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再次踏入這裡是錯的。這個地方和我的的相性突然之間竟然變得如此糟糕。

我仍記得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我還能扛着自己的大棍子打死路過的蒼蠅,可這次我卻連直起背來都覺得異常費勁。從踏入這片土地的那一刻開始,我的頭就不停的發出嗡嗡的巨響,無數的思念就像鞭子一樣不停地抽打我的靈魂,哭訴着他們每一個思念的悲傷。那思念有大有小,但無不例外的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息。為此我花了整整幾個小時才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吐出來。

雖然當時肚子里也沒剩什麼可以吐的就是了。

因為我救不了他們。我沒辦法無法幫助那些向我哭訴的思念,面對他們我甚至就連伸出自己的手捂住嘴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會幫助他們?

我知道這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那場該死的大規模內戰。我當時還好死不死的被迫忽悠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就為了一張從那裡出去的通行證。雖然我沒有見證到最後,但是現在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當時發生的一切,我不想知道都不行。原本我上次來薩卡茲的時候這裡還有些人性,還有着能進行正常溝通,身體也沒什麼問題的人。可現在……這地方的歷史是倒退了幾個世紀才能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能把原本的傭兵之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那些個政客都是幹什麼吃的!

這裡被遺棄了。就好像外界對待感染者的態度都不怎麼好一樣,這地方好像成了禁區。其他人哪怕聽到我說要去薩卡茲的時候表情都變得有些噁心。嘛,雖然第一次我從薩卡茲出來的時候被人狠狠地報復了一下,整個胸口都被那個什麼叫源石的東西給開了個大洞,拜其所賜我也成了那個什麼感染者。但所幸我活了下來,而那個偷襲我的傢伙也被我砸成了肉泥,所以我對此也不怎麼在意。回家的時候其他人對我的經歷沒有任何的異議,還是該怎麼對待怎麼對待。茉莉花甚至還好心的幫我把胸口的那些碎石塊取出來做了個護心甲送給我。

聽老傢伙說,一旦被這些名字叫源石的東西刺進了肉體,身體就會發生異變。以獲得能力提升為代價來換取壽命,甚至還會傳染。如果沒有合理的解決方法,那這些感染者最終會在痛苦和唾棄中死去。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和家裡人對此都沒什麼實感。我們本就是與世隔離的記錄者,就算是在不為人知的時刻伴隨着痛苦消逝也沒什麼可傷感的。畢竟鮮有人知道我們家族到底見證了多少事物的降生與毀滅。尤其是老傢伙,那傢伙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卻仍履行着監視家族其他成員的職責。我是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是不是能看到他老人家再次出山了。

啊,一不小心講了很多家裡的瑣事。咳,我喜歡薩卡茲,喜歡那個曾經還沒發生內戰之前的薩卡茲。這裡的人曾經都很英勇,面對着生與死充滿着基本的敬畏和信仰。儘管這裡算不上富足,但對於自身不停歇的鍛煉,遊歷四方的信念和對自己所崇拜的信仰都化成了他們的動力。那是連我這個不算太聰明的人都能感受得到的熱忱。

可現在,再次來到這裡,這樣的人少了太多。只剩下了各種各樣的殘骸,哭訴的大地,渾濁的空氣,即將墜落的天空,以及……那些放棄了什麼或者還在堅持着什麼又或者是什麼都無所謂的“空殼”罷了。

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有沒有心情去記錄現在發生的事情。可那些在我腦袋裡嗡嗡作響的哭訴……對即將要成為歷史的現在,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可言。

還真是頭疼啊。這裡現在還有什麼可以好好的記錄下去呢?

“嘿,肥塊頭,雖然你的刀看起來很大,插進地里能打出的震動也很帥,但我趕時間找個地方睡覺,所以你不介意的話,還是躺一會吧。”

砰——

嗯,雖然一不小心把他的兩個膝蓋敲碎了,不過這樣也沒什麼問題吧。

還是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