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射在被白雪覆盖的山林上。

今年赫雷尔德的冬天比往年要更冷上几分,这般导致的便是泥土穿上的雪衣更厚了一点。

在冰冷的群山之夜中,从烟囱中冒出的烟给这雪夜添上了一分生机,暖黄色的火光透过窗户纸,让稀少但却有过的旅人感受到难得的温暖。

莫林村中,村民们正围聚在教堂中。

今天是向已经故去的女神祷告的日子。自从两千年前,命运女神离去的那一天起,这个节日——或者说行动,从为停止过。

教堂内的大家都双手合拢在胸口,向着那位女神默默的祷告着。虽说是夜晚,但却没一个人打瞌睡。

教堂的讲台上,神官手持着黑褐色的书本,闭眼轻声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祷词。

一切都在温馨和平静中度过。

直到一道似乎要淹没整个世界的红光从教堂的彩色玻璃中照射进去。

对于赫雷尔德的人们来说,红色代表着灾厄,因为那个杀害了命运女神的人正是有着一双赤红的双眼。

虽说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并不排斥红色作为日常的用色。但是在正式场合,都尽量会避开红色,甚至红色系的颜色。

突如其来的异象使得人们开始惊慌起来。健壮的男人们从长椅上站起来,挡在人群前。

“先等一下。”神官将手上的书本合上,左手带着一道洁白的光芒向着门口虚挥了一下。

一道透明的如蛋壳般的薄膜覆盖在了大门的墙上。

“可以打开了,要小心。”神官轻声叮嘱道。

两名大汉对视了一眼,将门栓移开,缓慢的推开了一道门缝。

屋外仍旧是红光一片,两人抬头往上。

只见一颗赤红色的星星取代了之前月亮的位置,成为了新的月亮。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月亮变成血的颜色了!”

众人开始嘈杂起来,而神官听到‘血色的月亮’后轻轻的挤开人群走到了门口。

“真的......是血红色的......”

神官看着血色的月亮,似乎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言语。

村民看见神官亦是一副从未见过的凝重神色,愈发的紧张起来。回过神来的神官回过头对着村民们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回去教堂,不要被这血月照到太久。”

神官在村中的影响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超过村长,因此对于神官的话大家都没有多少排斥。而且在这几年的生活中,神官也融入了这个村子之中。村民们都相信,如果真的有不好的事情,神官会和他们说的。

大门渐渐的合拢上,神官不安的看着天上的血月。而就在此时,又一声惊呼从前面传来。

“怎么了吗?”神官问道。

“那片雪地好像有点奇怪......”壮汉指着就在门口不到五步的雪地说道。

那里的雪隆起了一块,而且感觉更加的稠密。

壮汉回头看了一眼神官,神官微微的点头。

壮汉推开门,迈步走到那个小雪堆前,将手伸了进去。

冰冷的,硬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感觉象是石头,但是又没有石头那么硬。

壮汉挖开了那个雪堆——只见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孩子浑身冰凉的躺倒在雪堆中,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没有被血液沾染。

“小孩子!?”壮汉急忙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他的胸口。

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还在跳动。这个孩子还活着!

壮汉急忙的将小孩报回教堂,然后跑到神官面前。

“神官大人!请看看这个孩子!”

神官看到壮汉手上的小孩,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多久,他就被小孩身上的血迹惊吓到。

“把他带到我的房间里,快!”神官说完,立刻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修女。

“去装一盆热水拿到我房间,快去!”

众人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对于一个深山中的村子,有落难的旅行者是不算罕有的事情。而村民们也很乐于救助他们,和他们分享故事。

壮汉撞开门,将小孩放到床上,血液立刻在白色的棉被上蔓延开来。

“这伤势......”壮汉从未见过如此重的伤口,即便是被森林里的野猪顶到也不会出这么多的血。

“让一下。”神官有些粗鲁的挤开壮汉,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慢条斯理。

神官粗略的看了一下小孩身上的伤口——有一些是锐器造成的伤口,而更多的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象是被钢柱直接穿刺了一般留下一个个小血洞。

神官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双手轻轻抚摸在小孩的身上,洁白的光芒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手上,一句句如同祷告词一般的话语被他急速的念出。

这是只有神官才会的高等奇迹,虽然做不到让死人复生,但是让失去的肢体重新长出来却是轻而易举。用在普通的伤口上倒是显得有些小题大做,可是......

光芒照耀过小孩的每一寸肌肤,一些伤口的血肉蠕动着,逐渐愈合在一起,然而也只有这一部分的伤口愈合了。

神官见状,抬头向四周寻找着什么。

村民不解的问道:“您在找什么吗?”

