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站在你面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如果在你眼前,我是笑着的;

如果叫你哥哥的,不是我;

如果我難過時,沒有人抱住我;

如果我許願,能夠忘記你;

你不要對我笑,那是溫柔的毒藥;

你不知道西風吹過,

流雲的感受;

你不知道西風吹過,

落葉的感受;

你不知道西風吹過,

浪花的感受。

若我能在童言無忌時(至少那時候我覺得我有勇氣),

說喜歡你,

那我又何必現在一點一滴地讓眼淚流下。——題記

嚴白咽了口唾沫。

身患重病,不去醫院,反而要來一個男生身邊,難道說。嚴白心裡產生了各種聯想,但立刻猛然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愛麗絲小姐對我,不可能的。

可是……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要找嚴月,然後女僕小姐聽錯了,沒錯沒錯,這樣才對。

“好!我都明白了。”嚴白大悟地說:“可是,不去醫院終歸不好,我送你們一起去吧,我路熟,知道有一條近路。”

“反對。大小姐說要在你身邊。”愛伊寸步不讓。

“這都什麼時候了!總得想想辦法。”

嚴白公主抱起愛麗絲,大步向門外走。

牛伯攔住嚴白,不讓他再走一步。

“沒用的。去醫院也治不好。”愛伊對着嚴白的背說。

“你是說~~~絕症!??”正準備和牛伯理論一番,聽了這話反而愣住。

“同意。至少目前的研究水平找不到好辦法,愛麗絲小姐的病症是不久前剛剛發現的。”

看着懷裡的少女,陽光透過窗子撒在她的臉上,臉上的蒼白讓人感覺陽光都被凍住了,嚴白抱着愛麗絲緊了緊。

重新坐回沙發上,重又小心地枕好愛麗絲。

“哎~~~”

“嚴白少爺不用擔心,大小姐沒事。”

“但願吧。”嚴白問愛伊:“我有一個問題,愛麗絲小姐的父母呢?這個時候,至少也應該……”

危機!!!說出真相→趙嚴白髮現疑點→趙嚴白懷疑→趙嚴白知道真相→愛麗絲崩潰→實驗失敗。

不能讓他知道真相,要隱瞞!查找資料,發現模板,完美!!!

愛伊合成一個傷心的語調,對嚴白說:

“其實,老爺和夫人、已經逝世了。”

“啊!”我這個笨蛋!這種情況一猜就能知道,還問這種問題。還好愛麗絲小姐沒醒。“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如果不是身上有人,嚴白一定會180°鞠躬。

趙嚴白心想:

這種情況下,最想見的人是嚴月嗎?嚴月還真是有一個值得託付的朋友呢。可是,嚴月好像不喜歡愛麗絲小姐,她知道愛麗絲的身世嗎?唉~~~

愛伊回答:

“沒關係,但是請不要對別人說這件事,同樣不要讓愛麗絲小姐知道你知道。”

“是,我一定守口如瓶。”嚴白保證道,又問:“愛麗絲小姐的病真的沒辦法嗎?”

“請不用擔心,這種突發性的現象不久就會消失。”

“這樣就好,可是、真的只有這樣嗎?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一切都不清楚。”愛伊搖頭。

“我還是認為應該好好修養!”嚴白提出自己的看法,“例如呆在安靜的地方靜養。”

“……”人類,太可怕了!竟然不知不覺就把問題又繞回到了起點,而且更加犀利,更加難纏。

“是愛麗絲小姐要求的,她苦苦懇求,我不得已才帶她過來。”機智,兵法——禍水東引,不愧是最新智能機器人——我。“考慮到心情的變化對病情的影響,我認為這樣最合理。”

“唔——你說的有道理。”

沒話說了吧,沒話說了吧,區區嚴白,即便是愛麗絲的原型體,面對我愛伊,也絕無勝算。所以,今天的勝利者是——愛伊。

雖然愛伊的心理活動極為豐富,可是她並沒有裝備表現情感的裝備,不能流眼淚,不能改變表情,最多只能用聲音合成器合成其他聲音,可是這也並不是她自己的聲音。

“嗯——”愛麗絲醒了,睜開昏昏沉沉的睡眼,還有些看不清楚周圍的人。“好睏啊,哈——枕頭有些軟啊,好舒服。”

愛麗絲抱着嚴白的大腿蹭了蹭,手緊抱着嚴白的手臂。“抱枕也很軟。”

聽見愛麗絲的夢喃,嚴白很是尷尬,用眼睛示意愛伊,意思是:

我是不是可以退休了?再說讓一個女孩子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懷裡,這樣也不好吧。

“反對。請繼續。”愛伊回答。

“靠!你竟然能聽懂。”嚴白震驚了,“等等,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快接手啊!”

