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醒醒。”

一把猶如女妖勾引男性般撫媚,又如用濕手摩擦玻璃般讓人難受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被安置轉椅上的年輕男子也隨着聲音的召喚,勉強地睜開了他的眼前。

“我這是在哪?”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他,現在還處於強烈的暈眩感之中。他感到天旋地轉,彷彿有人往他的大腦里灌了整整一升的伏特加。

“你又是誰?”

他甚至無法看清眼前這位男人的相貌,他現在就連他面前放了多少杯咖啡都無法給出一個準確數字。

“我是誰,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年輕人。”

聲音漸漸變的清晰起來,那是把雄厚有力、會使人不由自主地打起精神的聲音。

年輕的男子漸漸地看清眼前這位男性的容貌——那是名中年大叔的相貌,飽受歲月摧殘的面容上有一到不大不小的疤痕,配合上堅毅的眼神彷彿洞穿了世間真理,還有那幾乎與頭髮連接到一起標誌性的胡茬......

“你是,呃......克魯格?”

是的,沒錯。在他眼前的這名中年大叔幾乎無人不知,不管是雜誌還是電視台上都會時常露臉的,“格里芬”的創始人兼領導者——。

克魯格並沒有做出過多,不過從年輕男子的觀察看來,他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我為什麼在這裡?”

對於年輕男子的疑問,克魯格這次也沒做出太多回應,但於此相應的則是將自己面前的文件輕輕推到男子面前才慢慢說道

“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其中的緣故吧?胡先生?”

“嘖!”

姓胡的男子不滿地砸了砸嘴,瞄了一眼悠然自諾的克魯格,然後將注意力轉回到桌面的文件上。

似看非看地掃了幾眼后,胡先生將其推回到克魯格的面前。

“我可不記得自己還進行過你們公司的“評分”。”

話雖如此,但他的臉既沒有更沒有震驚,也沒有疑惑。就彷彿對這些事情毫不在意一樣,淡定得讓人覺得奇怪。

“就當作是那麼一回事吧,胡洛宇先生。”

克魯格雙手交叉置於嘴前依靠手臂撐在桌子上,這個動作讓名為胡洛宇的年輕人感到極大的壓力。

他知道,自己先前可能低估了對方。

“在交談時直接道出對方的姓名,這不太符合社交場合的禮儀吧?”

不知是真的因為社交禮儀的問題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理由,總之克魯格似乎觸及到了胡洛宇的怒點。

這是克魯格的試探性進攻。

胡洛宇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如果不在這裡將他拒之門外,那麼對方掀開自己的底牌,到時候將會前功盡棄,自己也將永遠受其控制。

“如果你還打算和我談正事,那麼請允許我恕不奉陪。處刑場還等着我到場呢,要知道沒我可完成那場處決。”

話是這麼說,但胡洛宇並沒真的打算離開,他是在警告對方,剛剛的問題如果繼續深入的話,他將會單方面中斷這次交談。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我有失禮數了,但是!”

這一瞬間,克魯格的眼神變得銳利。就在這一刻,克魯格確信勝利的天枰已經向他這邊傾斜。

“你別忘了,是誰將你從絞刑架上救下,“KSK”與“狼獾”的胡洛宇先生。”

終於,克魯格揭開了他的第一張底牌。是的沒錯,他清楚知道胡洛宇的過去,他知道胡洛宇所做過是事情,更知道他為何會被送上絞刑架。

“你們的消息的還真是靈通呢,克魯格先生。”

該說真不愧是這個男人嗎。對方對自己了如指掌,此時此刻,他能作出的選擇唯有是作出讓步。如果用他自己的話來描述他現在的心情那大概就是——比找小姐被捉現行了還難受。

就連“KSK”時的事情都查到了嗎......真有你的,克魯格。

“只是買個保險,畢竟在我面前的可是一頭狼獾呢。”

“居然把人形容成動物,格里芬的老闆也是有着與眾不同的嗜好呢。”

