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紅色的惡魔（十九）
神木傭兵團總部的對弈仍在繼續，雙方各有得失。
“你說你還是想贏？”林成森冷冷地看着衛斯理的全息影像，“真是倔強啊。”
衛斯理的全息影像閃爍了一下，眉頭微皺：“我的本體剛剛被西城蒼火打敗了……”
“哦？我大侄子還挺爭氣的嘛。”
棋盤上局勢變化了很多，林成森在將周邊部下了層層防禦，甚至開始反攻。
“但我……至少這局棋，我不會輸！”
“嘴硬！”
林成森說著摁下了鍵盤上的某個按鍵，分布在天洛四周的防空武器立刻開火，它們射出的高溫光束準確地命中了尚在平流層的核彈。
天洛上空，雲層之上，一個巨大的火球突然出現，它的光輝甚至蓋過了初升的太陽，將黎明時分的天洛照耀得如同正午。
高架橋上，高樓中，早起的人們都看到了這壯觀的景象，紛紛駐足。
此刻洛神姬還在那座高樓的天台上等待，她身旁的一合看了一眼空中的火球，俯首道：“神姬英明，林成森確實完成了任務。”
洛神姬卻一直沉默着，最終說道：“他還是低估了人類彼此之間的惡意……”
天洛城防署內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那是什麼東西？”
“這種爆炸範圍……”
“林團長授權的防禦武器生效了吧？”
情報人員們飛快地收集着各種信息，來確定天洛是否真的脫離了危險。一名情報人員密切關注着天洛的衛星網絡，忽然驚呼道：“這……該不會！”
火球的光芒透過落地窗照射在林成森的臉上，將他那毒蛇般的笑意襯托得愈發陰冷。
棋盤上，林成森的防禦成功粉碎了衛斯理的進攻，並且形勢逆轉，林成森完成了開局以來的第一次將軍。
衛斯理的全息影像閃爍起來：“我被入侵了？怎麼會？應該只有白女王的碎片那種級別的智能程序才可能入侵我……”
說到這裡衛斯理的全息影像忽然愣住，吃驚地看着林成森。
林成森慢慢端起茶杯：“不錯，我手上也有一枚白女王的碎片。她早就侵入了你，而又沒有被你發覺。我留你到現在，拿到的情報已經足夠多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衛斯理的全息影像再次發問，“手中握有白女王碎片的人，早就被教團全部標記了！”
“多說無益，結束這一切吧。”
衛斯理的全息影像呆愕了一陣，忽然大笑起來：“不，最終還是我贏！”
他再次落子，將自己暗藏許久的另一個炮移到了中線上，形成了象棋中的雙炮將軍格局，反倒將林成森的防禦變成了自己攻勢的一部分。棋局頓時死去，林成森以一步之差落敗。
這時林成森接到了城防署打來的電話。
“不好了，林團長！那樣的導彈，好像又來了一枚！”
林成森頓時攥緊了杯子：“你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就是這樣，看來林先生已經明白了。”衛斯理的全息影像滿足地笑着，“核武器爆炸後會產生極強的電磁脈衝，屆時所有電子設備都會失效，包括你剛剛使用過的防禦武器。最初的建城者經歷過滅世戰爭，但他根本不了解相關的技術細節吧？如果你們想用這種武器防禦天洛，就不應該把它建在這裡！”
第一枚核彈激發的電磁脈衝已經襲來，天洛清晨的燈光成片地熄滅，城防署內所有儀器全部失靈。林成森辦公室內的電子設備也開始受到影響，衛斯理的全息影像漸漸消散。他看向林成森，忽然發現林成森臉上並沒有敗者該有的沮喪和驚慌。林成森望向窗外，臉上只有某種做完決定后的遺憾。
#你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該不會，你連這一步也看到了吧？”雖然自己只是個智能程序，但他還是有種莫名的挫敗感，“我拚命達成了這種局面，但它只不過是你想要的眾多結果之一嗎？這才不是棋盤所表明的結局……”
“從一開始我的所有計劃都跟這盤棋沒關係，我只是在跟你下棋拖延時間，好讓白女王的碎片收集情報而已。”林成森沖對方笑了笑，“至少，這盤棋你贏了，真的很不簡單。”
房間內的燈光全部熄滅，衛斯理的全息影像也立刻消失。
離白走過來說道：“如果需要的話避難所已經準備好了。”
林成森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不了，我等。大侄子他還在天上呢，他總是會出乎我的意料。”
……
……
五分鐘前。
“本來按照雙方約定好的計劃，一艘飛船運載核武器，另一艘則運載足以與核武器匹敵的能力者量產技術。但地面上的敵人滅亡之後，這將是他們主宰世界的利器。”衛斯理吃力地說著，“但是人類還是無法相信彼此啊，乘員們在這艘負責能力者量產技術的飛船上藏了一枚核彈，就是為了提防另一艘飛船上的人。而那一艘飛船上乘員們，也在救生艙里悄悄藏了一枚核彈，就是為了提防對方提防自己。最後這兩枚核彈，本來是他們留給彼此的，真是諷刺，哈哈……”
西城蒼火在控制台上操作了一陣，發現發射程序已經被鎖死，無法解除。
“沒用的，這枚核彈就是用來毀滅對方的，設計者沒有留下發射保險那種東西，一旦發射，就無法撤銷，唯有等待一場核爆。”
“你給我閉嘴！”西城蒼火從控制台上跳下來，揪着衛斯理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它爆炸，說出來！”
“我剛剛都說了，沒有啊。”衛斯理一臉無奈，“你是怎麼了？你應該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啊，紅髮的蒼火！”
這時透明玻璃的下方突然射來一陣刺眼的白光，西城蒼火吃驚地向下望去，發現天洛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放心，看火球的位置應該是還在大氣層中，對方手裡有防禦核武器的設備……不過下一發可就不好說了。核武器爆炸后，有種很有意思的副作用，所有電子設備都會失靈哦！我勸你還是快些離開吧，瀟洒地離開，飛船的自爆倒計時也快到了。”
飛船已經開始發出自爆預警，剩下的時間已然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