“反對。這是你的責任。”

“這份責任太重了,我承擔不起。”被愛麗絲抱着,嚴白臉紅了,感覺男性的本能在覺醒。

“諷刺。剛才抱着大小姐時一臉淫蕩,要負起責任時,就推辭,再次諷刺。”

“哪裡有淫蕩啊!”嚴白抱着愛麗絲站起來,把愛麗絲送進愛伊懷裡,“我要去個廁所,忍不住了。”

“嘲諷。”借口!在我的檢測下,你的生理數據一覽無遺,“是去為了完成不正當的動作吧!”

“沒有!”嚴白堅決反駁。

嚴白把愛麗絲往愛伊身上推,愛伊拒不受領,場面十分膠着。

終於,忍不了有人打擾自己的午覺,愛麗絲醒來爆發了。

睜大眼睛,碧藍色的眼睛放出碧藍色的光。

“別吵了!!!”愛麗絲衝著愛伊喊道,“愛伊,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別吵,要懂禮貌知不知道?作為機……”這時愛麗絲髮現了抱着自己的人。

“小姐,這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他懷裡!”一股涼意從心底里竄出,把嚴白推開三步遠,“怎麼回事!!!”

“哎——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可惡的男人不想負責。”

負責,“我”對我做了什麼?難道是趁我昏迷見色起意!想到這,愛麗絲因寒顫抖了三抖。不會吧?我可是個男人!額、至少曾經是,現在部分是。他不覺得噁心嗎?口味太重了吧。可是我現在確實是可愛又動人,加上大小姐的屬性。完了,已經全完了,要嫁給自己了嗎?

於是愛麗絲髮着哭腔,對嚴白說:

“以後,請多多關照。嗚——”

“好,也請你……”看到愛麗絲眼角的淚水,嚴白陡然醒悟,“不對!不是我!也不對!根本就沒有!!!”

“哇——”

“為、為什麼哭了?”我好像解釋清楚了吧。

“嗚——”

“那個,能不能不哭了。”嚴白一邊給愛麗絲遞紙巾一邊勸。

“不能啊!”愛麗絲接過紙巾,全捂在臉上,“經歷了這麼恐怖的事情,怎麼可能平靜下來,所有人都在欺負我,就連你也要這麼對我,天哪,灰暗了,人生、灰暗了。”

愛伊獨立在一旁,彷彿局外人一般,牛伯因為是工作型機器人,所以與工作無關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見此狀況,嚴白忍不住說:

“我認為呢,就算這樣了,人生還是很值得度過的。現在也許看上去是灰色的,正是為了讓自己去把它塗成自己喜歡的顏色。”

“就算被‘嗶’了,也要堅持去享受嗎?”愛麗絲止住了哭聲,但還有點哽咽。

“沒錯,就算被……等等,我什麼時候‘嗶’過你啊!”嚴白正自我感覺良好,突然氣急敗壞,“剛才不是解釋清楚了嗎?沒有這種事情啊!”

“真的沒有?那愛伊說的話?”

“‘抱’啊!你昏迷了我抱住了你。”嚴白無奈的解釋。

聽了嚴白的話,哭了一會兒冷靜下來的愛麗絲重新獲得了理智。

我就說嘛,我還不懂我自己嗎?“我”怎麼可能有這個膽子嘛,畢竟“我”只是個宅男啊!可是,話說回來,剛才那種鼓勵人心的話是“我”能說出來的?嘛,也許是被逼急了才說的。

想明白前因後果后,愛麗絲冷笑着對愛伊說:

“呵~我就知道有愛伊在會是這種結果。”

“否認。是在下把大小姐送過來的。”

“額~”說起來她救了我,“謝、謝謝你。”

“開心。終於獲得了主人的誇獎。”愛伊又說,“可是我還是認為抱了小姐也應該負責。這還是小姐第一次被男生抱。”

“這種事情,就算了吧”愛麗絲轉身對嚴白說到:“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嚴白急忙笑着擺手,表示不要在意。

“如果你能叫我一聲哥哥,我會很高興的。”

“哈???”叫“我”“哥哥”,對自己叫哥哥,太羞恥了吧。

“拜託了。”嚴白雙手合十,側過頭不去看愛麗絲。

“那,嚴白哥、、、哥、、、”

“嗯!”嚴白開心地說:“既然你和嚴月都叫我哥哥,那麼一定要好好相處哦。如果有什麼矛盾也可以和我說,我一定會幫助你們的。”

愛麗絲臉色通紅,像煮熟的龍蝦,腦袋沉重,像注鉛的木頭,完全沒有聽嚴白說的話。

叫了,我叫了,哥哥。竟然對“我”喊這麼害臊的名字,我快要,不行了。

愛伊上前扶住渾身發軟的愛麗絲,對嚴白說:

“通告。我們先行告辭。”

“慢走。”

說完愛麗絲一行人離開了嚴白家。

回到車上,愛麗絲的狀態還是如剛才一樣。

愛伊張口,說:

“嚴白哥、、、哥、、、”

“你你你,”愛麗絲回過神,“你把我剛才的聲音錄下來了!!!”