彷彿認命般地嘆了口氣,胡洛宇喝了口咖啡桌上的咖啡,好讓自己的過於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好為下一場對局作準備。

“說吧,讓我看看你的條件。”

“看來格里芬的咖啡挺對你口嘛”克魯格將位於左手邊另一份文件推到胡洛宇面前。“我希望你可以為格里芬效力,人事部給予了你“合格”的評分,況且你的個人能力你我都“有目共睹”。想你這樣的人才,我是希望儘可能納為己用的。”

格里芬對於指揮官的賽選制度的評分準則在外人看來一直是個謎,有時高得哪怕是擁有優秀軍事素養的退伍軍官也被評為不及格,有時則低到就連沒有接受過像樣的知識教育的市井流氓也能獲得就職格里芬的機會。

胡洛宇本人也一直吐槽“就和鐵血什麼時候投降一樣的謎的制度”。

事實上,為了徵募到足夠的指揮官格里芬可以說是絞盡了腦汁。很多個人能力出眾的應聘者往往由於契合度問題而無法勝任,不得已之下格里芬只能招募那些契合度達到數值的“門外漢”來擔任指揮官,但這些人往往無法承擔指揮對抗“鐵血工造”的高烈度任務。

所以像胡洛宇這種不管是個人能力與評分都合格的人,克魯格自然希望其能為格里芬效力。

“說說我能得到什麼。”

胡洛宇的提問在克魯格的意料之中,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格里芬會為你提供優厚的薪資待遇,養老、醫療、工傷此類問題均會替你解決,格里芬會保護其旗下每一位員工提供方便,讓其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克魯格的口吻讓胡洛宇不禁覺得他像個搞傳銷的。雖然他給出條件非常誘人,但還不夠...誘人。

胡洛宇可不會這麼輕易就上鉤。

“你還是把送回到絞刑架上得了,你說的東西我都不缺......”

“咚咚”

彷彿算準了時間似得,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雖然一名身頭銀髮紅瞳的年輕女性。

騙鬼的吧?居然是她!

銀髮少女踏着輕盈的步伐走向克魯格,長得誇張的高跟筒靴在精美的瓷磚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她的模樣是那麼的高貴幽美,以至於胡洛宇完全看呆了。

在克魯格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麼后帶着優美的身姿離去了,在路過胡洛宇身邊時,對方禮貌地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微笑並輕輕點頭。

“你知道多少?克魯格。”

待到辦公室大門被關上,胡洛宇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激動得從轉椅上一躍而起,雙手“啪”的一聲拍到檯面上,俯身怒視着克魯格。

但克魯格的表情依舊安然自諾,他清楚自己打出的第二張底牌對年輕人很受用。

“你覺得我知道的有多少?”

“你這傢伙...”

“目前來說我只知道你想要什麼。”

自此,胡洛宇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眼前這隻老狐狸看穿了,自己想方設法進入格里芬的目的也被看穿了。

他嘆了口氣隨性地坐回到轉椅上。

“只要為格里芬工作滿一年,她就歸你了。我們的員工福利不錯吧?”

胡洛宇盯了克魯格半會兒,最終嘆了口氣后在格里芬的就職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弗羅斯特·希德爾格

“那麼,很期待你的表現,弗羅斯特先生。”

“......嘖。”

——————————————————————————

克魯格在工作了一日之後習慣在晚上獨自喝上一小杯,不過今天他有另一名客人打擾。

“我不太清楚,為什麼你會接受他的請求,花一大筆人情去將一個死囚從絞刑架下救下,還要他在格里芬工作。”

一位身穿格里芬女性制服的女性毫不修飾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慮,語氣里除了明顯的疑慮還有一絲不滿。

“恕我直言,他將會是格里芬的隱患,先生。”

“看看這個吧,赫利安。”

克魯格將一個文件夾甩給名叫赫利安的女性。

“這個是...”

“兩天前,有人將這東西發送到我的私人郵箱。我的私人郵箱有多少知道,你是清楚的。”

克魯格頓了頓,拿其酒瓶灌了一口。

“把他盯緊了,赫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