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這是東弗里斯蘭教廷的艾拉神父所寄來的信件。”

在一間略顯擁擠的房間內,一名身着華麗紫袍的主教單膝下跪,雙手向書桌前閱讀的弗爾雷斯高舉信封,臉上儘是虔誠之色。

身着樸素白衣的弗爾雷斯放下了手中的書,說道:“不用這樣,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是,非常抱歉,閣下。”

說著,主教將信封放在了桌上,退出了房間。

弗爾雷斯在主教走後瞥了眼主教跪過的地方,撕開了信封,開始看起裡面的報告來。

過了半晌,弗爾雷斯看完他手中的報告后皺了皺眉頭,站起來用桌上的蠟燭點燃了信紙並任其在手上燃燒殆盡。

自灰馬騎士出生以來,弗爾雷斯就一直留守在這裡觀察着她,可是,現在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罷了。灰馬騎士,確實已經不再是灰馬騎士了。

在十四年前,身懷罪孽的女子以處女之身生下了灰馬騎士,可是在這之後卻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名女子居然在她的彌留之際硬生生地撕毀了灰馬騎士一半的聖痕,導致灰馬騎士的神格消失了。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雖然騎士剛剛出生時最為脆弱,但也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殺死的。

由於這其中疑點太多,弗爾雷斯就被派遣到薩克森教區來調查並監視那名本應成為灰馬騎士的嬰兒。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弗爾雷斯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那個孩子已經完全失去了灰馬騎士的力量——由於她母親的死亡導致除了她的祖母外的所有人都視她為不祥之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被其它的小孩欺負,在她的祖母生病去世后,所有人更是開始了連他這個非人類都有點看不下去的欺凌,但凡這個女孩還有一點的灰馬騎士之力,她就不可能任由這群白痴肆意欺辱,早就把他們殺得乾乾淨淨了。

而在弗爾雷斯監視灰馬騎士的第十二個年頭,他接到了回收灰馬騎士的命令,可是,他卻拒絕了。

因為,在接到命令之前,他得到了一個令他十分在意的消息。

在那一年,奧托的第八個兒子赫森伯爵康拉德·利烏多爾芬格收養了那個孩子。

在他看來康拉德會去收養那個孩子一定是他發現了她的特殊之處,並且這背後一定有薩克森公爵奧托·利烏多爾芬格的影子。

弗爾雷斯會這麼想是很正常的,因為在兩年前奧托將戰略要地赫森給了他最蠢、最沒有作為的小兒子,還撥款讓他去修了一座堅固的河關,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康拉德是奧托的棋子了。

身為奧托棋子的康拉德,恰巧收養了曾為灰馬騎士的小姑娘,弗爾雷斯怎麼也不可能把這當作是巧合。

所以,他才決定暫時不回收灰馬騎士,因為如果他在奧托的眼皮底下動手的話無疑會暴露更多關於天啟四騎士的信息,而奧托想要從神格已經被毀滅的灰馬騎士身上看出什麼的概率很小。

可是,灰馬騎士的事情很重要,萬一奧托找到了什麼方法能讓灰馬騎士恢復神格並控制她豈不是很糟糕?

於是,他便花了大把的精力開始秘密監視奧托和康拉德的動向。

然而,在他收到最新的報告后他發現自己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這個康拉德在兩年間居然真的就什麼都沒幹,純粹地讓安妮可看家,幫工,然後順便教她做做菜。

為什麼康拉德可以這麼安逸?

這個傢伙真的是奧托親生的?

為什麼奧托把這個敗家的玩意兒留了十八年?

他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

說實話,弗爾雷斯現在真的後悔,他居然會在這樣一個逗逼身上白白花了兩年去不停地胡思亂想。

為了康拉德無意間的這個舉動,他在薩克森公爵領建了十幾個地區教堂以便監視,在奧託身邊安排的眼睛多到一人一眼都能看出物理傷害來,如果他再在康拉德這裡多花個兩三年那薩克森都能因為自己新建的教堂成為新的文化中心了!

弗爾雷斯捂着頭坐了下來,然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站了起來。

現在得去東弗里斯蘭收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