“正確。愛麗絲小姐所有的音頻資料、視頻資料都必須記錄下來。”

“那你不要亂放啊!”

“辯解。我認為這樣有助於你恢復神智。”

“哎~”愛麗絲說,“那你不會給別人聽吧?”

“只有博士有處理權限。”

“說起來,我現在的身體怎麼樣?”

“恭喜。很健康。”

愛麗絲皺眉思忖,想了一會兒便倒在了靠背上。

“為什麼呢?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呢?頭腦聰明是有代價的么?”

“博士在美國,正在休息,沒辦法立刻回復我們。”

“喂喂喂,現在都這種時候了,我剛才可是差點死了,能不能靠譜點。”

“博士說了,有我在,沒問題。”

“不!很有問題。”愛麗絲看向牛伯,希望這位能力超強的機器人有所作為,“牛伯您認為呢?”

愛伊接話道:

“牛伯屬於工作型機器人,與工作無關的事情無法插手。”

“我的實驗不是工作嗎?”

“回答。開出租賺錢,準備料理,接送我們,保護我們這些事情由牛伯負責。並且牛伯剛出生3個月,就不要用敬語了。”

“牛伯,幸苦了。”愛麗絲對牛伯感激道。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回家嗎?”愛麗絲問愛伊。

“反對。現在回去的話,很有可能又會出現之前的癥狀。”

“我想起來是我要求來這裡的。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呢?當時我只感覺到要回到這裡,難道是入土為安,想死在自己家裡?”

“提示。當時你是說去‘我’身邊,我指的是趙嚴白。”

“噢!我明白了。”愛麗絲說,“我的靈魂原本的身體並不是現在這具,靈魂離開肉體太久就會消失,靈魂製造的肉體不能長久存在。”

“同意。你回到趙嚴白身邊后,生理數據體徵得到了很好的恢復。”

“咦——那我不是不能離開他了嗎?”

“把他抓起來!”牛伯終於說話了。

“綁架抓人是你的工作範圍嗎?”愛麗絲對牛伯的信任不知不覺下降了許多。“那我就住回去吧!離開家這麼久,也有些想家了。”

愛麗絲托着腮幫,仰頭看着自己記憶中的家。

愛伊反對了。

“反對。並不是一定要貼身在一起,現在小姐你的身體依舊在回復,只不過恢復得比較慢。應該是只要在一定的範圍內就是安全的。”

“那就住在附近吧,”愛麗絲又犯了難,“可是我們也沒錢租房子吧?錢已經被那個博士捲走旅遊去了。”

“請放心,在發現你的同時,博士已經把趙嚴白家隔壁的房子買了下來,以便長期觀察。只是沒想到和你一說,你就乖乖地走了,沒用的上那套房。”愛伊說道。

“嗯~感覺好像被嘲諷了的樣子。”愛麗絲嘴角抽搐着說。

“反對。是誤會。”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就住進去吧。我一整天都累壞了,真想好好休息一頓。”愛麗絲終於放鬆下來。

“傢具還要搬一下,大小姐請去霧島咖啡店稍等。”牛伯指着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說。

“嗯,辛苦了。”下了車,見愛伊也下來了,問,“你怎麼也下來了?沒你的事嗎?”

“氣悶。我是最新智能機器人,不必去干那種事。”

“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在愛麗絲等人離開后,嚴白家裡又空落落的了。

午後的陽光溫暖隨和,沒有正午的毒辣,這本是大睡一場的好時候,可是嚴白卻沒有絲毫倦意。一是開心和愛麗絲有了交集,二是困擾怎麼修復嚴月和愛麗絲之間的關係,而又不泄露愛麗絲的隱私。

想着想着,嚴白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兩人矛盾的原因。

所謂治標不治本,擒賊先擒王,嚴白決定先挖清楚矛盾事件的原因。

首先嚴白就想到了嚴月的房間,現在嚴月不在家,悄悄進去她的房間,找到一些線索。

打定主意,決定現在就開干,早早幹活早早收;臨了嚴月房間,嚴白想起,萬一嚴月突然回來怎麼辦。

“不然,在門上放一個水桶?”想到嚴月氣急敗壞的樣子,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偽裝成幫妹妹打掃房間?”嚴白又想到一個好借口,“可是~從來都是嚴月管理家務的,突然這麼殷勤,豈不是很違和?”

