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野小鎮
精瘦男子名叫凱拉·科維奇，壯漢是他的搭檔阿諾夫·巴拉沙克。在現在的這個時代，他們有一個十分尷尬的身份：賞金獵人。
與自由傭兵主觀上不願意加入大傭兵團不同，賞金獵人往往是劣跡斑斑的傢伙，雙城協定的加盟成員都不願意給他們頒發傭兵執照，沒有傭兵團會接納他們。賞金獵人只好無照行動，接的都是臟活兒私活兒。
“剛剛就應該給那老頭兒一點顏色！”
“閉嘴，笨蛋！”凱拉呵斥道，“你沒看出來那老頭在這裡很吃得開，周圍有幾個挺厲害的傢伙。以我們的身份，可不能惹巴倫的地頭蛇！”
“那怎麼辦……”
“噓！”
凱拉眯起眼睛沿着街道望過去，一對男孩女孩正漸漸走遠。凱拉忽然睜大眼睛，瞳孔猛地收縮，於是那極遠的景象瞬間變得非常清晰，凱拉毫不費力地在那女孩的衣角處發現了委託單的一角。
同時他也感應到了那兩個孩子的場，頓時大吃一驚。
“這麼小就這麼厲害……”
“你又發傻愣？接下來怎麼辦？”阿諾夫挖着鼻孔問。
“目標算是發現了，”凱拉皺眉思索了一段時間，“我們先跟蹤他們就好。”
“你聰明，你說了算。”
……
……
次日。
西城蒼火坐在一輛越野飛車的副駕駛座上，沉默了半天又罵了一句：“干！”
“你嫉妒？”駕駛座上的莉莉絲朝西城蒼火吐舌頭。
“就這麼一個破任務還帶這麼好的裝備出來，土豪。”
西城蒼火敲了敲車窗，高分子防彈材料的觸感十分令人愜意。被莉莉絲嘲諷了一番后他恨恨地收回手，就像是某個臭小子瞪着手拿昂貴玩具的鄰家孩子。
提示音忽然響起：“小姐，已經到達指定坐標上空了。”
“好了，放我們下去。”
莉莉絲忽然深呼吸了一下握緊方向盤，西城蒼火愣了一下立刻火速綁好了安全帶。
車底的金屬地板突然張開，整個車身瞬間跌進高空中的瘋狂氣流！
西城蒼火直接被晃得天翻地覆：“喂，你這飛車只能貼地懸浮吧？”
“她是雙引擎的！”莉莉絲倒是一點也不慌，“讓我找找切換開關……”
“你他媽快點！”
西城蒼火上天入地的經歷並不少，所以他很快就穩定好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就看到莉莉絲舔着嘴唇饒有興緻地在方向盤周圍摸索着，一點被窗外的萬米高空景象嚇哭的趨勢都沒有。
莉莉絲終於摸到了一根拉杆，飛車尾部的噴氣引擎立刻啟動，這丫頭大手大腳地操作了一番，飛車終於在空中調姿完畢。
“刺激！”
莉莉絲說著掏出一根棒棒糖。
還有這麼猛的丫頭片子嗎？西城蒼火暗自嘀咕着。就這兩天的接觸來看，莉莉絲在某些方面的表現實在太強悍以至於西城蒼火很難把她當成女孩子來看待——但莉莉絲腰上的短裙一直在提醒着西城蒼火坐在一旁瘋狂飆車的是個丫頭。
看着那裙子，西城蒼火又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莉莉絲是個十足的假小子，但她一直都在強調自己的女孩子身份。
“有意思……”西城蒼火自言自語道。
“啊？”莉莉絲扭過頭來。
“我覺得你很有意思。”西城蒼火答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丫頭。”
莉莉絲蹙起眉頭盯着西城蒼火：“你……是在誇我嗎？”
“不是啊。”
“……傻紅毛！”
“你再給我說一遍！”
“傻紅毛！傻紅毛！有種落地后就跟我決鬥！”
“就你這開車水平，我們能不能落地還……”
車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窗外劃過無數乾枯的枝椏，兩人猛地向前一撲——飛車一頭撞進一片灌木叢，保護機制立刻被觸發，引擎熄火。
“切……說錯了，怎麼都能落地的。”
“要不是跟你廢話，我的着陸一定很完美！”
因為車頭朝下而被安全帶吊在座位上的這兩個又要掐起來，車窗上忽然傳來一陣刮擦聲。西城蒼火扭過頭，立刻在車窗上看到了一張馬臉大小的犬類面部！
西城蒼火的精神猛然緊繃，下意識地將意念場擴散了出去。那頭犬類立刻受到了刺激，露出獠牙嘶吼起來，它的吼聲竟然直接掀起狂風吹飛了飛車。西城蒼火和莉莉絲都訓練有素，兩人剎那間就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推開車門脫出，而一道碩大的黑色影子已然消失在枯黃叢林的深處。
兩人都被那道奇怪而又危險的影子吸引了大量注意力，空無一人的叢林瞬間變得十分詭異。
“這場架先記着，以後再打，行不行？”
“行。”
……
……
諾巴頓小鎮中心酒館。
一名居民連滾帶爬地跑進酒館，立刻用木棍卡死了酒館的門：“又來了，這一波也不少！”
酒館內立刻人人自危，不少男人都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舊式槍械，湊到加裝了木板的窗前。
一位胸前佩戴着警徽的老者幹了一杯土釀威士忌，提起一把AK47湊到一扇窗戶前。
“吉諾警長您就不用親自……”
“我也是有槍的傢伙。”吉諾掏出一根厭倦放到嘴裡點燃，“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請到人……”
“畢竟是把委託貼到巴倫去了，總會有人接的，那裡的傭兵都很厲害！”
“那裡的傭兵是很厲害，”吉諾吐了口煙圈苦笑起來，“但越厲害的傭兵就越要錢，他們出山一次要的錢比我們整個鎮的人有的錢都多。”
騷亂聲漸漸逼近，酒館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
——那是一大群動物，野狼，山羊，山鷹，岩斑豹……各種各樣的動物，基本是生活在這片山區里的一個族群。而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它們都發了瘋似的衝進這個小鎮，攻擊任何能看到的活物！
鎮里的居民早有防備，所有的房屋門窗都被加裝了木板，來不及趕進屋裡的家畜不幸罹難，被成群的野狼分而食之。野山羊和山鷹則瘋狂地衝撞着住戶們的房屋門窗，利爪和犄角將木板刮擦地直響。
動物們並不久留，肆虐一番后便繼續行進，漸漸離開了這座小鎮，彷彿是某種故意的遷徙潮一樣。
酒館裡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