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緊急徵召（十）
“你可得好好想想，老海！”金世圖壓低聲音說道，“憑我的直覺，不久就要出大事了，你我都得有所準備不是？”
海平南一臉不耐煩：“你跟我不是一路人。”
金世圖嘆了口氣：“我知道，我陰過你一次。”
海平南瞪着金世圖不說話。
“好好好，不止一次。”金世圖搓着手掌，擺出一副精明的商人該有的樣子，“但對事不對人，老海。這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結果姓林的根本沒招呼我們就自己去搞了。我知道那傢伙肯定有什麼背景，我們不好插手他想乾的事，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海平南沉默着，林成森曾經告訴過他的話猶在耳邊。但是從上個月開始世界局勢就變得很奇怪，海平南莫名有些擔心。
良久，海平南說道：“你先告訴我你的計劃。”
金世圖鬆了口氣，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假設世界大戰忽然爆發，你我必須做出自己的決策的時候，你覺得你手裡的遠海還有我手裡的鋼岩可靠不可靠？”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自己帶出來的兵當然很可靠……”
“遠海這兩個字代表的不只是傭兵團里的兵而已！”金世圖忽然嚴肅起來，“它代表的是包括軍需，情報網還有軍火供應鏈在內的一整套體系，只要其中的任何一環內切斷，你手下的遠海就無法面對任何一場戰爭！”
海平南不屑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指的是洛神眾他們吧。事實就是如此，遠海的命脈就掌握在他們手裡，但至少這些兵是我的。就算真的發生了戰爭，我相信他們不會阻礙我為天洛出戰的。”
“這就是你天真的地方，老海。”
海平南愣了一下，看向金世圖。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金世圖完全不像一個貪財的商人，反倒很像一個謀士。金世圖的眼神如此犀利過，彷彿他已經看透一切。
“你……”
“我跟你不一樣，我就是通過跟洛神眾打交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我知道很多事情。”金世圖繼續說道，“聽我說一句，太平的時候就裝傻悶聲發大財，等到出亂子了再出來當英雄。”
海平南愣了很久才說道：“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久前姓林的通知我們不要回復大天使方面發來的質詢，然後他卻暗中向西方派遣了部隊，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你相信那些網上流傳的信息嗎？”
“我不是從網上得到的信息，”金世圖冷笑起來，“我在洛神眾內部有眼線，而洛神眾則一直在監視姓林的，所以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在洛神眾內部有……”海平南一臉驚愕，“你以為我有那麼好騙？”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洛神眾里的人讓我給他們當孫子，必然會讓我接觸到一些內部的人員。所謂的洛神眾，除了那些天罡成員是死忠之外，其他的人都盯着利益兩個字，也不是收買不到，很冒險就是了。另外之所以來找你談這些事情，是因為我知道不久前洛神眾剛剛結束了對你的監視。”
“對我的監視？”海平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難道要對洛神眾動手？”
“沒有！”金世圖嘆了口氣，“你動一動你那豬腦子！”
“你肥成這樣有資格說我？”
“好好好，別偏題！”金世圖急忙把話題拉回來，“戰爭一開始，求的就是自保。而就之前那個事件來看，西方勢力，還有姓林的以及洛神眾之間必然有更深層的關係。所以光指望着為洛神眾賣命不保險，說不定會被坑！”
“那你是要另起爐灶？”海平南更不解了，“那在開戰前東方就先分裂了！”
兩人互相瞪着沉默了很久。
“我能不能要杯酒喝？”金世圖忽然問道。
“自己倒。”海平南指了指辦公室里的玻璃柜子，裡面擺着很多飲品。
金世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說道：“我老婆再過三個月就要生了。”
海平南愣了一下：“跟我講這個幹嘛？”
“所以老子不能不明不白地去死！”金世圖猛地摔下酒杯，惡狠狠地瞪着海平南，“你大可以頂着天洛的旗號，接受洛神眾給你安排好的命運，不關心任何可能的陰謀，然後光榮地戰死，但我不行！”
海平南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如果人人都想着自保，那到最後誰都活不了！我本身很痛恨洛神眾那些人，但要真的爆發了世界大戰，也只有他們能拯救天洛了……”
“那如果洛神眾的目的並不想拯救天洛呢？”金世圖吼道，“你到底想過沒有，那個勢力想要存續下去，把整個天洛成作為可犧牲的棋子都是有可能的！”
“這……”海平南奇怪地看着金世圖，他根本不明白金世圖為何突然如此偏激，“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
“你不會想知道那些事情的，”金世圖的憤怒漸漸散去，他臉上滿是懇求的神情，“我本以為呆在天洛那高高的城牆裡就是絕對安全的，但事實上不是的。要是真的打起來，我們可以依靠就是天洛城之外的那些沒有被洛神眾直接控制的勢力。憑你我的影響力把他們聯合起來，那麼在戰爭中我們還可以做一些事情，我不想就等着被犧牲！”
海平南還是第一次見金世圖這樣求人，猶豫了很久才說道：“你的計劃我會考慮，但你隱瞞的那些事情我還是要知道的，你可以慢慢跟我講。”
——屏幕前的林成森看到這裡靠在椅背上笑起來：“洛神眾的確撤去對老海的監視了，但我可沒有啊。我果然沒有看錯老金這個人，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離白默默給林成森端來一杯茶。
林成森端起茶杯：“老白，你不發表意見嗎？”
“我按照您的判斷走就可以了。”
“真是無聊……”林成森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金世圖兩人，“老金已經知道核武器的事了，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洛神眾有可能故意讓天洛接受轟炸來作為發起戰爭的借口，真是服了。”
“難道不是嗎？”離白忽然問道。
林成森看着杯中的茶葉，眼中透出一絲狠厲，“看情況。”
他一邊喝茶一邊透過落地窗望向大廈外的街景，巴倫的多事之秋已經到來，而天洛的局勢也變得不明朗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