“假裝家裡進了賊!”

“不行不行,萬一讓嚴月想到自己的內衣被偷走了,會對她造成心理創傷的。”

“啊!可惡,怎麼辦啊!”

嚴白氣苦地一掌拍在茶几上,然後又急把手舉起來,嘴連連吹氣。

“斯——好痛,反震之力,竟大於此!”

“不行,不能再這麼浪費時間了,必須立刻採取行動。”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嚴月的電話。

“喂?哥哥。”

“額~嚴月啊,你現在在做什麼啊。”

“和同學逛街。”

“啊!”嚴白問,“那、那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叫鄭涵。”

“‘han’?哪個‘han’?”

“涵養的‘涵’,有什麼問題嗎?”

“那應該是女的了。”嚴白鬆了口氣。

“難道你就用名字來分辨男女嗎?”嚴月很無奈。

“你還有多長時間回家?如果可以的話,多在外面玩一會也行,畢竟明天又要上學了。”

“這種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好好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我有點餓了。”

“餓死你吧!很晚回來。”

罵了哥哥一句,嚴月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嚴白看着手機笑得很陰險。

“太好了,嚴月很晚回來,至少比平常的晚飯時間要晚。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搜查她的房間了!”

嚴白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15:13。

平時吃飯都是17:00。

這樣就沒有問題了,一個小時四十七分鐘,一個小時有六十分鐘,一分鐘有六十秒,一共有6420秒,在6420秒的時間裡,能幹成許多事。

嚴月門上有一隻小狗玩偶掛飾,玩偶上面是嚴月的名字。

因為很少進得去妹妹的房間,再加上偷偷摸摸,心裡難免有些緊張。

沒事的沒事的,我是哥哥,哥哥進妹妹房間很正常,況且我的理由是很正當的,我也是為了妹妹着想。

一邊給自己鼓勁,一邊推開了嚴月房間的門。

一進去,入眼全是粉色,床鋪、床單、枕頭。

粉色的木質書桌,粉色的全身鏡鏡框,粉色的牆紙。

嚴白正對面就是妹妹的床,床右邊是電腦和電腦桌,想象一下,可愛的妹妹坐在那張椅子上,手裡拿着一本書讀,一坐就是半天。

桌子與床之間的窗戶放進金色的陽光,陽光只敢照在她的裙擺上,而不敢攀上她美麗的面龐,因為那份美麗會讓陽光失輝。

也許看書看累了,嚴月就躺在床與我現在位置之間的毛毯上休息一會兒。嚴月很怕冷,即便是睡著了也會忍不住扯起白色毛毯的一角,將自己捲成一團。在一片白色之中,嚴月就像一隻沉睡天使,可愛、可愛!又可愛!!!

沒錯!妹妹就是這麼可愛!!!

看到嚴月房間,嚴白露出滿足的微笑,心想:

朝萌妹,夕可死矣!

我想想,嚴月的相冊在桌子上吧,如果是朋友,應該會有照片留念吧。

咦?沒有嗎?

那麼就應該是在床頭櫃里。

打開床頭櫃,嚴白露出失望的表情,除了一些化妝品,同樣沒有相冊。

“啊~找不到,現在的女生把東西藏在哪裡呢?”

抱怨一聲,嚴白坐到床上,身體向後一躺,就讓被子包圍住了。

嗯~~~好柔軟,好香,好舒服,我蹭,我蹭。

等等、等等!我睡了什麼?!!

嚴白起身,看着中間一大片褶皺的被子,霎時心嗵嗵嗵地跳。

“咕嚕~~~”做賊心虛般瞅了瞅房門,沒有開,我還活着。“得立刻把後事準備好,不對,不是我的後事。”

扯起被子,一拉,嚴白一個不留神,沒有注意腳下,反而自己摔倒了,摔倒又站起來。身體倒是沒事,精神上反而越顯緊張。

怎麼辦啊!嚴月是不是快回來了?

抬手想看時間。

手錶呢?我的手錶不見了!

好不容易從地上找到手錶,整個人才鬆了口氣。

沒事,還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有六十分鐘,一分鐘有六十秒,一共有三千六百秒。在三千六百秒的時間裡,能辦成許多事,其中就包括整理被弄亂的被子。

嚴白立刻動手,很快就將被子平整;中間還有點皺褶,嚴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溫柔又精心的把那一點點皺紋撫平。

俯身看着煥然一新的被子,嚴白高興地說:

“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什麼?”

