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個需要拯救的靈魂，我需要和季葵一起行動。
看不見的。
我對此深信不疑，將她帶到了學校。事實也的確如此。
什麼？你問我哪來的自信？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誰都不會相信一個到大前天為止還對着手機屏幕傻笑的死宅會憑空多出個校花級別的女友吧？換作是我的話絕對不相信，嗯，肯定會認為那個人的腦子終於秀逗了！
而且在學校里我也沒怎麼和她交流。課間多半和佐塵待在一起，上課之後不裝作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的話就會被老師叫起。這樣就不能在底下玩手機了所以必須避免。至於季葵......她拿着我花了一晚上充滿電的遊戲機不知道跑哪去了。說起來，第一節下課後她好像給我炫耀過不知是開什麼門的鑰匙來着。真羨慕啊，這在方便的時候就會出現的幽靈體質。如果我也擁有該多好，考試前把試卷偷出來，就不用每天在課堂受罪了。
總聽人說“高中生活轉瞬即逝”，什麼時光荏苒啦，歲月如梭啦，眼睛一眨就已經畢業上大學了。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感嘆，大多數小說和電影中也常常出現這樣的台詞。可我卻覺得那些人全在扯淡。
理由很簡單，高中生活其實相當漫長。長的讓我都快睡著了。整整四十五分鐘，班主任都用那催眠似的音調講着我聽不懂的數學語言，我完全不明白兩根直線組成的玩意怎麼能弄出這麼多花來，笛卡爾的內心一定就跟這彎來彎去的線條一樣扭曲吧。
“所以，這個a呢就和這個b啊......”班主任快要退休了，所以教學方式也十分古典。在他的眼裡好像沒有學生的存在，只顧着自己的節奏，反覆上着早已熟透的課程。雖然他已經老眼昏花，卻從不會看漏走神的學生，在揪學生小動作這一點上，更是鍛煉的爐火純青。
“所以啊，你們要記住這個“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啊！很重要，不能忘。”天啊！這究竟是什麼咒語啊！
離下課還有三十分鐘。但是，這還只是上午第二節課。而每個學生都要從上午第一節課開始反覆這一過程到下午第八節課，更可怕的是，這樣的日子一周竟有整整五天。這段時光簡直長的要讓人昏厥。
能不能給我來點神明該做的事呀。
我越來越期待試煉中會碰到怎樣的靈魂了，如果能和黑社會有關就好了。雖然季葵說她搞不出來什麼超自然現象，但我覺得那一定是騙我的。說不定我一旦碰上生命危險，她就會“啪”的一下把超能力給我。然後我就會跟異世界主角一樣，小手一劃削開一棟大樓，或者突然掌握了什麼古武術，徒手打到一支軍隊。
果然這才是“青春”呀。
“森平！你來說說我剛才講了什麼！”我心不在焉，就被點名了。
我趕緊切換平道，從拯救世界切回到課堂確實要花點功夫，但我還是做到了。黑板上的字很小，我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來吧，就算我沒聽課也能從黑板上推理出你在講什麼，因為我是要成為神明的人！
首先，這節課的內容是函數，然後依稀記得什麼“雞”什麼“藕”......哈！這些就夠了！笛卡爾終究是歷史的塵埃，他研究了一輩子的東西我一眼就能看懂！
才怪。我就算花一輩子都不可能搞明白這些神秘咒語的冰山一角。
“我不知道。”既然如此就只能如實招來了，他總不能把我趕出課堂。體罰學生會讓他晚節不保的。
“什麼！你！”這個節奏我再清楚不過了，他恨不得立刻把我臭罵一頓，但那樣的話就會停止全班的教學進度，這會給那些認真學習的好好學生造成困擾的。所以他只得放棄了冗長的說教，重複起教師特有的幾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最近成績退步得很厲害。”“你這樣下去怎麼辦。有沒有考慮過。”
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已經爛熟於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每天晚上都在被窩裡反覆思考着這些答案，所以當然知道被指着鼻子問的時候該如何應對。
“啊，關於成績退步的原因，我大概還是知道的。”
“說說看？”
“是那個啦，人的生理周期出了問題或者生辰八字不對頭吧？”我犧牲自己換來了課堂的歡聲笑語。
