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那麼的深邃而迷人,我一直都沉浸在這樣的世界裡,不甚歡喜。

或許,我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蘇醒的一天。

直到,那一縷溫暖的光,滲入了支離破碎的心。

就在那一刻,本該永遠沉淪的我,蘇醒了——阿納斯·塔西婭。

鏘~

鋒銳的銀芒在閃爍,兩道模糊的身影在風昕的身後不停的交鋒,刺目的火花熠熠生輝,透着一股驚心動魄的美感。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風昕沒有回頭,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她只是戲謔的盯着被凍結的伊藤誠一,打了個響指。

嘭!

凍結的冰晶驀然炸裂,連帶着伊藤誠一的身形都碎成了齏粉,屍骨無存。

然而,風昕卻並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她只是盯着那個幽深的坑洞,若有所思。

她可不認為,伊藤誠一會這麼簡單就被弄死,這應該只是一個誘餌吧。

“塔西婭,這邊就交給你了,咱要下去看看…”

話音未落,風昕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道幽深的坑洞之中。

當然,她並沒有直接落下去,反而憑藉著掌控寒冰的權能,一步一步踏着台階而下。

畢竟,她可不知道,下面有沒有埋伏,做人嘛,還是得小心點好,特別是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呲呲——

正在交鋒的兩道黑影驟然錯開,兵器摩擦的聲響,伴隨着血肉撕裂的觸感以及淋漓的鮮血在黑夜中飛揚。

“是,吾主,您的意願,即是吾輩的意志!”

阿納斯·塔西婭低伏着身形,隨意的甩了甩手中的匕首,鮮血淋漓。

而在她的對面,相距不過十丈之遙,正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黑影在與她對峙,即使在漆黑的夜色下,阿納斯·塔西婭也能看清他的一舉一動。

那是個…應該算是個男人吧,只是他的面容太過妖異,就算是活了近千年的阿納斯·塔西婭都有些不敢確定。

此時,他的腰身之處被劃破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淋漓的鮮血不斷的湧出,正是出自她的手筆。

“嘖,原來是個人偶啊…人家就說,怎麼那麼硬!”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似乎透着一股別樣的魅力。

“你也不錯,居然能躲開。”

阿納斯·塔西婭很中肯的評價道,身為荊棘之花的一員,她已經記不清自己侍奉了多少代家族,又經歷了多少次的戰鬥。

但是,她很確信,自己的戰鬥技巧絕對達到了大師級,而這傢伙居然還能和她打個不相上下,的確是很不錯了。

“承蒙誇獎,不勝榮幸!”

妖異男人很是紳士的行了一禮,就彷彿剛才拔刀相向的不是他一樣。

緊接着,他摸了摸自己腰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還放在鼻尖聞了聞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眼中竟然流露出興奮的光芒。

“你也很不錯哦,有資格知道人家的名字,切爾西!”

“我是切爾西…殺掉你的切爾西!嘻嘻…”

說著說著,他竟然自顧自的大笑起來,神色癲狂,眼中含淚,帶着一股另類的病態,讓人毛骨悚然。

“白痴!”

阿納斯·塔西婭嗤笑一聲,身影突然隱沒在了黑暗之中,無聲無息。

下一刻,還在大笑不止的切爾西就慘叫連連,在他的周身閃爍着數不清的凌厲刀芒,只有那縱橫交錯的傷口遍布全身,似乎在彰顯着他受到了怎樣的酷刑。

不一會的功夫,他便成了一個血人,連站都站不起來。

“呵…呵哈哈,抓到你了!”

此刻的切爾西就像瘋了一樣,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只是以手掩面,似哭似笑,那低沉嘶啞的笑聲莫名的有些歇斯底里。

“嗯?瘋了嗎…”

阿納斯·塔西婭皺了皺眉頭,她有些搞不懂這傢伙了,不過,那也沒什麼區別,反正是要死的。

正當她想出手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意外出現了,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在她自己的身上居然出現了無數縱橫交錯的傷口。

“這…怎麼可能!”

阿納斯·塔西婭愕然的發現,身上的女僕裝沒有絲毫的破損,但是這些傷口,怎麼看着,居然像是她自己的手筆。

“哈哈,終於發現了嗎?沒錯,現在人家和你可是一心同體哦!”

“也就是說,只有人家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那你也會變得和人家一樣…就像…”

說著,切爾西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竟然抬起了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自己的小腹,直至沒柄。

“呃…居然是真的!”

摸着小腹處新出的傷口,阿納斯·塔西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還真是個有趣的能力,好在她只是一個人偶,要不然早就崩潰了。

“不過,就算這樣,難道你還想和我同歸於盡不成?”

阿納斯·塔西婭饒有興緻的望着切爾西,似乎有很久很久,她都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事了。

“哈,那你就想多了!人家可不會死…”

切爾西得意洋洋的拿出一瓶紅色試劑,灌了一口在嘴裡,一瞬間,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就癒合了,看來又是生命藥劑。

不過,他的傷勢的確是癒合了,可是阿納斯·塔西婭身上的傷口卻沒有絲毫要癒合的跡象。

“想不到,連自我修復的特性都會被限制,你這能力,有夠賴皮的啊…”

阿納斯·塔西婭若有所思的盯着切爾西,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擔憂和害怕。

“嘖,人家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人偶了,一點都不好玩…”

“既不會害怕,也不會絕望,更聽不到無助的哀嚎,簡直就是…就是超沒意思的!”

“所以,人家打算弄死你之後,再把你磨成齏粉,然後散落的到處都是,看你到時候還怎麼復活!嘿嘿…”

說到這裡,切爾西舔了舔手中鮮血淋漓的匕首,姿態悠然;就連嘴角咧出的獰笑,都透着一股病態和惡毒;那狹長的眸中竟然還泛着些許的迷離,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吶,有沒有人教過你,要對前輩…保持應有的尊重!”

“什…啊!你…你想幹嘛?”

切爾西驚恐的望着阿納斯·塔西婭,實在有些難以置信,她竟然會斬下自己的左臂,還不帶絲毫的猶豫。

“果然,我們是一心同體呢…”

阿納斯·塔西婭望着切爾西與她一樣的斷臂,眸中波瀾不驚,似乎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

“你…你這個瘋子!”

切爾西咬牙切齒的捂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斷臂,這是他覺醒這個特殊的權能之後,第一次在別人的手上吃癟。

“哈,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阿納斯·塔西婭隨手扔下了手中的斷臂,在切爾西還沒有來得及喝下生命藥劑的時候,驟然斬下了自己的雙腿、腰身,甚至是頭顱…

“撒~就讓我看看,咱們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