“emmmm……”嚴白獃滯地回頭,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靠着房門的妹妹——嚴月。

“嚴月請聽我解釋!”

話說嚴月為什麼會這麼早的回來,要從嚴月掛斷電話說起。

嚴月掛斷電話后,一開始原本打算如同說過的一樣,餓一會兒哥哥。

在和朋友逛街的途中,也照如往常一樣,感覺上這一天的逛街就和以前的一樣。完全沒有被傻瓜哥哥影響。

可是不知不覺中,興許是天意不由人意,上帝可憐嚴白,嚴月又逛回了家樓下。

“抱歉啊,小涵,我家裡有點事,今天就只能到這了。”嚴月面露歉意。

鄭涵嬉笑着看看嚴月,笑着說:

“沒事沒事,嚴月畢竟是兄控嘛。是不能讓哥哥餓着的。”

“開什麼玩笑,只是家裡有事,和那個人沒什麼關係。”

“對呀對呀,你是傲嬌,是不能承認的。”鄭涵一邊離開一邊說。

“唔~”嚴月還欲爭辯,卻見鄭涵已經走遠。

“都是哥哥的錯!”

回到房間里的鏡頭,嚴白鬼鬼祟祟地撫摸妹妹的床,嚴月則冷眼看着這一切。

“你——出去。”冷冰冰的聲音好像是從冥府傳出。

“我、”嚴白不敢直視自己的妹妹,“……”

“出去!”這次是喊出來的。

“……”

“呼——”在嚴白出去后,嚴月立刻關死了門,背上的冷汗也消失了一些。

跑至電腦前,伸出顫抖的手試探了一下電腦主機,是冷的。

還好,沒有被哥哥發現。

嚴月打開電腦,在電腦開機的過程中,皺起眉頭,重新回到已經被鎖死的大門前。突然出手,抓住,擰開把手。只見一隻名為哥哥的生物一把撲倒在地上,屁股還翹的老高,頗似一隻沙漠中的駱駝,可惜的是駱駝進入黃沙看不到自己的醜態,嚴白卻連一個地縫也找不到。

哥哥憨笑着說:

“嚴月,能聽我解釋一下嗎?”

“出去!別貼着我的門,很噁心。”

“這可真叫我傷心,聽我說……”

“喂,110嗎!我哥哥……”

“停——停——我這就出去!!!”

哥哥被我趕出去了,哎~~~我真是的。

不應該這樣子的,太不應該了。

重又鎖好門,嚴月坐在電腦椅上。

熟悉的打開一個個文件,“521011”是在E盤裡點開文件的順序。點開最後一個文件,屏幕上彈出一個密碼框,嚴月輸入嚴白的生日後,文件被順利打開了。

整個文件就是一個相冊,其中全部都是嚴白和嚴月的照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嚴白與嚴月兩個人一起照的只有小時候,長大后兩人就沒有再在一起的照片了。

而且這兩個人小時候拍的照片里兩個人面帶笑容,喜由心生,丟卡利翁與皮拉就是像這樣子共度一生的。

莫非是有哪位神明在嫉妒他們的快樂?讓照片中的人變成了一個,是痛苦的女神嗎?奪走了那份快樂;是阿芙洛迪忒嗎?不讓有人的愛比她還多。

總而言之,長大后的照片中,絕大多數都是嚴白的,而且都是嚴白睡着時拍的,看來這個冷冰冰的妹妹並不如表面上一樣。

嚴月一張一張細細欣賞,大約看了二十分鐘,心滿意足地關閉了電腦。

走到全身鏡面前,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臉蛋,勉強扯出一個笑臉。

這次,要好好地聽哥哥解釋清楚,讓他把話說完。

儘力維持着笑臉,慢慢地走到門面前,打開門。

“你過來。”

一看到沙發上坐立不安的嚴白,嚴月就保持不了笑着的臉蛋,但是這樣也好,那種強顏歡笑的嚴月應該能把正常狀態下的嚴白嚇個半死,更何況現在。

嚴白看到嚴月的冷臉,同樣扯出一個笑容。

這是在意料之中。嚴白想。還好我有秘密武器。

嚴白把手藏在身後,聽話地湊過去。

“嚴月,給。”到了面前,立刻把身後的牛奶布丁遞到嚴月面前。

“哼~想收買我嗎?”

“只是想道歉,”嚴白低下頭,“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擅自進去是我的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

“可以原諒你,”接過布丁,說,“但在此之前,把原因說清楚,你在我床上做什麼?”

