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眉頭皺了皺,白凝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卻發現周圍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她只記得自己在進入酒吧並得知宋傑是在騙她之後,便氣憤地甩開了宋傑的手往外走去,卻不料被人從身後用抹布捂住嘴巴過了一會兒就那樣昏了過去。

現在想來,白凝還是很憤慨。她不後悔自己的選擇與決定,她只恨那個以紫夏來欺騙她的宋傑。

在她心裡,紫夏是她最尊敬的人。所以,她自然是不允許別人把紫夏用來當做欺騙他人的對象。

可雖是不可原諒宋傑的行為,但奈何現在雙手被綁在了床頭上,根本就掙不開。被正綁在床中間別說是下床了,就連稍微側身都有點難。

白凝掙扎了一會兒后便開始喘起了氣。

而這時,宋傑剛好就洗完了澡,裹着浴巾從浴室里走了出來。看到醒來的白凝便笑道:「喲。你醒啦。」

看宋傑那虛偽的模樣,讓白凝有些作嘔,咬着牙叱問道:「宋傑,你想幹什麼?!」

宋傑不但沒有回答她,而是還裝起了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啊...這...,只是擔心白老師你酒喝多了亂跑,所以不得已就把老師你了綁起來...,所以老師你可是還得感謝我啊...。」

「還真是當著受害者的面說謊都不臉紅啊,把我當傻子嗎?!」

「既然你知道我說謊,那為什麼還要問呢?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會是還不懂接下來要做什麼吧?」

宋傑露出了一副猥瑣的淫笑,視線更是在白凝的某些部位遊走着。這讓她不由得收起雙腿,儘可能地擋住宋傑的視線。

雖然白凝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以及接下來將會遭遇的什麼事,但她沒想到宋傑竟然真的敢那樣做:「你這是在犯罪,宋傑!!難道你就不怕受到FL的追究嗎??!」

白凝試圖說服宋傑收手。然而,宋傑聽后反而愣了一下便坐在床上翹起了腿一邊仰頭大笑着一邊說道:「...白凝啊......,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太單純了呢......」,說著又笑了一會兒之後才停了下來:「誒喲~,差點喘不上氣兒了......。」

被這般嘲笑,白凝也是因為蒙羞而面色微微泛紅:「你...想說什麼......。」

聲音中夾雜着一絲絲顫聲,畢竟被宋傑這種爛人人渣嘲笑她當然不削。

消停下來之後,宋傑說道:「所謂FL啊...白凝~,它只是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以此鎮壓一個國家的平民百姓而已,它並非是一個公平公正的裁決規定。你不會以為時候我就會收到FL制裁吧?」

宋傑其實早就在前一段時間從白凝的一個朋友口中偶然得知了她的現狀。於是,宋傑就回想起了以前小時候對白凝做過的那些事。所以,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

「你這是在褻瀆FL,宋傑!!就算是你現在不會被追究但終有一天你一定會被制裁!FL雖然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儘管時間再久也罷。如果你真敢對我做什麼的話,FL一定不會放過你!!」

白凝說著又開始掙扎了起來,然而根本就只是白費力氣的無用之舉。

「不會放過我?怎麼個不放過我?報警?法庭?——kekekekeke(擬聲),到時候還不是花點錢的事??就算是花錢搞不定‘那些人’我還可以弄一個你的假身份,然後事後我最多也只算是嫖C而已!就算是這樣不行,我也還可以說我是誤食了致幻藥物或者是精神病讓醫院打個假報告單也行!!總之!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洗脫自己的罪名!你能拿我怎麼辦?!!雖然在以後我或許會被抓到。但是——!!至少現在我能夠隨心所欲而行!!」

