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好,既然艾米雅小姐已經到了,那麼我們就開始享用今天這一頓豐盛的晚宴吧,各位~~~”在請艾米雅入座之後,泰肯便大聲地向眾人宣佈道宴會的開始,在大家的歡喝之下,北部礦場迎接艾米雅等人的到來的歡迎宴會正式開始。大家舉起手中用來享受美食的刀叉,歡呼了一聲,隨後便毫不客氣也不再在乎自己的餐桌禮儀便開動自己桌前的美食。而泰肯坐在艾米雅的旁邊,很是貼心地為艾米雅小姐開了一瓶葡萄酒,然後輕輕地為她的酒杯倒了半杯的酒。

“謝謝,泰肯先生。我忘了說了一件事情……其實……我還不會喝酒……”看到泰肯這麼貼心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雖然不想辜負泰肯的好意,但是艾米雅從來就沒有碰過酒水這種東西,於是,她裝出了一副特別委婉的表情,對着泰肯如此提醒說道。

“這樣啊,你瞧着我這愚蠢的腦袋,我忘了小姐還沒成年,是不允許喝酒的。這樣,我給你換一下吧。”在艾米雅的提醒下,泰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很是抱歉地對着艾米雅說道,隨後,作為歉意,他為艾米雅撤去了裝着葡萄酒的酒杯,然後對着送來餐點的礦場廚子招呼了一下,讓廚子去給艾米雅換上另外的飲品。過了不到一會兒,廚子便捧了一杯白色液體的飲料杯過來,泰肯接過廚子送過來的飲料,然後獻到艾米雅的桌前。

“這是什麼?”看到泰肯遞到桌前的飲品,艾米雅很是不解地問了一句。

“羊奶,是斯諾頓最為純正的高山黑山羊提取的羊乳羊奶。味道特別好喝,雖然不像一般奶牛產出的牛奶那樣甜,而且有一股膻味,但是也是一種補品。聽我父親說過,這種羊奶有助於安神助眠,艾米雅小姐舟車勞頓到來北部礦場,希望這個能讓你今天晚上睡一個美夢~~~”

“羊奶……么?雖然如你說的這樣有一股膻味,但是看起來確實好像挺好喝的一口……”在泰肯的介紹之下,艾米雅捧起桌前的這杯羊奶,打量了一下。隨後捧起放到小嘴前嘗試吮了一口。

“嗯,好喝。”

“當然,這是廚子特地去提取出來,煉製了一段時間的。山羊奶雖然味道極佳,但不能直接飲用,需要煮制五分鐘才能作為飲料飲用。不過話說回來,山羊奶和牛奶一樣,能夠潤滑肌膚美白膚色。如果艾米雅小姐有所需要,大可以跟我提出需求。”

“用山羊奶泡澡?那還是算了吧……本小姐可沒有這麼享受,算了算了。這種山羊奶,一般來說都是特別珍貴的吧?”

“是的,在其他地方山羊奶確實是很昂貴,但是在這兒,礦場的女人們都用作是常用的一種資源,一般是拿來給嬰兒們餵奶。在斯諾頓,小孩子們都是喝着這種山羊奶長大的呢,畢竟,它所蘊涵的營養不亞於母乳。”

“還行吧……”聽到泰肯這麼說,艾米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捧着杯子喝着這個專門為她準備的飲品,心裡想着,要是艾德在場的話,估計這個小傢伙會喜歡的不得了,艾德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飲料了,平時在家的時候,這個小笨蛋睡覺之前都要叫嚷着讓下人或是女僕們為他準備一杯純牛奶,只有安心喝完一杯純牛奶,艾德拉才會乖乖去睡覺的呢。想到艾德拉的事情,艾米雅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她在想,現在艾德拉在法拉特爾幹什麼呢,這個時候,估計他正在自己的住處里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吧?或者說,此時艾德正在和爸爸在皇室的邀請下也在享用着晚餐呢?

“艾米雅小姐,怎麼了嘛?你在想什麼事情呢?”看到艾米雅想事情出了神,泰肯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啊?!沒什麼,只是在想我的弟弟——艾德了,現在想想,艾德離開家裡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現在他在幹些什麼呢?”