“沒幹什麼!”嚴白連忙辯解,“我看見被子上有褶皺,所以想去整理一下。”

“褶皺?為什麼會褶皺?”

“因為我睡了一下。”嚴白立刻接過話。

說完不禁想抽自己。我在說什麼?!!說什麼!!!

聽完,嚴月猛地咬了一下勺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牙齒沒事吧?痛不痛?”嚴白心疼地問。

“別轉移話題,為什麼?”

“額~因為不小心,真的只是不小心。”

“是嗎?”嚴月懷疑地打量了嚴白一眼。

嚴白拍着胸脯保證,胸脯讓他拍得很響,說:

“是真的。我一不留神就躺上去了。”

“好吧。”嚴月把布丁吃完了,接着問:“那你為什麼進我房間?”

糟糕,終於到這個問題了,只有這個問題是我剛才一直都沒有想到借口的。

“怎麼?沒想到借口。”露出諷刺的微笑。

“……”

“無話可說了嗎?”

“不,”嚴白抬起頭,義正言辭地說,“哥哥進妹妹房間,有什麼錯?”

“算了,不想和你廢話了。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太計較了。”

“我答應,”嚴白迅速答應,堪稱秒回,“等等,那個‘太’是什麼意思?能不能給我去掉。”

“我去做飯了。”把盒子和勺子遞給嚴白,說:“不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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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嚴月很開心,藉著這份喜悅,連帶着做菜都顯得行雲流水。

雖然今天發現哥哥有了女朋友,可是正得益於此,我終於認識到了自己對哥哥的感情,那份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存在的感情。也許現在我是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是,我是不會放棄的,因為,一份藏在心裡十年的感情,只會像紅酒一樣,越來越深。

次日。

愛麗絲和愛伊已經搬進了嚴白家隔壁,這一切都沒有被鄰居知曉。可惜的是,因為一開始就沒有考慮到愛麗絲的加入,房間只有兩個,牛伯就只能住在原來的別墅了。所以說,現在的房子里就只有愛麗絲和愛伊一人一機器人。

說起愛麗絲和愛伊現在的住宅,溫馨恬適,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都是牛伯的功勞,據說裝修全由牛伯一人完成,不僅時間保持在了一個小時以內,而且通過某些黑科技手段把裝修材料的異味全部根除了。

整個房間呈米色調,棕色的實木複合地板搭配米色花紋的牆紙讓房間透露出一種家居感,很讓人安心。

餐桌靠牆,其正對面擺了一些新鮮書籍,零零散散的有《女僕的自我修養法則》、《馴服大小姐之女僕十式》、《做一個好女人》……

因為書架的關係,窗戶的陽光被擋住了。所以剛進愛麗絲家會覺得有些暗。繞過餐桌與書架,才是真正的客廳。

客廳為三段式結構,掛壁液晶電視、透明玻璃茶几、灰白色布藝沙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左邊是三扇小窗戶,每一扇很小,但三扇就能提供很好的採光,光線進入客廳,將客廳來照亮,被書架分開的房間,一般光明,一半黑暗。

若是懷着好奇心逆光探索,就能看見從樹枝上下垂的黃色絮狀,也許是臘腸樹的花葉,也有可能是蘇格蘭金鏈花。原本是被陽光所照亮的生物,那抹黃色現在卻比陽光還要奪目。

顏色上看是窗花更勝一籌,味道上來說是各有千秋,花朵自然是風中傳香,讓人心曠神怡;陽光倒是也有屬於自己的溫暖的味道。

如果風之女神願意相助,蘇格蘭金鏈花就能低頭、低頭。把自己的髮絲,伸進客廳。

若是有一位寧芙不小心在窗下睡着,花葉想來也甘願為美人遮蔭。

客廳與餐桌之間的牆壁凹進去,三面各有一個門,北邊的是愛伊的房間,西邊的是愛麗絲的,東邊的是洗手間。

愛麗絲的房門開了,從門裡走出來的是穿着米黃色的絲綢公主睡裙的愛麗絲。眼睛有些迷離、睜不開,直走走進了洗手間,小腳丫上的兔子拖鞋在地板上“嗒嗒嗒”的叫聲。

迷迷糊糊中,愛麗絲下意識地解褲子,沒解開,再用力一扯,還是沒反應。

怎麼回事,這褲子怎麼了?

哦~我穿的是裙子啊。

突然被驚醒了。

“什麼,我怎麼穿着裙子。真是糟糕透了,被嚴月看到后該怎麼辦啊,該不會被當成變態吧!”

