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一切都能够像围棋之类的游戏就好了,大家都会把规则说清楚,将一切的事情都放在棋局中解决,不用偷偷摸摸地躲避着某件事情,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直忽视我的存在。”日咲雪雫听了程洙的话,语气带着遗憾和沮丧,仅仅是因为能够听见妖怪的声音,她便被小镇上所有的人忽视,不用去奢求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话,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来提醒过她,究竟是什么原因她才被其他人忽视。

“我们尽快将教学楼搜索完回去吧,每个教室查看一下,如果一直在外面的话,其他人回到房间里面找不到我们也会担心我们去了哪里。”程洙站起来,也算是转移话题,不想让日咲雪雫一直留在有见岐暮痕迹的社团活动室里面,一直保持低迷的情绪,而且这里过于安静的环境也总让他心神不宁。

但是他刚刚站起身来,突然看到他们进来时没有关上的房门缝隙间有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飘了过去,程洙的身体肌肉本能地紧绷,这是人遇到危险时自然的反应,日咲雪雫也看到了程洙突然保持了戒备,回过头看向门口,刚刚好看的白色影子的衣角从门缝间飘过。

“见岐暮?”这一次看到的东西太少,日咲雪雫也不能太确定看到的是否是见岐暮本人,不过已经变化成这个样子,真的还能够被称为“人”存在吗?成为一个在半空中漂浮,全身白色的身影。

“你确定见岐暮是这个样子?”程洙再一次问道日咲雪雫这问题,这一次因为是正对门口的原因,所以他能够有机会看清白色影子的全貌。之前在窗口,他仅仅是瞥到了一眼,还以为见岐暮是穿着白色衣服,自己看错了,但是刚刚他却看得很真切,而且这个影子似乎是为了能够让程洙注意到自己,特地地在门口停留了一会。

那是一个浑身白色的影子,不仅仅是衣服,它的头发,皮肤,都是纯白色,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人都不会长成那个样子。

“我也不清楚……能够看到的东西太少了,不过好像和之前看到的影子差不多,之前也是这样白色的身影,但是为什么这一次我却没有她就是见岐暮的那种感觉了,之前在窗口看到影子的时候有种从内心中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见岐暮,让我立刻追上去,但是刚刚却没有那种感觉了,不对,我一开始为什么会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白色影子就是见岐暮?我究竟是……怎么这样联想到的。”日咲雪雫喃喃自语,她似乎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为什么当时仅仅是看了一眼,自己就完全失去了思考其他可能的精力,坚定不移地想靠近窗口。

“没事,没有意外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处于很危险的状态。”程洙环顾四周狭小的活动室,但是语气并没有任何变化,冷静的表情并不能看出来他现在身处险地。

“危险?”

“当你说窗口的东西是白色的影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它可能是神族士兵的一种,用你们的话来说,它是妖怪的一种,只是没有更多的证据,我不能明白它的本体是否就在附近。”程洙看着房门,“而且这个妖怪的智力并不低,它在做着最基本的博弈,如果不仔细去思考一下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它逼上绝境。”

“逼上绝境?这么严重的问题你怎么能够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日咲雪雫着急道,“等等,你说你一开始就觉得白色的影子不对劲,那么为什么不制止我,甚至在我提出要等待三轮海他们回来的时候,你还要一个人去往学校?”

“因为自从进入这个小镇之后,我就没有任何能够收集情报的手段,一直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总让我不安心,正好有着妖怪主动出来给我调查他们的线索,我怎么能够不假装上当,跟着他的意图进入他的陷阱呢?”程洙看着门口,虽然影子已经离开了门口,但是没有有离去,走廊在不断涌动着奇怪的风声,就像是有人对着耳朵吹气时发出的“嘶嘶”声。

看起来影子一直在门口徘徊,但是因为莫名的原因,它始终没有进入社团活动室内。

“为什么要主动找妖怪麻烦……你现在的感觉像什么,‘哇,我好聪明,发现了一个陷阱’,然后自己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究竟有什么值得喜悦的,不都最终掉进陷阱里面了吗?”日咲雪雫没有程洙这么悠闲。

