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收回仰天大笑,看着眾人煞有介事地說:“首先,偉大的羅蘭船長的計劃的第一步,是我們得弄把槍才行!”

老瞎眼指了指遠處巡邏的治安團衛兵說:“船長,那些衛兵的火槍應該能用,都是東泰基公司的制式燧發槍,絕對能夠引爆炸藥桶!”

“燧發槍?”佩恩皺起眉頭問道,“沒有擊發槍嗎?我們可沒有時間一發發地上彈。”

老瞎眼無奈地回道:“船長,你也知道東泰基公司和製造擊發槍的德萊塞軍工廠向來不和,而布蘭達的軍隊大部分軍備都是東泰基公司提供的,再說擊發槍的造價也太高昂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普及到這麼基層的地方啊...”

“什麼嘛...”佩恩興趣索然,“那頭肥豬大領主富得都快要流油了,連點先進裝備都配不起嗎?”

老瞎眼摸了摸花白的鬍子,一臉尷尬地說:“船長,資金投入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這裡面牽扯了太多的利益關係,不要說東泰基公司,就連蘭蔻家族...”

“行了行了行了...”

佩恩趕緊抬手打斷了老瞎眼的話,他知道老瞎眼又要開始長篇大論,趕緊讓他住嘴。

那些錢袋子裡面的事情,佩恩完全不懂,他也根本就沒有興趣。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悶葫蘆突然開口說:“不用上彈,我只要一發就夠了。”

“哼~”佩恩拍了拍悶葫蘆的肩膀,揚起嘴角微笑着說,“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來吧,咱們就借治安團的燧發槍用一下~”

這時候老瞎眼為難地問道:“但是咱們怎麼拿到槍啊?總不能去明搶吧?”

佩恩撿起身旁的一根撬棍,在堆積的木箱子上敲了兩下說:“當然是用羅蘭船長的錦囊妙計~”

眾人隨着佩恩的敲擊看去,只見木箱上面寫着幾個娟秀的大字——“高級淑女塑腰裙”。

——

“羅蘭,你要幹什麼...”此時的悶葫蘆安迪已經要氣到爆炸,他被佩恩按到牆角強行扒了衣服,然後將一套水藍色的貴婦塑腰長裙套到他的身上,“你竟敢這麼羞辱我,我...呀!”

還在安迪咬着牙威脅佩恩的時候,佩恩在他的身後猛地拉扯了一下腰間的塑腰帶,將他那本來就很纖細的腰身勒得更緊,這讓安迪措手不及,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呻吟。

“這是什麼啊~”佩恩將頭伏在安迪的耳邊說,“安迪小姐,不要發出這麼可愛的聲音~我們的計劃全靠你了~”

“你...你自己為什麼不穿?”安迪厲聲問道。

“哈?我?”佩恩將一頂花邊遮陽帽戴在了安迪的頭上戲謔地說,“你在說什麼呢~咱們這裡面還有比你更適合穿這身衣服的嗎?”

安迪這個時候才發現幾個海盜都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特別是那個獨眼海盜德雷克,看得口水都流了出來。

佩恩盤起手,像是看着一件稱心的藝術品一般上下打量着安迪說:“好一個迷人的小妖精~女孩子都沒你這麼漂亮吧~”

“呃...”安迪的臉微微一紅,趕緊拉下帽檐遮擋窘態,只是有些局促地小聲抱怨道,“羅蘭,你給我等着...”

安迪的身體很單薄,而且面容十分清秀,再加上皮膚也很白皙,穿上女裝活脫就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看不出絲毫海盜的痞氣。

佩恩滿意地點點頭說:“觀測手安迪,剩下的都靠你了!

安迪把衛兵引到角落裡,然後我們一擁而上,把他制服之後搶走火槍。

拿到槍之後,大方就把火藥桶扔向騎士團,安迪射擊火藥桶將其引爆,我們就趁着爆炸造成的混亂,將獨角獸號奪回來~”

“哦~”德雷克興趣盎然地說,“這個計劃意外地很巧妙嘛~沒想到你也有點辦法~”

“哈哈哈~”佩恩立刻就囂張地大笑起來,“那是當然~我可是偉大的羅蘭船長~”

這個時候老瞎眼也只能在一旁小聲抱怨道:“哪裡巧妙了啊...簡直就是亡命徒的做派...”

“趕緊去吧!記住,行動的暗號是‘嚶嚶嚶’!”

佩恩也不管安迪的反抗,硬是把他從箱子後面推了出去。

而安迪只能是踩着不合腳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走向附近的一個衛兵。

那個正站在牆角偷偷抽煙的衛兵看到有人向他走來,趕緊掐滅煙頭,端正身體站好。

但是當他看到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衣着光鮮的妙齡少女,那副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趕緊上前扶住路都走不穩的安迪說:“這位女士,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您一個人來港口做什麼?”