“不行,得先換衣服。咦?怎麼回事,洗手間好像變了。”

霎時間,一串記憶從愛麗絲腦海的深處浮現出來。

愛麗絲不慌了,

“哎~~~原來我不是趙嚴白。可是這份記憶真是太麻煩了,不關讓我搞不清楚自己是誰,還讓我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不過這房子倒是和我心意。只是沒有妹妹做早飯了。”

愛麗絲想了想,“今天是星期一吧,那我不是要上學嗎?以我現在的智商,拿個第一名應該極為簡單。”

打定主意,愛麗絲到了愛伊房間,在門口。愛麗絲不禁想:

機器人也要睡覺嗎?

推開門,看到房間,和平常少女的房間沒什麼不同。愛伊正坐在一張太空椅上,閉目養神。

“咦?睡著了嗎?還是在充電?不得不說,這傢伙安靜下來還真是個美少女。皮膚也沒有一點毛孔,白色的頭髮也是柔軟誘人。”

“開心。感謝誇獎。”愛伊睜開眼,離開靠背,身體依然坐着。

“什麼嘛~原來醒着呀!你聽到了?”

“沒有。只是開啟了錄像功能,充完電后查閱了一下錄像。”

“你能工作多久?”愛麗絲坐在床邊,打量着房間。

愛伊從太空椅上下來,把半遮掩着的窗帘全部拉開,房間瞬時亮了起來。

有些不舒服,愛麗絲遮住眼睛。

“二十四小時超長待機。”愛伊回答。

“怎麼感覺這麼像廣告。”

“博士想的。”

“她腦洞也不怎麼樣。”

“……”愛伊不置可否。

愛麗絲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問題,就問:

“我要不要去上學?嗯……其實,我也不是想去出出風頭什麼的,只是覺得去上學是作為一個學生應該做的,不能應為身體出了點意外就放棄學業。”

“不行。”

“你同意了,謝謝。”說完后一愣,“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能去?”

“你是外國人,這附近沒有國際學校,你不能入學。”

“哈!!!”

愛麗絲站起來,在地上踱步,左轉右轉。猶豫半晌,指着自己的臉問:

“我是外國人?”

“是。”

“不是吧,我怎麼可能是外國人呢?我明明是中國人。”愛麗絲說。

“看上去就是這樣的。”

“長得像也不能斷定,可以是混血兒、歸國子女。為什麼就是了呢?”

“這關係到了人設問題。”

“人設?”愛麗絲頭上掉下幾根黑線。

愛伊站起來,並沒有繼續回答。徑直往門外走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體,我這就去為您準備早餐。”

“誒~等等!”愛麗絲連忙阻止,“這種事情我來吧!嗯~我覺得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做。”

“可是這樣,就失去了我作為女僕的意義了。”

“不會不會,愛伊是很好的女僕。”

“……”

愛伊捂住臉,愛麗絲有些疑惑不解。

“你怎麼了?”

“有些害羞,”愛伊低聲說,“我以為,你會罵我的。”

“怎麼會!”愛麗絲高聲說。

“可是、這和昨天不一樣,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情況。”

“……”

這回輪到愛麗絲說不出話來。

起身,愛麗絲走上愛伊原本要走的路,經過愛伊身邊時,用極細微的聲音說:

“今天,早餐就交給我,可以嗎?”

“嗯。”愛伊發出一個更輕的聲音。

在愛麗絲出去后,愛伊自言自語:

“好像換了一個系統,不能用同一套程序理解,人類,不懂。”

愛伊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偶爾看一看愛麗絲做早餐,大多數時候露出一副疑惑的眼神。

愛伊不能改變自己的表情,但她的眼神很能傳遞感情。上帝關一扇門,開一扇窗。

其中愛麗絲也不時看着愛伊欲言又止。

早餐不到一刻鐘就完成了,是雞蛋餅加牛奶。

“emmmmmm……”愛麗絲看着桌上的兩份早餐,又看看客廳里沙發上的愛伊。多的一份只能我吃了吧?

令愛麗絲驚喜的是,愛伊坐到了自己對面,一張椅子上。

“愛伊……”

“對不起。這只是為了減少和人類的隔閡,並不是真的能吃,麻煩你多做了一份,沒能提前說明,真是抱歉。”愛伊起立鞠躬。

“啊!”愛麗絲立刻起身,“都是我的錯,是我多做了一份,明明知道的。”

“為什麼?”愛伊露出疑惑的神情。

“因為……”

愛麗絲顯得有些忸怩不安,嘴巴在動可是卻沒有聲音。

“道歉?為什麼。”

“你聽到了!!!”愛麗絲很驚訝。

“沒有,只是通過唇語,知道了你要表達的意思。”愛伊解釋說。“為什麼道歉?”

