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散櫻之國之江戶要犯
登上海岸，西城蒼火吐掉了嘴裡禿掉的塑料桿，又隱藏在樹林里行進了一段距離，終於從一個比較偏僻的區域進入了江戶城區。
遠處的街坊牌上寫着大大的“歌舞伎町”四個大和文字，街道兩側，豪華夜店與破陋棚屋混亂地排列着。街道上，既有手提購物籃的平民，也有全副武裝的幕府士兵，甚至還有滿肩膀紋身的浪人。西城蒼火特別感知了一下，立刻就發覺這片區域還有不少能力者。
這也太混亂了吧？
不過西城蒼火不關心這些，他只想找個地方，接份委託，然後把路費賺了。不久前他藏到游輪上偷渡實在是無奈之舉，可以的話他當然是想作為正經遊客舒舒服服地乘船。
不過他得傭兵執照沒有隸屬，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傭兵公會。
走了一段路，繞過那些忽然開始盤查路人的士兵，在小巷裡暴揍了兩個妄圖打劫的浪人，西城蒼火有些灰心喪氣。
這裡連傭兵團好像都沒有，更別提傭兵公會了。
時至中午，肚子又叫起來。剛剛耍酷在海面上步行了幾公里，消耗不小。
西城蒼火呆站在街道中央，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迷路了嗎？年輕人。”
街邊忽然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西城蒼火扭過頭，看到街邊一家小店的門邊坐着一個歐巴桑。
歐巴桑畫著和式的濃妝，頭上盤着個大髮髻，耳垂上的老式耳環閃閃發亮。她一手端着根煙斗，愜意地吞雲吐霧。
“你迷路了嗎？年輕人。”
歐巴桑再次問道。
這老太太的聲音充滿磁性，竟讓混跡殺場多年的西城蒼火也一時放鬆了警惕，用大和語信口說道：“我只是想接份委託，這附近有傭兵公會嗎？”
說完他肚子忽然又叫了一聲。
歐巴桑敲敲煙斗，起身走進店裡：“跟我來。”
西城蒼火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跟了進去。
這是一家很小的和式酒店，但格局很全，有待客用的桌椅和櫃檯，還有一排排的和式燒酒。門帘放下，店裡就只剩下一扇氣窗透進來的光線，一片昏黃。
“你叫我蘭登婆婆就好了。”這位歐巴桑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取出一份午餐放到櫃檯上，“吃。”
鬧了半天是拉客嗎？西城蒼火臉一黑。
“我沒錢啊，婆婆。”
“用你的委託金來還就可以了。”
“喂！那也得等我先找到委託吧？我總不能在您的小店裡接委託啊——別告訴我您想雇我洗盤子！”
蘭登婆婆用煙斗敲了敲身後牆上的一塊木板，西城蒼火這才注意到那木板上用和語刻着“散櫻傭兵公會”幾個字，不過實在太老舊，剛剛那一敲震下不少灰塵。
西城蒼火皺了一陣眉頭，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吐槽。
“這東西不應該掛到外面嗎？”
“你以為這裡是哪兒，年輕人？”蘭登婆婆繼續抽着煙，“雖然幕府對傭兵活動採取默許的態度，但我要是把招牌光明正大地掛出去絕對是找死。”
然後她指指不遠處牆上的告示板。
“其實我只是開店而已，有人想要發委託的話貼到那板子上就可以了，有人想要接委託的話去那板子上找就可以了，我不過問任何事情。”
那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西城蒼火看了那告示板一眼，好幾隻蜘蛛正勤勞地織網。
肚子又叫起來，西城蒼火心一橫，坐下來開始吃飯，錢總會有的。
“我，我要委託！”
西城蒼火第一口米飯還沒下肚，差點被背後突然傳來這句話嗆到。
他疑惑地回過頭，看到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和族蘿莉站在店門口朝自己揮手，眼裡亮着星星。
“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回去找媽媽。”
西城蒼火朝她擺擺手，繼續吃飯。
蘭登婆婆瞥了那蘿莉一眼，指了指櫃檯邊上的紙和筆：“自己寫委託貼到板子上去。”
小蘿莉被直接拒絕後有些沮喪，但還是湊到西城蒼火旁邊一邊，自我介紹后再次發出請求：“我叫緋千月——這樣我跟大哥哥就不是陌生人了！我有個委託，大哥哥接不接？”
旁邊有個蘿莉拿星星眼瞪着自己真沒辦法吃飯啊……再說好不容易有委託那就看看吧，西城蒼火極不情願地放下筷子問道：“你想委託什麼？”
這丫頭該不會是想讓自己幫忙找走失的寵物吧？西城蒼火有這樣的直覺。
但蘭登婆婆卻重重地敲了一下煙斗。
“我說過了，自己寫委託貼到板子上去，本店禁止討論委託內容，我可不想聽到什麼要我負責的內容。”
“啊，好凶啊，歐巴桑！”
緋千月被嚇得縮到西城蒼火身後。
這時，一名西方人忽然走進店裡，沉默着走到櫃檯前填寫了一份委託，然後貼到告示板上就匆匆離開。
“看，人家外國人都比你懂規矩，小丫頭。”
緋千月撅起嘴，也過去填寫了一份委託貼好，然後又湊到西城蒼火旁邊：“大哥哥你接委託嗎？”
西城蒼火進餐的節奏又被打斷，最終他無奈地放下筷子，問了一個很關鍵得問題。
“你付得起錢嗎？”
“三百元怎麼樣！”
緋千月出價十分迅速。
西城蒼火有股很不好的預感。
“你們這裡的三百元是個什麼概念？”
“也就你一半的飯錢。”
蘭登婆婆答道。
“走走走走走……”
西城蒼火果斷趕人。
緋千月仍舊不放棄，乾脆抱住西城蒼火一條手臂：“肉償也可以！大哥哥你接不接？”
這次西城蒼火真的嗆到了。
咳嗽了一陣，西城蒼火認真地解釋道：“我現在需要錢，現錢，money。還有我不是蘿莉控！”
“這世界上只有蘿莉控和不承認自己是蘿莉控的人！”
“誰教給你這些的！”
於是緋千月繼續施展星星眼，生澀地裝可愛，笨拙地扮可憐。
但西城蒼火忽然面色一凜，他感知到有一股場正在靠近。這場很強，也很熟悉……
這時一個人撩開門帘走進店裡，正是緋夜千羽。他依然緊緊按着腰間的刀柄，面色冷厲。
這位少年武士目光灼灼，依次掃過櫃檯里的蘭登婆婆，已經握住刀的西城蒼火，還有愣住的蘿莉緋千月——在緋千月這裡停頓了一段時間，然後慢慢下移，停在她那由新式和服的超短包裙和過膝襪構造的絕對領域上。小蘿莉順滑的肌膚閃着光澤，處於極限位置的裙邊令人想入非非……
然後這貨忽然流出兩行鼻血，原本冷酷的表情瞬間逗逼。
他猛地朝緋千月一鞠躬：“非常感謝！”
緋千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對這個男人忽然生出一種生理上的反感，於是又躲到西城蒼火身後。
嗯，這傢伙才是蘿莉控。
西城蒼火默默地在心底得出結論，莫名其妙地有些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