“他的伤口里有东西留在里面,不取出来的话治不好。”神官在柜子前不停的翻找着,但是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让我来试试吧,埃弗雷尔大人。”将男孩抱过来的那名壮汉说道。

“那你试试吧。”神官也没多想,抬手示意他试试。

只见那壮汉在小孩身上摸索了几下,然后如同铁板一样厚实的手掌贴在小孩的胸膛。

不过片刻,一颗颗子弹头从小孩的伤口里弹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神官立刻替换上了壮汉的位置,双手交叠着,再一次祷告着。

这一次,小孩的伤口没有再出意外的顺利愈合了。

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便开始讨论起这孩子为何会在大雪天的出现在教堂门口,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们先出去吧,等他醒了我们再问问他就好了。”神官如此说道。

窗外,血红色的月亮逐渐褪去颜色,洁白的月光再一次洒落在雪地上。

‘好温暖......的感觉。’

‘这...是...温暖吗?’

‘这是温暖啊......’

‘是多久以前呢?我忘了温暖这回事。’

‘好温暖......不想醒来......就这样睡下去吧......’

‘所以......别让我从梦里醒来啊!!!!!’

小孩暴起,左手将伸向自己的那只手摁在墙上,另一只手精准的掐住了面前那人的喉咙,并开始发力。

不过下一秒,小孩的动作就僵住了,而眼前那人却一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将脖子从小孩的手掌中抽离。

神官略微咳了几下,对着小孩说道:“你不用害怕,我没有任何的恶意。”说着解开了小孩的束缚。

小孩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消失后谨慎冰冷的盯着神官。

“你是谁?”小孩问道。

听到小孩的话,神官开始困扰了,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不过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对策也有就是了。

神官伸出双手,淡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没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点到了小孩的脑袋。

在脑袋经过一阵的混乱之后,小孩冷静了下来,也明白的刚才在脑海里浮现的是神官过去的记忆,主要是关于文字的部分。

“现在能和我好好说话了吗?”神官和蔼的笑道。

“......嗯。”

神官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和蔼的笑着。

“能不能不要笑,我有点......”小孩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一样。

“没事。”神官换了一副神情,这次是和蔼的目光。

“......”小孩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的连他自己都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奇迹的力量哦。”神官解释道。“能解释一下你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伤吗?”

“......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小孩突然问道。

神官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们只看到了你一个人。”

“是吗......”小孩的瞳孔又暗淡了一点,本来漂亮的红色瞳孔已经快要变成黑色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小孩有点不知所措。

“这没关系,慢慢来就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神官和蔼的说道。“或者说我问问题,你来回答吧?”

“你问吧。”小孩说道。

“那......你有名字吗?”

小孩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眼眶上甚至有眼泪在打转。

“......月弦,我的名字是月弦。”

神官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埃弗雷尔,这个村子的神官。”又顿了一下,神官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到在教堂的门口吗?”

月弦摇了摇头。

“那,你记得你的父母在哪里吗?”

“回不去了......”

“也就是你还记得吧?”

“回不去了......”

“......那换一个问题。”埃弗雷尔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埃弗雷尔拿出从月弦身上取下来的子弹头和一把在月弦身上发现的手枪。

月弦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是什么?”

月弦向埃弗雷尔伸出手,埃弗雷尔见状,将两者都交给了月弦。月弦将子弹头扔掉,熟练的卸下弹夹又装填上去,对着房门的把手扣下了扳机。

枪声和金属的碰撞声响起,接着房门带着损坏的把手被风吹开来。

“这是武器。”月弦面无表情的说道。

埃弗雷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点像下面人的东西......那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武器呢?”

“为了逃出去......”

“逃出去?”

“我们策划了3年,从一开始的23人到17人,到最后的5人,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

埃弗雷尔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你从哪里逃出来的?”

月弦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在一个岛上,因为去那里的时候是坐船去的。”

“......你身上的伤是在个地方弄的吧?”

“嗯。”

“他们用这种武器虐待你们对吗?”

“不止......”

“............已经没事了孩子。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埃弗雷尔将月弦轻轻拥入怀中,安抚着这个心灵收到了重大伤害的孩子。

“对......已经过去了......他们也已经不在了......”月弦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埃弗雷尔轻轻拭去月弦眼眶的眼泪,直视着他血红色的双眼。“听着,你的同伴们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活着。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如果没有他们,我不可能还活着。”月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所以他们的努力让你活下来了,你要带上他们的分一起活着才行啊。”

“......嗯。”但是月弦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暗淡。

埃弗雷尔沉默了一会,将自己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拿到月弦身前,然后打开。

是一块精美的草莓蛋糕。

“吃吧。”埃弗雷尔将叉子放到月弦手上。

“我不想吃。”月弦又将叉子塞回了埃弗雷尔的手上。

埃弗雷尔结果叉子,从蛋糕上切了一小块,然后......