對了，馬上要期末考試了。
我這樣沒問題嗎？每天被習題、考試逼得焦頭爛額，最近還攤上了拯救靈魂這種意義不明的任務。一年後還要面臨升學考試。
管他呢，只要成為神不就好了。學習成績對主角而言是最不必要的條件。
不知過了多久，可算熬到了午休的時間，我迫不及待地坐到佐塵面前，口沫橫飛地給他講述上個周末的經歷。為了讓故事更加生動形象，我還用手比劃出了當時與怪物大叔戰鬥的情形。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你騙人的。”竟然全盤否定。
佐塵可恨的臉上露出了嘲笑我的表情，一定以為我是個失敗的視覺系藝人吧，編出的故事荒誕不經。
“我說真的！我可是差點死在那了！這樣，只要你從心底相信我身邊有個超級美少女，我就讓你見見神侍少女！”
“你不會色情遊戲打多了，終於分不清虛擬和現實了吧？”你看！我就說！就算我跟他們明說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是，這是真的，我差點死在那了！”
“那你沒死，可真是太好了，我每天來學校的意義就是看你的即興演出。”他指的是我上課出糗的事。
在高中生活這一方面，他和我感同身受。不過和我不同的是，佐塵實在聰明過頭了。他曾一度用市級前十的成績，向老師申請，允許他合法逃課。然而有着多年教育經驗的班主任可不會任由這種事發生，他總會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佐塵說“你這樣的孩子我見多了”“還是好好聽課”“為了你的未來”“還有班級榮譽”。
在我聽來只有最後一句發自肺腑。
如果哪天，校長廣播宣布佐塵被什麼名牌大學破格錄取了，我一點也不會驚訝，他就是這樣的天才。我和樂語一直很困惑，這種怪胎怎麼會在我們學校，明明中學畢業的時候我們兩個都哭着和他告別了。
“因為我是天才，不管待在哪裡都一樣。”自己異於常人這點上，他好像有着出乎意料的自覺。
但是，他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這讓我很生氣。因為我的確是見義勇為，用“精湛的計謀，救下被大叔威脅的美少女，打到了惡人。”這種角色設定在漫畫里很流行的。
“而且，再說了，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能幫你通過明天的數學測驗和兩個月後的期末考試嗎？就靠你那什麼......神侍少女？還是說你兩個月之後就飛升了？”
“不，再怎麼說成為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神侍少女的話......”我彷彿看到季葵坐在學校屋頂上，因為遊戲卡關，氣急敗壞的樣子。
“看吧？這些和你的未來沒有一點關係，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記住數學公式和英語單詞。我會教你的。”
“我才不想學，不及格的話補考就是了，我要開啟快樂的後宮生活！”
“就算放學再被留校也無所謂？”
“嗚......那也不行......總之！我討厭念書！我要去二次元！”
但事實的確如此，神侍少女和神明的試煉對我現在面臨的問題沒有一點幫助。我也不想在一番努力之後，像大叔一樣被季葵指着鼻子，一句“你不行”，就回到了連學生日常都成為過去式的中年時代。這麼二百五的人生在太悲慘了，簡直和我一直唾棄的“舔狗”一樣。
佐塵是為了我好，我對此心知肚明。雖然從對話開始到現在，他也一直看着那本厚到可以砸死人的書，連正眼都沒瞧我一眼。
但是，我還是很在意——神侍少女到底是什麼，試煉會以怎樣的形式出現，成為神之後我會怎麼樣。這些事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新鮮，我實在在意的不行。
莫非，這是一個機會？
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
我是一個普通平凡的高中生
但樂語在藝術上造詣頗深，佐塵更是聰明的不像話。當我還在對着數學公式和英語單詞暈頭轉向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各自領域小有所成。
所以說，這應該是個機會，讓我和他們一樣，擁有一段傳奇人生。
可那種怪物真的很可怕。拯救靈魂什麼的，說不定真的會牽扯到黑社會，瀕臨死亡的感覺真的很恐怖，但......
