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摺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天上飛:自己變成了一隻麻雀,像是在樹梢間跳來跳去一般從一朵雲彩跳到另一朵上。

“不……不,麻雀飛不了這麼高。”摺子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語道。

正在審問摺子的貴族聽了之後不耐煩地用劍鞘戳地板:“我再重複一遍,你聽好:joker他到底是什麼人。”

“是……是懸鈴木。嘰嘰——嘰。”

這女孩還真把自己當成麻雀了!吐真劑的作用有時候就是這麼不靠譜,它不止能讓人說真話,還能讓人想入非非……

這位負責審問的貴族把嘴巴貼近甜摺子的耳朵:“joker.joker.joker.joker.joker。他是什麼人?”

“jo-joker?他啊!不是麻雀。”

"他是什麼人?人!”

萬物函數報告:受過量吐真劑影響,大腦高級邏輯功能已經降低到平常的50%。萬物優化已經開始優化身體機能。

“吐……吐真劑?”摺子喃喃道。

“我再問你一遍:joker是什麼人?”

如果要甜摺子形容joker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大概會說joker是一個如何莽撞的男孩子,是一個如何機智又如何漏洞百出的超能力者,或者是一個能神秘般的潛入影中的竊賊……

“你是說,能潛入影中的竊賊么?”原來吐真劑讓甜摺子的思維變成語言說了出來。

陰暗無光的房間里橫排站着兩排持槍士兵,各自都拉開的保險,瞄準着房間入口等待着joker從門口進入的時候就射擊。與其說是埋伏joker,不如說是要把他打成骰子。

得知了摺子吐露的信息,另一名藏在暗處的貴族一打響指命令士兵打開弔燈。再用手電筒照亮桌下、牆角、房間每一個角落。這樣一來房間里就再也沒有影子了。

貴族審問官滿意的笑了:“自稱神使的超能力者?我們剛好有類似的研究。能跟我講講么?你們用什麼藥物誘發超能力?”

這個時候甜摺子體內的吐真劑已經被“萬物優化”清理殆盡,她已經恢復了神志。儘管她還被綁住了手腳,牢牢捆在椅子上,她現在終於有可能反擊了。

情況……相當不樂觀呀!

摺子還是裝作被吐真劑迷暈的樣子,眼神迷離地搖着頭。她帶着濃烈的口水音回答道:“葯……開發超能力……不用什麼葯。”

先拖時間吧,說不定joker能把電閘切斷,重新在房間里製造黑暗呢!

“不用藥物的話,你們用什麼開發超能力?”

這個人怎麼這麼多話?問什麼問?

“演算……演算法。”

貴族審訊官並沒有明白甜摺子的意思,畢竟是另一個世界的科技,只憑一個詞語想必不能明白。還是問問這個姑娘更緊要的事情吧:“你的能力是?”

方才在吐真劑的作用下無意識的說出了joker的能力,看來神使的謊幾乎已經編不下去了:“治療,我能治療。”

“此行目的?”

“成為偶像……給這裡的人們帶來快樂。”

聽到這句話,躲在士兵後面的貴族們發出了幾聲冷笑。他們中有人打起了手勢,讓審訊官把事情搞快些。

“你覺得怎麼才能讓joker快點現身?”

摺子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作答。

“嗯,看來吐真劑還沒有失效。要是能答得出來這麼主觀的問題,那就說明吐真劑已經失效。”

太奇怪了,怎麼會有一點影子都沒有的房間?joker注意到了這一點才沒有貿然進入的吧。

說到影子,也不能說這個房間里完全沒有影子。只要人穿着衣服,影子就會存在於衣物之下。只要人的身體不是透明的,影子就藏匿在呼吸道和消化道之中。

不過直接從敵人的身邊出現還是太危險了。在不知道敵人攜帶了什麼的情況下就開始近身戰無疑是不利的。

那麼,最後的、安全的、完美的影子就在——這裡!

強烈的燈光讓摺子不敢直視,輝煌的宴會廳里泛着琥珀的金光,就連摺子的黑髮也反射出了這耀眼的燈火。

一位肥胖的貴族等的不耐煩了,他坐在宴會廳的後面,端着葡萄酒杯不停品着,好像細品殷紅鮮血的一座肉山:“拿來一塊布,把桌子罩住就有影子了。接着一對士兵瞄準桌子。另一隊瞄準門口就行了。一點影子都沒有的房間也太可疑了點。我們要騙joker進來。”

哼!joker那傢伙才不會上當呢!除非……

甜摺子好像明白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似的嘴角抽了一下。

除非他想將計就計!想趁貴族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除掉他們!

就當士兵們等着joker的出現的時候,一個聲音忽地在摺子耳邊喃喃起來:”既然他們已經想要對我下手了,那麼我就在這裡解決他們也沒什麼不妥的了!“

這一聽就是joker的聲音,想必joker利用了摺子頭髮的影子來傳話。甜摺子咳嗽了一下作為回應:嗯我聽到了。

這個聲音繼續在摺子耳邊底語:“我先在大門那邊搞些動靜……聽話,別怕、別動。”藏在影子里的joker並不知道摺子正被繩子綁在椅子上,無論如何都是動不了的!