看宋傑那如同瘋子一樣的神情以及所說的話,白凝真有些怕了,瞳孔猛然收縮。因為正如宋傑說的那樣,只要有些權利和財力,做到那樣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本以為你會有所改變,沒想到比以前更加惡劣了。你這個人渣敗類!!」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白老師。我只不過是開了比較有價值的車輛,臉長得也還不錯,只是那些女人自己送上門來,你情我願而已。況且白老師你也不是沒有那個想法吧?明明知道我在騙你卻還是跟來了,不就是跟那些女人一樣嗎?」

「我才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死都不會讓你得逞!而且我只不過是聽信了你的話!以為紫夏老師需要幫助所以才......。」

沒等白凝說完,宋傑卻又開始大笑了起來,而後起身往白凝那邊靠近一邊說:「...紫夏老師...kekeke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白凝啊~,我本以為你只是天真單純,沒想到你是真傻啊~。」

「你什麼意思?!」

白凝也是咬着牙反問道。接着,宋傑繼續補充道:「好吧~,看你這麼傻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實情吧。——其實啊,紫夏老師早就在那個時候——自-殺-了——。」

「誒、誒......?」

宋傑坐在了白凝旁邊,而白凝則不可置信地發愣着,對宋傑所說的話遲遲沒反應過來。她尋思着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而驚愕地掙大了雙眼。

「你沒聽錯,是自-殺-了-。」

這時白凝回過神,激動地說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紫夏老師怎麼可能會......。」

戛然而止,說道這裡白凝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腦海中不斷回蕩着她與紫夏家屬通話的時候對方那奇怪的情緒以及態度,以及毫無音訊的十幾年間,使她恍然大悟——

「你應該也想到了什麼吧?」

雖然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白凝兩眼空洞帶着無力的顫音問道:「紫夏老師......為什麼會自殺......?」

宋傑看白凝那近乎崩潰的樣子遲疑了片刻后說道:「看你這麼可憐的找她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實情吧。——其實當年紫夏老師根本就沒有被調到其他地方,而是被我爸威脅后——關在了一間屋子裡~。」

白凝再次被震驚到。而後宋傑繼續說:「當時我也只是碰巧路過,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爸竟然在做那種事。於是,我偷偷看了他和紫夏老師做那事的時候被他發現。本以為我會被罵,但你猜怎麼著?!我...我爸他...他竟然對我說......‘想不想試試’......呵呵哈!那時候嘛,我才十二歲還很懵懂,就點頭走了進去。雖然一開始紫夏老師還非常不情願,但我爸對她說‘不然你父親就等着被轟出醫院’,之後你猜怎麼著?!她......她竟然...竟然主動...Z在我上面ZJD......kekekeke(擬聲)呵哈哈哈!!!......唯獨...唯獨那件事我還記得一清二楚,她那時候的樣子別提有多Y盪了...呵呵哈哈哈哈哈......!!!」

宋傑亢奮着如同發瘋一般地笑着而後又突然轉變成一副驚恐不安的表情搖着頭說:「但...但是......,那不是我的錯...!是我爸逼我的...!他說如果我不照做的話就打我...!!...我...我沒辦法...就只能照做了...!!不、不過......!那還真是爽啊!!那種快感到現在我都還行在嘗試一番!!——只可惜那些女人除了只會叫之外根本就讓我享受不到那種快樂...!!——所以!這時候我想起了你!畢竟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從剛剛你被迷昏過去到醒來的時間很快,說明你很堅定!!像你這種意志力強大的女人才能夠讓我有去征服和享受的慾望!!!」

宋傑時而狂笑時而低喃不止。在白凝眼裡他簡直就是一個肢體語言豐富的變態瘋子。

「你們這兩個畜生!!不對!甚至連畜生都不如!有些惡魔都比你們好一點!!!」

白凝面露厲色,兩眼蒙上了淚光。如果不是眼前之人那般模樣以及言語,她怎能相信世間會有如此比惡魔還惡劣的人存在。

「不不不,白凝~。人類本身就是惡魔,只不過是人們被像是在騙自己一樣定製出來的種種規則制度給束縛了而已。假如這個世界沒有了那樣的制度規定來區分是非對錯,那麼這個世界就完全是個地獄啊~不是嗎!!!?」