“月弦~”

“嗯?!唔!!!”嘴中传来一阵冲击,虽说威力不大,但是还是让他稍微有点呛到了。

埃弗雷尔一副无奈的表情。“原谅我粗暴了一点。”

月弦冷漠的看着埃弗雷尔,不过在下一刻,从口腔中传来了香甜的味道。月弦缓慢的咀嚼着,然后十分不舍的将口中的蛋糕吞咽了下去。

“还要吗?”埃弗雷尔笑着看向月弦。

“......”月弦接过蛋糕,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微弱的抽泣声响起,伴随着几滴滴落到蛋糕上的眼泪。

埃弗雷尔和蔼的抚摸着月弦的头发,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问。静静的让这个小孩发泄情绪。

许久之后,月弦揉了揉自己哭红肿的眼睛,将剩下的蛋糕吃完。

“好吃吗?”

“很好吃。”

“那就好,我不太能吃甜的东西,你能帮我吃掉真是太好了。”

“......好虚伪的话。”

“会吗?不过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哦。”埃弗雷尔双手搭在月弦的肩膀上,一改之前和蔼的神色,一脸凝重的看向月弦。

“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不要说任何谎话。”

月弦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的头发是一出生就是白色的吗?”

月弦又点了点头。埃弗雷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似是听到了十分让人无法接受的回答一般。

“那,你的眼睛也是一出生就是红的吗?”

这次月弦摇了摇头,埃弗雷尔顿时象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完全的放松下来。

“那能说明一下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的。如果不是他们告诉我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的。”

埃弗雷尔沉默了一会,松开握着月弦肩膀的双手,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可......”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叫什么,最近的镇子离这里有多远,在那个方向吗?”

“......”

埃弗雷尔笑道:“外面有一些很坏的大人,他们只要一看到白头发红眼睛的人就会抓起来。”

月弦的身子又缩了些。

“所以呢,你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可是......”

“不过这可不是免费的哦,你要帮我做事情才可以哦。”

“但......”

“都是些很简单却很杂的小事情,相信你应该能做的来的。”

对于自己想说的话都被埃弗雷尔猜到这件事让月弦有点小别扭。

“不过话说回来......”埃弗雷尔捧起月弦的脸颊。

在奇迹的帮助下,本来遍布在月弦身体各处的伤疤都被消去,让这个小孩漂亮的模样得以再现。

如同琼脂一般滑腻的皮肤,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娇小且精致的五官上点缀着如同宝石一般璀璨的赤红色双眸。如雪般纯洁的白发顺着柔软的背部直落到床铺上。这个小孩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想要用尽全力的去呵护他,保护他的想法。

“你应该是男孩子吧?”埃弗雷尔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月弦点了点头,不过埃弗雷尔眼睛里的疑惑却愈发的奇怪起来。

“那我让修女换一套衣服吧,之前以为你是个女孩,拿的是小孩子穿的修女服。”

“我穿女装也可以的。”月弦冷不丁的说道。

“以前,妈妈就喜欢让我穿那些看上去很漂亮的小裙子,把我打扮成女孩子然后带出去炫耀。”

“......”

“不过在被爸爸骂过一次后就没有做过了。”

“......还是穿男装吧,不要从小养成不好的习惯。”

“没事的......”

“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自己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让月弦有点不高兴,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那套小修女服就放在自己的床头,便直接拿过来套了上去。

“喂!你这是............”埃弗雷尔想阻止月弦的动作,但修女服只要套上去就可以了,虽说只套进去了一件上衣。

因为还坐躺在床上的原因,月弦只套了个上衣和头盖。然后一脸朦胧的看向埃弗雷尔。

“适合我穿吗?”

“......很适合,比如说十分贴切。”埃弗雷尔极不情愿的说道,但是身为神职人员,说谎有违他的誓言。

“那......”月弦爬起身来,凑到埃弗雷尔身前,微微抬起头,用着渴求的眼神和语气说道:“你觉得我可爱吗?”

“很......很可爱......”话刚一说出口,埃弗雷尔便自知失言。

只见月弦如同变脸一样收起了刚才一副抚媚的神情,然后又把上衣脱了下来——之前身上的那套残破的衣服并没有脱下来,虽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要换新衣服了自然要脱下来。

看着月弦不着寸缕的身躯,埃弗雷尔居然产生了一些罪恶感。

“你刚才的那些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埃弗雷尔吞了一口唾沫问道。

“从那些侵犯我的大人那里哦。”

“什么!......”

