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倫學術峰會（一）
巴倫城並沒有像洛神眾那樣凌駕於所有勢力之上的組織，大天使、三叉戟還有新羅馬三方勢力為了維持巴倫的平衡，由大天使主導，成立了巴倫聯盟。聯盟大廈坐落在巴倫中心城區，統一處理全城的事務。
天倫學術峰會就在聯盟大廈附近的巴倫科學議會大廈舉行，此外活動還會擴展到附近的街區。早晨八點鐘，第一批來客已經趕到，中心城區的大街上人來人往。
然而在峰會即將開始時，巴倫三方勢力的代表卻聚集在聯盟大廈頂層的議事廳中。這次高層會議是大天使傭兵團團長亞瑟·蘭斯洛特發起的，其他兩位與會者一位顯得心不在焉，另一位則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麼。
——波塞冬和龐培一句話也不說，就等着亞瑟發言。
亞瑟瞥了龐培一眼：“凱撒仍舊不肯參加高層會議嗎？”
龐培客套地笑了笑：“蘭斯洛特團長應該知道，新羅馬領導者需要參加的所有重要會議全部都是由我代為出席的。如有不便，還請包涵。”
亞瑟冷哼了一聲：“既然已經在東西商貿峰會上撕破了臉，閣下說話大可不必這麼客氣。”
龐培冷笑了一下：“禮節還是要有的。”
“能不能快點說正事？”波塞冬打了個哈欠，“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比如從南洋帶回來的情報嗎？”亞瑟瞪了波塞冬一眼，“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這兩方到底在南洋幹了什麼？”
“別急啊，要是我們兩個在這裡打起來可就了不得了。”波塞冬似乎還想挑逗一下亞瑟的怒火，“如果南洋的事就是蘭斯洛特團長要過問的事，我只能說，那麼肥一塊肉，你們大天使卻沒有去搶，怪不得別人。”
亞瑟握着劍柄的手攥緊了一下，最終還是鬆開。
“要不是因為你我的身份，我早就把你揍服了！”
“哈，求之不得。”
“大天使的情報網絡不是擺設，你們在南洋幹了什麼事我基本知道。”亞瑟終於把怒火壓下來，“那個地方我早就去過了，你們卻還在那裡大打出手。”
波塞冬和龐培都驚訝地抬起頭。
“遠海方面的一整支艦隊都覆滅在新羅馬的手裡，天洛方面至今沒有對此表態，誰知道以後他們會不會把這個拿出來施壓？就算不管天洛方面，你們三叉戟和新羅馬兩個大勢力公然開戰，就不怕巴倫內亂嗎？自雙城紀元開始，好不容易維持了十年的世界和平，你們是想破壞這個寶貴的格局嗎？”
龐培沉默着，面無表情。
而波塞冬則很不在乎：“你現在提出批評來可就有點晚了吧？畢竟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在今天提出來？”亞瑟將手邊的平板電腦推到桌子中央，“自己看。”
波塞冬和龐培的視線都集中到電腦屏幕上，上面顯示的是與最近的學者遇刺事件有關的詳細情報。比起外界都知道的那些信息，這份情報中還列出了許多很驚人的東西。
亞瑟面色凝重：“是原罪教團。”
“那幫信教的狂熱者？”龐培問道。
“如果能夠這麼簡單地定義他們就好了。”亞瑟嘆了口氣，“我們西方的宗教是從戰前紀元流傳下來的，我們一向尊重每個人的信仰自由。但這些所謂的原罪教眾根本不是簡單的信徒，我們現在也沒搞清楚他們信仰的到底是什麼。他們的目的誰都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他們會插手每一件大事。”
波塞冬看着翻看着屏幕上的通緝人物，很快便找到了死鐮和衛斯理：“南洋他們也去了。”
“現在他們忽然開始刺殺學者，並銷毀大量物證。我們並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但他們這次絕對要對巴倫出手，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把一個多月前那場大戰忘掉，聯手對付這個組織！”
亞瑟的語氣不容違抗，而波塞冬尷尬地笑了笑：“你每次總是喜歡扮演這種討人厭的角色。”
龐培沉思片刻，說道：“我認為這應該按照聯盟章程中的警戒事件處理，不過是一個神秘組織而已，聯合三方勢力實在沒有必要。”
亞瑟的表情又冷下來：“新羅馬又在考慮自己的利益問題嗎？”
“話不能這麼說，蘭斯洛特團長。”龐培再次客套地笑了笑，“聯盟章程里已經寫明了，只有當天洛向我們宣戰時，才允許強迫三方進行協同行動。還是說，蘭斯洛特團長想借這次機會賦予自己統一指揮三方勢力的權力呢？”
“你……”
亞瑟再次怒火上涌，而波塞冬攔住了他。
“看來蘭斯洛特團長已經說明這次會議的議題了，我表示拒絕。”龐培恭恭敬敬地起身告別，“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在下告辭。”
看着龐培走出議事廳，亞瑟所有的怒火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
“你還是那個毛病，大方向該怎麼辦比誰都清楚，但就是處理不好細節。”波塞冬並不急着離開，“十幾年前你能說動我們結成聯盟已經算是奇迹了，就不要想別的了。協同行動必然要設立統一指揮權，還偏偏是在天倫學術峰會這種敏感時期。為了保證己方的利益，這種亂來的邀請當然不會答應啊。”
“你留下來就是為了向我說教嗎？”亞瑟的態度很冷淡。
“當然不是，”波塞冬湊過去，“你去過藍色海灘？具體的細節能跟我談談嗎？”
“你果然是在關心這個……陳年往事，不想再說。”
波塞冬聳聳肩膀：“我就知道你不會說。”
說完波塞冬就要起身離開，亞瑟忽然叫住他。
“我總有種錯覺，”亞瑟面色凝重，“原罪教團所代表的勢力，說不定早就滲透到了我們當中。所以，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相信你嗎？”
波塞冬笑着搖搖頭：“勢力生存的第一法則是什麼？在不是一定要無私的時候，一定要自私。這種問題你來問我幹嘛？相信你自己就好了。”
看着波塞冬走出議事廳，亞瑟沉默了許久。
“一定要自私？跟那個人真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