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黃昏的色彩不再延遲到19點之後，就算如此也依然找不到秋天的痕迹，偶爾我會反問自己為什麼要執着這個城市所沒有的東西，或者是這個城市所不明顯的東西，不停的反覆思考着也沒有得出答案。
那麼這個城市所暗藏在其中的東西呢？
最近我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心裏面第一個反應出來的答案便是妖怪以及我的頭髮。
前幾天回到學校就被人用各種驚訝的眼光注視着，如今內心已經是接近崩潰。
“你知道嗎？前幾天夜晚突然下起雨來。”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下雨嘛。”
“是真的很奇怪，那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突然聽見雨聲，然後就去窗邊看了看，當時嚇了我一跳，雨裡面夾雜着許多樹枝和葉子，後來上學的時候經過附近的一家初中發現，那裡面的樹全部都只剩下樹榦……好恐怖。”
“不是吧……去廁所再說吧。”
“恩恩。”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可以加深友誼的地方，那無疑是學校的廁所，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只要對附近的人說一句“一起上廁所嗎？”就可以建立起莫名其妙的廁所友誼，還一部分人群根本就不是上廁所解決人生需求的，而是拖着夥伴一到下課期間就衝進廁所抽煙，雖然我是一個非常自由主義的人，好歹也不要在廁所抽煙啊，嗆得要命。
“雨！我申請到了。”
最近一聽到這把聲音就覺得特別煩躁，像夏天的蚊子一樣，“嗡嗡嗡”的轉個不停。這讓我回想起高一的時期，同樣也有過這樣的事情，現實中總是有着一種名為“超級溫柔熱心好人”的存在，這種人由於內心實在太過於強大，無法把落單的同班同學棄之不理，高一開學的頭一個月內就是被這種人抓着你說話，親切的笑容無懈可擊的性格不管對哪個女生來說都是完美。
終於在高一頭一個月最後一天里，我的內心完全崩潰了。
“你到底煩不煩！每天抓着我來聊天，我不回答你就一個人在那裡說個不停，對於不合群的人想要他合群？以為那個不合群的人肯定是自卑性格？想要去改變這個人來獲得成就感？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你都不覺得非常多餘嗎？長得帥性格溫柔就給我滾去女生那邊耍，反正女生的心裏面肯定會覺得像你這樣溫柔的人是如此的正義，然後自己在一邊暗爽着女生對自己的評價，八面玲瓏的充當和平使者的角色，一副裝作聖人的樣子想要在我身上得到領袖成就是不可能的！滾！”
當時全班的人都投來了熾熱的視線，那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回到群居生態圈中，在那裡面接受着安慰洗禮。
“雨！有沒有聽我說？我拿到了可以使用的教室了！”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高興的搖晃着馬尾，看起來好像很可愛的樣子……差點就掉進陷阱了。
“然後呢？”
“就是說可以我們的社團有着落了！你看這樣一來就可以收集到很多關於這個城市的妖怪情報。”
“那是你的社團，不要說得好像關我的事一樣，放學后的時間可是非常神聖的，為了要趕在地鐵人流多起來之前必須要趕快回家，因為一個社團要浪費多少我每天可以自由使用的時間？根本就不符合經濟效益啊！”
那一個晚上突然對於那隻妖怪沒有撞傷晴的事情開始覺得了後悔，晴在那晚之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想法，要建立一個社團，目的就是為了收集關於妖怪的資料，不管怎麼想都收集不到的吧。
“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晴一掌打在了桌子上，我心臟都要被嚇到跳出來了。
“夏雨，這個社團的社長是你喲！”
“啥子玩意？”
放在桌子上的社團申請通過表上我的名字就像一個黑洞般，儘是些讓人討厭的事，而且那個社團的名字更是不堪入目。
“我立刻就去解了這個社團，妖怪歷史研究社什麼破爛玩意？收集關於妖怪的資料自己上網去查，弄個社團有個毛線用啊？學校居然還允許這種荒唐的社團通過申請，我也是醉了。”