就算真的死了，也沒關係。
如果真的是為拯救他人光榮死去，我也算死而無憾了。
放學后，我帶着季葵來到了叔叔的醫院。
“最近護士有點忙，你放學后幫忙照看下我的病人。”早餐時叔叔想把我當傭人一樣使喚，我當然是竭力拒絕了。
“哎呀，今天作業有點多，可能不行呢。”
“你小子......還沒上學吧？千里眼嗎？”
“呀，是昨天積攢下來的作業，我是那種喜歡一口吃成胖子的類型。”
“昨天是周日吧?”
“......不瞞你了，我放學后要陪季葵。”
“啊......這樣啊，那可真是麻煩了......”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那個女人走了過來。
“嗯？怎麼了怎麼了？”
叔叔將事情複述了一邊。
“奧！去醫院幫忙嘛！沒問題！醫院走起！”
“不麻煩了，再怎麼說打擾你們約會也不好......”
“約會？那是什麼？放學后我會帶着森平去醫院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會去那種地方虛度光陰！我要回家玩遊戲！”眼看塵埃落定，我已經無計可施了。但只要我立場堅定，他們就拿我無可奈何。
“煩誒，你這傢伙......給你買個新遊戲怎麼樣。”
“真是的，早點這麼說不就好了么！包在我身上！醫院走起！”我拉着季葵的手高興地走出家門。今天天氣非常好，就連平時會讓我陰鬱不安的富二代眼神我都沒有在意。
可醫院裡氨水的味道十分難聞。竟然只要了一個遊戲，真是虧死了。
“為什麼你會那麼積極啊？”我捏着鼻子，越發感覺身旁那個蹦蹦跳跳地人不是季葵。
“哎呀，說什麼呢，當然是為了拯救迷途的羔羊呀！啦啦啦~~~”如果她在這時候被周圍人認知的話，估計得被安保人員請出去吧。
“雖然我很理解你有“醫院裡痛苦的靈魂比較多”這種想法，可叔叔的醫院裡一般不會有那種病人哦。”而且，你真準備用這種態度去拯救靈魂嗎？
這家醫院有着叫作“志願者”的員工存在。對於那些實在無法支付醫療費的家屬，醫院會允許他們成為“志願者”來還清不足的部分，他們按照年齡被分配到需要他們的患者身邊，為他們排憂解難。用叔叔的話來說“志願者”就是“臨時性家人”。
雖說是工作，“志願者”並沒有強制性勞動，倒不如說過於寬鬆了。既沒有時間限制，也沒有人員限制，無論家屬中的誰，只要在閑的發慌的時候過來就行。“閑的發慌的時候”就是指，電腦遊戲通了一百遍，影視作品看了一百遍，這種完全無事可做的情況。
不過，現代人似乎比我想的要自覺得多。從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到老到勉強走動路的老人，全家上下一起努力，基本上所有家屬都能在三到五年之內完成“志願者”的工作。
三到五年，
這也是叔叔說的，大部分得了不治之症的患者，最後剩餘的日子。
“難怪路上有那麼多明顯健康的人，竟然有這種制度......真厲害呢，你叔叔。”
“倒不是叔叔定的制度，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想出來的。”對於院長，我也只在小時候見過一面。他的樣貌、習性都因時光的擠壓變得透明，變得跟海市蜃樓一樣模糊不定，不管我如何捕捉，也無濟於事。
我們照着叔叔給的紙條，找到了目標患者的病房，門牌上用黑色字體寫着“萬梓良”三個字。
是單人病房。
“打擾了”我敲了敲房門，隨後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看上去很眼熟的知性大姐姐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她穿着那種醫院很常見的白色睡意，手上吊著管子，整個人伏在窗沿邊上，微微歪着腦袋。
“你好，我是魏醫生的侄子。”
“啊！”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她吃了一驚。她像倉鼠一樣，驚慌失措地將頭轉了過來，把整個身子都貼在牆壁上，似乎是在掩藏什麼東西，“啊，你好你好......”
