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津永安九年(2013年),發生了一場震驚全懷慶的慘案。

一個名叫陳扶攸的花季少女慘遭殺害,不僅如此,兇手甚至還食用了她的屍體……

然而,雖然犯罪嫌疑人很快就遭到了逮捕,但縱使在社會大眾皆支持將其判處死刑的前提下,懷慶市高等法院也只能因犯罪者患有精神疾病的情況而免除其刑事責任了。

原告方,也就是受害者的母親當然不能接受這一結果。隨後提出上訴。

可懷慶最高法院的終審亦是如此。

也就是說,那個食人的老巫婆最後還是逃過了死刑,僅是被強制送往精神病院進行治療罷了。

終審結果公布后,雖然有懷慶市民自發性的聯名請願司法機關,請求批准重新逮捕該案的罪犯。

但基於已有終審結果的現實,所以他們的努力便也仍只是種徒勞……

(凌晨,懷慶市安園1102號房)

這個“人”並沒有立刻回答克洛伊的問題,而是也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在夜光的照射下,這人的軀幹很模糊且扭曲,像是團濃霧。而臉則較之有些清楚,但卻如紙紮品一般。

克洛伊很確定那人確實是活人,但眼前的景象卻難以去證明她的這一觀點。

此時的克洛伊並不敢移動半步,也不敢回復任何手機信息,生怕在她不注意時此“人”會發動襲擊。

就這樣,她們開始維持着一種奇怪的不等對峙。直至片刻過後,其中的那“人”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話音剛落,她就開始大笑起來。而克洛伊也突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掐着脖子,提到了半空之中。

“你到底……想幹嘛?”克洛伊忍着痛,如此疑惑且氣憤的問道。

“我想幹什麼?你問這個,哈哈哈!還用說,當然是來殺你的啊。小聲告訴你——我是……”

可後半段的話,克洛伊已經聽不清了,此時的她只覺得如死一般的難受。

那“人”說完后,便繼續從口中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而克洛伊則忽然被放平,在半空中緩緩的移到了那“人”的面前。

雖然終於可以呼吸了,但克洛伊還是動彈不得。

此時她的下方是大廳的桌子,而在這張桌上則立有一把銳利的刀。

也就是說,如果克洛伊在這一刻摔了下去,那她就會有極大的可能性被刺穿身體。

她不敢掙扎,但也不願放棄。

只不過就現在而言,她已經為無法為自己的命運做出任何選擇了。

“到此為止了嗎……”她如此想着,並且眼角也不禁的留下了不甘的淚水。

隨後,在那“人”的笑聲剎那間止住的一刻起,克洛伊的身下便失去了支撐。

一股隨之而來的失重感伴着恐懼瞬間充滿了她的意識。

她甚至都沒能看清周圍逐移而升的事物,雙眼就被一道白光所籠罩了起來。

“我死了么?”

這是克洛伊失去意識前,在內心裡的最後一句疑問——雖然她至此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清晨,懷慶市安園1102號房)

在一陣急促的鈴聲中,克洛伊再次恢復了意識。

此時的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正被一層軟綿的物體所覆蓋著。

她睜開了矇矓的雙眼后,竟忽然發現自己正躺於房間的床上——她沒死。

隨後,她坐了起來,並對現狀感到難以置信,“我這……還活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確定不是夢后,便陷入了沉思,“這不合理呀……難道剛才是夢……”

然而就在她還繼續於內心裡尋找着答案時,竇思月便突然推門而入。

“姐妹,原來你醒了呀,那快關掉鬧鐘吧。”竇思月指着床頭柜上還在作響的手機,如此說道。

“好,好的。”克洛伊回過神來,就連忙關上了手機鬧鐘。然後又看向竇思月,問道,“昨晚……是你抱我回來的嗎?”

“不是啊,你昨晚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克洛伊擺了擺手,“我昨晚好像做了個噩夢。”

“這樣啊,那不怕,夢都是相反的。快點起床吧,早餐都快涼了,等等遲到就悲催了呢。”竇思月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而克洛伊還待在床上,想了片刻后,發現實在得不出個所以然,才下了床。

出了房間,她看到大廳就如平日里一樣,很乾凈,並沒有任何異常的痕迹。

這太奇怪了。

今天上午的課,她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但這也難怪,畢竟昨夜凌晨所發生的那件事,足以讓她深刻到無法輕易的不去回想起來。

而且,此事的真實性,她已經可以確定了。

課間時分,她獨自離開教室,來到了通往頂樓的最後一個樓梯間——這裡平時很少人來,最適合通電話了。

克洛伊拿出手機,撥通了墨零的電話后,便立即開始詢問起昨夜所發生的那些事,“墨零,請問一下,昨晚的事——就是我說見到那人後,是不是你來救我的。”

“不算是,但你現在還好嗎?”

“還好。”

“那就好,是這樣的。”墨零平靜的解釋道,“昨晚我預料情況應該很緊急,所以就向神禱告了一下。然後當我打算作法時,就發現你已經被救下來了。”

“這樣啊……”克洛伊此時已解開了疑惑,然後便與墨零一起沉默了起來。

待上課鈴響了之後,克洛伊就只能回過神來,對墨零隨便說了一句,“我要去上課了。對了,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我正準備覲見法主。”

“這樣啊,那拜拜了。”

“拜拜,快去上課吧。”

墨零掛斷電話后,便放好手機,轉身,將目光重新移到面前的大殿正門。

而這門后,則正坐着大正道教的最高領袖——永安法主姜臨。

“法主大人准巫者墨零入殿覲見——”守於殿門前的傳令女侍從用着清亮的嗓音朝殿外如此通知道。

而墨零整了整身着的襖裙和御姊妹衣后,便拱手走向了台階之上的太安寺和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