晴瞬間搶回了申請表，退後了幾步。
“怎麼能這麼過分！妖怪歷史研究社可是我想了好久才出來的名字，不管怎麼看都非常合情合理吧！盧老師也說了只要不是什麼奇怪的社團就可以通過審批的，研究妖怪的歷史可是非常正經的事情，網上關於妖怪的資料都不詳細，只能是通過這種方式去收集資料啊！”
居然糾結在社團名字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面。
“煩死了！社團自己去玩，不要牽扯我進去。”
晴突然又向我靠近了幾步，並且臉上的表情像是享受惡作劇的小鬼一樣。
“那個啊……社團申請到的活動課室啊……是進入學校門口右手邊教學樓的五樓裡面某間課室……好不容易拿到那麼好的活動課室，難道就要這麼放棄嗎？小盧說那間課室課室獨一無二的喲！”
剛剛那麼一瞬間我感到了某種心動的感覺，不是對於眼前這個金髮女孩子的心動，而是對於那一間課室的心動。校門口右手邊的教學樓裡面有着幾間非常獨特的課室，規模對比起一般課室要小，除了有投影儀之外還有專用的液晶屏幕，一直以來都是高三精英班的專用課室，由於今年精英的減少空出了5樓的課室，而且這間課室還有空調。
絕對不能受到誘惑，而且這是惡魔般的誘惑。
“聽說那間課室的液晶屏幕不是一般的大，如果用來看電影的話……算了，不過你都沒有打算成立這個社團，而且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還是……”
“啊哈哈哈！偶爾體驗下學校社團的生態模式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社團也申請通過了，再且去解散了感覺更麻煩了，既既既然有空調，不對，總之就這麼定吧。”
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始終人在究極般誘惑面前是顯得如此渺小，完全沒有半點的抵抗能力。
“剛剛不是還說要解了這個社團的嗎？雨社長。”
“啊啊啊啊啊！不要煩我了！我投降行了還不行嗎！”
晴爽朗的笑了，真是受夠了。
周圍的目光也是一樣讓人煩躁，直線投來的視線絕對是帶着詞彙性的，換了個髮型就以為自己可以把到金髮美少女這樣的心聲就是夾雜在這樣的視線裡面，自己無動於衷就把不甘心的理由安在我的身上，什麼時候青春期的學生們才能坦率的面對自己？總是嘴上說著漂亮的話，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的心態，最終把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葬送掉的是沒有去行動過這樣的事實上。
“雨，你有聽說過【妖都29號公交車】的事嗎？我昨天在網上查找靈異資料的時候看到的，聽說絕對不能絕對不能乘坐29號公交車的末班車，以前有個年輕的女人帶着自己的小孩乘坐29號末班車，汽車到了沙河站的時候突然上來了紅色衣服的阿飄！這個時候坐在那對母女身後的一名老爺爺就說：‘快下車吧！孩子還小。‘，年輕的女人覺得很奇怪，但還是相信了那位老爺爺的話，立刻就去按緊急下車鈴，但是司機卻沒有停下來，然後那個小孩子大哭了起來，那個司機才停下來讓那對母女下車。放下了母女后的29號公交車繼續向前行駛，突然一輛大貨車就撞上了29號公交車，車上面所有人都無一倖免。所以……”
“容我拒絕！”
就算不說出口也大概能想象得到晴這傢伙在打什麼算盤。
“我還沒說完呢！拒絕什麼？”
晴鼓起臉蛋瞪着我，那是生氣的表情嗎？
“肯定是叫上我一起陪你去坐29號公交車的末班車，那麼無聊的事情我才不要呢！”
“那肯定是妖怪從中作祟！才不是什麼無聊的事情，繼續放任妖怪的話肯定會有更多人成為29號公交車的祭品的！”
到底是誰在網上散布些無聊的消息的啊？
“29號公交車事件一聽就覺得是假的，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那個老爺爺要這麼好心告訴那對母女之後自己又不下車？還有如果那對母女沒有下車繼續行駛的話，那麼就不會被大貨車撞上。還有還有那個司機難道眼睛有病？看見紅色衣服的阿飄居然還能這麼淡定放上車來？這靈異事件的本身就存在各種各樣的矛盾，在決定行動之前麻煩你先搞清楚情況。”
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考入這家高中的，應該說她的腦袋蠢萌來給點面子她，還是直接說她非常蠢一點面子也不給好？
