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南洋海盜（七）
“離雙和阿龍和我一起，你們三個孩子先去海盜們聚集的地方儘可能地多收集情報，記得午夜前在浮島中央集合。”剛下船歐吉文就吩咐道。
“我能不能自己行動啊？”西城蒼火問道。
“這個……”歐吉文為難地笑了笑，“你要知道，你的身份畢竟是傭兵，這個身份在黑風港可不太好用。”
“是自由傭兵。”
“咳咳，小清，看好他們兩個。”
“啊？是的！”
看着墨清拉着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倔小子漸漸走遠，歐吉文灌了一口酒，十分無奈。
“小孩子就是喜歡慪氣，船長您不必這麼發愁吧？”秦離雙安慰道。
“我見過戰神十方一面。”歐吉文忽然說道，“他算得上是墨先生的摯友，但是他的後人卻和墨先生的繼承者搞成這個樣子……”
“那我們也沒辦法啊。”秦離雙攤手。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讓這兩個好好相處，戰神十方和墨先生曾參與組建的那個小隊辦成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而他們的未竟之事，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落到籃子這一代的身上，要是那時候籃子這一代的人還在打架，那可很不妙。”
“那……我出錢請他們喝一頓酒，談談人生，包解決……”
龍捲風正要拍胸脯，忽然被秦離雙一腳踹中襠部，立刻跪倒在地。
“包個屁！船長說話你就別出主意了！”
“好的，達令，哦……”
秦離雙修理完龍捲風，看着歐吉文欲言又止。船長歐吉文年事已高但仍舊英朗，他闖蕩南洋的這十幾年不知遭遇過多少事，秦離雙知道歐吉文的眼光之長遠是自己和龍捲風遙不可及的。船長總會安排好所有事情，秦離雙一直這麼認為。
三人說話的時候，一隊海盜士兵已經趕到深藍號停泊的港口。歐吉文遠遠望見了他們，壓低聲音對秦離雙二人吩咐道：“用升降機把側舷的東西撈出來，我相信海盜聯盟的那幫老頭子看到它后，總會在談判的時候理智一些。”
……
……
“你們兩個不要再這樣啦！”
墨清夾在西城蒼火和墨藍中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兩個人的關係。
“那個……蒼火第一次來黑風港，有什麼好奇的地方可以儘管問。”
“哦？那……這個地方為什麼到處都是一股腥臭味？”西城蒼火知道墨清這妹子是好意，但他真的沒心情跟對方談話，就敷衍地問了一句。
“這個……因為這座浮島在颶風消失的季節里要啟動機關沉到海底去，現在它剛剛浮上來不久，難免有些海腥味。”墨清還是認真地解釋了一下。
但是西城蒼火和墨藍都沒回話，氣氛繼續保持着十分尷尬的狀態。
三人沉默着又前進了一段距離，西城蒼火忽然說道：“我說姓墨的，反正你也不想跟我一起逛，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分頭行動好了，午夜前我會趕到浮島中心去的。你不說我不說，你們的船長不會知道。”
“怎麼能這樣？”墨清一萬個不同意。
然而墨藍冷哼一聲：“我不同意。船長讓我跟你一起行動，其實就是委婉地給我下達了監視你的任務，別想太多。”
墨清點點頭，愣了一下，又猛地搖頭。
西城蒼火深呼吸了一下將那股怒火散去：“那個，姓墨的丫頭，我是你們請來幫忙的吧？”
“是的！是的！”墨清急忙點頭。
“那這算什麼態度？”
“對不起！”墨清立刻鞠躬。
“向他道歉算什麼？”墨藍瞥了一眼墨清那滿臉的愧疚，似乎有些心疼，但就是別著性子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
西城蒼火注視墨藍良久，忽然明白了什麼：“哦——這傢伙是個傲嬌啊。”
“啊？”墨清好奇地抬起頭，“傲嬌……藍哥嗎？”
“哈？”一聽到這兩個字墨藍差點想拔刀，“你說誰？”
然而西城蒼火已經朝不遠處的一座酒吧走去，墨清急忙拉着還在賭氣的墨藍跟過去。
從相遇開始，墨藍表現出的許多性格特徵都與加特口中“傲嬌”的特點吻合，另外……就是和夏可蘭太像了——西城蒼火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跟他相處就渾身不自在。現在西城蒼火一肚子悶氣，就想先消遣一下。
酒吧里人聲嘈雜，很多衣着粗獷的海盜漢子聚在一起發酒瘋，比如朝天開幾槍什麼的。吧台邊剛好有空位，西城蒼火坐到高腳椅上，習慣性地點單：“來杯龍台。”
酒保轉過身來，忽然愣在原地。那是一個身穿海盜版比基尼的姑娘，黝黑的皮膚加上饒是火辣的身材再搭配上掛在屁股後面的那對復古的左輪手槍，讓她顯得異樣的嫵媚。
當然西城蒼火完全不關心這些，他不知道酒保姑娘為什麼會發愣：“怎麼了？聽不懂天洛語？”
“啊……聽得懂！”姑娘急忙答道，“在海上混的那個不是東西方語言全通？我們這裡只有朗姆酒。”
“那就朗姆酒吧。”
酒保姑娘立刻給西城蒼火斟酒，她似乎對西城蒼火很感興趣：“你這麼小就當海盜？一轉身真是嚇到我了。”
“我不是……”西城蒼火說到一半生生忍住，“算是吧，我不算小了，大驚小怪。”
喝了一大口酒，西城蒼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嗝。海盜們喝的朗姆酒沒有天洛的龍台那樣香醇，但平添了一股清爽，味道還算不錯。喝完酒西城蒼火下意識地伸出手去，結果真的摸到了一個盛放飛鏢的盒子，他取出一枚飛鏢一發命中紅心，周圍的海盜愣了愣，忽然都開始拍手叫好。
西城蒼火又打了一個嗝，久久無語。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藍沙傭兵公會一樣，原來他們自由傭兵的生活和海盜差不多。他繼續喝酒，心裡的滋味怪怪的。
墨清和墨藍終於趕到，墨清拉着很不情願的墨藍坐到西城蒼火旁邊，看着西城蒼火一下一下打嗝的樣子有些擔心：“少喝一些吧，午夜還有大事……”
“你們兩位要些什麼？”酒保姑娘問道。
“我們就不用了，抱歉……”墨清向酒保姑娘鞠躬，嚇得對方急忙回禮。
墨藍時不時地瞥西城蒼火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還真拿出了一副監視者的樣子。
“這種酒最多就是氣泡多一點，根本灌不醉我。”
西城蒼火放下酒杯，細細品味着嘴裡的余香，忽然發現不管是喝藍沙的龍台還是喝這裡的朗姆酒，最後留下的感覺都差不多。他忽然拉出自己藏在領口裡的小瓶子細細端詳起來，腦海里滿是藍沙過往的點點滴滴。一幫人聚在一起喝酒吹牛，或許代表不了自由傭兵的全部，但一定是每個自由傭兵的故事裡必備的情節吧。
真想在藍沙再這樣喝一次酒……
“你拿的是什麼？”墨藍忽然喊起來，他死死盯着西城蒼火手裡的瓶子，“你怎麼會有藍色的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