怎麼回事，我有那麼可怕嗎？又不會給你打針針。
“誰讓你長那麼凶，把人家小姐姐嚇到了。換我來就沒那麼多事咯。”我沒有理睬季葵的挑釁，要是在這裡和她開吵的話我就得進醫院黑名單了。
“沒有哦，你男朋友還蠻帥的，如果和我同齡的話我一定會愛上他的。”
“也沒有那麼誇張啦......”我因突如其來的誇讚而得意忘形了，以至於沒能注意到季葵那驚訝的表情。等我從喜悅中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走到了病人面前。
“呃，怎麼了嗎？如果說我剛才說錯話的話我道歉！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會搶你男朋友的！絕對不會！”季葵的額頭和萬梓良的額頭貼在了一起，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目光凝視着對方，彷彿要看透她的靈魂一般。我被季葵的氣勢嚇住了，愣在原地。白色的病房間，穿着水藍色服裝的女孩，有着不屬於塵世的聖潔。
“神侍少女”，我第二次在她身上看到了與這四個字符合的形象，或許是因為這裡是遠離地表的醫院高層，她才得以以這副姿態示人。
“呼......”季葵嘆了口氣，將額頭離開，後退到對方便交談的距離，“非常抱歉，我叫季葵......雖然這麼問有些唐突，但你最近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麻煩？唔......硬要說的話就是醫院的飯菜太難吃了，如果能幫我帶點垃圾食品來的話我會很感謝的。說笑的啦......哈哈哈”萬梓良用手指撓了撓下巴，尷尬地笑了笑。她應該是想活躍下氣氛吧。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在背後藏着薯片嗎？”
我聽到了“嘎啦”一聲，許多東西碎掉的聲音。
“暴......暴露了。哈哈哈......最近護士小姐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呢。”萬梓良面露難色，心痛地從背後拿出一袋尚未開封的樂事薯片。她將薯片放到季葵手上，隨後雙手合十，對季葵低下頭，“求求你！這事別告訴魏醫生！不然警備又會加強了！”
原來如此，得了胃病還一直偷吃東西呢。難怪叔叔要時刻安排護士監視她。不過......看她這麼健康，稍微吃點應該沒事吧？
“不會說的啦。”季葵笑了笑，將薯片還給對方，“不過還是少吃點比較好哦，魏叔叔也一定是為你好才限制你的飲食的。啊...說起來，這袋已經沒法吃了呢。”
“沒事的，用勺子就行。”打開的包裝袋裡是被壓成碎片的薯片，已經連一塊完整的都看不到了。換做我的話絕對扔掉了。
“需要碗嗎？”季葵從病床櫃內拿出一隻陶瓷碗和一柄用來喝粥的小勺子。
“謝謝。有小時候吃麥片的感覺呢。”兩人就這麼將薯片屑倒進碗里，你一勺我一勺，互相餵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其樂融融的景象，完全沒有我的立足地。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已經可以回去了吧？得跟叔叔收工錢去了。
“對了，我記得KFC的話......醫院附近有一家來着。喂，森平！”我真想破口大罵。每次都是在我準備全身而退的時候叫住我，這傢伙簡直就是我的剋星。
“誒？不用這麼麻煩的啦，要是被魏醫生知道了......”萬梓良顯得有些有點不好意思。
這才對嘛！我不過是一天的臨時工，自掏腰包為病人買KFC已經超出合同範圍了。
“放心啦，我們會給你保密的。不過，作為條件，你之後得好好聽魏醫生的話，不能亂吃垃圾食品咯？”萬梓良好像被這番話感動到了，她撲進季葵的懷裡，用頭蹭着那平緩的胸脯，說著感激的話語。而季葵則像慈母一般，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腦袋，微微笑着的嘴裡不斷冒出“不哭”“乖乖”這種意義不明的詞語。
在外人面前也是這種設定嗎？你這傢伙......迄今為止到底用這副可愛的外表誆騙了多少人啊！
不行，富有知性的大姐姐已經被惡魔誘惑了。為了我的錢包醬，只能我親自出馬了。我一定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那麼，就是這樣。麻煩你了，森平。”
“我去去就來。”不知為何，我無法拒絕那個笑容。可能是為生命安全考量吧。
“謝謝你啦，下次來便利店的時候會送你點特惠產品的。有機會的話......”身後傳來了萬梓良輕快的聲音。
“下次......?你是?”