“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的话,会很疼。”月弦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后才发觉埃弗雷尔的脸颊已经如同苹果一样通红。

“难道说......”月弦又一次像一只猫咪一样,爬到埃弗雷尔身前,双手搭在他身上,凑到他的肩旁柔声说道。“你很喜欢我的身体吗?”

神职人员并非不允许结婚生子,不过要在成为神职人员5年之后,才可以允许谈恋爱。这是一种契约、或者说约定,他们将自己青春中的五年奉献给神明。作为回报,神明会对他们的恋情和婚姻祝福,在这个祝福下,几乎每一个神职人员都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

虽说埃弗雷尔从小在神殿长大,早已超过5年的限制,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刚刚才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小男孩,他却发觉自己生出了不应该有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埃弗雷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呼了出去,重复几次后,躁动的欲望方才平静下来。

“你冷静一点,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真的吗?”月弦歪着头仰视着埃弗雷尔。“但是你的身体却不是这么说的呢。”

埃弗雷尔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双手已经抚摸上了月弦的后背,而且还是在一个极其微妙的位置。

“这是误会!”

“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哦。”月弦如此说道。

不过抓紧埃弗雷尔衣襟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埃弗雷尔发觉了月弦的不安,即将喷发的欲望在一瞬间平息了下来。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对你做过分的事情的,也不会向你索要什么的。”

“......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爱啊。”埃弗雷尔松开了环抱着月弦的双手,改成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

月弦松开了抓着埃弗雷尔衣襟的手,坐到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摩擦着膝盖,脸颊有些微红。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也不要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事情。虽然能明白你是为了确保安全,但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如果我是一个喜欢幼童的变态怎么办?你要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才行啊。”

“......可以哦,如果是你的话。”月弦抬着微红的脸颊,用着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埃弗雷尔。

“这......”埃弗雷尔有点愣神,躁动的欲望在疯狂的冲击着他的理性。

“埃弗雷尔~”

“嗯?”

“你支起小帐篷了哦~”月弦指着埃弗雷尔的下身说道。

“......你换完衣服后到正厅找我。”埃弗雷尔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在听到埃弗雷尔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之后,月弦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收了起来。回复成了最初的失落和死寂。

月弦躺倒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洁白柔软的有点陌生。

抽泣的声音再次在房间中响起。

教堂正厅的讲台前,埃弗雷尔又叹了口气,烦恼的想着什么。

“那孩子很痛苦呢。”修女走到埃弗雷尔身边说道。

“索芙啊......村民们还是围着教堂吗?”

“除了那些不得不将货物拉到城里去卖的人和开店的人之外,基本都来了,而且就算是看店的也基本都让孩子看店然后自己赶过来了。”索芙和蔼的回答道。“尤其是坎德雷铁匠,他连门店都没开,一大早的就赶过来了。”

“大家都很关心这孩子呢。”

“毕竟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啊,这么可爱的孩子浑身是伤的倒在雪地里什么的......”

“确实,是个人都会担心的吧......”

“不过神官大人您似乎有点不纯粹呢。”

“......你指的什么?”

“当然是您可爱的反应啦,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魅惑了什么的,如果让当初对你赞口不绝的主教们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作何反应。”索芙捂着嘴轻声笑道。

“那是个意外!我可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埃弗雷尔以手扶着额头,一脸黑线的说道。

“我也没说您有什么癖好啊,毕竟您喜好什么,村里早就人尽皆知了。”

埃弗雷尔觉得再这样扯下去,说不定在这个修女的忽悠下自己真的会觉醒什么奇怪的癖好,有必要在那之前扯开话题。

“说到主教,之前我们担心的那件事......”

索芙立刻正色起来。“您打算怎么汇报?”

“我收养了一名被拐卖的孩子,是白色的头发,眼睛被人用药物染成了红色。”

“......但这不是那孩子的一面之词吗?他也没有完全的信任您,他的话不能全信。”

“我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您指的什么?”

“这里可是在赫雷尔德的西南端,除了靠近深渊的一侧,四面都是被毒雾笼罩着的山林,除了唯一一条能够通往村外的路,是不可能有人能不让我们察觉到就进来的,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连魔力明晰都没做的小孩子。”

“正因如此,他和血月的关系才愈发的可疑起来,不是吗?”索芙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但是他身上也没有主教们讲述的那般具有足以让人颤栗的杀气啊。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发色和瞳色就这么怀疑他!”埃弗雷尔反驳道。

“哦吼~”索芙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长音。

“怎...怎么......”

