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晚上跟安娜姐還有空姐去打桌球了?真好呢,早知道這樣我也去就好了。”在大學的食堂,甄子劍聽到龍追雲等人說起昨晚的事情十分後悔自己沒有去。但他的這翻話令坐身旁的真田櫻子十分不高興,她用力地以高跟鞋那有如錐子一般的鞋跟向著甄子劍的腳猛踩下去。

“呃!”甄子劍只感覺到一陣劇痛,但他忍住了,沒有大叫出來。

“阿威,你跟安娜姐一點也不像,根本就沒有姐弟的感覺。”龍追雲向在一旁的黃振威道。

“老姐是在英國出生的,名字是老媽改的,加上她是在英國長大,根本就不像中國人。我是在大陸出生的,爺爺說我的名字要按族譜來改,所以老爸就給我改了這個中式的名字。”

“你是在大陸長大的吧?”

“嗯,到中學時一直跟爺爺和奶奶住在深圳,老爸一直出差在外,而老媽就一直在英國,每年暑假我會跟老爸到英國住一段日子。”黃振威回憶起小時候的事,“那時候我就一直好奇為什麼老媽和老姐是金髮而我不是了,直到中學時爺爺去世后,老爸把我和奶奶接到了洛杉幾住,而老媽和老姐則是在那之後的一年才搬到洛杉幾的,然後我升上高中后就認識子劍和追雲你們兩個王八蛋了。”

“想起當年在高中時跟你是在中午休息時間吃飯時認識的吧。”甄子劍笑道,“我們剛認識那天下午就逃課去打電動了。”

“在高中時安娜姐和空姐就認識了吧,她們無論是在高中還是大學都一直是校花呢。”龍追雲說道,“剛認識阿威你時,我們根本就不相信你就是安娜姐的弟弟,因為根本一點兒都不像。”

“姐姐從高中開始就很受歡迎了嗎?”司馬蒼問道,“我是去年才來美國的,就只有小時候我才和姐姐在一起。”

“高中時的話,空姐和安娜姐都是拉拉隊,很受男生歡迎。很多人都想去追她們,基本上全部人都被發好人卡了。”甄子劍說道,“空姐的男朋友不就是文城大哥嗎?我記得他當時是在高中最後一年從大陸轉學過來的,他那個時候成為了所有男生的敵人,因為他一來就把大家的偶像空姐搶走了。”

“文城哥從小時候就和我們一起了,姐姐從小就喜歡他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司馬蒼說道,“我還記得當姐姐得知要跟媽媽搬走時,就一直在哭堅決不肯離開。最後是文城哥答應姐姐以後一定會去找她,哄了她老久,姐姐才肯跟媽媽上飛機呢。”

“安娜姐好像還沒有男朋友吧?”龍追雲問道。

“要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女王,應該就沒那麼多人會追求她了,除了那些超M的傢伙以外……”黃振威絞盡腦汁在幻想着安娜未來男朋友的樣子,“我想老姐未來的男朋友應該是個很M的傢伙,每天都會被老姐踩着臉鞭打,大玩逆向SM。”

“你這話要是讓安娜姐聽到的話,被她踩着臉鞭打的人就會是你了。”龍追雲笑道。

“星期六是老姐的生日,大家記得來我家啊,今年也是與之前一樣開燒烤派對。”黃振威邀請大家參加安娜的生日派對,“下午5點開始,別太遲來啊,否則東西就會被吃光了。”

“行了,一定到。”

在黃家宅邸的後院,黃振威的父親黃津戴着白色廚師帽,站在燒烤爐前手持着鐵夾,把一塊塊鮮嫩的牛排整齊地排列在鐵網上。黃振威和龍追雲各自抬着兩箱罐裝啤酒,在燒烤爐不遠的冰箱處把箱子拆開,把啤酒放進冰箱裡面,甄子劍和司馬蒼也隨後來到,把汽水和果汁等飲料放到冰箱內。這時已是黃昏了,夕陽的餘暉斜射在大地上,整個城市就如鋪上了一層金鑲。

“要你們來幫忙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

從宅邸內傳來了響亮的歌聲,偏廳內的女生們開始了卡拉OK。黃振威的母親也到了後院幫忙燒烤,讓年輕人們都回到了宅邸內。在偏廳內正在進行卡拉OK大會,在搶麥克風的都是大學的女孩子們。在大廳里的是與安娜同屆畢業的同學們,大家都坐在沙發上談論着現在各自的工作。黃家的親戚們大多數都在後院和黃氏夫婦閑聊,而帶了小孩子的幾個姑媽就在二樓的客房照顧着孩子們。

和朋友一起參加卡拉OK大會的龍追雲在上廁所后在大廳遇到了剛剛來的殷風華夫婦,殷風華叫住了他,兩人移動了二樓的陽台,那裡並沒有那麼吵鬧。

“伯父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龍追雲問道。

“追雲,你還有打算回來當車手嗎?”殷風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伯父每次見到我都要說這個話題嗎?”

“我會想辦法說服你媽的,你真的這樣下去就可以了嗎?”殷風華說道,“你難道就不想幫你父親雪恨嗎?”

“這與老媽無關,我已經放棄了賽車……”龍追雲說著便轉身離去,“沒什麼其他事我就失陪了。”

“追雲!”殷風華嘗試叫住龍追雲,“你只是在逃避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父親看見你這樣他在九泉之下會高興嗎?”