白凝驚愕地望着眼前表情猙獰的男人一時間說不出話,雖說是個極端的瘋子,但卻說的有幾分道理。

白凝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再和這個瘋子多待一會兒會不會被洗腦,也不敢想象被他侵犯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啊白凝~。好好接受現實吧。現在啊~我真想看看你那極不情願卻又不得不直面自己的身體被我弄出KG的樣子呢...呵哈哈哈哈哈!!」

宋傑說著便向白凝伸出了他的魔爪,此時的宋傑在白凝眼裡完全是一副惡魔的模樣。她驚恐地搖着頭,嘴上不停地說著「滾開!!」、「不要靠近我!!」之類的話。

白凝在求生本能的慾望驅使之下,掙扎得愈發激烈,使得宋傑臉上被狠狠踹了幾腳。

「嘖,臭娘們兒。反抗倒是挺激烈的啊~。好好好,這是你逼我的——」

宋傑一邊猙獰着臉說著一邊彎下腰將床邊的抽屜打開,頓時就看到了裡邊滿是各種瓶盒罐裝的奇怪藥物。而後,他拿起其中的一個裝有不明液體的小瓶子在白凝面前搖晃着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不,我想你應該能猜得到吧?——沒錯。只是喝下它——」,說著湊到白凝耳旁后低語道:「你就會對我百依百順哦~」

白凝因為過於害怕,心裡最後的防線已然崩塌進而忘乎了反抗。

「不...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白凝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咬舌自盡。然而『咬舌自盡』的觀念終歸只是某些電視劇或電影情節為了襯托角色的不屈而設計的情節罷了,現實上那樣做只會徒增自身的痛苦而已並不會死掉。白凝非常清楚這一點而將一閃而過的念頭拋之腦後。

就算是再不濟死不了她也想昏迷過去,不想讓這段記憶留存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可現在別說是撞了,上半身根本就沒法扭動。

看到白凝那樣,宋傑更加愉悅了起來:「呵哈哈哈哈......白老師~?!剛剛的氣勢哪去了~!??怎麼現在就求饒起來了啊~??」

白凝沒有說話,咬着牙恥辱的眼淚劃過臉頰緩緩流下。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偏偏要遭受到這種罪,明明那時候的事已經漸漸隨着時間而遺忘,現在卻又被施加於那時候更為過分的事。白凝忽然間懷疑神明是不是故意在捉弄她的命運。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她如此想着。

「既然不說話...那就乖一點,喝下去甚至只要一滴你就只剩下慾望了哦......。」

宋傑那醜陋的面孔逐漸朝白凝逼近,而她卻只能絕望地搖着頭呢喃着「不要」。

不過這時,白凝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就這樣昏迷過去的話似乎也不錯,至少不會留下這段痛苦的記憶。白凝這樣想着便放棄了抵抗。

而就在她失去意識前的零點幾秒,她的視野里竟突然出現了一個她認為不可能會出現的身影——

「亦...星...文...?」,這是白凝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思維活動。

「嗯?嚇暈過去了?這就沒意思了啊......。不過——!現在也行!等你醒來的時候就再來一次!嘿嘿......。」

此時宋傑還沒意識到在他身後的人。而在他話語剛落,那人便說話道:「你不行啊哥們兒。」

宋傑在陰笑中被嚇回了袁型(無誤),有些惶恐地喊了一句「誰?!」便轉身就看到了側坐在木椅上翹着腿嘴角上揚的某人。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宋傑頓時滿腦子問號,他想着這可是我家私人別墅的三樓啊?況且還有保安在,這傢伙怎上來的?如此的疑問。