“我只是在想埃弗雷尔大人居然会这么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着想,真是难以预料呢。在我的印象中,埃弗雷尔大人可不是这么温柔的呢。”

“......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不是那种双手拿着钉锤,一天不打架就不爽的壮汉啊?”

“哪有~虽说和传闻还有我一直以来的想象不同,但是在初次见到埃弗雷尔大人的时候是真的吓了一跳呢!毕竟大家都传闻您不近人情,就像一个冰块一样。”

“......我们都来了这个村子快7年了吧,你还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

“就是很清楚您的为人我才会这么说啊,难不成您真的被一个小男孩给俘获了芳心吗?”

“一派胡言!”

索芙眯着眼睛笑道,白色手套包裹着的手指向埃弗雷尔的下半身。“那您能说明一下这个吗?”

“这是意外!”埃弗雷尔焦急的解释道。

“本能可不能称之为意外哦,而且他似乎不反抗你对他做什么呢,虽然这种关系让人难以启齿,但是如果您做好保密措施的话,您和那孩子的关系应该是能一直瞒下去的。”

“你不要虚构既定事实好不好......”埃弗雷尔放弃了和索芙争论,毕竟拌嘴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您再不把意外收好的话,就要被看见了哦。”索芙向着月弦所在的房间示意了一下。

“你让我怎么藏?”

“要不切了吧?和我一起做女孩子也挺好的。”

“............”

“感觉有点奇怪。”月弦在衣服上扯来扯去,似乎怎么穿都不舒服。

“对啊,还是换回男装吧。”埃弗雷尔毫不犹豫的说道。

“但是穿裙子舒服一点。”月弦也是不加犹豫的回道。

埃弗雷尔一脸黑线——他又没穿过,他怎么知道舒不舒服。

索芙见状,微笑着上前,蹲下身来帮月弦整理着装。

“这样应该就好多了吧?”索芙看向月弦那双赤红色的双瞳,仍旧十分的在意。

月弦伸着手转了几下,然后原地转了一圈,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月弦凑到索芙的身前,在她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谢谢姐姐~”

索芙伸手抚摸着刚才被月弦亲的地方,沉默了一会,直接将月弦以宝宝坐的方式抱了起来,然后一脸微笑的看向埃弗雷尔。

“埃弗雷尔大人,就让这孩子和我一起睡吧。”

“可你刚才......”

“做人不要拘泥于过去,要展望未来,这可是大主教说过的话。”索芙理直气壮的说道。

埃弗雷尔无语的看着索芙。“我觉得大主教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说大人您讨厌这孩子吗?想把他从教堂里赶出去吗?”

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埃弗雷尔直接放弃了和索芙拌嘴的打算。

“他再怎么说也是男孩子,还是他自己一个人睡吧,如果他一个人睡不习惯的话再和你一起睡吧。”埃弗雷尔看向月弦,只见后者向他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

“还是先让他一个人睡吧,这样稳妥一点。”

“这可不行啊,如果埃弗雷尔大人在晚上夜袭这孩子的话,我不就不能阻止了吗?”

“我觉得有必要向主教申请让你重新回去进修一下礼仪课程才行。”埃弗雷尔头上青筋暴起,同样的玩笑开太多次可就不好笑了。

索芙明显察觉到自己玩过火了,不过却是镇定自如的用双手托起月弦的腋下,将他抬到埃弗雷尔的面前。

“你敢说你对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吗?”索芙和蔼的笑道,如果她的身后没有出现那莫名其妙的黑气的话那就更好了。

埃弗雷尔很想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用一个干脆利落的“不!”字来回应她,好在这个从来没有对他抱有尊敬之情的修女面前展现自己的威风。

然而就在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看到了月弦那如同人偶般精致的脸颊,愣了愣神。

“......埃弗雷尔大人。”索芙的声音让埃弗雷尔回过神来,不过这次索芙却是一脸冰冷的看着埃弗雷尔。

“没想到埃弗雷尔大人居然真的会对月弦产生这样的兴趣......”

“这是误会!”埃弗雷尔就差在眼睛里写上冤枉两个字了。

索芙的眼神冷冷的扫了一下埃弗雷尔的下身,然后脸上开始涌现厌恶的神情。

“您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埃弗雷尔大人?”

“......”埃弗雷尔仿佛失去全部力气一般瘫坐在地面,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月弦伸手轻轻拉了下索芙的衣裳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嗯?”

