被人騙來了。也不知道被賣了多少次,竟然賣到咱們這個北方小城市裡,逃了也有不少次,後來啊就被打瘋了,賣給了老袁頭。這老袁頭也不是個東西,他媳婦被他打的喲...”

聽着鄰居阿姨的話,祁軒逐漸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女人也就四十齣頭,風韻猶存,雖然不同於他們的長相,但卻十分漂亮,濃眉大眼,略帶些異域風情的長相。只是瘋瘋癲癲的,也不經常出門。祁軒只記得她很喜歡小孩,但小孩都怕她,只有他們兄弟倆不怕,女人便對他們十分的好,什麼吃的喝的都給他們。雖然那時女人拿來都是些殘羹剩飯,但見女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那就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起初他只是對女人的長相好奇,但姜尤卻不一樣,姜尤是真心對她好。每當女人在姜尤面前時,總是安安靜靜的,好像女人才是孩子,姜尤變成了她的長輩,雖然畫面十分詭異,但當祁軒回憶起來時,卻莫名的毫無違和感。

甚至有一次,女人又被她的丈夫在小區里毆打,恰巧讓姜尤看到了,姜尤想也沒想,直接掙脫開他的手,衝到了女人面前。要不是那次姜佳農來的及時,眼見巴掌即將落到姜尤身上的祁軒差點一箭將老頭射穿,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水箭的用法。

“不過現在好了,老袁媳婦的女兒掙錢回來了,據說要把她娘接走,娘兒倆去大城市過好日子。”

女兒?祁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夢,忙問道:“她什麼時候有的女兒?”

“她早就有個閨女,比你大不少呢。只不過在小姑娘十來歲的時候,被老袁頭那個老東西賣了,就嫌棄是個女兒唄,賣了幾千塊錢。當時鬧得可大了,派出所都來人了,但當時...哎,也不了了之了。”鄰居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好了,上周的時候,閨女回來了,可有錢了,開着豪車回來的。聽說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就想把她娘接走,離開這裡,老袁媳婦也該到享福的時候了...”

祁軒皺了皺眉,夢中一隻手穿透了女人的胸口,當時那聲音一直重複着“娘,回家吧。”難道女人最後會被她女兒殺死?還是...回來的根本不是她女兒?

“她怎麼知道回來的一定是她女兒呢?”

鄰居擺了擺手,“哎,那閨女長得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和老袁一家人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還能有假?何況人家閨女認了娘,老袁媳婦也認了閨女,這事也就這麼定了...喲,說曹操曹操到了,老袁媳婦啊,來看看這誰,你還認識嗎?”

祁軒回頭望去,心下一定,果真出現的女人便是自己夢中的人,也是小時候和姜尤關係十分不錯的阿姨。

女人穿的不再是小時候那般破舊,可能真的是因為女兒回來了,打扮的精神了許多。她慢慢走到了祁軒面前,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耳墜,突然笑了,“回來了,回來了,你也回來了,你們都回來了。”

你們?是指自己和她的女兒嗎?

還沒待祁軒想清楚,女人徑直走向安靜站在一旁的白綺,她的雙手有些顫抖,慢慢地摸着白綺懷中抱着的小狗,眼中蓄滿了淚水,一直重複着“回家了,別怕,歸來了。”

白綺愣了一下,問道:“他是您的小狗嗎?”

女人緩緩搖了搖頭,她的笑容很好看,如沐春風般,卻說出了一長串晦澀難懂的話語,不像瘋子的低吟,更像是一種特殊的語言,說完便跟着眾人走遠了。

不知所措的白綺只好求助白澤萬能的大腦,笑眯眯地問道:“哥,她在說什麼啊?”

白綺沒有看到,但祁軒卻看得一清二楚,在女人說完話后,白澤的臉色一下子便變得非常難看,他從未見過白澤這般表情,眉頭深皺,眼神銳利,好像要殺人一樣。

只聽白澤忍着怒意,低聲道:“這隻畜生不能養,把他扔了!”

話音剛落,他便想上前去搶,白綺好似早就做好了準備,單手抱着小狗,身形利索地幾步躲閃過白澤的攻擊,拉遠了和他的距離,皺着眉問道:“白澤,你發什麼瘋?她到底說了些什麼,難道和我有關?”

“不用你管,把他給我。”

眼見白澤的態度已然有些強硬,白綺也有了些怒意,“那女人說的話和我丟失的記憶有關吧?那也就是說,這條狗是我找回記憶的關鍵了?”

白澤的沉默不語直接肯定了她的問題,她嘆了口氣,繼續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更不能給你了。你了解我的,不找回那段記憶,我誓不罷休。”

“那你滾吧!”

可惜話沒有說出口,白綺便轉身離去了,白澤看了一會也拂袖而去,獨留祁軒一人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只好嘆了口氣,朝着白澤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