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展開使我不敢輕易相信（五）
這怎麼可能？還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子明猛然睜開雙眼，又回到那個熟悉的冰之宮殿。
第一眼便看見冰雪女神俏麗的嬌容，此時的她正低頭看向自己，與子明四目相對莞爾一笑。
子明感覺平躺着的頭部下是如此的柔軟舒適，原來自己一直枕在阿黛爾的雙膝上。二人在一張水晶床上，她正用手輕輕梳理自己濃密的黑髮。
“歡迎回來，汝感到開心嗎？”
子明一隻手扶住水晶床的一邊意識剛剛蘇醒時的乏力讓他艱難的扶起身來。
他捎帶疑惑地看向阿黛爾：“剛才那些是真的嗎？”他眼裡閃過一道明顯的失落？
“對於旁人來說的確是不切實際的存在，是虛無縹緲的未發生。”
“那為什麼又會這麼真實？歷歷在目的那樣，怎麼會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看着他激動的模樣阿黛爾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欣慰。
“真與假余心中早有答案，而屬於汝的答案，汝就要好好問問汝的內心了。”
子明嘆了一口氣，似乎還沒有從那段無比真實的記憶中解脫。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木然地看向掌心：“是夢境嗎？卻又如此的逼真，如若不是夢境……”
“話說汝的腦海里有許多餘從未見過的有趣事物呢！”
子明顴骨上的臉頰掀起紅色的熱浪。
他慌亂的問道“你都看到了嗎？”
“嗯姆。”
“那身純白色的連衣裙還真是好看，如果可以的話余真想再為汝穿一次。”
子明聽到這話感覺自己的頭皮要炸掉。
“你知道那是什麼衣服嗎？”
“余當然知道啦，不就是婚紗嗎！真沒想到如是這般的愛慕余呀。”
子明用手捂面，真的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不然自己真的會因為羞恥心作祟而原地爆炸。
子明心想；完全沒想到，絕對沒有想到，她竟然能看到那段漫長的夢。
“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能看見我的記憶嗎？”
阿黛爾用食指輕輕點在下顎，雙眼斜視上分。
“窺探汝的記憶余當然也能做到啦，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那當然是余也在場啊！那個同汝舉行婚禮的余可是貨真價實的余，獨一無二的余。”
子明知道自己的老臉已經在此刻丟光了，低着頭的他一想到原來那是真的阿黛爾，心中有一股欣悅的躁動。
光克制內心躁動的子明完全沒有想到阿黛爾會湊上前，湊到自己的耳根邊，吹了一口帶有她體溫的濕潤氣體。
“一點也不坦誠，汝還真是可愛。”
耳根紅透的子明覺得；羞死人了，這輩子都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了。
他突然想到轉移話題：“老婆。”
子明在內心爆了一句粗口；卧槽。
他連忙打住，這一定是受到了那段記憶的影響。“對不起，阿黛爾小姐。”
她有些生氣的看向子明：“汝啊~！為什麼要改口？”
“之前那位女騎士也是你召喚而來的嗎？”
“嗯，”她點頭隨後掰動手指：“衣服，指甲……總之餘就是用這些東西將汝之命運宿敵召喚出來的，只不過……”
她把話說到這突然變得有些扭捏。
“只不過什麼？”
“算了，汝就別管那麼多了。”她不樂意的說道。
子明突然想起她所說的衣服、指甲什麼的，不就是此前為通關才往石獅子嘴中遞入的“珍貴之物”嗎？
沒想到自己又被眼前這個美到不可思議的女子擺了一道。
“汝過來一下。”
“幹什麼？”子明慵懶地回答她。
“汝過來。”少女催促道。
子明怕再度鑽進她的圈套中，所以反其道而行，向後又退了一點：“老……”他咽了口口水順帶着把之前想說的話咽到肚子里。
“阿黛爾小姐，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不多不少，剛好兩天。”
“哦，謝謝。”
少女趁子明思索直接起身向子明撲了過來，嚇得子明一哆嗦，抻直手臂用手擋在其額頭上，回絕掉少女送來的懷抱。
“汝在幹什麼啊？”她悶悶不樂地說。
“請不要這樣……這樣會，會令我有些為難。”
“汝啊。”阿黛爾好像真的是有些生氣了，她挑動秀麗的黛眉。
“親也親過了，在那邊還舉行了婚禮，難道是不想對余負責嗎？”
“我……”子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是好。
像是得到了子明的默許，阿黛爾輕快得把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上。
子明還在因阿黛爾突然湊的那麼近而感到驚愕時，少女踮起腳尖腳下，用額頭輕輕抵在子明的額尖。
子明見阿黛爾閉上雙眼自己也將雙眼閉上。
阿黛爾：“這就算是與送給汝的第一個禮物吧！”
子明的額頭中間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雪花圓印，精緻的紋路在不斷散發著冰藍色的熒光。