“以前被那些人......侵犯?的时候,只要我用眼睛看他们,他们就会变得更加粗鲁。可能是这个的缘故吧?”月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索芙半信半疑的看了埃弗雷尔一眼,然后轻轻抬起手。一道洁白的光圈以两人为中心扩张开。

“您现在感觉如何?”索芙用小皮鞋轻轻碰了两下埃弗雷尔。

“......不要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好吗?”埃弗雷尔无奈的站起身来。“你这种态度,要是其他人早就让你收拾东西回家了。”

“就因为是埃弗雷尔大人您,我才会是这种态度的。”索芙在埃弗雷尔起身后立刻后退了两步。

虽然内心很受伤,但是埃弗雷尔没时间计较这些了。

“月弦,待会村民进来后不要睁开眼睛好吗?也不要说你是男孩子好吗?”埃弗雷尔柔声说道。

月弦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不能说谎吗?”

“我的誓言并不影响你,而且只是在村民面前把眼睛闭起来而已,并不算得上是撒谎哦。在只有我们在的时候就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虽然不清楚埃弗雷尔的用意,但月弦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

看上去就象是索芙抱着一个很大的洋娃娃一样。

埃弗雷尔看向索芙,后者带着略微冰冷的眼神向埃弗雷尔点了点头。

埃弗雷尔走到门口,将门栓拉开,聆听了门外的声音一会儿,才将门打开。

“那个孩子已经没事了,可以进来............”

早已等候在外的村民在看到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就冲了进去,完全没有管一脸阳光笑容的在门口迎接的埃弗雷尔。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埃弗雷尔的眼角渗透出来。

“辛苦您了神官大人,我一直在劝他们不要心急来着,不过年轻人还真的是完全沉不住性子啊。居然完全不理会神官大人,这可是大不敬啊。”

跟在众人后面的村长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埃弗雷尔的身前。

“村长......”埃弗雷尔拭去眼角的泪花,正准备上前拥抱。

“话说那孩子在哪里,老身也很想见见看呢。”

“......”埃弗雷尔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僵住了,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一般,向着索芙所在的方向一指,然后坐到一旁的长椅上随风消逝了。

村长对此却是不停的笑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人群中去。

“麻烦散开一点好吗?这孩子很怕生的样子。”索芙看着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又看了看已经快抖的昏厥的月弦。

月弦不算怕生,只是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多哦的人同时向着自己表示善意,一时之间不会应对。

“你美化也找个恰当点的形容词啊。”一个声音不满的说道。

“我当年还是很天真可爱无邪的好不好。别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啊。”另一个声音回道。

“这不是事实吗?才8岁就能做到媚惑于无形,不愧是你啊,轻易的做到了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

“原来是个小女娃啊,长得是真的白嫩可爱。”一名壮汉仔细的打量着月弦说道。

月弦因为没有睁开眼睛,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的向索芙的怀中缩了一下。这个动作被在场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壮汉伸出手在月弦脸前晃了晃“你能看得见吗?”

月弦先是呆滞了一下,然后方才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似乎受到过很严重的伤害,现在对陌生的人还是很畏惧的。”索芙轻轻的抚摸着月弦的头。

“今天就先和她打打招呼吧,让她把声音记下来。过几天我和埃弗雷尔大人帮她做魔力明晰后,教她一种能够代替眼睛的法术就好。”

“这样啊......那好吧。”壮汉遗憾的说道。

“我的名字的坎德雷,是村子里的铁匠。”坎德雷用手在结实的胸膛拍了两下,发出厚实的声音。

月弦找准了声音的方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坎德雷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小心的抓住月弦的手臂,似乎轻轻一用力就会捏碎一样。

感受到从手臂上传来的结实的肉感,月弦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安心。然而......

一股如同心脏被穿刺般的疼痛从脑袋传向全身,月弦的身体在一瞬间痉挛抽搐。这情况让所有人大为吃惊,尤其是抱着月弦的索芙。

“怎么了!?”索芙急切的问道。

月弦此时已经疼的完全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会用手不停的敲击着脑袋,希望最好能就这样敲晕自己,这样就不会再疼了。

“埃弗雷尔大人!”索芙向着门口的方向大喊道。

听到索芙的叫喊后,埃弗雷尔立刻起身冲到索芙身前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之间就这样了。”索芙也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埃弗雷尔伸手点在月弦的额头上,一道洁白色的光芒顺着手指没入月弦的头颅中。暴动的月弦就此沉沉睡去。

不过埃弗雷尔没有就这样把手放开,而是继续贴在月弦的额头上,似乎在做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过了片刻,埃弗雷尔将手拿开,神色从未有过的平静。

“情况如何?”

“她的脑袋里有虫子,而且不止一条,看大小应该种下去很久了。”

“............”