晴完全是不肯接受事實的彆扭表情，就好像是小孩子因為父母不肯買玩具的那樣。
“那今晚繼續去倉崗中路去抓天虹鷲！”
這傢伙到底有多高的行動力啊？我真是要崩潰了。
“不去！而且上次那隻根本就不是天虹鷲，為了一隻溫馴的小妖怪浪費我這麼多的睡眠時間，你現在還想來敲詐我的睡眠時間嗎！”
晴更加是鬧彆扭般嘟起了嘴唇。
“收邪人不去抓妖怪，那我還有什麼存在意義……嗯？你怎麼知道那只是溫馴的小妖怪而且不是天虹鷲？上次我就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那隻妖怪會突然之間逃走了？雨，你該不會……”
“哦哦啊啊哦嗯！那那那是因為以前宮茜雅有一本記錄了妖都各種妖怪的名冊，小時候不小心看到了，所以對一些妖怪有印象而已。那隻蟹一樣的妖怪叫‘朦刺蟹‘，只是喜歡站在路邊看交通信號燈而已，身上長着的短刺只是軟體，並沒有什麼危害，而你居然直接刺了人家，真是搞不懂你想什麼？”
這樣應該就能順利轉移話題了吧？
“我……我只是擔心你而已啊，你要是一早知道那隻妖怪沒什麼危害就早說啊！”
金髮少女低下了頭，聲音也委屈了起來。
我要是一早知道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面對這樣半吊子的收邪人還真是忽悠我的智商。現在心中出現了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擾亂了我平靜的生活？如果真的要認真去想的話肯定是早就知道答案了，這樣一來真正的問題是為什麼要逃避那個答案？
“行了，知道了，別煩我了。下一節是歷史課，讓我好好睡上一覺。”
“雨……沒什麼了。”
晴稍微張開粉色的雙唇，猶豫的站在原地一會後，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樣就好了，因為不想再牽扯到某種“更深”的感覺，想要在別人身上找到答案其實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答案本來就在自己的心裏面，通過別人身上找到的其實只是借口而已，借口的本質也不過是謊言而已，能讓人受傷的東西。
6.
“我的爸爸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但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媽媽也沒有察覺到爸爸其實早就死了。”
黑色馬尾垂直掛着身後的女生略顯緊張的說出如此驚人的話語。
本來以為這個社團會一直在寧靜之中度過高中時光的，可是在拿到活動課室的兩天零15分后，人類手心中小小的夢想被徹底的打破了，櫻庭一樹的《不適合少女的職業》裡面曾經說過：人什麼時候會變成怪物？又是什麼時候失去幸福的呢？
那一定是失去幸福的瞬間，變成怪物的。
當我還沉醉在岩井俊二的《情書》當中，品嘗着兩個人用信件來交流心中所喜歡着的那個人的心情，在藤井樹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裡面那個總是不透露自己情感的身影，渡邊博子面對死去的愛人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你好嗎？我很好！”聲嘶力竭努力的模樣，不管重複看多少次都無法使人把這份愛戀從心底抹掉。
“哇！雨社長，你的表情好淫蕩！傻笑什麼？”
突然出現在活動課室門口的晴發出了超嫌棄的聲音。
“不要來煩我！你懂什麼愛情。”
所以我的幸福就在這一個瞬間失去的。
晴的身後依偎着一個身影，筆直的黑髮束扎在腦袋後面，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的乖巧，臉蛋稍微顯露着稚氣，如果要用現實的詞語來評價就是文靜的女生，那麼另外一個世界的語言就是紮起馬尾的黑長直少女。
“雨，聽我說！聽我說！她是高一新生路櫻溹，她的家裡出現了妖怪！”
金髮少女拉着黑長直少女跑到我面前，琥珀色的眼瞳一如既往的閃爍着光芒。
“你好，我叫路櫻溹……”
少女低着頭髮出細小的聲音，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他是夏雨，妖怪歷史研究社的社長。坐下來，好好告訴我們到底你家裡出現了什麼妖怪？”
