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在一堆荊棘密布的灌木停了下來,灌木長勢茂密讓人完全看不到灌木從之中的光景,毒蛇、毒蟲的動物在外面也找不到任何明顯的蹤跡。
達克並沒有在意荊棘的倒刺,毫無在意的用手分開了荊棘從,而荊棘刺只是在達克的手心上留下了一點點白痕,白痕很快消隱。
抽了抽鼻子,喉嚨隱隱有絲絲甜味。
這感覺越來越敏銳了啊,達克閉上眼睛,合上了荊棘從,隨後再次睜開眼睛,放下去的手抓住還沒恢復原狀的荊棘,他看見了“嗅的到”的獵物。
儘管從眼睛的視覺上和鼻子中得到的答案是一致,而且從來沒有出過錯誤,達克習慣眼睛看到的“真實”。
西莉卡撞到了達克的后腰上,達克的腳步紋絲不動,反倒是西莉卡差點被撞的摔在地上。
“請保持專註,我無法保證周圍絕對的安全。”
“哦哦嗯,嗯……”
“過來。”
兩三片粗糙的枯葉劃過西莉卡的臉頰,留下了一條細細的划痕,划痕很快就浮現了紅色的血痕。
“西莉卡?!”
“啊丫,等等,你在叫我嗎?”等到腦瓜子被食指扣響的嗡嗡響,西莉卡指着自己說道。
“拿槍。”
達克遞過來的老舊獵槍差點讓西莉卡撲倒在地上。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達克淡淡說道。
“這個,這個太重了!我拿不了。”
“多背幾天就熟悉它的重量了。”
“喂!幾天?你在開玩笑嗎?我不會用這東西。”
“我教你用。” 達克的語氣很平穩,雖然對面的少女語氣有些慌亂。
“我不喜歡用槍,能夠……不用嗎?”
“不能!”
西莉卡知道不可能反抗這個男人,只能咬咬嘴唇上了。
“那……我試試。”
“嗯。”
……
西莉卡很聰明,如何裝彈、瞄準一次就學會了,獵槍的重量的話可以通過訓練解決,達克讓西莉卡以卧着的姿勢射擊。
森林傳出幾聲槍響,伴隨着幾聲動物驚慌的蹄叫聲結束。
“獵物走了,換個地方。”
口袋中的火藥和鋼珠逐漸消耗殆盡,西莉卡的戰績依舊是零蛋。達克不說什麼,每次看着是個正常人都會打中的獵物從眼皮子底下逃跑的時候,只是眼皮跳了跳,臉有點黑。西莉卡吐吐舌頭,傻笑兩聲就算過去了。
當袋中只剩最後兩顆鋼珠的時候,西莉卡輕車熟路的裝填火藥然後準備塞鋼珠,達克這樣說道:“最後兩發彈藥,你可以命中,別放走了。”
這句話好像有魔力般傳到西莉卡的腦中,她瞬間臉紅了。
這次的目標在西莉卡填充好彈藥后正好出現,是一隻懷孕的母狼,西莉卡看下達克的臉色,達克面無改色,似乎天踏下來都不會改變什麼表情。
“開槍。”達克說道,西莉卡意識到,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憐憫之情。
西莉卡緊張的瞄準,頭上都是冷汗,右手緊張的顫抖。
“開槍!”達克加重了語氣。
西莉卡咬緊了嘴唇,准心對準了一瘸一拐的母狼。
“開槍!”達克看向了西莉卡,抓住了西莉卡扣着扳機的右手,“砰!”的一聲,火藥在槍膛中劇烈燃燒然後鋼珠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彈射出去。
一顆巨木上出現了一個小洞,母狼怪叫兩聲消失在視線當中。
槍口還在冒着青煙,達克的手搭在西莉卡扣着扳機的手上沒有放開。
西莉卡扭過頭,達克看着西莉卡的後腦勺上的髮辮。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為什麼,你可以射中的,為什麼要移開槍口?”
“你太冷漠了。”扭過頭的西莉卡這樣說道,依舊不願意和達克對視。
“憐憫一無是處,它只會害了你。”
“那也不是對一隻傷殘的母狼出手的理由,你認為這樣就能讓我保護自己嗎?”
“怎麼不會?你連殺死一隻動物的勇氣都沒有,碰到敵人怎麼辦?”
“那是吸血鬼,我會開槍的。”
“不,不僅僅是吸血鬼,還有人類,你永遠不會清楚你的敵人到底是誰,是吸血鬼,還是人族。可能是聯邦,黑夜聯合,又或者尤利西斯,莉莉絲?還是,我。”
“你怎麼可能是我的敵人呢!別說傻話了,還是又想騙我!你是父親的戰友,怎麼可能傷害我呢。”
情緒激動的西莉卡無意識縮緊的雙肩,被托着的獵槍上下垂的手和麵條般脆弱,如果達克真是敵人該怎麼辦?
“只是假設,西莉卡,一切皆有可能,不要相信任何人,你需要一顆鋼鐵般的心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能夠殺死所有人的冷酷的心。”達克的左手腕有些動靜,他握了握拳,那裡傳來一陣隱痛,雖然那疼痛感並不存在。
“殺死敵人我做的到,殺死所有人……我做不到。”西莉卡搖搖頭,丟開了獵槍。最後一顆鋼珠在地上滾動一下嵌入了淤泥之中。
“這正是我的目的,西莉卡,你需要的不僅是美妙的歌聲,還有這顆可以斬斷感情的子彈。”達克撿起了鋼珠往獵槍中塞入。
“不要,你想幹嘛,我不要這樣做,我做不到,滾開啊!”
“你做的到!”
兩隻如鐵鉗的手抓住了西莉卡瘦弱的肩膀,西莉卡無法逃離。
“西莉卡,請聽我說,我本來就是一個逃犯,你所希望的我、所看到的我,你父親口中的我那都不是我,我只個冷漠、固執、任性、自以為是、孤傲的吸血鬼,三百年就早該死去的帝國軍人,可是因為我的自以為是的計謀,莉莉絲復活了我,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是她一定存在某種可怕的秘密。我很害怕,害怕她會做出某種超出意識中的舉動。”
“第四真祖莉莉絲加上不死的我,還有黑暗中更加強大的真祖們,人類的血色黃昏將會到來。”
“只有你能幫我了,西莉卡,請幫我殺死莉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