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的轟鳴還在耳際響徹,但是,她卻無暇顧及。
溫熱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她的身上,浸滿了她的胸前,那猩紅的色彩讓人目眩,腦海更是止不住的嗡鳴。
是的,阿青不敢相信,更不敢去想象那個可怕的結果,她只是怔怔的望着那寬厚的胸膛,有些茫然無措。
直到——
“咳咳…小青,你沒事吧?”
“鋒…鋒哥…我沒事!倒是你…你還好吧?”
阿青頓時就清醒了過來,慌亂的扶住野蠻人的臂膀,似乎想知道他哪裡受傷了,眼中的淚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咳咳,你放心,我皮糙肉厚的,還抗的住…”
“不許你這麼說…讓我看看,你到底哪受傷了?”
“傻瓜…”
野蠻人握住了阿青慌亂之下亂動的手腕,沒有猶豫,強撐着自己虛弱的身體,抱住她就是幾個翻滾,躲到了街道旁塌陷的一處牆壁後面。
小心翼翼的窺視着遠方的動靜,畢竟,他們剛才可是被人襲擊了。
要不是他見機的快,恐怕阿青就真的沒命了。
“鋒哥…你先休息,那個傷你的混蛋…我一定要他好看!”
這時,阿青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頓時,她的臉就黑了,心中的后怕和慶幸交織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
只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不管怎樣,她都要宰了那個暗中下手的混蛋,給鋒哥報仇!
踏踏——
驀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阿青偷偷的探出半個腦袋,死死的盯着那個方向。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頭莫名的有些緊張,手中緊握着長弓和箭矢,那白嫩的掌心不知何時已然浸滿了汗水,讓她有些不適。
突兀的,一道身影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阿青沒有看清是什麼,就本能的鬆開了手中的箭矢。
霎時間,箭矢橫空,咻的一聲,正中目標。
隨着一聲凄厲的獸吼,她才看清了那個怪物,似狼非狼,似牛非牛,正是莽牛狼無疑。
就在她錯愕之時,忽地從莽牛狼的背上坐起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形,她的手中還握着一個造型奇特的炮管,而炮口正散發著濃郁的白光,蓄勢待發。
轟!
隨着一聲炸響,阿青和野蠻人的藏身之處,那塊塌陷的牆壁頓時就被炸的粉碎。
好在,阿青也不是吃乾飯的,作為射手的本能,她早早就提前拉着野蠻人遠離了剛才的藏身之處。
要不是野蠻人的傷勢過於嚴重,拖累了她們的步伐,恐怕兩人早就遠遠的逃開了,也不用像現在一樣,還身處險境。
“小青,不要…不要再管我了,你快跑!”
野蠻人虛弱的靠在一側的牆壁后,神色頹然,他不想成為她的拖累,更不想讓她因此喪命。
“你胡說什麼呢?要走就一起走,要死…也一起死!”
阿青惡狠狠的瞪了野蠻人一眼,彷彿他再說就是罪大惡極似的。
緊接着,她沒有再理會苦笑連連的野蠻人,反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安娜的身上。
頓時,炮火與箭矢齊飛,兩人就這樣開始了在夜色中的對射,比拼各自的技藝,看看誰才會是最後那個能活下來的人。
【源武流·連珠箭】
阿青的手飛速的翻弄着,長弓所向,一支支箭矢猶如流星一般飛馳,連綿不絕的追逐着安娜和莽牛狼的身形。
呲呲——
一根根箭矢飛落而下,從安娜的身旁穿過,有的扎在牆壁上,有的沒入地面半尺深,還有的根本就沒有追上她的身形。
目之所及,儘是箭矢震顫的尾翎。
當然,安娜也沒閑着,不時回頭補上一槍,或者打上一炮,槍炮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一時之間,兩人打得有聲有色,你來我往的,不分伯仲。
倒是莽牛狼,這傢伙身形較為龐大,不好躲閃,於是早早地溜到了遠處,用那雙綠瑩瑩的眸子窺視着眼前的戰鬥。
直到,它嗅到了鮮血的味道…
“呼…呼…”
野蠻人急促的呼吸着,他的傷勢的確很重,後背之上儘是淋漓的鮮血,一片血肉模糊。
可是,他根本沒有在意,只是在緊張的觀察着焦灼的戰局,生怕阿青受到一點傷害。
咔嚓——
驀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脆響,緊接着便是惡風襲來,后脖頸一陣發涼。
野蠻人沒有猶豫,驟然回身,抬臂封擋,硬是撐住了那張咬下來的血盆大口。
只是那白森森的獠牙,已然深深地陷入了血肉之中,臂骨都快被咬碎了。
“嗬…嗬…”
野蠻人痛得忍不住想要大叫出聲,可是他忍住了,死死的咬着牙,臉上青筋畢露,甚至嘴唇都被咬出血來。
【權能:狂化】
下一刻,他猛的一聲低吼,渾身肌肉鼓脹,硬邦邦的肌肉正好將莽牛狼的獠牙給擠了出來,露出一排排深深地血洞。
還沒等莽牛狼反應過來,他一個前沖,環住了它的脖頸,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
頓時,莽牛狼龐大的身形劃過半空,狠狠地砸在地上,煙塵四起。
就在這時,正與安娜對決的阿青聽到身後的響動,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該死!她竟然忘了…
【神武流·秘技·追風螺旋箭】
霎時間,無數青色的粒子環繞箭矢,形成一道道飄舞的綵帶,螺旋延伸,隨着長弓一聲嗡鳴,劃破長空。
滋滋——
箭矢破空而出,如同彗星一般,帶起一條長長的尾翼,沿途之上更是猶如旋風過境一般,一片狼藉。
安娜沒有閃躲,也沒有時間閃躲,她只是雙手合十,隨着一陣機械交錯,就將手中的炮筒裝在了自己一貧如洗的胸口之上。
下一刻,炮身一陣嗡鳴,閃爍着奇異的靈子紋路綿延而下,覆蓋了她的全身。
頓時,無盡的白光匯聚而來,在炮筒之中凝聚出耀眼的光輝,隨着安娜一聲厲喝,猛的噴射而出。
轟——
說時遲那時快,銀白的光束頃刻之間就與襲來的箭矢碰在了一起,這一刻,時間彷彿都停滯了。
沒有爆炸,也沒有消失,那破空的箭矢竟然就這樣頂着銀白的光束前行,螺旋延伸的綵帶好像一道永不停歇的鑽頭一般,光束在迸裂。
與此同時,安娜嬌小的身形被光束衝擊得倒飛而出,在廢墟中犁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也好在如此,她才沒有被襲來的箭矢追上,直到箭矢力竭而滅,銀白的光束也無力前行,她才算是真正的脫離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