“有了余之庇佑，汝將從此無懼於風雪，此乃冰雪女神之祝福。”
一股清涼感，透人心脾，自額頭洗禮到腳底讓人直感神清氣爽。
她抬起子明的右手輕輕放在她的胸前。
“余之音容，將長存汝之腦海，永不消磨。”
手背上也出現冰藍色熒光符文，散發著奇異、閃亮卻並不刺眼的柔光。
“余之話語，是汝至高無上的光榮，此為冰雪女神之輕語。”
神異的儀式似乎是結束，子明收回自己的右手，除了閃耀着的符文外並沒有什麼變化。
“汝可不要小看它們。”
阿黛爾告訴他：“如現在憑藉著冰雪女神之祝福已經無視嚴寒所給汝帶來的傷害，而且憑藉冰雪女神之輕語可任意展開出一個冰雪結界。”
子明心想，如果按照她所說冰雪女神之祝福可以無視低溫嚴寒，那麼再加上自己魔王本來就具有的無視高溫灼燒的特性，那豈不是溫度現在的自己已經具備了溫度無效化，冰與火皆不能對自己產生傷害。
“接下來，就是余送給汝的最後一件禮物了。”
她把子明帶到水晶長劍旁。
“阿黛爾這就是最後一件禮物嗎？”
“是的，余特意為汝所準備，此為冰雪女神的詠嘆。”
子明吐槽：“怎麼前綴都是冰雪女神，好單調。”
她生氣地鼓了鼓腮幫：“汝啊，真是個木頭，余這樣起名是想讓汝無時無刻都能記得余，永遠永遠不會忘記。”
“汝啊，快點上去將它扒出來吧，她和我一樣等待你很長時間了。”
子明站在水晶台上，用手握住劍把，就在觸碰到劍的那一瞬間，一股清涼衝擊在自身的大腦迴路，這把劍好像和自己成為一體。
他又細細打量豎直插在水晶台上的精美長劍。
“按我家鄉那個地方的習慣來取名的話，應該叫做冰中劍更為合適吧！”
“不行，余起名為什麼就是什麼。”她對於取名的問題相當的倔強。
他深呼吸，右手的冰雪女神之輕語散發著熒光，子明一聲悶哼，吃力的將其拔出。將冰雪女神的詠嘆舉起，在陽光的照耀下欣賞比藝術品還要美麗的劍身。
“怎麼樣，合適嗎？”
“謝謝，相當合適。”
“汝開心滿意，便是余最大的安慰。”
他一揮手，冰藍色長劍化作一道冰光融入到手背上的冰雪女神之輕語當中。
“阿黛爾，如果我還想把長劍召喚出來要怎麼做？”
“當然有口訣啊，只要汝誠心念出，冰雪女神之祝福就會出現在你手中。”
“什麼口訣？”
阿黛爾輕輕一笑：“喏，就是這個：人迷又麗美愛可，爾黛阿妻吾愛我。”
“人迷又麗美愛可，爾黛阿妻吾愛我。”
用手手心竄出一道冰藍色熒光，匯聚成劍的模樣，冰雪女神的詠嘆再次出現在自己的手中。
“人迷又麗美愛可，爾黛阿妻吾愛我，這什麼口訣啊，真的好繞口。”
阿黛爾“嘻嘻，你倒着念念試試。”
子明：“我-愛-吾-妻-阿-黛-爾，可-愛-美-麗-又-迷-人。”
子明念完的那一瞬間立馬感覺到不對勁，手掌直接捂住嘴。
原來是這個意思……子明看向阿黛爾滿意的笑容；不得不說阿黛爾真是自己的剋星。
子明把劍收回體內，他突然意識到什麼。
“阿黛爾，你之前說不讓我忘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更我一起走嗎？”
她面含微笑的搖搖頭，笑容裡帶着無奈。
“余作為冰雪女神的人格，區區一個人格而已是不是在這個世間停留的兩萬年時間太過久遠？若不是等汝來，余早就厭倦了一直停留在冰之宮中的日子。”
她的神情是這般端詳，沒有不舍反倒是一份釋然。
她對子明花枝招展地笑着：“況且余的夙願於此刻已經達成，並沒有什麼遺憾。”
阿黛爾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攄誠的閉上雙眼，“感謝父神，讓余找到了命定之人、摯愛之人、賦予余之一切之人。”
冰之宮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雪花狀的冰魔素，湧進子明額頭的冰雪女神之祝福當中。
“如果可以的話，達令，余還想聽你稱呼餘一句……”她眼眶濕潤，泛出晶瑩的淚光。
子明“Honey！”
她嘗試止住淚水，做出天真爛漫的笑容“達令，就麻煩汝替我同那些一直照顧余的玄霜獸道個別吧。”
子明點頭，即便是已經退化的淚腺，也阻擋不住如潮水般拍打的淚意。
說子明不喜歡阿黛爾，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雖然自己總是嘗試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一部分是為了展示紳士的涵養，另一部分是害怕幸福沖昏頭腦而不能自己。
他揉了揉雙眼，再睜開的時候發現冰之宮殿已經完全消失，自己隻身站在結冰的湖面上。
他嘴角抽搐，已經找不到阿黛爾的身影，就在剛才消失的嗎？
子明感到後悔，後悔自己的矜持和太過於自衛，兩萬年的等待只是為了等待自己的到來，然而自己還這般的不率真，始終沒有坦然地告訴這位古靈精鬼有美的不可方物的小姐自己對她的愛慕。
估計沒能向她的愛戀之情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耳畔邊迴響起阿黛爾甜美的聲音：“不要失落啊，汝！余將在汝之夢境中常伴於汝。”
眼淚終於按捺不住的滑落臉頰，那夢境般的記憶和混亂的情緒夾雜着，讓他失神傷意。
“阿黛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