“我先将几条靠外的引出来。”埃弗雷尔一手点在月弦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月弦的耳朵旁,向着耳朵内发出微弱的光芒。

两天后

月弦害怕的躲在索芙后面,探出小半个脑袋来。

今天是村子里进行魔力明晰的日子。因为进行魔力明晰需要的材料、用具、和人员都要上报地方的大教堂进行申请,因此一般是每四年,由当地神官选一个合适的日子为村子里懂事的孩子们统一做一次魔力明晰。

本来埃弗雷尔是打算在两个月后的祭典后进行的,但是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如果可以的话埃弗雷尔也想自己帮月弦做魔力明晰,毕竟她的发色和瞳色太敏感了。

因此埃弗雷尔让月弦给村民们留下怕生的印象,就是不想到今天的时候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这就是你说要收养的孩子吗?真的是很可爱啊。”另一个神官说道。

“对吧,当初她一个人倒在教堂前的雪地里着实是让我吓了一大跳。”埃弗雷尔招呼着月弦上前来。

不过在没睁开眼睛的情况下,月弦当然是看不见他的手势的。

神官皱了皱眉头“她的眼睛怎么了?”

“被人下了药。”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神官悲痛的合上眼眸,轻声祈祷起来。

“这也是我之后想找你谈的,不过现在先不管这么多了,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埃弗雷尔看着已经迫不及待的排成了一队的小孩子们,和坐在台下期待的父母们。

埃弗雷尔看了看时间,和神官对视一眼,站到台前朗声说道。“我们谨记神明的威严,不忘神明的教诲。慈爱的母神们向我们撒下荣光,施以祝福。我们将永生铭记神明给予我们的恩赐。”

话音刚落,一道圣光落到讲台上,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将讲台一分为二。而一直被讲台压住的魔法阵在魔力的激发下,显现出本来的模样,并在圣光的加持下更加的耀眼华丽。

埃弗雷尔和神官各自走到魔法阵的左右两端,低声的祈祷着。

一颗绽放着光芒的球体从魔法阵的中央浮起,在飘到约一人高的地方后静静的悬浮着。

“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索芙轻轻的摸了摸月弦的头,虽说隔着头盖,但是仍旧能够感受到月弦头发柔软的触感。

月弦轻轻的点了点头,索芙轻拍了两下月弦的头以示鼓励,走向台前。

“那么各位小朋友们,请按照排队的顺序一个一个走进魔法阵里吧。”

第一个走进魔法阵的男孩差不多6岁,在走进魔法阵后,过了好一会,才从漂浮的光球中冒出一团火星。

“是火属性的魔力呢,虽说魔力量不怎么高,但是还是很不错哦。”索芙拍着手笑道。

似乎索芙说的只会在埃弗雷尔面前表现那种态度不是假的呢。

“那么下一个......”

仪式进行的很快,不同的人的魔力属性也会有所不同,而且和血缘无关,几乎是完全随机。魔力属性的差异似乎也会影响到性格,例如一个热情开朗的人很少会是水或者暗属性的,沉默寡言的人也很少是火和光属性的,不过也有过例外,而且还不少,所以只能粗略的做个参考。

除了魔力属性的检查之外,魔力量的检测才是最重要的。据说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潜藏着魔力,如果不通过特定的仪式激发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察觉。而且魔力量的多少,基本就决定了后天能够达到的成就高低。虽说并不按照等级划分,但是确实有这么明确的界限。

在体内的魔力量能够被评价为魔法学徒前,能做的只有积蓄魔力,但是积蓄魔力的速度和量和能够积蓄的最大的魔力量有关。

而成为魔法学徒后,就能够通过师徒或者神官传授的魔力轨迹,极大的增快魔力积蓄速度,从而一飞冲天。在那之前,除了只能一点点如同滴水穿石般努力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这不代表着没有魔力就一世无成了,毕竟在魔法之外还有战斗。在同魔兽或者别人战斗的过程中,空气中的魔力会顺着伤口逐渐渗透进体内,逐渐在体内点燃一缕完全由魔力组成的火焰。因此,这些人也被称为焰者。

虽说运用的都是魔力,但是魔法却是形成了完整的系统,可以通过阅读书本就毫无代价的释放出来。但是焰者体内的魔力轨迹却几乎没有任何人重复过,最多只有相近,而且焰者以武器为媒介,释放出的魔法也基本只能附着于媒介上,不过却能够通过强化身体部位从而进行华丽且不失实用的攻击。也被称之为战技。

而埃弗雷尔打算教给月弦的魔法是属于焰者也能够使用的,不过法师学起来要轻松很多,毕竟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挨打。

