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今天晚上必須要到?”

車輪於雨幕中無情碾過,濺起水花潑灑向行人.即便手執雨傘,猝不及防的行人依然被水濺了一身.

“靠!你特么長沒長眼睛啊!”行人怒不可遏,衝著頭也不回的貨車破口大罵.

就算聽到了,車內司機自是無暇顧及,反正被濺的又不是他,比起這個,手頭上的電話更加重要.

“什麼?今天晚上必須要到?”司機邊用頭將手機夾於脖頸住邊開着車,目不斜視前方.

縱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司機,聽到這個要求也是皺了皺眉頭,畢竟剩餘路程還有四五百公里呢!這又不是高速,是市區啊,有沒有搞錯!

“啊啊啊,明白明白.好吧..”嘆了口氣,因為行車途中打電話太過危險,司機在明白事情后,直接掛了手機,將其放於一邊.

掛了電話后,司機的心情霎時如陰雲密布,掛了電話便是一句:“嗎的!真是難伺候的孫子!”

罵了這麼一句后,是感覺稍微有些解氣了.但如果不在今天晚上到,飯碗也是難保啊!

於是,猶如在湍急河流中破浪前進般的“船夫”,向著前方隱隱若現的三色燈,拚命踩下了油門.

另一邊,由於學校的放學時間大同小異,一所職業高中的學生肩扛着雨傘,緩緩向十字口出渡步,並時不時爆發一兩句粗口.

“草!這打野怎麼回事?!對面都來抓了好幾波中了,他居然一次都沒有來?!給他發信號也不看?!”

青年煩躁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屏幕,雙目隱隱噴出怒火,似乎要擇人而噬.又被抓死一次后,看着依然夢遊的打野,當下便爆發了怒火:

中路:“你個臭撒幣打野,你怎麼就是不來中路?你爹的墳頭草在中路都几杖高了,還不趕緊過來祭拜下?!”

打野:“你馬死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其中卻包含了無窮內涵,令青年頗為之文才驚嘆.當下便又表示了自己的尊敬.

中路:“你馬骨灰剛好被你送到中路了,爹媽墳都在這裡了!還不快點過來看看!不孝兒子!”

打野:“你馬死了!”

中路:“喲呵!你馬還是批發的啊,能死這麼多次!還是說你是個野種!?”

打野:“你馬死了!”

於是,遊戲也不玩了.青年徑直泉水掛機與打野進行了天人大戰,手指如舞蹈般躍動,偶有幻影閃現,一個個字如小人般湧入屏幕中,化為無形刀劍犀利刺去.

雨幕,似乎也為這場戰火所映紅,天邊,一抹難以言喻的血色映照其中.

即便再怎麼不舍,紅燈的計時也已經結束了,綠燈如鮮草般在灰色雨幕中鋪陳開來.

“玉彬,綠燈亮了哦..?”玉若依依不捨的扯拉着男孩拄傘的右手,卻發現男孩不為所動?“玉彬!該走了!”於是玉若又加重了語氣猛扯拉了幾下.

但男孩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眼神如着了魔般直射向前方.

前面?有什麼人嗎?玉若疑惑不解,追隨着男孩眼神看去,然而雨幕中依稀可辨的街道應當是空無一人.

“香若...”

“嗯?怎麼了嗎?!玉彬!”

“前面..好像有個披着黑色雨衣的人在等着我們哎..”

男孩突然回應,令玉若喜不自禁.但其古怪的話語,卻又令心底抹上黑影.

“不!前面沒有人!”就像要哭出來般,玉若言語中包含小聲抽泣.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男孩突然變成這樣,依然試圖用真心打動他,使他回心轉意.

“玉彬,跟我過去,好不好啊!!”眼看着綠燈已經開始讀秒,即將變為紅燈,玉若語氣半是哀求,半是命令,心情十分複雜.

“不..不行..!我們不能過去!”但男孩猶豫不決的聲音卻逐漸堅定了起來,甚至後退了一步,說著:“至少現在不能!”

“什麼?什麼現在不能?!”

“我們..”

玉若驚恐發現,男孩就像着了魔般說著完全聽不懂的話,內心驚慌逐漸轉變為恐懼,迫切要求着男孩的解釋.

但就在此時,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往前推了一下,玉若還沒來得及聽清玉彬的話,身體便是一滑后,莫名徑直向馬路中間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