路櫻溹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妖怪的事情告訴她一個人就行了，她是妖都最厲害的捉妖人士，而我只是挂名社長的普通高中生而已。”
“你可是我的助手！所以你也一定要聽！”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助手了？我可是完全沒有印象啊？如果硬要說我是你的助手，至少也要拿出證據來啊！有沒有簽下什麼助手合同啊？或者是你有拍下我說要成為你的助手這樣的視頻證據嗎？”
晴狠狠的跺了下腳，感覺準備要噴火似的。
“樓下可是高三精英班的課室，要是別人來投訴就好了，左丘晴大小姐！”
路櫻溹連忙揮了揮手，一臉緊張的望着我們。
“路櫻溹，我們到這邊談吧。不要管那個影視白痴，除了電影、動漫之外一無是處，每天坐在椅子上對着屏幕傻笑的白痴！哼！”
晴拉着黑長直少女坐到旁邊一排的座位上，這明顯就是想要我聽的舉動。
要是剛剛那一聲“哼”加點傲嬌的語氣，說不定我會乖乖的一起聽路櫻溹的事情。
“來吧！盡情的告訴我，你家裡出現了什麼妖怪，如果真的是妖怪，我一定會幫你的，所以不用害怕！”
路櫻溹不安地看着晴，好像害怕着什麼？
“可能，可能會讓你們覺得很荒唐，但這是真的……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我的爸爸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但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媽媽也沒有察覺到爸爸其實早就死了。”
她急促的呼吸着，為了按壓住顫抖的雙手而緊握拳頭，手指的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蒼白。
腦海中第一反應的是布魯斯主演的《靈異第六感》的結局場面，布魯斯演的是一名心理醫生，治療對象是一名自稱能看見已故之人的九歲小男孩，在布魯斯的各種努力之下，最後那個小男孩也打開了心扉，但意想不到的是布魯斯在接觸小男孩之前就已經死了，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晴驚訝的用餘光看着我，完全是一副覺得好荒唐的表情。那也是沒辦法的，這已經感覺不像是妖怪的範疇內了。
“爸爸他……早在我十歲的時候因為車禍而死了，我和媽媽當時都在現場看見的，但是……但是！第二天，爸爸卻活生生的回到家裡，不管是行為還是語氣還是像平時一樣，媽媽卻一點也不感覺到驚訝，好像只有我看見爸爸他的身後長着一對像蜻蜓那樣的翅膀……”
路櫻溹用力的呼吸着，從眼神中透露出長期以來受到的精神折磨在這一瞬間稍微得到了些許救贖。
“從那天起，爸爸就好像走不出房子似的，媽媽也沒有因為爸爸沒有去上班而覺得奇怪，六年以來一直都面對那樣的爸爸，真的……”
少女垂下修長的睫毛，眼淚順從黯淡的雙眸滑落。
“真的好可怕……”
晴輕輕地咬住了嘴唇……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我都非常的害怕，這種事情對誰都說不出口，從學校回到家裡后，爸爸像以前那樣笑着對我說‘回來啦？‘，我一點也不敢正視那樣的爸爸，也有跟媽媽說過，但是媽媽卻以為我是有什麼心理問題，還硬帶我去看心理醫生。媽媽一定是接受不了爸爸已經死掉的事實，所以看到這樣的爸爸就一直以為他還活着。但是這樣的爸爸一直呆在家裡，為什麼媽媽卻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
她說的完全是正確的，一個人呆在家裡完全不出門六年，不可能感覺不到奇怪的地方的，如果說因為路櫻溹的媽媽太愛爸爸所以把這一切當作正常的話？那麼親戚朋友方面呢？
“路櫻溹，你其他親戚朋友那邊難道不知道你父親已經死了的這件事嗎？”
最大的問題或許就是在這裡了。
晴也好像明白了什麼，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們全部都不知道，發生車禍的那一天媽媽幾乎是崩潰了，只是牽着我的手一句話都不說回到家裡，第二天爸爸就突然回來了，其他的親戚朋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媽媽會拒絕所有親戚朋友的來訪，之後就連爺爺奶奶外婆外公那邊的家一次也沒有回過，我也有想過跟其他親戚說這件事情，但是回到家后看見已經死去的爸爸的笑容……我說不出口。”