“原來是這樣啊~~~你那個叫做艾德的弟弟,估計長得特別可愛吧?”相處了這麼久,泰肯還是第一次聽到艾米雅對他談論起艾德拉的事情,一時間,他對着艾米雅的弟弟艾德拉起了濃厚的興趣。

“可愛?才不是呢,他這個人就是個十足的笨蛋啦,我才不覺得這個小笨蛋有多可愛。”聽到泰肯對艾德拉的誇獎般的形容,艾米雅就有些生氣地撅起小嘴,否認地說道,她用刀叉給自己切了小小一塊山羊的羊排肉,送到自己小嘴裡咀嚼,將食物咀嚼吞咽下去之後,似乎像是抱怨地說道:

“這個小笨蛋,一天到晚都讓大家為他操心。自從媽媽去世之後,他的性格就變得內向害羞之極。那段時間裡,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天,搞得全家人都擔心死他的狀況了。”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有一天他在房間裡面沒有了動靜,嚇得下人們跑去找來了爸爸,然後爸爸強行闖進他的房間,你猜怎麼著?這個小傻瓜把自己餓暈在了自己的床上,那個時候爸爸心痛的要死,抱着他就趕去醫院搶救,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就變得特別內向和怕人,還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從那件事之後,爸爸就一直寵溺着他,生怕他再受到任何的委屈。”

“我覺得吧,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夫人的過世對整個艾爾家族的影響都特別大,大家都十分地難過,你們那個時候也還是朦朧無知的年齡,突然失去了母愛而受到打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泰肯安慰了幾句艾米雅,隨後插話說了一兩句自己的看法。

“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但是,該死的是這個小笨蛋因為得到爸爸的偏袒寵溺,現在養成了一堆的壞習慣!說起他的這些壞習慣,我就氣不打一起來。”

“什麼壞習慣?我倒是想洗耳恭聽一下。”泰肯笑了笑,舉起自己的酒杯吮了一口葡萄酒,然後繼續聽艾米雅抱怨那個被她稱作小笨蛋的弟弟艾德拉。艾米雅自顧自說地一邊抱怨着,一邊享用着餐桌上的菜肴,這副小孩子般的樣子在泰肯眼裡既可愛又單純,雖然說他的年紀比艾米雅小姐大上許多,但是聆聽像艾米雅小姐這樣可愛又美麗的女生在對自己抱怨自己生活方面的瑣事,這就就已經讓泰肯很是滿足了。

“艾德這個小笨蛋,不僅怕人怕的要死,還喜歡哭哭啼啼的,有些時候,我可真的是受不了他。”

“這麼說,你很是討厭這個弟弟呢。不過我聽你的僕人們曾經八卦過你的這個可愛的弟弟之前還向你表白來着呢……”

“你可不要說這個了,那是他年紀還小,不懂事。害得我還被勞得先生痛罵了一頓,想到這個我就更是生氣了。要不是這個小笨蛋做這件事讓家人們知道了,自己也不會被送去法拉特爾,真的是有夠蠢的。直到現在還讓別人一直為他擔心不已呢……”

“艾米雅小姐嘴上雖然一直在抱怨自己的弟弟,其實還是很擔心他的對吧?”在艾米雅一番抱怨結束之後,泰肯坦然笑了笑,然後對着艾米雅說了這麼一句。他知道,艾米雅雖然很是討厭艾德拉,而且因為艾德拉對自己的姐姐告別的事情弄出了那麼大的一件事情,但是其實在艾米雅的心裡,艾米雅並不怪艾德拉這樣的做法的。雖然當初艾米雅很是狠心將艾德拉趕上去往法拉特爾的馬車,但艾米雅心裡其實依舊在為那件事情感到十分地抱歉。她很抱歉自己傷透了艾德拉那脆弱幼小的心靈,很愧疚自己最後還是不能放開這份感情。

但是,這份感情畢竟是錯誤的,不合乎倫理的,艾米雅雖然只是比艾德大上幾歲的孩子,但是心裡也很是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艾德雖然是情感認知上存在着先天的缺陷,但是她艾米雅可不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的後果,如果自己接受了這份感情,那麼自己和艾德拉就完了,兩人的未來就會因為這種朦朧的感情葬送前程;不僅如此,這段不恥的情感還會使得整個艾爾家族,甚至是自己的父親艾坦斯汀蒙羞,畢竟他們是艾坦斯汀的子女,是艾爾家族的子女,所以,這段情感從一開始就是不被允許、不該存在的錯誤。在艾德拉被送走的那個時候,艾米雅就已經做好了抉擇。

