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小鬼.你不是挺能的嗎?]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然而頭腦卻不甚清晰...我...在哪裡?掙扎着從地上爬起,玉彬努力將坍縮的意識聚攏,試圖理解發生了什麼.然而事實是世界連這樣的時間都吝嗇於給予.

一記重拳毫無預兆的突然襲向面門,男孩再一次被打飛了出去,血液也如泉水噴涌般從鼻子噴涌而出,玉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似乎再也不能爬起.

[嘁...口口聲聲說什麼大道理,到頭來還不是溫室里的花朵,連這麼一拳都扛不住]

迷迷糊糊間,玉彬感到耳邊傳來一個男人嫌惡的聲音,似乎氣血噴涌的他平息下怒火后,就連自己也對毆打孩童的行為感到不屑,因為這個小東西根本不配他生氣也不配他動手.

[哼,算你自找的.Q,帶上那個女孩上車,我們走吧]

目標已經完成,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有所拖延了.把女孩交給他們,然後拿上錢遠走高飛,男人原本是這麼想的,然而...他又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一個稚嫩而又堅定的童音!

[放下離煙,這樣做是不對的.]

玉彬再一次哆嗦着手腳,緩緩起身,擦去額間血際,眼中閃爍着堅毅目光死死叮咬住眼前的陌生人,想起了自己到底為何出現在這裡!

是的,按理說,意識的大樓本應在這絕對的一擊面前,被徹底摧毀,男孩理應陷入昏迷.但不可思議的是,痛楚卻如同膠水,使男孩的記憶及身體牢牢凝固在了一起,再度成為一堵看上去吹彈可破,卻又要付出絕對絕意的頑牆鐵壁!

[哦?你居然還能站起來?]

男人稍微提起了些興趣.眼前這個男孩被自己一拳打飛后,又吃了一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意識,甚至口齒清晰的說話...真不錯啊!!真不錯!也算是有些樂子了不是!?

那麼!這一下!你還能接的住嗎!?這樣想着,男人那在孩童眼中猶如巨人般高大的身體,迅雷不及掩耳地再度出拳向玉彬襲去!而且沒有再有絲毫留手!畢竟一個孩童居然能接下自己兩拳,這讓他的自尊心實在是...無法接受啊!!

這一次!你將再也爬不起來!!小巷裡,毫無懸念的戰鬥似乎已經...迎來了結局?

[啊!放開我!]

[噓,別緊張.是我!]

突如其來被陌生人的手掩住了嘴,拉進了小巷.玉若下意識便想要呼救.於是逢林不得不連忙出聲安撫.但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掙脫開束縛的玉若卻更是吃驚!

[嗯?!逢林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應該還躺在...]

[應該還躺在醫院?你想這麼說吧?]

眼前的黑衣人摘下了兜帽,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墨綠瞳,以及那額間纏滿了繃帶消瘦的臉龐,即便感到安心,玉若也感覺於心不忍,話語中不由包含同情.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而且還感覺瘦了很多.]儘管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玉若又想起了非常重要的另外一件事情,不由分說連忙握住了逢林的手![先不說這個!逢林你知道嗎?!離煙失蹤了!我們明明在好好挑着衣服,她說要出去上下廁所!但現在莫名其妙就失蹤了!]就好像是要把全部事情一口氣講清楚一般,將他們的情況盡數告知.

[我記得你們家還有些產業在這,趕緊讓他們幫下忙吧!]

明明往日里一直顯得文靜而又優雅的女孩,此刻儘管仍然在思考卻仿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從容淡定,甚至沒有在意到男孩臉上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玉若小姐,離煙小姐的事情我們也很着急,畢竟她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失蹤的.但是,也請你注意下少爺的傷勢.]

而眼看玉若絲毫沒有察覺,靜侍於一旁的嚴峻只能出聲提醒,強行拉開了他們兩個人.

[啊!對不起,對不起!...明明都說你之前還在醫院的,結果卻忘記了你身上還有傷...]

玉若連連道歉,眼中急得淚花飄閃,雖說她覺得逢林消瘦了很多,但在逢林看來她自己也面容憔悴猶如將落白花.很明顯,好友的失蹤令這個女孩陣腳大亂,就連嚴峻在己身邊都沒有發現.

[沒有關係,發生這種事情,我也很抱歉...]

而不光是玉若,逢林也心中也滿是懊惱,有種被玩弄於鼓掌中,戲耍了的感覺瀰漫於胸口.明明已經有所預防,但還是發生了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那該死的命運所謂的不可違逆性,還只是單單的巧合.緊着在離煙身後的明明有艾爾和自己,但她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所以..?逢林你為什麼在這呢..?還有嚴峻說的在眼皮子底下消失是怎麼回事..?]

玉若低下頭,猶如祈求般述說著.她所能做到的實在有限,只能將希望寄託出突然出現的逢林身上了.

[嗯...其實,我們一直都在遠方看着你們,]

為了了解全部情況,消息的傳遞必不可缺少,而制訂出完整的計劃更需要冷靜的思考極判斷!即便是在如此危機關頭,逢林亦依然保持着冷靜,這其中原因也許是或多或少早已預料到現在這種,又或是其面臨過多次生死直面了過去的關係.

[那麼,讓我們交換一下我們所了解的情況吧.冷靜些,玉若..冷靜些.]

墨綠色的瞳孔如同深色瑪瑙般深不見底,逢林平息着玉若的慌亂與不安,眼中卻直勾勾看向那遙不可及的天際.因為他明白,距離黑夜臨近,現在這只是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