聽后,某人則一本正經地用拇指指了指被打開的陽台玻璃門:「當然是那啊。」

說完,他便起身雙手插兜朝宋傑那邊走去又一邊說:「話說你這樣不行啊,既然要玩教師play那當然不能少了OL服啊,還有黑絲眼鏡才是靈魂所在,而且你早點做下手的話到現在都已經完事了。一看你就是個外行——。」

某人抵着下巴以一副正經的臉盯着昏迷過去的白凝說著,而後又看向了正往衣櫃後退的宋傑。

「啊......是呢......,沒想到兄弟也還挺懂啊...,老弟我也是長見識了啊......。」

宋傑雖然那樣,但他並不傻。

能把上三樓且毫無動靜地出現在他身後,不是便衣警察或者特務之類的就是敵對仇人派來的殺手。宋傑這麼想着。

他後退着碰到了衣櫃便迅速打開,竟從裡邊拿出了一把帶消聲器的黑色手槍。

「別動!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手上拿着的是什麼吧??」

拿到武器后的宋傑瞄準了某人如此喊道,又露出了剛剛那副陰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而某人雖然知道宋傑肯定會做出什麼動作,但卻完全想不到竟然會從衣櫃中掏出手槍,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也有些驚訝地皺着眉頭。

要知道,槍械對華國來說可是嚴禁禁止攜帶的存在。而宋傑似乎是利用了某種未知的途徑與渠道獲取了手槍,這就意味着他的背後有什麼人在為他撐腰。某人明白了這一點便問道:「我有點好奇,你是從哪弄這東西到手的?」

「哼嗯,一個將死之人還有閑情問這種問題?——說,你是不是警察?還是說是誰派你來的?」

然而,某人卻並沒把對方的警告與質問當回事,而是淡淡說道:「將死之人是誰還說不準哦。」

「你這話就有點好笑了。難道你還能反抗擁有手槍的我不成??可以的話你動一下試試——。」

宋傑這才意識到打開保險,握緊了手槍。他雖然嘴上是那樣說,但心裡也清楚對方之所以那麼有底氣那就肯定也暗藏着武器。所以,他故意勾引挑釁以此試圖激怒對方並藉機套出情報,只要對方掏出武器的那瞬間他立馬就朝對方腦袋來一槍。

宋傑腦海中清晰的計劃着他的打算不禁露出了不削的冷笑。

「這樣吧。你在彈匣打光之前打中我一槍的話,我就不干擾你了,怎樣?」

宋傑聽后先是一愣后是一笑,他彷彿聽到了比在『口罩上開個洞露出嘴巴就能在吃飯的時候也能夠防住病毒』還要好笑的笑話一般嗤笑道:「呵呵呵呵......,你沒搞錯吧?還一個彈匣?我現在只要按一下扣板你就得躺在上伸腿瞪眼了好吧?真以為你能爬上三樓就能躲得了子彈了??」

「沒事。你可以試試。現在不正好有人能給你測試一下人類的速度極限嗎?我覺得你應該很想試一下的。」

「嚯——。你這麼一說我還度確實挺想試一下呢。不過這之前你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嘖,你怎麼這麼墨跡啊。叫你開槍你就開槍,哪來呢么多廢話?還是說你是連槍都不敢開的孬種廢物?」

某人也是失去了耐心,只不過他想讓對方也品嘗一下被恐懼逐漸支配的滋味。

「你TM閉嘴!!!」

宋傑成功被激怒,咬着牙另外一隻手也握住了手槍。

「好好好,既然這麼著急着去投胎的話...,我就成全你了。這麼弱智的要求我還真是這輩子都沒聽到過啊~。那麼——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宋傑就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扣板。也在同一時刻他甚至都已經在腦海里想象出了某人中彈倒地的畫面。

然而,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人突然間憑空消失不見了。

宋傑瞪大了雙眼,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眼睛出問題而看不到倒在地上的『屍體』。

正當他這麼想着的時候,某人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左側方:「你看吧,我就說你打不準吧。」