“咚咚咚咚!”四聲敲門響吸引了全部士兵的注意力。本就精神緊繃著的士兵們像是被嚇了一跳,放在扳機上的手微微抖了起來。貴族審問官也突地轉過頭去看向門的那邊,又怕又好奇地想要知道這位號稱“貴族剋星”的俠盜joker究竟是何面目。

“乓!”有士兵緊張過度,走火開了一槍。裝有液體炸藥的子彈不單單是在門上留下槍眼,而是直接把半扇門給炸飛了。

肥胖貴族責備道:“你在想什麼!明天就別來站崗了!其他人保持警惕,不要慌張!”

話一說完場面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連粗喘氣聲都能聽得到。

定下神來的士兵透過被打的破碎的木門觀望走廊的動靜。然而走廊並非燈火通明,而是漆黑地伸手不見五指!原先走廊里開着的燈竟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黑暗在光明缺席的不經意間佔據了整個走廊。過分明亮的宴會廳把金黃色的水晶燈燈光拋灑到門前,突兀的照亮了走廊的一角……黑影籠罩之下,joker匿行其中。

“這!誰快去檢查配電箱!”貴族審訊官驚慌大叫到。

肥胖貴族不緊不慢地說道:“冷靜一下。現在出去就是中了小賊的圈套,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和兵力就是他的目的。”

“是……大人說得對。”

“我們耐心等等吧,要記住!他只有一個人。”肥胖貴族終於放下了葡萄酒杯,從懷裡掏出鐫着燙金花紋的手槍,瞄準那張罩着布的桌子。畢竟在他眼中,整個房間里只有那張桌子下面才有影子。

joker在想什麼!?怎麼還是猶豫不動手?敲門的瞬間是多好的時機!趁着士兵們都驚慌失措的時候從桌子下面的影子潛出,再用匕首要挾旁邊的那位貴族不就行了么。

桌子下面的陰影處滑出一張紙,上面寫着:俠盜帶着和平與快樂而來,不需要帶着武器和人質談判。

肥胖貴族看到了地上的字條,出於謹慎並沒有靠近,只是坐在原處讀了一下。

“呦,呵呵。“肥胖貴族竊笑道。這小賊,想用一張紙就讓我上鉤?只要我一接近那張桌子他就會趁機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以武力逼我就範吧!

joker在想什麼呀!這麼好的時機只用來寫了張字條么?這時候給敵人看勸降召什麼的……合理性基本為零。

“你,對就是你。你過來。”肥胖貴族伸出他那球狀的胖手,指向身前一名士兵。

“去把那張字條撿起來。”

當那名被指名的士兵戰戰兢兢地彎下腰拾字條的時候,肥胖貴族眯起了眼,緩緩壓低了手槍準星。原本瞄着桌子的槍口現在正對着那位士兵的腦袋。

甜摺子看出來了:他是想將計就計,想要用一名士兵的生命換來joker的現身。只要在joker現身的時候扣下扳機,joker就會被打地非死即殘!

其餘士兵對此視而不見,不想為了別人的性命杵逆中山站這生存點這位以心狠手辣出名的貴族。摺子使勁試着掙脫束縛,無奈綁地實在太緊,繩子還是一動不動。

就在士兵接觸到字條的那一剎那,桌子下面的黑影里伸出一隻手。

“砰!”肥胖貴族看準時機,扣下了扳機。

“還虛張聲勢呢?早就看透你了!”

“大人,您看看……”

桌子下面只剩了一隻被槍打的破破爛爛的士兵雪地靴……沒想到joker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把人救下……士兵也不過是被利用的平民,joker不過是及時行善罷了。

忽的,桌布滴下了幾滴血。摺子嗅了嗅氣味,用她的自然力“B等級最優化方法”量化、辨認血液氣味的特徵。

什麼,這是joker的血!

他不是自稱“身手敏捷的盜賊”么?怎麼會在這裡受傷?

甜摺子焦急地緊握拳頭。她感到了指尖觸碰到了什麼異樣的東西……自己的頭髮。

咦?頭髮,摺子為了不讓頭髮在風雪中吹散特意塞到外套裡面的。直到剛剛不都是夾在羽絨服裡面的么……什麼時候到了衣服外面?

莫非joker剛剛沒來得及躲開那一槍是把時間耗在撩開摺子的頭髮上了?原先夾在外套里的長發產生的影子面積太小,撩出來的長發連着束縛着甜摺子的椅子一同遮住了部分燈光,在椅子下方投出了一個陰影!

不止椅子下方的影子可供joker出入,其實黑髮也遮住了摺子的後背,此時joker從摺子身後出現也是可行的。考慮到joker要帶甜摺子撤退的話,從椅子下方的影子里出現的可能性較高。畢竟黑髮和後背之間的影子還是太小,僅供一人鑽出還差不多。

“快看椅子!那兒突然有了影子!”站在甜摺子身旁的審訊官貴族第一個發現了端倪,連忙叫了出來。

怎麼會這麼輕易被發現!運氣太背了點!

“聲東擊西想救人,沒門!”

瞄準了甜摺子的肥胖貴族果斷開了一槍。

“砰——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