环顾四周,社团活动室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因为作为仓库,基本没有考虑过人在里面的舒适程度,唯一的一扇窗户,因为靠近操场的方向,害怕被飞来的球类打烂后,已经将原本的玻璃用木板给封死了,现在除了房门,他们没有任何出去的方法,“影子不能够进入社团活动室,我们是不是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或许这里面有见岐暮的物品,上面有着能够保护我们意愿之类的。”

“不要乱猜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三轮海不是也告诉过你吗,那些驱魔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冷静下来,把这个东西当作游戏,好好去思考胜利的条件。”程洙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做着热身的准备活动。

“游戏?”

“啊,对了,之前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说‘不想在游戏中输掉吗?’,对于我而言,战胜妖怪就像游戏一样,一想到这是一个游戏,所以就能够去思考到脱身的方法。”程洙看着门口,“为什么回到达学校来?就像之前我和你说过的下棋一样,如果双方谁都不落下棋子,那么谁都不会赢得胜利,大家在一开始就拥有着相同的‘势’,想要赢得游戏的第一个步骤,‘缺损’自己的‘势’,引导对方的‘势’动弹,破坏掉一开始均衡的局面。”

“面对妖怪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被称为游戏?普通的游戏什么都不会失去吧?或者都是自己能够接受的物品,要是和妖怪进入一场游戏里面,一旦不注意,发生什么都有可能,甚至我们两人今天可能就永远留在学校里面了。”日咲雪雫显然还没有习惯程洙跳跃的思维。

“游戏就是游戏,除去规则,其他的东西都不需要考虑,所谓的赌注,仅仅是人们对于胜利和失败后,已经确定结果后去附加的条件,这和游戏本身并没有关联,如果仅仅只是想去取得胜利的话,只需要去思考怎么破解游戏的规则就足够了,而赌注无论是钱财,权利,乃至生命都无所谓,我能够不在乎的,因为。”看到神族士兵的白色影子在门口使用着最简单的博弈战术的时候,程洙的心不自觉地想到了和crease还有live相处时候的场景,他们三个人在相处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所有交流的一切,都留在了游戏中的博弈中,自己的高兴,自己的愤怒,自己的嫉妒,都在战术中,淋漓尽致地传达给了对面。

在和他们失去联系后,程洙和日咲雪雫没有区别,因为将所有的东西投到了游戏上面,始终和周围都有着一层说不清的隔阂,大部分人都认为独处在游戏世界里面的人是孤僻的,但是却有因为各种原因不会告诉他,仅仅只是和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对着屏幕的时候程洙偶尔会发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将这么多时间花费在了飘渺的游戏上面呢?最终他只是更多的将时间花在了思考上面,“游戏就是我的一切”

“来玩个游戏吧,看看我们能不能从这个妖怪的追逐中逃脱?”程洙带着有些懒神的神情说,专注于游戏的时候他就会将多余的情绪屏蔽掉,给人一种略为没有精神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将全力放在战术的思考上。

“你不要用这种邀请的口吻对我说这句话,因为如果是平常的邀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想到和妖怪玩追逐游戏。”日咲雪雫怒气满满,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程洙决定一个人身陷险境,明明他有着阻止的机会,“但是这样时候我有其他选择吗?好了,赶快想办法让我们逃离这里。”

“游戏胜利的第一个步骤,了解对手的意图,找出克制的方法。”程洙明白白色的影子不会进入房间内,原因并非是房间内有着什么保护之类的东西,“这个妖怪,我们称他为‘使徒’,他伤害人的方式是使用一束可以远程攻击的光波,而防御则是靠一层很难击破的能量罩,使徒本身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但是他可以分出一道白色的影子,有着极高的移动速度,影子不能够攻击,不能穿越墙壁,但是能够在一定时间后,将本体传送到影子所在的位置,在传送完成后,需要一定的冷却时间。”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它不停在门口移动,却始终不愿意进到房间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