很快,除了月弦之外,所有的孩子都检查完毕。其中不乏天赋出众的人,当时一片片雪花从天花板上飘落的场景着实是让不少人大吃一惊。似乎这个村子将要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了。

“来,慢慢往前走,我喊停的时候,停下来就好。”索芙蹲下身来,轻拍月弦的肩膀。

月弦微微点头,然后慢慢的走进魔法阵里。

“埃弗雷尔,集中精神!”神官提醒道。

“............”埃弗雷尔无语的看了一眼神官,继续专心的念着祷词。

因为看不见地面,对方向失去感官,月弦的每一步都走的比较小心且缓慢。

然后在索芙的指示下,停在了魔法阵的中央。

在月弦在魔法阵中停下来的那一刻,异象出现了。漂浮在月弦头顶的光球分化成两道光芒,分别没入月弦的两只眼睛,然后瞬间没了动静。

埃弗雷尔和神官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因为他们和神明的联系断开了。

两人看向月弦,只见月弦的双眼透过那层薄薄的眼皮,绽放出炽热的红光。

‘糟了!’就在埃弗雷尔在想什么话糊弄过去的时候,光芒又变成冰冷的蓝色。

随后是狂啸的青色。

坚实的褐色。

纯净的白色。

最后是深邃的黑色。

当一切平静下来,月弦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能够“看见”东西了,即使眼睛没有张开。只需要心里想着要看见,便能够看见。

“埃弗雷尔~”月弦走到埃弗雷尔的身前,扯了扯他的衣裳。

“......嗯?啊!有什么事吗?”埃弗雷尔问道。

“你为什么是白色的啊?”

“......欸?”

美利坚纽约曼哈顿东,联合国大厦。

相比以往的热闹非凡,今天的喧嚣更添了一份肃穆的气味。

全世界前6大经济体的国家主席在飞常规时间段同时聚集在一个地方,怎么想都需要重兵把守吧。

四周的大楼上,各处都安排有反载具部队,哪怕是一只无人机飞入都会在顷刻间受到超过三枚毒刺导弹的轰炸。每三架眼镜蛇组成一个小队,在天空中盘旋着,而就在不远处的河道中,里根号航母正在监视着这一切,一有意外,可以在10分钟内将甲板上所有的喷气式战机起飞,前去护卫。

“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种行为持续了多久?”

“不清楚,不过多亏了那些孩子们弄出来的爆炸,虽然大部分的资料都被烧毁了,但是并不是全部。”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在桌前点了点,更换了一张图片。

“这张资料是所有能够看清的资料中最早的,是在7年前。也就是说......”

“至少有七年,那群家伙都在我们的眼皮底子下为所欲为吗......是这样的意思吗?”

会议室一片沉默。

“......真的没有幸存者吗?”

“搜索报告都是共享的,我们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瞒着你们什么。那个视频你们也看过了,最后的一个幸存者下落不明。”

“......早知如此,就应该全权由我们接手才对的。”

“哈?这样你们就好把所有事情瞒下来了对吧?创造出一个一切安好,那些失踪的孩子还是没找到,那只是一座普通的无人岛的汇报,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当你的维护世界和平的警察了。”

“我警告你,你说的话是要对你的国家负责的,最好注意一点。”

“他说的没错,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维护你那可怜的脸面了。这样的事件,能够不被我们察觉并持续了至少7年之久,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呢,你们想怎么样。”

“是时候放下争端了,我们再这样争斗下去,只会损耗我们的力量,让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小人得利,想必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我们打算以联合国为根基,创立一个真正的联邦,以现在的国为单位去划分。”

“......看来你们在来之前就已经谈好了不是吗?”

“虽说身居高位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我还是想尽量实现我孩童时的梦想,让人们生活的更好一点。”

“......让我考虑一下。”

“这次会议结束后,不论你同不同意,我们都会宣布新联邦的成立。”

“......这么看来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实际上来说,你是有的,不过我很希望你不会这么做。”

“............”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看着对面那人儿一门心思的保养着手中的枪械,无奈的说道。

“你这枪就算不擦也一直是干净的吧......”

“这是职业习惯。”她如此说道。“而且如果个很长时间不这么做的话,她会生气的。”

“......那起码给我认真一点听啊。”

“你还想我怎样?拿着小本子和笔一脸连期待的闪着眼睛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你?你缺这点虚伪的奉承吗?”

“......”

“再说了,是你硬逼着我要我听你的过去的好吧,我还想着能趁着这短暂的安稳期睡一个好觉来着。”

“......那这几天你都别想睡了。”

“......随便你好了。”

“嗯?不反抗了?”

“前提得是反抗有用才行啊,反正切断全身的感官后什么都感觉不到,随便你玩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