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紅色的惡魔（四）
紅色的能量場光譜，戰神十方，原罪教團……
這三個概念在西城蒼火腦內不斷流竄，忽然打開了某種枷鎖，被鎖在他腦內的某些記憶片段漸漸浮現。
“怎麼回事？”一陣劇痛立刻席捲了西城蒼火的大腦，他緊緊地抱住頭部。
“這小子的場忽然有些不穩定啊，”四月皺着眉頭將七世攔在身後，“不要靠近。”
劇痛中，那些記憶片段逐漸變多——西城蒼火終於回憶起來，他親眼見過父親戰神十方的能量場光譜，那是火焰一般的鮮紅色。在某處群山之間的盆地中，滂沱大雨洗刷着一切，但其聲勢仍舊比不過兩個人的激戰。垂直的雨幕不時會被猛然盪開的混合場吹開，成為夾雜着雨水和狂風的紊流。周圍的樹木扛住了雨水的沖刷，卻最終還是被兩人的混合場震成碎片。
——這正是導致戰神十方戰死的那場戰鬥，西城蒼火彷彿又回到了那片雨幕中，實力遠不及那兩個人的他早已身負重傷倒在一灘泥水中，只能遠遠地看着兩人戰鬥下去。
在這場戰鬥中，戰神十方使用了他的能量場，這也是西城蒼火所見過的唯一一次。戰神十方的能量場疊加在力場上形成混合場，散發出鋪天蓋地的紅色光輝，將整個戰場照耀得如同血海一般。正與戰神十方激戰的那個人也具有紅色的混合場，比起戰神十方那氣勢磅礴的場，這個人的場在氣勢上要弱很多，但更加顯眼，彷彿是一片鮮紅中的一抹深紅。
劇烈的戰鬥早已使地面開始崩塌墜落，西城蒼火掙扎着站起來向父親所在的位置艱難地走去。忽然，周圍那些劇烈躥動混合場全部消失，西城蒼火愕然地抬起頭，發現父親就在前方不遠處，但是已經被敵人貫穿了胸部。
敵人手中拿着的，正是戰神十方自己的武器，一桿與龍齒材質相同的長槍。
西城蒼火想衝過去，但是沒有力氣，再次跌倒。恍惚中他看到父親對敵人說了些什麼，但是雨聲太大，他什麼都沒有聽清。
記憶至此戛然而止。
終於將意識從記憶中收回來的西城蒼火下意識地攥緊了龍齒，一臉茫然。他不該記得那場大戰才對，他明明早就昏迷過去，醒來時父親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喂，小子……”
“不要過來！”此刻的西城蒼火情緒很不穩定，直接拔刀指向了四月。
“戒心很重啊……”四月眯起眼睛看着西城蒼火，“不過，要保持警戒的應該我和我師妹吧？你看看你，都凶成什麼樣子了？”
西城蒼火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周身燃起了一層青藍色的能量焰。
“看來這裡確實給你準備了某些信息。”四月摸着下巴說道。
西城蒼火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你們走，趕緊離開這艘飛船。”
四月有些疑惑：“你要幹什麼？”
“關你屁事。”西城蒼火轉身走出圓廳。
四月愣了愣，無奈地笑起來：“也罷，畢竟聯合行動已經名存實亡了，各自保重吧。”
西城蒼火愣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登上飛船之前他也認為應該把這兩艘飛船炸掉就離開，但是命運安排給他的任務明顯沒有這麼簡單。不為任何勢力的利益負責的他，面對的處境卻甚至比四月他們還要複雜。
他的記憶明顯是被人操縱了，而且丟掉的還是極其重要的記憶。解開疑點的線索一路延伸，最終在幾個關鍵的人物那裡戛然而止。
青峰到底在隱瞞什麼？衛斯理又知道什麼？
父親的死始終是西城蒼火無法打開的一個心結，多年後他還是無法找到仇人的身份。老爺子死後青峰又突然現身，某個計劃明顯正在進行。這一切都有關聯，西城蒼火受夠了等待別人來告訴他必要的信息。
西城蒼火的眼神愈發冷厲，宇宙空間，落單飛船，沒有比這更適合的拷問室了，他要去找衛斯理。
……
……
救生艙停靠的艙室內，莉莉絲已經和衛斯理激戰多時。由於艙室內空間有限，兩人都主動將自己的戰力打了折扣。即便如此，金屬質地的艙壁和地板早已經殘破不堪。
“喂喂喂，繼續這樣下去，破壞了這裡的氣密性，我們都要玩完。”衛斯理一邊閃避一邊狂打停戰手勢，希望對面那個狂暴無比的女孩子能暫時停下來好好說話。
莉莉絲仍舊猛攻不止，但她一直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一旁的救生艙。因為救生艙內有核武器，他們兩個在戰鬥時都刻意避開了那裡。
而此刻，衛斯理急於停戰，他的警惕心下降了很多。
莉莉絲找準時機，忽然調頭向救生艙衝去。
不管怎麼說，先把這個關鍵點控制住再說！
但是衛斯理立刻閃到，橫刀斬下，莉莉絲抬起光刃格擋，兩人再次對峙在一起。
“你休想！”莉莉絲瞪着衛斯理，她背後的場能推進器早已釋放出一雙金色的光翼——她已然進入超頻模式！
“真是難纏！”衛斯理周身的暗紅色混合場開始波動，“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把他放出來……”
莉莉絲立刻察覺到衛斯理的意念場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那層暗紅色的場強度陡增，同時量也變得很大，如同怪獸的陰影一樣蔓延開，朝莉莉絲猛地撲來。
“還藏着這一手？”莉莉絲抽身急退，同時用自己的混合場凝成一簇簇金色的光劍朝對方射去。光劍和衛斯理的場碰撞在一起，兩人之間瞬間充滿了混合場的閃光碎片。這時衛斯理曳着一道猩紅色的流光衝破這些碎片直取莉莉絲而來，莉莉絲揮出光刃進行格擋，卻忽然發現衛斯理的這一擊威勢驚人。莉莉絲格擋住了衛斯理刺來的長刀，但還是被強行逼退。
“你要毀了這個艙室嗎？”莉莉絲吼道，保險起見，她還在收斂力道。
衛斯理抬起頭，一臉猙獰的笑容：“無所謂啦，只要能殺了你，哈哈哈……”
是另一個人……
莉莉絲猛然警覺，試圖把衛斯理的力道引導開，卻被對方趁機破開防禦，一刀刺進了腿部裝甲的縫隙里！
“可惡……”莉莉絲疼得悶哼了一聲，她由於某種原因堅持穿短裙后，大天使傭兵團為她設計的IMA在腿部裝甲和腰部裝甲間就有了很大的空隙，沒想到在此刻成了如此大的破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