宋傑也是嚇了個驚慌,此時他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了幾滴冷汗。而後,他又是指着某人說道:「你、你剛剛是用了什麼法子從我眼前消失的!???」

「你再開一槍試試就知道了。」

某人這麼說著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冷笑。

而宋傑就不信這個邪,又再一次對某人開了一槍結果某人也再次出現在了另一個位置。

「就是這樣消失的。不過本人沒什麼才藝,接下來就隨便表演個徒手接子彈吧——。」

宋傑還是不太相信,認為對方一定是用了什麼障眼法躲藏了起來,於是便大吼着「老子就不信你真的能接得住!!你TM給老子死!!!」這樣一句之後就開了幾槍,結果——

某人不但沒有倒下,還將接在手中的子彈捏成了粉末狀從手心散落而下,冷冷的看着他。

宋傑怕了,他真的怕了,心裡最後一道防線在這時被擊潰。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甚至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着。接着,他便瘋狂地朝某人開槍一邊驚恐地吼着:「你、你這個怪物!怪物!!!給老子死啊!!死!死!死!!死!!死!!!」

宋傑明白了,眼前這傢伙或許根本就不是人類,不是鬼就TM是個什麼妖魔怪誕。他這麼想着。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攤上這麼個怪胎而一邊驚懼地大叫着一邊開着槍直到十幾發子彈全部打光為止。

接着,他又慌張地將彈匣卸下,又從衣櫃里拿出了一個新的彈匣並裝上,然而卻在上膛的時候卡了殼:「別...別TM在這個時候給老子掉鏈子啊!!!yie!yie——!!(擬聲)」

宋傑顫抖着手上的動作卻怎麼也沒把彈殼給弄出來。

而宋傑的糗樣,被站在不遠處的某人,盡收眼底而不削地笑了笑。

「你行不行啊?」

被這麼一問,宋傑硬是被嚇得喊了一聲而着急地拍打着手槍試圖將彈殼給拍出來然而還是無用。

「既然你不行的話——就輪到我了——」

說完,某人竟突然瞬間移動至宋傑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由於過於害怕,使得宋傑嚇得將手槍扔向了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彷彿被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盯着一般心臟都驟停了幾秒。

而後,便是從別墅里傳出了慘絕連天的叫聲。

17

回到家時,已是凌晨近兩點。

由於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忘了調回來,拿出手機時發現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我姐打來的。那一刻,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為我操心而坐立不安的樣子。

心臟陣陣刺痛傳來。說實話,我很內疚,非常內疚。也還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如果她現在都還在等我回來的話......。

這麼想着,一種極致的罪惡感湧上心頭。

我抿着嘴,將門打開,視線立馬望向客廳門口看到並沒有燈光從裡邊傳出,這也就說明她已經睡著了,我對此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於是,我換上室內鞋就往廚房走去,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紅茶倒入杯子喝下。解了渴之後,我又將紅茶放回之後就那樣拿着杯子低着頭想着明天該怎麼跟我姐解釋的問題。

忽然——

「回來了呢。」

身後傳來這麼一句,我轉身發現是宮雲雅單手扶着門邊站在門口正看着我。

此時她身上還穿着黑色連衣裙,看上去應該是睡衣。

「你還沒睡啊...。」

我有些驚訝的問道,關上冰箱轉身望向她。

「‘在等我嗎’——雖然想這麼說但似乎不可能呢。」

宮雲雅沒有立馬回復我的話。氣氛就那樣凝了幾秒,外加上深夜,除了冰箱發出的輕微聲響之外顯得格外的安靜。

宮雲雅少見的沒有吐槽我的話,我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你姐很擔心你哦。十幾分鐘前才剛去休息。」

宮雲雅說著雙手放在後背倚在門板上視線直視前方沒有看我。

而也果然如我想的那樣,心臟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是嗎...,是你幫我解釋了嗎?」

由於我沒有開燈,只有牆上的節能燈亮着,外加上深夜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周圍空間就顯得比較幽暗。