“那個...”安迪仔細回想着佩恩教給他的說辭,收斂那副氣得發紅的臉,擺出一副小奶狗向狗媽媽要奶吃的可憐模樣,一下子就撲進衛兵的懷中,用讓人渾身酥軟的語氣小聲說:“先生,我被我的丈夫趕出家門,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呢...”

“哇...”在遠處偷偷觀望的海盜們都是趕緊遮住眼睛,因為他們所有人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信號,直男的神經已經開始發出哀嚎。

直覺告訴他們一定要保持清醒,就算是那個小鳥依人的傢伙再可愛,也絕對不可以心動,否則自己可能會走上基老的不歸路。

那個衛兵果然是招架不住安迪強勁的攻勢,滿臉堆笑地說:“女士,您不用擔心,我是臨海城治安團的警衛,告訴我您的丈夫為什麼要把您趕出家門?”

安迪眼中的波光一轉,作勢就擠出了幾滴眼淚,在那裡幽怨地小聲回道:“我的丈夫出去賭錢,把家當全部賠了進去,現在他打算把我賣到技院給他還賭債,我不同意,他就來打我,我也只能逃出來了,我現在好需要一個能夠依靠的男人保護我...”

衛兵聽着安迪的話,抬手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腰間,一臉殷勤地說:“女士,別怕,我是警察,我完全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是這樣嗎?”安迪故意眨了眨那雙泛着光的眼眸,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人家聽說治安團的人都很兇的,整天拿着槍威脅平民呢,人家看着就有些害怕...”

“才沒有!”衛兵慌張地擺手,把背在身上的火槍摘下來放在牆角說,“女士您不喜歡槍,我絕對不會讓您看到的!我這就收起來!”

安迪垂下眼帘,那流轉的波光剎那間閃過一絲羞澀,只是小聲地說:“誰說人家不喜歡槍了,只是不喜歡那條罷了...軍爺能讓我看看您別的槍嗎...”

“別的槍?”衛兵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瞬間就變得無比興奮,一把攬住安迪的腰說:“當然行~女士,請跟我來人看不到的地方,我讓您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不倒金槍!”

“呀,真是討厭,羞死人啦,嚶嚶嚶~”

接着兩個人就走進了一個角落裡面,幾個還在看眼的海盜趕緊偷偷摸摸地溜到火槍旁邊,但是剛想抬手拿,就聽見“呼”的一聲劃破空氣的銳響。

接着就是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的聲音。他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安迪一拳把那個衛兵打得昏死過去。

很快安迪就從牆角走出來,一把扯下花邊帽,冷着臉對佩恩說:“把槍給我!”

此時他那副含羞帶笑的小羊羔模樣已經蕩然無存,再次變成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態度。

佩恩將火槍握在手中,嬉皮笑臉地看着安迪說:“女士,您要的是哪條槍啊?”

“咔嚓!”

佩恩戲謔的話音剛落,安迪就抬起腳朝着他的褲襠下面狠狠地踢下去,那一記重踢直接將佩恩身後的木箱子踢出了一個大洞。

佩恩只感覺下身一涼,冷汗差點都被嚇出來,安迪這一記重踢只要稍稍向上,現在自己也會變成少領主只剩下一顆蛋蛋的那副慘狀。

安迪接過火槍之後,就開始熟練地調試起來。而幾個人也是偷偷地爬上貨台,摸到了火藥桶存放的地方。

一再確認了好幾次計劃之後,佩恩這才對大方說:“來吧,大方,儘管把火藥桶往那幫人身上招呼!”

“好嘞!”

憋屈了好久的大方終於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扛起火藥桶毫不猶豫地朝着騎士團所在的方向扔去。

只聽見“嗡”的一聲猛烈空氣爆破聲驟起,火藥桶像是炮彈一般,被大方以極快的速度投射出去。

然後幾乎就在下一秒鐘,那個火藥桶已經打在一個巡邏的騎士的身上,那股強大的力道絲毫沒有衰減,帶着那個可憐的騎士直接飛進了附近的水中。

這時候岸邊的騎士們發現一個同伴突然被一個大東西打中身體,直接被打飛進水裡,都是大驚失色,紛紛拔出佩劍看向木桶飛來的方向。

“悶葫蘆,開槍啊?!”佩恩驚慌地看向安迪。

而安迪則是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回道:“大方投射的速度太快了,子彈跟不上...”

“呃...”

佩恩差點憋出內傷,大方這種頭腦簡單的傢伙,做事情都是由着性子來,根本就不考慮後果的。

而且投擲物品的速度比子彈還要快,這本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於是佩恩只得說:“大方,我不是讓你用桶砸那些人!你把桶扔到他們附近就行了!”

“切...”大方不滿地小聲抱怨起來,“剛才那一下明明那麼得勁...”

他說話的時候手中的動作兀自未停,將七八個木桶全部扔到了騎士團的身邊。

然後隨着一聲劃破夜空的槍響,港口瞬間就騰起一片燦爛的火光,將半個夜空都染成火焰的赤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