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一,流光溢彩 ④,混亂的精華

“因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選擇了!(Because by now, there is no way turning back!)”

而就在動員的話語終止片刻,所有人都以為宣言結束的時候,大漢卻一反常態,不急不緩地說出了這局意味深長的話來。

讓始終未曾表露情感的假面男子,身軀隨拿話語傳遞而來的銀音律,微微一顫。

幾曾何時,假面男子這才注意到了似是“鑲嵌”在大漢後頸,穿插在機甲縫隙間的一朵潔白,甚至包括在場的所有人,連同機械傭工,都染上了一抹白色;就如同離別的那一刻起,盛開綻放,展現出來的旺盛的生命力那樣,來自茉莉身隕的茉莉花叢,此刻已經遍佈於地下陰陽極點的各個空間。

假面男子又重新看了看戴在自己胸前的那朵潔白的五瓣茉莉花,清香不減,看來此處也不再需要自己勞神費心了呢。

那麼就去實現她所想要的事情吧!

“扉開!”

或許是受到了不滅鳳凰的幻術的影響,假面男子也多少在不自覺中久違地表現出了幹勁滿滿的樣子。

穿過門中迷幻的空間,假面男子回到了到達此處出發的地方。

白鷹澎湃國際大酒店地底,長江國際博彩中心,2041年5月12日,17:12。

——

“怎麼辦!這些怪人,怎麼斬都斬不完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虛前輩,再不想想辦法恐怕我們都要交代在這裡了啊!”

“這樣的招術,本宮有生之年也是頭一次見識,比起昆崙山的‘六丁六甲絕陣’還要是……”

還沒等得及發言,衣衫已經襤褸的虛便被一團尚處於融合重塑成人形的“白色泥團”從她出乎意料的方位不動聲色地吞沒了下去;就連同她身後展開的“八方碾壓”的虛影的手掌,也沒能夠“騰出手”來解救本體於危難。

這“不可名狀”卻能夠最終化成各式各樣人形,使用各種各樣招術的“怪物”,也只有在它們尚未“成形”之前,是最好擊潰;但奈何數量實在眾多,並且還源源不斷地從會場中的各路凡人們的身軀上剝離能量,分裂複製,像這樣的情形,已經遠遠要比先前的“狂化現象”還要恐怖。

畢竟,對手如果是人的話,其長短弱點終可知曉,如同江湖招式,見招拆招,比拼的,便是能力的高低;然而像是這樣的場面,奈何這些在能夠“千變萬化”的“怪物”面前甚至可以說“沒有見過世面”的仙律之人,也是只有“逞嘴舌之快”的本事了。

“沒事吧!”

好在那身材婀娜的年輕的女服務員,舞動着她靈巧的身姿,用她纖薄卻寬碩如盾牌形狀的佩劍,將那團白色的泥團切開了一道口子,才能讓虛影的手掌“破土而出”,擺脫了身上的泥團,躍至高空,暫時擺脫了周邊依舊未曾停止“吞噬”而湧現過來的更多。

“謝謝了,小月季!在裡面的感覺可真不好受,差點以為余的老命都要沒了!”

伸長手掌撐住地面各方,此刻的虛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化作了“八爪魚”的形態,以身處高空的姿態來迎擊和碾壓周身的泥團;幸好這些泥團暫時還沒有要附着在手掌上的意向,不然那過多的接觸只會迎來更多的麻煩。

“沒想到今天今日,竟然還能碰到‘外星人’襲擊,也真是不枉此生了,那個邀請我們參加這場‘宴會’的鬼佬,果真沒有騙人!”

利用霓虹燈光擴散陰影,目黑操控空間,壓制着“躍”上舞台的“白泥”,卻似乎隨着不斷地壓制,那些白泥也似乎學會了這邊的技法,也能做出“將四散各處的部分重新融合再出擊”的招式。

“給了平時我肯定是得說你‘又說什麼傻話,許公子可絕對不會被你逗笑了的’來着,沒想到今天今日,也有我吐槽不能的時刻;都怪這奇怪的結界,不光是這裡的所有人,就連我們的‘神鳥’竟也穿透不過什麼的,只能說這是來自‘地球外’的結界是千真萬確了;不知道大師兄她現在怎麼樣,給了她的話,或許會比我們能夠想象出更多的辦法來,不像這個‘只有健碩的胸肌,卻想不出半點有用辦法’的華山派的土包子,只是東躲西藏,排不上什麼大的用場!”

