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緯四中開學第三周,星期一。】

司誠何儀離開教室后,在衛生間中用電話給同夥發信息。

今天的復仇計劃是:通過把自己帶來的[特殊化學藥劑]微量混入許世扶瑤的飲水杯中,讓她喝掉后出現鬼影的幻覺。

比起對許世復仇行動的結果來說,司誠何儀更享受復仇的過程。

發完信息后,司誠用冰涼的自來水洗了洗臉,拿出一張精緻的手帕,對着鏡子擦乾了自己那完美的虛偽面容。

「等着吧,許世扶瑤。我要讓你聽聽噩夢的鎮魂曲,那惆悵而優美的旋律,會讓你終生難忘。」

他一邊這麼想着,一邊調整着鏡中自己和善的微笑。

這個成績全市前五名的天才整理好形象后,愉悅的走出了洗手間。

然而,一個令他意外的人卻出現在了他的前方——正在那裡看着他,等着他。

“司誠何儀兄,是你吧?”

落雪御前椿雙手插兜,一副單刀赴會的神采。

他已經拜託鳴春時代和戰戰兢兢的虛藤,分別堵在這層樓兩邊的樓梯。

只要這孫子露餡,自己絕對要把他押送到派出所或者公安局。

落雪準備全面,甚至在口袋中打開了手機的[錄音模式],避免司誠何儀坦白之後又矢口否認。

“嗯?找我有事么同學?(落雪御前椿?這傢伙怎麼在這裡?)”司誠何儀略帶驚訝卻十分自然的問。

落雪挺直身板,向著司誠威脅性地走近了兩步。但打量了打量敵我的身材差距后——落雪又後退了半步。(ZH:丟人…)

“我都知道了,是你給許世扶瑤發的恐怖圖片吧?”落雪仰着臉,硬是要擺出一副看穿一切的氣勢。

司誠何儀一聽落雪這麼說,冷汗立馬就流了下來。但他極快的意識到了,落雪御前椿這混蛋口氣中帶着一點疑問。

「對方沒有實質證據,目前階段對方也不可能有實質證據。」

“什麼恐怖圖片?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司誠皺了皺眉頭,他感覺自己的表情十分到位。

“你和許世有過節對吧?她把你[騷擾女生]的事情告訴了老師——你對她多少懷恨在心也是正常。”(落雪)

「許世扶瑤那個死女人居然還把[這件事]告訴了這個混蛋么?」司誠何儀咬了咬牙。

司誠:“怎麼會呢,那是我犯的過錯。我現在已經[深刻檢討]自己的行為了。”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略帶歉意又有成熟認錯態度]的成年人,“反倒是要好好感謝許世扶瑤同學才是——沒讓還不夠成熟的我越錯越深。”

落雪看着司誠何儀那[真誠且正直の表情]——要不是聽小瑤親口說,他很難相信這個文質彬彬的傢伙,會去騷擾女生——如果是“被女生們騷擾”倒還有更大的可能。

司誠何儀看了一下手錶,裝作趕時間的樣子說道:“我現在要去主任辦公室一趟,就先不和你多談了。你要是有什麼問題,之後我們再找機會詳聊吧。”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對,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個混蛋懷疑到自己實在正常。」

「因為自己確實和許世存在過節,許世扶瑤把事情告訴了空天世萬知后,空天去調查那幾個女生,這小子來調查我」

「根本沒有一點問題。總之現在這種情況,嫌疑最大的肯定是那幾個女生才對!」司誠何儀轉身,快速眨着雙眼。

落雪見司誠轉身走了,越發覺得這傢伙可疑起來。

他快步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說:“司誠何儀,你是很聰明,但你卻露出了一個馬腳。”

落雪:“手機在許世手中的時候,接連收到恐怖圖片——而等手機到了空天世萬知手上,就好像是幕後黑手知道「手機給了空天世萬知」一樣,停止了發恐怖圖片。”

落雪:“這就說明,這個傢伙不是網絡上「隨機作案、漫無目標、單純以恐嚇為樂」的黑客之流。”

落雪:“而是針對許世扶瑤,進行一種類似於[復仇活動]那樣行為的傢伙;另一方面,和許世有過節的可疑對象中,大部分人「也和學生會的其他成員有仇怨關係」”

“那他為什麼不用同樣的方法恐嚇其他人呢?如果我是那個人,我直接去向紀律部的部長報仇,更加有意義吧?”落雪御前椿緊盯着司誠何儀的眼睛。

“我說你呀”司誠語氣中微帶怒意的說:“突然說什麼「我給許世扶瑤發恐怖圖片」,又說「要去給紀律部部長發恐怖圖片」——我是應該把你送到保健室還是教導處呢?”