“……”龍追雲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就這樣離開了。

“……”殷風華掏出了香煙,點燃后抽了一大口,仰望着天空,心裡又再想起了龍破天當年發生意外而喪生的事。

“……”在後院的真田幸村看到了剛才的場面,雖然不是聽得很清楚兩人的對話,但他也大概猜到了兩人對話的內容。

夜幕降臨了,隨着燒烤派對的正式開始,黃津的燒烤都受到了大家的好評,剛燒好的食物十分搶手。黃振威和損友們站在游泳池邊,一邊品嘗着燒烤一邊喝着啤酒。就在他們談得高興時,突然喝得有點醉的安娜出現,摟住了黃振威,然後一個過肩摔把黃振威丟到了游泳池裡。

“哦!好厲害!”

“Bravo!”

在一旁同屆的畢業生們都鼓掌叫好,看來這是他們一時興起想要看安娜的摔跤絕技,在大家的期待下,安娜只能露一手了,而這沙包的角色當然就非黃振威莫屬了。十分無奈的黃振威游回岸邊,一位身穿便服,留着長發的兄貴向他伸出了手:“你沒事吧,剛才飛到了游泳池中間呢。”

“啊,是敬遠大哥,好久不見了。”黃振威認得那個人是殷鈴鳳的哥哥殷敬遠,他捉住了那隻救援之手,“你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吧?大家聽說你在賽場上出意外了都十分擔心。”

“我已經沒事,讓大家擔心了。”殷敬遠把黃振威拉了上來,“我和文城剛剛到就看見你被丟到游泳池那一幕了,安娜還是老樣子呢。”

“是敬遠啊!好久不見了!”安娜突然跑了過來,飛撲從後面摟住了殷敬遠,這出乎殷敬遠的意料之外,他失去了平衡,和安娜一起掉進了游泳池裡。

“安娜……好久不見了……你又喝醉了?”殷敬遠十分無奈地問。

“人家才沒有喝醉呢……”滿臉通紅的安娜依然緊緊地摟住殷敬遠不放,“你也來陪我喝。”

黃振威這時向殷敬遠伸出了右手,想把他拉上來,但殷敬遠並沒有伸出左手。這時一個戴着眼鏡,身穿大衣的男子在旁邊向殷敬遠伸出了左手,對黃振威說道:“這裡交給我吧,你先去換衣服吧。”

殷敬遠這才伸出了右手握住了援手:“文城……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大家兄弟,不用客氣。”這位戴着眼鏡的男子雖然並不是很帥,但他那堅定的眼神和充滿自信的語氣給人一種很有氣勢的感覺,他正是殷敬遠的好友賈文城。

在一旁的殷風華看見了殷敬遠被拉上來這一幕,他發現了什麼不對,便馬上走了過去。

“安娜,別一直抱着我不放啊……”

“不要,你要來陪我喝酒。”

就在殷敬遠打算擺脫安娜時,殷風華把手上一瓶剛開的啤酒遞給他:“阿遠,你沒事了嗎?”

“啊,老爹,我沒事呢。”殷敬遠舉起右手接過啤酒。

“……阿遠,你先幫我拿着,我想先抽根煙。”殷風華又把自己喝到一半的啤酒遞給殷敬遠,殷敬遠連忙給在一旁的賈文城打眼色,賈文城打算伸出手幫殷風華拿着啤酒時,殷風華收回了手,說道:“阿遠你就別騙我了,把左手高舉起來啊。”

“……”殷敬遠見無法隱瞞了,他用力把左手舉起了一點點,承認道:“雖然瞞過了媽媽,但還是瞞不過你呢,老爸。我的左手留下了後遺症,只能舉到腰部的位置,不能再用力,沒辦法握住任何東西了。對不起,老爸,我已經無法再當車手了。”

“對不起啊,敬遠,我們家安娜又喝醉了。”安娜的母親伊麗莎白走了過來,拉開了安娜,向殷敬遠道歉:“先去換件衣服吧,不然就會着涼了,待會到二樓的客房吧,我把丈夫的衣服借給你。”

“麻煩你了,阿姨。”

“……”殷風華望著兒子遠去的身影,心裡很複雜,車隊所有人都希望殷敬遠重返賽場,但現在殷敬遠的狀況已經不能再當車手了……殷風華嘆了口氣,把手中那瓶啤酒一口氣喝光,在不遠處的龍追雲也聽到了這一切,他坐在了游泳池邊的長椅上,又再想起了當年在賽車場的日子。

“追雲,好久不見了。”殷敬遠向龍追雲打招呼道。

“敬遠大哥,你不是去換衣服了嘛。”

“沒有,剛剛看見你坐在這裡發獃,就先來跟你打個招呼。”殷敬遠坐下了,他喝了一口啤酒,說道:“你還是沒有打算回去當車手?是因為你媽的反對嗎?”

“是伯父讓你來說我的吧……”

“我在半年前出了意外,住院三個月後,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廢了……”殷敬遠苦笑了一下,表情有點失落,“當我聽見醫生說我已經不能再當車手時,我很不甘心,因為我喜歡賽車。”

“……”龍追雲沒有回答,殷敬遠又再繼續說下去: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機會重來,我即使知道左手會殘廢,但我依然會選擇當車手,我相信破天叔叔也會這樣選擇。追雲,你只是在逃避賽車罷了。”

“……”

“總有一天你會想通的,升龍車隊已經沒有車手了,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回到車隊,你從小就是個天才,你一定可以復興車隊,完成你爸沒有達成的夢想。”殷敬遠說完便離開了。

龍追雲嘆了口氣,他仰望着天空,不禁又再想起了父親,“老爸……我這樣下去真的好嗎……你會贊成我再回到賽道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