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虛藤給河理源楓發了留言過去,詢問他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河理沒有回復。
第二天,午休時虛藤從許世扶瑤那裡得知了一些情況。
今天A組2班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找到班長,讓他把昨天扣了河理的學分補回去。坐在旁邊的許世扶瑤聽見老師提到了河理的妹妹住院的事情,於是見到虛藤和鳴春后就對他們說了這件事。
聽到這件事,虛藤給河理打了個電話過去。然而河理那邊無人接聽,虛藤更加擔心了起來。
之後落雪從虛藤那裡得知了消息,直到放學后,虛藤才接到河理打回來的電話:
“喂,河理,你還好嗎?佳葉怎麼住院了?”
“我沒事,佳葉在學校昏倒了。”河理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昏倒了?”虛藤心中一緊:“那…那她現在還好嗎?”
“情況…很糟糕…”
三人不知道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看着虛藤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都豎著耳朵聽電話裡面的聲音。最後虛藤打完了電話,落雪急忙問:“所以說怎麼樣?河理的妹妹現在怎麼樣?”
“原本是有生命危險的,現在雖然通過手術救了回來,但是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再進行一場手術來穩定情況……否則佳葉可能會一直昏迷下去。”
“再進行一場手術有什麼問題么?”鳴春看著錶情痛苦的虛藤。
“第二場手術的治療方案有兩種”虛藤搖了搖頭:“一種是請精英外科醫生利用國際先進的醫療設備動刀;另外一種是五六年前一直沒有改進的治療方案——而據說接受這套方案,很可能會讓佳葉她留下一輩子的後遺症。”
“那肯定是選擇第一種呀!”落雪聳起雙肩。
“可…可第一種治療方案…”虛藤快說不出話了,“第一種方案的價格是第二種方案的十倍!”
頓時四個人都沉默了。
“河理家不可能有那麼多錢……”許世扶瑤顫聲說。
“學校有責任出錢的吧?醫保呢?”鳴春比較冷靜。
“這些錢都用在了支付第一次醫療費上——而其中還包括了向銀行的貸款。”(虛藤)
“這麼說河理他家已經沒錢了……那麼那個廉價的手術方案不是也承擔不起了嗎?”小瑤有些恐慌:“難不成就讓河理的妹妹一直昏迷下去嗎?那樣佳葉她太可憐了吧?”
“我猜…”鳴春時代說:“那套廉價治療方案,醫院願意先治療再收錢。因為第二天靈星市新聞上會刊登對那家醫院表揚的文章。但那套最好的治療方案就肯定不行了。”
“……”許世感覺自己有些難以站穩,她問:“那留下一輩子的後遺症是指什麼呢?”
“我不知道”虛藤搖了搖頭:“我要去找河理,他在醫院呢。”
“我們也去。”於是三個人跟着虛藤做公交車前往了佳葉和源楓所在的醫院。
【醫院】
河理源楓徘徊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里。
他在想的問題是,
妹妹今後能不能像是其他孩子一樣健康幸福,
居然取決於自己能否在這場手術中拿出20萬元……
赤裸裸的現實快要把他的脊椎砸斷,這個少年雙眼布滿了血絲,他已經一夜未眠。
這時,幾個呼喚他名字的聲音響起。
“河理!”
河理源楓轉頭看去,虛藤等人出現在走廊里。
河理有些慌張,他沒想到朋友們會來。
“佳葉她一定會沒事的。”虛藤眼角掛着淚水,他走過去,摟住河理的肩膀。這個傢伙的心中多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勇氣、責任感和同情心——鳴春、落雪和小瑤遇到困境的時候都是這樣。
河理源楓露出一絲苦笑,他的手顫抖得也沒那麼嚴重了。
“佳葉呢?她在哪間病房?”小瑤問。
“那裡”河理帶着四個人走到一間加護病房前,透過窗戶能看到裡面躺在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的河理佳葉。
虛藤看着她身上的各種生命維持裝置,想起了遊樂園那天這個可愛又善良的女孩對自己說的話。
“還差多少錢?”落雪問。
“……”河理源楓對於自己“希望得到這些朋友再一次的幫助”這一想法產生了愧疚心理。
“不要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鳴春時代把手搭在河理的肩膀上:“我們都遇到過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我們也都願意去幫助別人——幫助同樣會在危難時對我們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河理低着頭,感動讓他猛眨了幾下眼睛。“20萬。”
“這…”許世扶瑤還以為只是兩三萬,“社會募捐的話……”她下意識的想到了這個詞。
“不用想那個了。”鳴春時代搖了搖頭:“只有情況危及生命並且無路可走的情況下,社會募捐才不會受到譴責和抵制。”
“那…那怎麼辦呀?”許世扶瑤看向河理,從這個少年身上她甚至能看見絕望。
“……”虛藤和落雪都一言不發。
“20萬,對於生命來說算得了什麼?”此刻鳴春時代的語氣變得很有男子氣概:“我回去管家裡借。”雖然他不報希望。
“是…是呀……現在一輛車都好幾十萬呢,我跟爸媽說明情況的話,他們肯定會幫忙的。”許世扶瑤說這話也沒有底氣,但她卻決定去嘗試。
河理源楓一直看着地板沉默,但後來他忽然抬起頭,沒有看鳴春和許世——他想起了一件事,而目光也和落雪御前椿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