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文學社那邊約在什麼時候?實在不行,我出面也沒問題。”

“唔……意外的可靠呢。”

“文學社好像正在參加出遊活動,可能要等到他們回來才行。”

“既然這樣就只能等待了。”

“那你們說的那個樹洞和表、表白牆呢?”

葉和言好像還沒有習慣把“表白”兩個字很平淡地說出來,莫非這個毒舌自戀女還是個傲嬌?這太可啪了。

“那個方面是陸艾聯繫的吧。既然陸艾說對方很抗拒,一味的強求只會適得其反。只能放棄了。”

“能不能我們自己來做一個類似的東西?”

“唉……會長大人,你知道‘樹洞和表白牆’的歷史嗎?”

“歷史?這、這種東西還有歷史嗎?”

“沒有歷史的東西是不存在的吧。從新媒體時代開始,‘樹洞和表白牆’就開始存在了,一屆一屆傳遞下來,就像火種一樣,就差舉行交接儀式了。無論是群眾基礎,還是運行模式都非常的成熟。你覺得,就靠我們這幾個人做出來的東西能跟時間沉澱過的比嗎?”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請你閉嘴。”

“會長大人,以後還請謹言慎行,不然將來有一天‘啊啦啊啦,聽說學生會的會長是個花瓶呢’這種言論會順勢而起,沒有媒體作為屏障的我們很可能會死在這上面的。吶吶,‘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這種事情我當然明白,我只是對現在的這些新東西不大適應罷了,區區變態男居然這麼囂張……”

我嘴角翹起一個絕佳的弧度,偶然間能夠看到強勢女生窘迫的一面絕對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景。

“前輩……是抖s嗎?”

陸艾抓着手機,怔怔地看着我。

“是的,我是。”

“……”

“那個,前輩,重要情報!”

陸艾遲疑了一下,把手機遞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是陸艾和一個叫“齊玉涵”的女生的聊天記錄。

強迫自己忽視陸艾發的那些奇葩辣眼睛的表情包,我迅速鎖定了關鍵信息。這個叫“齊玉涵”的女生正是陸艾那個在文學社的朋友,並且她居然說自己認識樹洞和表白牆的實際運營團體。

“既然知道了我們的意圖,還說自己能夠聯繫到樹洞和表白牆的運營團體,就說明至少這個機構還沒有落到委員會的手裡。搞定這個齊玉涵,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哦,既然你了解得這麼透徹,那這件事就全部交給你了,花心猥瑣變態抖s君。”

加在我頭上的貶義詞越來越多了……

“喂喂!我只是個書記啊,不要把這些有的沒有全都往我頭上砸好嗎?你們要把我榨得一滴都不剩才罷休嗎?”

“因為是玉涵點名要見前輩,我的幫助也很有限。所以,拜託前輩了!我們會在背後為前輩加油的。”

“我記得一般的外出活動申報都是三天以內。等待協商的時間就當是給你放假了。放鬆之後請好好完成工作,然後就請你去死一死吧。”

“??!!我死了你們怎麼辦?守寡嗎?”

“有什麼關係,死一死又不會死,我會請最好的嗩吶師傅帶領的哭喪團隊,淺草寺的和尚,還有茅山的道士。”

道士?是想防止我回魂嗎?惡毒的女人!

“那我真是謝謝你。”我面無表情淡淡地說到。

“不必客氣。”葉和言面無表情淡淡地答到。

“唉……我放棄掙扎了,你們隨便吧,不要太過分就好。陸艾,先把那個女生的聯繫方式給我。”

“我剛剛就已經想這麼做了,不過她說死都不要。”

“誒?……這麼決絕嗎?我沒什麼印象得罪過哪個女生啊。”

“她還說前輩是個玩弄女生感情的渣男,讓我也離前輩遠一點。”

“在這方面,雖然暫時處於不同陣營,我跟這個女生倒是出奇的觀點一致。還是應該再加上龍虎山的道士!”

葉和言似乎想要報剛剛的一箭之仇,臉上的陰霾一下子散去了,躍躍欲試的樣子像極了找到松果的松鼠。

“家裡煤氣忘關了,告辭。”

見到情況不妙,我立刻使用“煤氣遁術”逃離了現場。

騎上心愛的小電驢到了打工的咖啡店。葉知弦今天並沒有出現,讓我好好鬆了一口氣,但是今天的顧客比起上次星期二公休日也是不減。

托此福店長也有把招新員工的工作提上日程,新的招聘告示也經由我的手貼在了店門上,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看來店長也不想自己的咖啡是被一群滿腦子是女人的舔狗喝掉,而不是被深愛着咖啡的顧客享用。

雖然我有向店長提出為特定的舔狗面孔提供摻水量稍稍大那麼一點點的咖啡,但是被店長回絕了。可惜我還沒提出摻屎的建議呢。只能作罷,畢竟這裡不是咸豐酒店。我也清楚地記得“茴”字的四種寫法。

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打開客廳的燈,茶几上還有一小半吃剩下的披薩,大概是林凜給我留的晚飯。

回想起早上的尷尬場景,我也沒想要去主動招惹麻煩。吃過披薩,洗了個澡就準備上床睡覺。經過自己的房間,發現這回房門緊閉,也沒有什麼動靜傳出來。就此略過。

我躺在床上,思維不停地跳躍着。在念想,也在遺忘。

那個叫“齊玉涵”的女生之所以會那麼生氣無非是得知了我和安璇學姐交往的事。既然安璇學姐告訴了她,那就說明安璇學姐對她是十分信任的。至於她為什麼會把我理解成渣男,我也無從得知。

和安璇學姐在天台讀書,交談的場景仍舊曆歷在目。但這並不代表現在的我仍然像當初與其談愛時一樣迷戀着她。有一種說法是“愛情是有保質期的”,但我對其有另外一番理解——

只有愛情降臨時發生的那些醉人的念想不再令人念念不忘,真正持久深邃的愛情才會紮根繁盛;如果真的打算為了愛情掃平道路,人們就不得不放棄那些曾經打動內心的感受以求得一顆在龐大而未知的愛情面前面不改色的心臟。

於是乎,在偉大浩瀚的愛情面前,藐小的人們終將會領悟:愛,不是滿腔熱情,而是一種費人心思的技能。不同的人看待這種技能的難易也不盡相同。

與我而言,愛情就像高數題——理論一套又一套,但一旦下筆,所為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