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难得沉默

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

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

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

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

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

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愁

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

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谈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滩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

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

趁着晚饭前的时间,裴千鹿到后院见了归遥。

她推开后门就看见归遥戴着耳机在电脑前一顿疯狂的滚键盘操作,紧接着他就直接伸手按了主机上的关机键,然后摘掉耳机转过身来,对上裴千鹿有些疑惑的视线时,温暖的笑着说:“这样关游戏会显示是异常掉线,被举报也不会封号。”

“……”行家啊!

裴千鹿额头滑过一滴豆大的冷汗,走到泳池边蹲下,虽然表情淡然,但一双眼睛却是含着笑意的看着他,“好久不见。”

归遥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补充了一句:“甚是想念。”

“……”裴千鹿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前几天别墅里遇见了点麻烦,所以没上网。”

“嗯,我知道。”归遥笑着问:“那小鹿现在是想听歌呢,还是想听故事呢?或者是先听歌,在听故事?”

裴千鹿选择了先听歌在听故事,因为她好像有段时间没听他唱过歌了,以至于上次好像都梦见了他的歌声。

她没有说想听什么歌,归遥就唱了《逍遥叹》。

昏黄的夕阳下,山风徐徐,他温润的声音好似山泉流淌,又似清风缥缈,让人陶醉其中。

一曲罢,余音袅袅。

裴千鹿从歌中回过神来,归遥抬起手撩了下耳际的长发,一双好看的篮色眸子盯着她,歪过脑袋,笑的有几分慵懒,“小鹿,给我梳头吧。”

“诶?”她微怔。

“一直泡在水里,感觉头发都打结了。”归遥看着她的眼睛,明明语气略带恳求,却又不容拒绝,“我给你讲故事,你帮我梳头。”

裴千鹿有些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先去拿梳子。”

她起身正准备走,就听见归遥说:“不用了,在这里等我一会。”

归遥转身钻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梳子游到岸边冒出了水面,伸手将梳子递给她。

裴千鹿接过梳子后,归遥就双手按着岸边用力一撑,直接坐在了岸上,尾巴还在水里轻轻地摇摆着,不断荡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裴千鹿在他身后蹲下,看着他一头湿漉漉的银发,茫然的问:“梳顺就好了吗?”

“嗯。”归遥应了声,笑着问:“小鹿想继续听过程,还是直接听结局?”

在青翊寻找十绫的那段时间,裴千鹿一直很想知道妮娜是否找到了发光的鳞片,但现在她反而没那么好奇了,反而想要好好听妮娜在寻找鳞片的过程中到底遇见了什么。

“过程吧。”裴千鹿回答。

“妮娜被海蛇袭击后身受重伤,是一位海盗船长在一块暗礁上救了她,于是她就暂且留在了海盗船上养好了伤,可是等她想走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身为鲛人,鲛油在那时格外的珍贵,海盗船长打好了主意,想等着靠岸了之后带着她去卖个好价钱,一个有着倾国之色,活着的女鲛人恐怕能卖上天价……”

归遥认真的给她讲着故事,裴千鹿本来也听的很认真,可不知怎么,给他梳头梳着梳着就想起了有个女生曾经给夜还生梳了个公主辫的梗,一脑补出夜还生扎着公主辫的画面,她还偏偏要给他脑补出一身白雪公主的裙子,于是就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

“……”归遥也笑了起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没……”裴千鹿赶紧收住笑,“抱歉,你继续讲吧。”

归遥也不追问,便继续给她讲故事。

虽然他的头发一直泡在水中,但并没怎么打结,很容易就梳顺了。

玄寻推开后门,看见裴千鹿在给归遥梳头的时候,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有些无奈的喊:“小鹿,吃饭咯!”

“嗯。”裴千鹿应了声,然后语气含笑的跟归遥说:“已经梳顺了,基本没打结呢!”

“谢谢。”归遥往前一滑就溜进了水里,转身微抬头的看着岸边的女生,她将梳子递了过来,“给。”

归遥接过梳子,意味深远的笑着说:“欲知后续……”

“请听下回分解。”裴千鹿接上他的话,有些调皮的单眨下一只眼,“我会追完这个故事的。”

归遥看着她的背影,灿烂的笑着转身游到电脑前,又按开了主机。

开启带妹之旅!

