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神父说道自己的时候,花音微微愣住了片刻,随即是有些羞涩,她觉得自己仅仅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神父在看到少女的表情后,心中随即就对少女的想法了然:“风间小姐,您无需对自身的能力进行否认,就事实而言,哈里斯的强大和恐怖绝对远超您的想象。”

神父说:“如果只是停留于表面的称赞恐怕也很难让你对其产生太多的实感,如果您愿意一闻鄙人说一些无意义的废话,鄙人也可以聊一聊哈里斯的事情。”

花音眉头一挑,颔首微笑着说:“以前确实是只闻其名,再具体点的就不是很清楚了,若是神父愿开金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得到了少女的同意,神父轻轻点头,开始讲述起关于某个已死恶魔曾经的故事:“哈里斯·H·阿尔伯特,他大概是在1869年左右开始在美国的西海岸那边开始活跃的。所有被他所杀害的受害者,全部都死状凄惨。而且他的狩猎对象从来不仅仅是局限于靓丽的女性——即使是英俊强壮、清秀瘦弱的美男子,他也同样不会放过。”

花音稍微有些惊讶,但却也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

“事情最初无论是教会还是魔术师协会那边都没有太多在意这些,因为那片自由的土地并非魔道愿意去接管之地,教会也正被那年头四处横生的祸端惹得焦头烂额,没有人会料想到在这片领土上可以诞生出如此恐怖的怪物。”

“教会最开始只是派出了一些经验尚可的人员前去镇压,但是最终全部都失去音讯,直到1991年的加利福尼亚一年之内连续失踪人员达到第五人,我们才逐渐意识到事情有些超出掌控了。”

花音轻轻点头,她完全可以理解为何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太多重视那里。毕竟无论是代行者又或是魔术师,实际上都是相当容易陨落的。

作为教会专门设立的战斗机构,人员损失绝对不会小,各种各样的意外都可能导致人员的死亡,在那种大环境下,他们也难以保证可以查明每个成员死亡的真相。

哈里斯极可能是当时不断幸存下来的漏网之鱼。

“于是他们决定要派出一位经验老到,实力超群的代行者前去诛杀这个祸端。”

说到这里话语停了下来,神父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沉默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被派遣去的那位代行者,就是我的师傅。”

“他——真的是一个相当慈悲的老人,一个为了让更多人能够幸福才拾起武器去战斗的人。而我,是被他抚养长大的孤儿。因此,我从小便以师傅作为我追赶的目标。”

“师傅并没有拒绝培养我成为代行者的请求,而是欣慰地同意了,我也算努力,在17岁之前便成为了代行者后备成员。因此那一天,师傅在出任务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前去猎杀罪魁祸首。”

“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师傅也因为经验足够老道,因此很容易的识破了犯罪者一层又一层的障眼法。而这些障眼法正是先前一直没有引起教会重视的一个重要因素,所有的犯罪特点都几乎毫无掩饰,但是最终线索都会被错误的指向不相干的犯人手中。”

“而这个狡诈的恶魔,他还相当的擅长逃跑与消除线索,因而即使是找到他也要耗费大量的功夫。又或许能够或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师傅在半年后终于追查到了哈里斯的线索,并与他碰面交手了。”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藏匿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家中,因为他并没有杀死家中所有的人,因此隐藏的极为顺利,其他人也被他控制了起来。”

“师傅用尽手段也没能杀死那个恶魔,那个家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从何时获得的某个指定封印魔术师的魔术以及魔术刻印,他不仅拥有着死徒对于人类近乎绝对的压制力,也有着魔术师诡异的魔术,他将魔术刻在自己的肉体上,从而获得了近乎不死的生命力。”

“砍掉头颅,拆解四肢,劈成两半,甚至剁成肉泥都无法将他彻底杀死,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再生。伤口似乎并不会让他感到疼痛,而是一种激励,能够让他获得快感,他的生命如他的精力一般旺盛,深不见底,那个恶魔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一般。”

“我的师傅第一次失手了,代价就是他的性命。我也失败了,我失去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只有我自己苟活了下来… …我连陪着师傅一起去死的资格都没有。”

“像是一个老套的复仇故事那般,我拼了命地磨砺自己,研究杀死他的办法,追查哈里斯的下落,但是全部都没有意义,杀死一个又一个异端,依然没有办法对他完成复仇,让我从数十年前的噩梦中醒来,他永远都保持着那副令人憎恨的狂笑,不断的讥讽着我,嘲笑着我。”

“… …”说到这里,神父停了下来,最后只能苦涩一笑,“没想到最终却是还需风间小姐您来代我杀死他。”

少女沉默了,她当然明白不管如何来说,杀死哈里斯·H·阿尔伯特这件事就是神父李仁堂活下去的信念,而一个人无法手刃自己追逐已久的仇人,失落与空虚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没有亲手去完成绝对并不能代表长久以来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少女深吸一口气,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神父:“不,哈里斯·H·阿尔伯特,绝对是死于你我之手,这份荣耀绝不只属于我一人。”

神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是有些不能理解少女想说的话语。

“倘若没有您提供的情报,没有您提供的掩护,没有您提供的圣水,我一定没有办法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幸存下来。也许指不定,早在数天之前,就已经被吃进了哈里斯的肚子,成为了某个横死家中的死人。”

“您,绝对不没有您想象中那般不堪,甚至就连那位高桥三平先生救下的孩子中,也绝对有您的一份功劳!”

少女平静又坚定地对神父给予肯定,将那个从不被神父自己放在眼里的事实说了出来。

神父为少女的话语感到略微的失神,最终却是温柔一笑,重新化为平静:“是鄙人愚昧了,风间小姐,真的非常感谢您。”

“不… …不是… …我… …”少女立即通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想要否认些什么,最终声音反而只有蚊子那般小声。

这时的Berserker突然豪爽的大笑出声:“好啦,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了!快来陪寡人喝酒!”

正在结结巴巴的花音被Berserker一把抓住,小巧白皙的下巴被轻轻一捏一抬,便是大量的酒水流入少女的口中。

“豪爽!再来,寡人当年千杯不醉,这三千年后的酒水倒是稀罕的很,没有尝过,今夜你们几个便陪寡人来饮个不醉不归!”

“唔咕… …Berserker… …你… …”少女的白皙的脸上马上爬满了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酒水灌地无力反抗。

“装什么?真当寡人不晓得你这丫头平日里常吃酒吗?来!李卿你也来!”

一旁的神父为这突如其来的展开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但最终却只是满脸笑容地看着两人在那胡闹,并在Berserker的大呼小叫中也加入了饮酒的队伍。

少女终是不再如往日那般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