持續着揮動羽織的舞蹈,彩鷸飛射金羽,擊退着“爬”上舞台的“白泥”,卻似乎隨着不斷的擊退,那些白泥也似乎學會了這邊的技法,也能做出“將身體上的部分當做武器飛射而出”的招式。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能開玩笑,人家的才不是什麼‘健碩的胸肌’啦!要是能夠打得過,人家也不需要到處閃躲的呀!倒是你們,精力消耗得越多,就越容易吸引那些‘怪物’的圍攻這個道理,都和它們打了這麼久了還沒有發現嗎!?”

就如同前來此地,執行情報調查任務臨行之前,牡丹所囑託的那樣,“只要不在意走光的話,像這樣的一套服裝,也是挺方便行動的”這般的評價也是迴響在月季的腦海中;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奇怪的音律”奏響開始,全新的結界便似乎包圍了整個大樓,而自從那時起,便被切斷了所有和外界連通的音訊,甚至也包括和自己一同前來任務的姐姐的花語溝通;在為了保護皮爾斯不像會場內其他賓客那樣受到這些白泥的侵蝕而將他“寄存”在自己的冠花慕黃之中,已經是寄託了兩人的月季也無法傳喚仙律裝束,只得勉強傳喚出自己的佩劍遊走於會場之間,盡自己可能的保護自己,和那些還有“得救”希望的會場中逃走躲藏的凡人們。

如果寄託着的杜鵑能夠早點從她自己的幻術中醒來的話,那麼她也能和自己一樣在這裡拯救更多的人吧。

善良的月季即便是身處於這種危急的時刻,心中也依舊是這樣的念頭;只不過她所念想着的杜鵑,沉睡於她的冠花之中,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響應。

“就你聰明啦,要是能停下手來,‘本彩鷸大小姐’早就停手了,要不是這‘敵手’過於‘打不倒’,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情不自禁’地去和它們戰鬥的啊!”

“我們嵩山派作為仙律之人,生來就只有一個追求,就是變得‘更高更快更強’,以達到仙律之境更加深遠的境界;哪像你們華山派,各有各的主張,說難聽點的,就是‘想幹啥幹啥’,這麼多年了,維護江湖門派間‘五嶽劍派’的名望,除了你們大師兄,可真就是和‘華山派’一點邊也沾不上!”

“你們這些丫頭,真是‘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現在這個狀況,我們是連這個C區展台也出不去,如果能夠齊心協力一起突圍的話,或許換到大廳外面的黃龍門,本宮說不定還能有些辦法!”

實在是耐煩不了身下嵩山派的少女們的嘰嘰喳喳,不知道為她們放下了多少的突襲,自己卻沒有受到自私的她們半點幫助的虛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牢騷;雖然對於心中設想的方案沒有確信,但作為在場的江湖資歷最老的前輩,即便是違背內心,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去以身作則地做出引導的榜樣。

“真的嗎?!虛前輩,那我們趕緊走吧!”

聽聞了這個消息,依憑在彩鷸身上的目黑也顯出了身形,將彩鷸一把拉過,漂浮在了空中,和虛是差不多的高度。

“唉,我說你們倆啊,要是早點團結起來,如今也不至於去面對那個傢伙啦……”

和少女們面面相覷,虛架着無神的雙眼擺出了無奈的神態,而支撐地面的手掌,其中一隻也抬起在身邊,做出握拳伸出拇指指點的手勢來示意這兩個“沒良心”的少女。

“額,老太婆,那,那個是!”

“老什麼老,那個就是你們造出來的寶貝產物啊!”

氣得是虛直接“親自伸手”,拍了下彩鷸的腦門;而在這灌輸着意念的“會心一擊”之中,彩鷸也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正如那從開始到現在便很少出手的月季所說的那般。

而那個阻擋在她們前進道路上的,已經擺脫了“泥團”狀態的“怪物”,此時也“塑造”成了一幅“千真萬確”能夠證明它不是來自地球的“難以名狀”的形態。

那是一朵由數不勝數的凡人慾望中的形象所構成的潔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