“我這是為了你好。”是啊,自己確實是為了艾德的以後着想,毅然而然的放下了這段荒謬的情感,即使自己再捨不得,但是面對着自己的弟弟對自己的內心表白,自己內心愿意接受這份情感也是真實存在的。即使是沒有說出來,但是艾米雅還是很想念遠在法拉特爾的艾德拉。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挂念了,我相信,你的弟弟現在肯定過的特別好的,你就不用擔心他這麼多的。現在就好好享受大餐就是了,等礦場的事情處理完后,或許你回到家了你的弟弟也就回來了呢?”看到艾米雅低頭有些悲傷,泰肯趕緊安慰了幾句。

“但願吧……”艾米雅聽完泰肯的安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享用着自己的食物。正在兩人在桌前閑聊了一會兒之後,有個負責看守礦場的工人走到泰肯的身邊,對着泰肯耳語了幾句,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給泰肯彙報。

“艾米雅小姐,你先慢用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兄弟們說,就先失陪一下了。”

“去吧。”艾米雅點了點頭,在得到艾米雅小姐的准許之後,泰肯和那個工人離開了餐桌,走到一處角落。

“怎麼回事?”來到偏靜一點的角落後,泰肯很是着急地詢問着工人。

“泰肯先生,我們發現那個被封禁的礦洞入口封禁用的木板條被人撬開了,似乎是有人闖了進去。因為您吩咐過所有人不允許再靠近那兒,所以我們就過來向你彙報這件事情了。”

“什麼?!”聽到彙報,泰肯有些生氣地說道:“我不是跟你們所有人說過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允許進入礦洞!究竟是誰不聽我的命令闖進去了?”

“不知道,兄弟們正在排查整點人數,我們懷疑是泰肯先生和艾米雅小姐帶來的隊伍里的外人闖進去的。畢竟,泰肯先生你也知道,你是對我們下過命令的,我們兄弟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喬森隊長的失蹤畢竟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兄弟們沒有一個不怕死的還想進去冒險的傢伙的。所以……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個猜測……”

“不可能,我跟他們告誡過不能靠近那個礦洞入口的,而且礦場里不可能還有其他外來的外人。那到底會是誰闖進礦洞裡面呢?”

“我懷疑是那兩人……”正說著,工人又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哪兩個人?”

“嗯……一個打扮像是牧師職業的老者,他身後還經常跟着一位身穿斗篷很難看清楚面容的女士,今天值班的兄弟說了,這兩個人曾經想走進礦洞,被他攔了下來還起了衝突,最後是泰肯先生你過來才解決爭執的。”

“你是說多倫爾先生和貝雅塔小姐?”聽工人這麼說,泰肯突然頓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他回過頭看了看正在晚宴上享用的眾人們,小聲對着工人說道:

“這件事情不要聲張給大家,你先去守住礦洞的入口,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記住,一定不能再有什麼閃失和疏漏。怎麼做事你應該懂的。”

“我明白了,泰肯先生。”在泰肯吩咐完之後,工人點了點頭,隨後架起槍支離開。泰肯則是回到桌前,裝作無事發生一樣。但是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泰肯怎麼可能還能坐的住?他緊皺着眉頭,很是糾結。艾米雅看到泰肯回來之後眉頭一直緊皺,於是關心地問候道: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泰肯先生?”

“啊?!這個…………”聽到艾米雅在叫他,泰肯一下子慌了神,他擦了擦額頭邊上的冷汗,猶豫了一番,然後小聲地對着艾米雅說道:

“是這樣的,艾米雅小姐。剛剛兄弟們給我彙報說礦洞有人闖了進去,估計是我們帶來的人。我記得我說過那個礦洞很危險,千萬不能進去,但是根據現場的調查和猜測,很大可能是多倫爾先生和貝雅塔小姐。”

“你在開什麼玩笑?多倫爾先生和貝雅塔不是正在宴會上享用着菜肴呢,你忘了嗎?剛剛宴會開始的時候多倫爾先生還過來問候了我一下呢。”

“但願是這樣就好了。”泰肯回答了一句,然後打量着宴會上的人群,迫切想尋找多倫爾和貝雅塔的身影,他多麼希望能看到這兩個人的身影,這樣他就能夠安心了。但是,泰肯找了一會兒都沒有看到倆人的身影,他着急地離開了位置,到處詢問着工人們多倫爾和貝雅塔的去向。

“哦,你是說那個牧師和他的隨從啊?他們說有些累了,在宴會開始沒多久就離開了,說是返回住處休息了。”在得到回答之後,泰肯顧不上其他,火速趕往了多倫爾和貝雅塔休息的帳篷趕了過去,來到帳篷前,泰肯卻發現兩人並不在裡面,這下子是真的糟了。

“這下糟糕了…………”泰肯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

END·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