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上,沒有群林圍繞,只有一個青年與一個少年。青年盤坐着,一身黑色練功服,墨色長發披在兩肩,一呼一吸間有規律般又緩又長,少年手握兩把竹劍,一頭烏黑短髮如同浸濕了一般,每一次揮動竹劍都彷彿將空氣劃破,汗水在朝陽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青年緩緩站了起來,道:

“可以了,下山去吃飯吧。”

這個青年是我的大師父,而這個少年自然就是我。

大師父如同沒看見自己已氣喘吁吁一般,自顧自的跑下山去。

當然了,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

大師父很厲害,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特別是算時間這一點,每天四點半讓我起床,先對着木樁練習詠春拳,練到五點半,再從五點半到六點半帶着竹劍跑到山上練習太極拳,最後從六點半到七點半練習二刀流。

剛開始的時候自己對大師父算時間很准這一點很質疑,直到拿着球友的手機偷偷的對時間,確定無誤才心服口服。

山下,只有一棟古宅於此,周圍只有些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的鳴叫聲和腳步聲都聽的極為清楚。

已經累壞了的自己像投胎似的跑進古宅,推開門,一屁股坐在最近的一個凳子,發出沉重的響聲。

“回來啦,已經做好菜等你們吃了。”

雖然這聲音聽了不下幾十次,但依舊是那麼洋洋盈耳。

“二師父,大老遠兒就聞到您這菜香了!”

眼前這位身着白色長裙,膚白貌美,氣質出塵,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的女人是我的二師父,每天下午四點半到五點半教我彈古箏,吹笛子。與大師父的嚴厲相反,非常溫柔,總是保持着微笑。

“還不去洗澡,又不是不會給你留!”

大師父板着個臉走進來喝道。

真搞不懂為什麼大師父能娶到二師父這樣的仙女,就憑他長得帥?

小跑着拿着一條毛巾去洗澡。

“啊~”渾身浸入水桶,不禁發出了呻吟。

習慣性的看着鏡子中的人,陷入了沉思。

後天就是寒假的最後一天了,今天回家,後天晚上我就應該到家了,不知道爸爸他們看到現在的我的模樣會不會認不出我來。

鏡子里的自己,二肱肌非常發達,臉比以前瘦了許多,皮膚也白了點,和以前的自己簡直判若兩人。

洗完澡,穿好衣服去吃飯,飯桌上,除了自己還有個少年。

“王燁,等下去打球嗎?為什麼你總吃蔬菜啊?”

這個少年就是我的球友,名為張赦,他的籃球技術非常強,因為他,我的籃球技術有了質的飛躍,他和我一樣喜歡看動漫,這個寒假不能玩手機的我只能聽他講動漫了。

“抱歉,我不能,等下我就得去火車站了。我之所以總是吃蔬菜,是因為我要恢復視力。”

“這樣啊~我送你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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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洲火車站前,兩位少年對視着。

“沒想到你的師父們居然不來送你。”張赦打趣道。

自己一臉苦笑。

“他們大概是不想在我面前傷心吧。”

一個月的同居生活,他們已經是我的另外“父母”了。就像舍友之間的情感,在同一宿舍里,能見到彼此的一切,這種情感絕對勝過與其他同學的情感。

“走了。”

向他揮揮手。

“再見。”

他一臉微笑的看着我。

火車“呼呼”的叫着,帶走了一份親情和一份友情。

家,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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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黑夜籠罩着整個世界,看着眼前簡陋的房子,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

“爸爸,大家,我回來了!”

一個中年人從房子里跑出來直接抱住自己,隨後陸續走出一堆人。

“爸爸,大家,我回來了。”

看着眼前的家人,不禁熱淚盈眶。

家,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一樣。

跟着走了進去,原來大家都在吃火鍋。

表弟總是挑着好吃的海鮮吃,滿嘴海鮮味。

嬸嬸對着弟弟喊道:“給你王燁表哥留點。”

“我不要,他都沒給我帶好吃的。”

“你王燁表哥又沒帶錢,哪有好吃的給你帶!”叔叔又端出一盤菜道。

看着眼前溫馨又好笑的一幕,內心充滿了濃濃的幸福感。

“來,吃多些肉,你看你都瘦了這麼多!”

爸爸夾了又夾的給我夾了許多肉。

“嗯……”

不敢抬起頭。

吃完火鍋,走進以前住的房間。

我不擔心沒有人打掃,因為我家是貧困戶,家裡有那麼多人,所以以前我都是跟我爸在一張床上分兩頭睡得,住的都是同間房。

把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抽屜打開,拿出一個眼鏡盒,打開拿出一副眼鏡戴上。

“嘶——”

幸虧我是練過的,不然身子必定會晃。

“果然,五百度眼鏡我已經戴不了了。”

一個月不玩手機,每天吃蔬菜,自己的視力鐵定恢復了一些,測了下視力。

“0.6啊!以前都只是0.1。”

說完,把眼鏡放回眼鏡盒,又從左邊相鄰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眼鏡盒,打開拿出一副眼鏡戴上。

這是一副防輻射的平面鏡,以前看動漫戴的。

“明天就要開學了,書包給你整理好了,放在那個太師椅上。”父親走進來指着太師椅道。

“哦。”

明天就是開學之日,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