落雪御前椿感覺這傢伙生氣就是心虛,於是趕忙追擊:“司誠何儀,據我後來了解「上周四那天,[許世和那伙不良妹發生爭執]的導火索——也就是那位名叫杏木的女生,在之後沒幾天就轉學了」”

落雪:“這就導致了我沒能問她一個問題——是不是司誠何儀給了你錢,讓你向許世扶瑤求助——使得許世扶瑤和那群有錢有勢的不良妹產生仇恨關係。”

落雪:“那麼司誠何儀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因為他要製造一個用來吸引空天這些人注意力的[目標]——或者說一個「既有能力雇黑客;又有動機報復許世」的第一嫌疑人!”

落雪:“所以聰明的你,找到了[確實在被欺負]的杏木同學。利用她——把那群[不知情的不良妹]捲入到你對許世扶瑤的復仇計劃中!”

落雪:“但顯然,那群不良妹不可能知道[上周五許世扶瑤把手機給了空天]——她們也不可能只恨許世,而不恨之後負責解決問題的空天——更不可能是那被雇的黑客周末雙休去和老婆度假去了!”

“所以,”

落雪御前椿打出自己目前的王牌推理:“如果幕後黑手是你這個[每天都可以了解到學生會內部情況]的傢伙——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他的嘴角已經開始微微上翹了。

司誠何儀沒想到,這傢伙對自己的懷疑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但落雪御前椿,你有王牌——我司誠何儀也有鬼牌」

落雪正等着司誠回話,司誠口袋中——卻突然傳出來了一陣音樂。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說什麼,可我現在有事情,之後再聊吧。”司誠說著拿出手機,他點擊了兩下屏幕,像是接聽了電話一樣。

隨後他就把電話放在耳邊,對電話中說:“幹什麼呀姐?我正在學校呢,晚一點再聊好嗎?”

落雪看見好像是司誠的姐姐給他打的電話,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讓這傢伙掛斷好;還是等他打完再追問好。

“什麼?!你說姐夫把你甩了?你別急,什麼開房?開什麼玩笑?!這事情你去跟爸媽說啊……”

司誠何儀的表情變得豐富了起來——落雪御前椿卻被雷得外焦里嫩……

「Σ(°Д°What?」

「Σ啥情況?」

「Σ真他娘的邪天下之大門了!」

「Σ怎麼在[老子和嫌疑人最終對峙]的時候——這傢伙老姐給他打電話說[自己把男友和小三捉姦在床]?」

「Σ這蘿蔔柿子胡楊樹的到底是什麼邪門狀況啊?!」

落雪一臉吃了花椒的表情,他悶着氣不爽的裝作看窗外風景,掩飾這莫名其妙的尷尬。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根本就沒人給司誠何儀打電話。

就在剛才,落雪說出那一大套推理的時候——沉默的司誠正在集中注意力,用手指盲操手機屏幕。

他隨便弄出來了一個音樂——就裝作是有人給他打電話。

他拿出電話,在落雪看來“點擊了兩下屏幕”是“接通電話”的操作。

但實際上,司誠何儀卻是利用這掩人耳目的方法——點開了和同夥的聊天窗口。

然後他把電話放在太陽穴旁邊,一邊說話、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屏幕上的“打字虛擬鍵盤”。

落雪因為感到尷尬而[轉頭看向窗外],司誠就用大拇指快速敲擊打字。

因為一邊裝作打電話,並且只能使用眼角餘光。

所以騷操作如司誠何儀,也磕磕絆絆的才把信息發過去:

「化學實驗寺拿腐蝕性藥劑我錄過撞我」(化學實驗室,拿腐蝕性藥劑,等我路過撞我)

司誠何儀一邊對着電話煞有介事的胡說八道、現場編瞎話;一邊向化學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落雪十分鬱悶的跟在後面,他等着這個孫子打完電話——好繼續剛才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