「嗯啊。」一聲輕輕傳來,這是宮雲雅遲疑片刻后的回復。

「是嗎...。謝謝了。沒想到你竟然會幫我,倒是讓我挺意外的。」

「所以,在你眼裡我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

輕淡地這麼說著,雖說能聽出來聲音中夾雜着的一絲不滿,但更像是在抱怨着我把她當成了『那一代人』的質問。

「沒有...,只是感覺很少看見你主動...之類的...。」

我單手插兜,另手握着仍有剩餘些許紅茶的玻璃杯倚在了冰箱上。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白老師的事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所在。所以,這算是我的一個小小的贖罪吧。」

部分責任?

哦,是那個嗎。是因為覺得自己那天早上的任性導致的騷動我才會被白凝叫到辦公室的緣故而心裡過意不去嗎......。

「雖說是很謝謝你能幫我說服我姐。但這主要還是我個人的原因,你沒必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說完我又喝了一口紅茶。

我說的是實話,我從沒責怪過她。但既然她本人都那樣認為了,我也不打算去糾正她所認為的對錯。畢竟讓她覺得自己是贖罪才會好受一些。

當然,她確實幫到了我,這是實打實的事實。

「明明向對方解釋說‘我們互相認識’就能夠避免發生那樣的事,為什麼還要示意我那麼做?」

果然還是問起來了嗎...。

我先是飲下一口紅茶之後說道:「假如說我兩認識的話,性質就變了。會讓那傢伙產生什麼奇怪的思想也不一定。我不想去猜測對方是否是人口中所說的‘好人’,就怕他到處亂說。到時候,各種流言蜚語層出不窮,麻煩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人了。總而言之,我只是在為了我自己行動而已。」

話是這麼說。不過當時明明可以選擇『自己是被污衊』的做法來規避責任,可第一時間我卻並沒有考慮那樣做。

是因為和荀卉認識了之後我的心境也跟着產生了一絲變化嗎?

「是嗎……。」

沉默片刻,宮雲雅淡出兩字。又是過了片刻,她繼續說道:「荀卉來找你了哦,傍晚的時候。」

我有些驚訝的「誒?」了一聲。

「我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她神情暗淡地問你在不在。‘他似乎有事出去了呢’,我這麼回答她。然後,看你不在她就那樣告辭了。」

「是...嗎...。」

荀卉會主動找上門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以她的性格來說又似乎理所當然的會做出那樣的事。也說明了她知道我是故意那樣說的——因為她。

「本來那之後她就像是有事要對我說卻又說不出口。大概是思考了許多之後才決定來找你的吧。」

「是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含糊的回答着。

「那樣真的好嗎?」

宮雲雅側視着我。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然而話在胸口,止於喉間,而又咽下。

因為,那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如果不做個了結,荀卉就會一直在我和『他們』之間彷徨不定,那隻會徒增她的壓力和痛苦。所以,只要貫徹到底,讓『他們』的矛頭指向我就行了。

「雖然,多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一路上的思想爭鬥,甚至還會因為兩邊帶來的心理負擔萌生出的負面情緒而內疚不已直到下定決心折返。——難道你就不應該好好地去面對她的決定嗎?」

聽后,我猛然醒悟。

確實如宮雲雅說的那樣,我該好好地去面對荀卉傾聽她的感受。忽然覺得自己只是一意孤行,卻忽略了荀卉的想法。

想起那天我對北幻說的話,現在想來自己不也是自作主張,自我感動而已嗎?

「不過。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權干涉。只是基於她在學校里幫助過我不少,至少在這裡我也想回敬一下恩情從而給你提出建議而已,該怎麼決定還是你的事。總之,就這樣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宮雲雅這麼說著就動了身,不過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早點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啊嗯。謝謝。」

留下一眼,宮雲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之後就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沒有隨着宮雲雅的離開而動作,將紅茶一飲而盡繼續待在原地低着頭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