在愛與恐懼之間掙扎了六年的人，面對我和晴這樣的陌生人，到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把這樣他人無法理解的痛苦說出口？
看起來壯麗的橘色夕陽卻成了她痛苦的前奏，抽泣着的聲音彷彿在呼喊着：“救救我！救救我！”，不管怎麼歇斯底里的喊叫，大概也不會有人聽見，只能這樣一直在地獄一般的生活裡面徘徊。
“我相信你！”
黑髮少女抬起頭望着眼前的陌生人，臉上儘是狼狽的淚痕。
“路櫻溹，我相信你說的話！我左丘晴賭上一生的尊嚴也要把你家裡的妖怪給驅除掉！我無法原諒這樣的事情，把人類的痛苦當作是樂趣般玩弄。失去了父親這樣的事情已經足夠痛苦了……”
晴伸出手輕輕地拭擦掉路櫻溹眼角的淚珠，那堅定的眼神中彷彿閃過一絲的悲痛。
“雨！那我們現在馬上出發去路櫻溹的家吧！”
剛剛那一瞬間還覺得這傢伙超帥的，衝口而出就這麼不經大腦的話！
“晴！你能不能在行動之前把目前的情況弄清楚？路櫻溹剛剛說到了一個事關重大的細節，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細節……嗯？”
突然之間太陽穴劇烈地痛了起來。
“路櫻溹，你剛剛說只有你看見爸爸身後有一對蜻蜓那樣的翅膀，也就是說你媽媽應該看不見。如果你媽媽看見那樣的翅膀，大概就不會沒有察覺到你爸爸已經死了，所以這個細節是個關鍵！除此之外你爸爸有沒有其他只有你才能察覺到的奇怪行為或者怪異的地方？”
“為什麼還要這麼麻煩去了解什麼奇怪的地方？直接去路櫻溹的家把妖怪驅除掉不就解決了嗎？”
這傢伙完全沒有接受上一次的教訓。
“那只是什麼妖怪都不清楚，貿然就去驅除的話，萬一波及到路櫻溹的媽媽呢？不要忘了那一次是因為誰的魯莽，讓我跑了個半死，所以這次要避免你不出什麼意外，必須要弄清楚詳細的情況。畢竟你是收邪人。”
晴不滿地做了個鬼臉。
雖然說上次全都是晴太過於衝動的錯，至少我不想再欠下誰的人情。
“怎麼樣？有沒有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生活規律上並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這六年裡面，一到夏天就會每天晚上都確認我睡了沒有。”
這是何等的恐怖，感覺就像一到夏天就被變態盯着一樣，就算平日是運動校服也看得出路櫻溹作為女生來說該有的發育。
“雨，那你現在清楚那只是什麼樣的妖怪了嗎！”
這語氣根本就是不爽我，太明顯了。
“我怎麼可能清楚，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你作為收邪人不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的嗎？而且還是拿着水槍滿街跑的半吊子收邪人，真讓人好奇你到底能不能解決掉那隻妖怪？”
“那是聖水槍！”
“兩位，那個，不要吵架。”
路櫻溹緊張的看着我們。想要在細節上面清楚這是只什麼樣的妖怪暫且是不可能的，除非直接去路櫻溹的家觀察她爸爸，但是根據剛剛所說的情況，這應該也是不可能的，她的媽媽肯定會拒絕我們的來訪。
晴突然激動地站起來。
“那我們直接去路櫻溹的家收集妖怪的資料吧！”
那個站起來的金髮少女，麻煩不要看着我。
“好，交給你了，我要回家了！”
“不行！你也要去！作為妖怪歷史研究社的社長怎麼能拋下社員回家偷懶，你可是說過的體驗社團生態模式什麼的，男人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
“就算我去了也做不了什麼，肯定會被拒於門外的，還不如回家好好看個電影。”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打電話給宮茜雅，但是以左丘晴的個性一定不會這麼做的，來到妖都的時候就決定了要獨當一面，也就是說不能藉助宮茜雅的力量，所以才選擇了我。
“如果趁現在，說不定可以……現在媽媽，媽媽她還沒有回家。”
黑髮少女彷彿也下定了決心。
“總之我要回家了，你們兩個好好加油。”
窗外的顏色逐漸被黯淡佔據，天空看起來非常的深遠宏廣，要是再拖延時間下去，地鐵站一定會是非常的擁擠，趕着回家給孩子做飯的母親，趕着回家好好放鬆的父親，還有不想趕着回家處於叛逆期的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