“因為,”右手耷拉在做肩膀上,左手指擰緊裙子,下定決心一般,說:“昨天對愛伊說了很過分的話,把愛伊當成了出氣筒,還總數落愛伊,把愛伊和牛伯作比較。我真是——太過分了。”

“……”愛伊沉默一陣,“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

“我太差勁了,”愛麗絲還沒有停止指責自己,“竟然對女孩子說這種話。”

“請問,”愛伊打斷愛麗絲的話,“我該怎麼辦。”

“我真是……”愛麗絲反應過來,“誒?你應該懲罰我。”

“不能。”

愛麗絲攤開手放在桌子上,大聲問:

“為什麼?!!”

“機器人不能傷害人類。這是博士說的。”

“可是,這是我錯了。是我有錯在先,這種事情部分什麼機器人還是人類的。”愛麗絲想了想說。

“讓你產生自責情緒的原因是我,是我的不完善造成的。因為工具不好而導致主人的工作沒有完成是工具的責任。”

“怎麼這樣!”愛麗絲的聲音又高了三度。

不能理解,我的不好,怎麼讓愛伊說成是她的錯。

愛伊的頭向左微側,靜如止水地說:

“檢測到我的存在讓您的情緒不穩定,我需要消失在你的面前。”

“不要!不要走。”

“可是……”

“不要啊!”愛麗絲打斷了愛伊的話,忍不住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啊?!!突然之間就要被銷毀了,我只是想要道個歉,怎麼反而成了是你的錯呢?”

“不是銷毀,是消失。我的發音沒有問題,應該是您聽錯了。”

愛麗絲沒有停下啜泣。

“這有什麼區別嗎?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從發音到字形。”

“意思呢?對機器人來說,消失和銷毀不是一樣的嗎?”

“消失是指事物減少以至沒有;事物不復存在。而銷毀是指熔化毀掉,燒掉,消滅,消失。”

“不復存在!”愛麗絲第一次知道這個意思,“消失!”

愛伊贊同地點點頭,隨即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去哪?”愛麗絲跟上愛伊,小心地問。

“房間。”愛伊指着自己房間說,“請別跟着我,這樣對你的情緒影響不好。”

“站住啊!”愛麗絲緊跟着愛伊,“不要這樣啊,我命令你停下。”

“請原諒,一切都要以愛麗絲為先,但是在愛麗絲的生命和言語面前,必須選擇生命。”愛伊繼續向前。

“那你的生命呢?”愛麗絲向前邁了一大步,一把按住門把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棄掉嗎?”

聽了愛麗絲的話,愛伊思考了一會兒,說:

“從生物學意義上說,機器人是沒有生命的;但是從人的感情角度上說,這種生命也是存在的。我想你說的是第二種生命,我想你已經誤會了什麼,我不會死,我的生命周期很長。目前我也沒有理由放棄自己的生命。”

“那你剛才說的消失?”愛麗絲不哭了。

“指的是不出現在你的眼前。”愛伊回答。

“永遠?”

“暫時,在你情緒恢復后,還要繼續開展關於你的試驗。”

鬆了一口氣,愛麗絲鬆開門把手,讓愛伊進去了。

因為剛才真的以為愛伊會消失,而且是因為自己而消失,現在一旦鬆懈下來,頓時感覺全身脫力。

扶着牆壁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再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位子,拿起雞蛋餅,咬了一口,有點涼;看見對面做給愛伊的,伸手取了過來,將兩塊餅疊在一起,大口咬了下去。

雖然還是有些涼,但是卻很好吃,吃下去,到了心裡,自然就會暖。

“哎呀!還是沒有好好道歉,去學校的事情也沒有成功。”愛麗絲笑着說,“說起來,趙嚴白可真是沒用,有我這麼高的智力加成,都沒能完成得體的道歉。”

“說起來,要不要去看一看‘我’呢?”說完愛麗絲遲疑地望了愛伊的房間一眼,猶豫不決,最後說,“算了吧~”

房間里,愛伊始終不能理解“道歉”這兩個字,雖然這個詞語的出處、用法、語法知識全部都在數據庫中找到了最完美的解釋,甚至還查找了英語、德語、法語、日語、俄羅斯語等等語言中有關“道歉”這兩個字的信息,但是最終也未能理解愛麗絲今天的行動。

“果然,由量子反應催生的生命是不可預測的,關於這一點一定要記錄下來,在下一次的報告中呈交給博士。”

另一邊隔壁,嚴白正急急忙忙地換上校服。一邊看着手錶一邊說: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嚴月你難道要害死我嗎?今天遲到的話會被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