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于冬季,在夏至日破壳的蝉啊,你可知褪去的外壳,曾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就请勿将其遗弃在树上,供寻觅药材的人当做收获而采去或供路过的风将其啃食殆尽。

若是不能学着人一样,将爱犬的骨头装封好后珍而重之地葬在自家的庭院里,那么至少也得舞动你那除了吃以外便再无用处的口器,将其吞进你的肚子里。

要知道,你所放弃的,终会变为你生命中最悲哀的缺失。

如此说来,你可能理解了吗?

...

听过了睡前故事,安徒生依依不舍地告别祖父,年幼的她尚且还害怕关灯后的暗影,想象着会有无脸的女人从窗外探出头来。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巨大的荒原之上。

不可多想,不可多想!

她拿被子捂着头,脑袋中是旋转木马与高帽子卫兵的奏乐声,这类欢快的东西很快能让女孩安下心来,沉入梦乡。

只是,这梦里的东西,可就没那么欢快了...

干裂的枯黄色土地上,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影子。

“又是梦吗?”

安徒生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回忆着床铺上枕头与棉被的柔软触感。

不同于以往所有能够忆起的梦,今日的梦境完全是陌生的场景,她很确信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听说,梦总是与现实相联系。

难道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梦和祖父睡前讲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吗?

正当安徒生这么想着,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声响。

那似是婴儿的啼哭,还伴着摇篮上铃铛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缥缈而虚幻,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远方的大地尽头有某样东西。

只是隔得太远,她完全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一团什么东西。

既害怕又期待,女孩很清楚这就是梦境的事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朝着那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