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爺子
“學究們就是事多。”
正當學者們激烈抗議時，大廳里忽然響起了一個老者的聲音，略顯沙啞但中氣十足。
學者們暫時安靜下來，他們知道“老爺子”正親自使用建築內的廣播體統向他們發話。這些學者是馬菲爾斯學院的核心成員，所以他們知道這位老爺子和他的家族正是學院的建立者和最大投資者，他們不得不用沉默來表示尊敬。
“只要你們不利用在學院的影響力插手勢力紛爭，你們進行任何學術研究，發表任何學術言論，學院都是默許的，這就是這裡的規矩。”老爺子頓了頓，語氣加重，“但最近某些人要乾的事，不合規矩。”
學者們小聲議論起來，哥白尼教授的最後一堂課他們都有所耳聞，恐怕某些學者的研究真的影響到了大勢力間的平衡。
一名學者忽然舉手問道：“難道這幾天作案的是三大勢力的人？”
“舉什麼手？又不是課堂。如果是三大勢力的人，我早就把事情擺平了。今天在學院里死了一個殺手，但你們該不會覺得有膽子對這所學院動手的人只是一個二流的能力者吧？所以，你們都還很危險，按照我說的辦。尤其是明天的天倫學術峰會，誰都不要去。如果繼續死人，誰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來，所以統統給我躲着去，這也是為了你們的性命着想！”
老爺子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這些事超出常理，那就按照我新立的規矩來辦。我親自說了這麼多廢話，你們滿意了沒有？”
學者們集體噤聲，即便這所學院里沒有多少人親自見過老爺子本人，但還沒有誰敢忤逆他的威嚴。
然而，坐在最前排的一位學者還是站了起來：“這算是學院的規矩吧？那我退出學院。明天的天倫學術峰會，我必須參加！”
在場的人都吃驚地抬起頭，發現那個站起來的學者正是普朗托·達芬妮爾，他是哥白尼教授生前的舊友，眾人都很好奇他這次到底想幹什麼。
老爺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問道：“不要命了？”
“我並非是要忤逆您，老爺子。”普朗托取下眼鏡擦了擦，又重新戴上，“但哥白尼教授他生前的成果，必須讓整個世界知道，這是一名學者最基本的信仰。我只是個成天鑽在圖書館的書獃子罷了，不懂你們那些人經常玩弄的權勢和陰謀，我只想完成朋友的遺願。”
老爺子靜靜地聽普朗托講完，沒有挽留：“我不會拿學院里的規矩去要求外人，這也是規矩。”
“多謝通融。”
普朗托將自己身上的教師制服脫下放到座位上，徑直走出了大廳。
周圍的學者有些不舍，但他們都不敢在老爺子發話后再多言。
二樓的寬敞房間中，正對着落地窗擺放着一把靠椅，老爺子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普朗托漸漸走遠。由於椅子很寬大，房間里的其他人只能看到老爺子放在椅子靠手旁的手杖。
除了兩名僕人外，房間里還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人穿着一條高開叉的玫瑰色長裙，有一頭微卷的栗色短髮，熱辣迷人。她那高叉裙擺露出來的大腿上綁着一排鋒利的匕首，讓本應是一片春光的地方充斥着殺機。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長擺風衣，還帶着一頂黑色禮帽，用一條印有骷髏圖案的黑色布巾矇著臉，雙手抄在衣兜中，看上去十分冷酷。
如果在場的人有能力者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兩個人的意念場強度極高，顯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哎，老爺子，就這麼放他走嗎？”女人十分不解，“總覺得他會惹出亂子來，要不然直接做掉吧。我手上有很好用的東西，能把屍體處理得乾乾淨淨。要不然，偽裝成搶劫殺人什麼的也很容易……”
“閉嘴，露依莎。你應該學學迭戈，沒事就不要說話。”
“啊？學他？”露依莎瞥了一眼那位緘默無言的搭檔，“我才不要當這種悶罐子，什麼時候給我換個搭檔啊……”
“露依莎。”
老爺子將露依莎的名字點了一遍，她終於感覺到了那從那椅子前方傳來的威嚴，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就讓他去吧，告訴家族裡的人，誰都不要對他出手。”老爺子頓了頓，補充道，“暫時先派兩個人去盯着他就好。”
“是。”露依莎和迭戈齊聲應道。
“啊，你終於說話了！”露依莎驚呼。
“所謂的學者的信仰嗎？”老爺子自言自語了一句，似乎是在回味普朗托所說的話，“這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偏偏也最愚蠢。”
等候在一邊的僕人終於找到了發話的時機，於是急忙上前問道：“這些學者們……”
“該怎麼辦已經吩咐過你們了，”老爺子打斷了僕人，“剛剛我已經禮貌地同他們談過了，他們也默許了，那麼就開始吧，來點硬的也可以。”
“是。”
隨着老爺子一聲令下，數十名早已埋伏在建築周圍的身穿灰色正裝的人蜂擁而入，迅速用麻醉劑將大廳里的學者放倒，十幾輛高檔飛車隨之趕到，這些人立刻將昏倒的學者們抬進車裡。
如果讓這些學者自己去要軟禁他們的地方，一定會把行蹤暴露給那些盯上他們的人，所以直接把他們麻醉后抓過去。這種手段很醜惡，但對於解決問題十分有效，這也正是老爺子的慣常風格。在場的學院高層們各自咽了口唾沫，不敢多說話。
這時，另一名僕人忽然走上樓恭恭敬敬地來到老爺子身邊，向他耳語了幾句。
“又是貧民區那邊嗎？”老爺子的反應十分平淡，“迭戈你去辦。”
“明白。”
迭戈的身形閃爍了一下瞬間消失，露依莎很委屈地撅起嘴：“我也要去啊。”
“你不適合去辦那種事情。”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學院這裡的事已經辦完了，我們回去。”
“哎，又要跟着您來回跑啊，放我一次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