裴千鹿跟着玄寻到餐厅坐下,夜还生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提说她去后院看归遥的事了。

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很久才去了这一次,所以夜还生才没有像以前那样发怒吧。

事实上夜还生单纯的是觉得说了也没用,毕竟上次他已经说的很多很清楚了,既然她还是相信归遥的话,只有等她看清归遥的真面目时才有用,就如同青翊的事情一样。

这个女生,单纯的有些固执。

他不想评论这种固执的好坏,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只有一个字能表达他内心的想法——蠢。

吃过晚饭,裴千鹿就回了房间。

自从把月牙花放在房中后,她的房间就总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像是喷了空气清新剂隔了一会儿后,那种残留的淡香,很好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也总是很好入睡,并且睡得格外安稳,而枕头底下压着的小荷包里,云豆散发着微不可见的光芒。

夜色深沉,乌云蔽月,没有一丝星光。

一处深山里,林中有数套独门独院的二层别墅,其中一套别墅的客厅里,六七人坐在沙发上,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些水果和几杯茶,而旁边则是一个偌大的精致木雕茶海,一个穿着日常轻便汉服的年轻女人正在烹茶。

祁云期带着祁炎洛推门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人很是高兴的笑着招呼他们:“快,快过来坐!”

真是看见这些人的嘴脸都够了!

祁炎洛一脸的不耐烦,但祁云期用手搭着他的肩膀,他不得不跟着祁云期过去坐下。

“云期,改善云豆基因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其中一位单独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拄着权杖,表情较为威严的人看着祁云期问道。

“还算顺利。”祁云期恭敬地回答道:“那个女生对炎洛没什么防备,所以炎洛交给她的那颗云豆,她应该一直戴在身上,按时间推算,应该差不多了,不过我们想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更好的时机?”老者皱眉,“什么时候?”

“一颗云豆的改变,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唯有将云豆的基因彻底改变,才能让幻兽家族更加强大。”祁云期说:“那个女生的灵气是关键。”

其他人顿时都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问他有什么安排。

祁云期势在必得的淡笑着侧过脸,将一只手搭在了祁炎洛的肩上,“之前也说了,那个女生对炎洛没什么防备。”

祁炎洛懊恼的双手环胸,一脸不爽的侧过脸去,懒得发言。

一位长辈不满的喊道:“洛洛。”

“……”祁炎洛仍旧懒得看他们,烦躁的说:“既然二叔已经安排好了,我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只要你愿意配合就好。”长辈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

长者见祁炎洛一副对他们都很有意见的样子,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炎洛,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你云叔说。”

“切……”他巴不得赶紧从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出去呢!

祁炎洛不屑的样子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面面相是一番,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出去后本来打算走的,但想到族长直接把他支出来说要跟祁云期说话,他就觉得有什么阴谋,于是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就悄悄地站在门口偷听。

“虽然那个女生对炎洛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但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妖力强大的大妖怪,据我所知,应该是巨蛟,这也是为何要保守行事的原因。”

祁云期说:“那个女生的确有一直将炎洛给她的云豆戴在身上,经过我的提议后,班主任让炎洛跟那孩子当了同桌,炎洛更能每日在她身边感受到云豆的变化,但是现在幻兽家族日渐衰退,不可能让炎洛一颗一颗的将云豆交给那个女生来改变云豆的质,所以我们只能冒一次险。”

“照你这么说,她身边的那个大妖怪不容小窥,只怕到时候会对我们这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照着幻兽家族如今的尴尬处境,如果不冒险拼一次的话,只能被一直嘲笑了!”

“我也希望我们的种子能够得到提升,修补它的缺陷,但这风险实在太大了一点!没有一个万全之策的话,我认为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为好!”

“可笑!现在哪有什么万全之策?既然只有那个女生有几率改变种子的缺陷,那就表示幻兽家族的未来都压在了她身上,怎么就不敢冒这个险了?!”

屋内的那些长辈各持己见的开始争论。

咚咚……

老者的权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老者若有所思的说:“听说她身上的灵气很特别,不同于其他具有灵气的修行者,都是依靠修行来提升灵气,然后转换成力量来使用,她是浑身都散发着灵气,就好像是个灵气的凝聚体?”

“没错。”祁云期说:“她的灵气可以消耗,可以吸食,可以供给,只要靠近她的身边就能感受到她的灵气,甚至轻易的吸食她所散发出来的灵气,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真是奇怪。”长者眉头微皱,“这种体质,简直闻所未闻。”

“所以她才有改变云豆基因的可能。”一个男人说道:“这件事虽然存有危险,但我相信云期能够安排好。”

“嗯。”老者也赞同。

“由于我是那孩子的老师,所以到时候我不会出现在这里。”祁云期说:“我已经跟炎洛交代过了,到时候炎洛会带她到这里来,至于那个大妖怪,我们也留有一手。”

……

可恶!!

祁炎洛懊恼的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什么关乎家族的存亡!什么家族的荣耀!跟他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姓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