“哼哼，姐姐我對記憶力還是蠻有自信的。”她用沒插着針管的那隻手對我比了個V字手勢。那是雙很好看的手，手指瘦長挺直，指節分明。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天晚上的店員大姐姐，難怪意外讓人眼熟。
“就是這樣，我要成為萬梓良的“志願者”！”一出醫院，季葵就告訴我，那位大姐姐可能是我的第一個“試煉”。我當時就把花在KFC上的那三十塊冤枉錢忘了，要不是因為站在醫院門前，甚至還想跳起來大叫三聲來慶祝。隨後，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裡，告訴叔叔自己的念想。
“可以是可以......不過可不像今天一樣有工錢哦。給。”從叔叔手中接過遊戲，隨意地放到了一邊。平時的話，我已經拿着新遊戲跑進房間通宵到死了，但現在不同！我馬上就能體驗到比遊戲更刺激的超自然生活！我現在只想明天快快到來，這樣就能成為英雄，在白色的病房為了拯救落魄大姐姐和黑社會搏鬥了！
“都說了，你不行的，還是聽佐塵的，好好考試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又聽見了樂語的聲音，難道因為他就是在同惡勢力鬥爭的時候死去，所以羨慕即將成為英雄的我？
哈！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嫉妒我的機遇，現在正在天上為英年早逝的自己咬牙切齒、悔恨不已。真可惜啊，本來你也可能成為主角的。
“所以說我是為你着想，你打架一次都沒贏過我吧？”任他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了。就算他練過武術，在全國大會上拿過冠軍又怎麼樣？他那引以為傲的，久經錘鍊的身體被一把匕首輕鬆刺入，雙腿一蹬進了太平間，現在還變成了一把在墳頭底下看不見光的灰。而我可是活蹦亂跳，健康得一塌糊塗的十七歲青年，就算頭腦不靈光，身體素質不行又怎麼樣？
“工錢？叔叔你可真會說笑啊！我是發自心底地想幫助別人！吃飯吃飯！”
“你......中彩票了？”
“差不多吧！”
“算了......不管你了。季葵，怎麼了？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季葵搖了搖頭。
從醫院出來后，她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路上差點撞到電線杆上。她好像在思考着什麼事情，所以夾着菜的筷子會在半路懸空，等問題思考完了，再重新夾起掉在桌上的菜，送入口中。搞什麼啊，之前去醫院的時候興緻不是很好嗎，弄得我也想大幹一場。
最終，季葵也沒有說一句話。我就抱着害怕且期待的心情吃完了晚飯，躺在床上，靜候第二天的到來。
“睡了嗎？”從牆壁那邊，傳來季葵的聲音。
“興奮的睡不着。”
“為什麼？”
“明天就能進行試煉了，這感覺，就像得到一款嶄新的RPG大作一樣啊！”
“......RPG嗎。或許，和你想的不一樣呢。”
“嗯？什麼？”
“沒什麼，睡吧。”牆壁那邊又恢復了安靜。
興奮的我咯吱咯吱在床上顫抖個不停，最後也總算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