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視角

從父親的墓前離開。

『哥……現在會在哪呢?』我一邊想着哥哥的事情,一邊從小道離去。

『哥……有發現“五葉草”回來了嗎?』雖然這大概是個蠢問題但我還是不由的擔心。

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看,那個“五葉草”大概是想要讓三年前的事情全部重演一次。

不過這樣做究竟有什麼作用呢?

我想不明白,既然在那場對弈中他已經將哥哥打敗,那麼為什麼還要做重複的事情呢?

就是因為看不清“五葉草”的下一步會幹些什麼,我才更加害怕——他會將哥哥當做目標。

最終,我搖了搖頭將這些事情排出腦外,擔心哥哥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不如說,在“五葉草”已經做的這麼明顯的現在,如果哥哥都沒有發現他的死去只是個謊言的事實,這才叫做奇怪。

我如同肯定自己的想法一般點了點頭。

可即使知道了有能怎麼樣呢?哥哥已經宣布不再推理了,那麼就沒有人可以去阻止那個五葉草了。

大概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吧。

除了哥哥以外,沒有人有資格與他對弈,甚至就連站上棋局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如此……我捏緊了自己的拳頭,音,想要保護哥哥。』我在心中做着無聲的吶喊。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對——哥哥是不需要我的保護的。

但至少被哥哥捨棄的可能會影響到他的生活的“光”的使命。

『音,會去幫哥哥背負的。』

被各種思緒纏繞着的我,就這樣,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抱……抱歉。”我站穩身子,還沒來得及看清面前的人,便低下頭去道歉。

“你怎麼在這?”面前人的聲音中似乎有些熟悉,於是我順着他的身子抬起頭來,下一刻,我的腦海被驚喜填滿。

“哥?”我呼喚着面前的人,“哥……來看……爸爸的?”

我沒辦法看到自己的臉,可是我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慌亂。

在這裡會偶遇哥哥什麼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嗯……算是。”哥哥的聲音似乎和以往不大一樣,帶着些奇怪的慌張。

“是嗎……”我紅着臉低下頭。

雖然很想和哥哥待在一起,不過就在不久之前我接到了洛柒的電話,似乎是希望我快點去一趟醫院。

況且,哥哥要見爸爸的話,有些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吧。

懷着這樣的想法,我向哥哥傾訴。

“那……那個,音之後還有事……所以……不能陪哥一起去……不過,哥……和音一起回家……可以嗎?”將願望盡數埋藏在自己的話語之中,我像這樣向哥哥請求。

“……知道了。”哥哥很快便做出了回復。

“真……真的嗎?”哥哥的回答讓我喜出望外,我低下頭去捂住自己飛速跳動的心口,“那……就在學校的大門口,音……會在那裡等着哥……”說完,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無措,我從哥哥的身側快步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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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為什麼我稀里糊塗的就答應她了……』在林迴音離去后不久我揉着脹痛的太陽穴在心裡咒罵著幾分鐘前的自己。

明明沒有被任務強制要求卻自作主張的認為——過不久就會被“我”強制要求同意吧。

所以才有了那之後的對話,而事實卻是在那之後並沒有發生我所想象的情形。

『……』我嘆了口氣,將發生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後,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如果食言的話……

我沒有在想下去,總而言之,那之後一定會發生一些讓我更加頭疼的事情。

『看樣子要下雨了。』我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而後不由的想到了放在書包中隨身攜帶的單人傘,在心裡偷偷的給自己點了個贊。

『還好有備無患。』

在這樣的小插曲過後,我終是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林肅的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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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樊目不斜視地從一座又一座由灰白色大理石築成的墓碑前走過,接着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就這樣停在了道路中間。

“那個沐晟,居然也會有這麼慌亂的時候?”他就想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臉上掛着抹不去的笑意。

不遠處,那個曾經一度差點將他計劃破壞的人物正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樣別開自己的視線,不敢看向面前那個留着銀白長發的女孩。

“真是長大了啊,沐晟。”他就像長輩看到優秀的後代一樣露出了略顯慈祥的微笑,不過他也清楚——這樣的狀態,不能持續太久。

『那傢伙和我,現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於是他回過神來,不在讓過去的事情糾纏着自己。

『一會兒該怎麼做呢?』他思考着想要找出一個在這種情形下最正確的做法。

先躲起來,等他離開再去林肅的墓前?

不,他還有事情想要問一問那個被人們稱為“光”的男孩,他想問問他後悔嗎?

或者說問問他“為什麼”,所以他必須站在他的面前。

至於兮苜說的一旦被發現自己還活着就會計劃破產?

但事到如今,洛樊已經可以確信那傢伙知道自己還活着這樣的事實。

既然這樣,自己就有必要去向他宣戰,告訴他,這一次,不會再和兩年前一樣以和局收場。

所以他必須要出現在那束“光”的面前。

不過,他也可以想象在他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會說些什麼,他還沒有做好去回答這些問題的準備。

『即便如此,總會有什麼辦法的。』他安慰着自己,雖然他的心底完全沒底。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自在,為什麼他要在那傢伙身上投入那麼多心思,他認為這樣做毫無意義。

他們無法相互理解,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他希望那個人可以理解他。

所以在林肅的墓前,他看着將那捧淡紫色的風信子放在了墓前的“光”便走到了他的身後站定。

“你果然沒死啊,洛樊。”“光”的聲音穿過空氣被他的耳朵捕獲。

“啊,”他沉吟了一番,他覺得他快要說出來一下他不大願意聽的話語,於是洛樊先發制人,“我以為你不會來。”

“嗯,我也覺得現在的我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這點我是和你一樣的‘五葉草’。”但是洛樊沒有想到,“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內疚的意思。

如此坦然的面對了自己的歉意反而讓洛樊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林肅救了你對吧。”不過,時間沒有允許他去多想些什麼,就在他還在考慮該用怎樣的話語去打擊面前的男人,“光”開口了。

“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作為‘光’在和你說話,而是作為你曾經的社員,洛樊,為什麼要背叛推理社?”

平靜的話語卻如同一把尖槍,在一瞬間刺穿了洛樊的心臟。

他知道如果站在這裡就一定會被這樣質問,他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可是此時,站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他準備好的一切冠冕堂皇的言語都變成了泡影。

他沒辦法用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言語去打動別人。

“你到現在還覺得我做錯了嗎?”所以他卑鄙的將話題轉移到別的方面上。然後用無比諷刺的語氣想要將那束“光”撕碎。

“你清楚的,將你推下深淵的,將你撕碎的人,並不是我。”他頓了頓,像是作秀一般想要忍住自己的怒火。

“那些人,並不是我,而是一直在你的保護下生存的傢伙們不是嗎!”他為他感到不值,但同時也覺得慶幸——因為那些人,礙眼的“光”才會不復存在。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做錯了。”回擊他的仍然是男人毫無波動的言語。

“而且,你可能搞錯了什麼,我早就不在做‘光’了,我說過,如今我只是用沐晟的身份在與你談話。”他的眼前出現了什麼?

是如同精靈一般在微風中飄零着的淡紫色的風信子,亦或是男人因為悲傷過度略顯扭曲的面容。

“洛樊,我對不起你。”

隨着那束光的聲音〔撲通——〕他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臟跳動的聲響。

“不……沐晟,你對不起的不是我。”他不在掩飾自己的憤怒,也收起了自己虛假的同情,現在,他作為曾經存在的那束“光”的社長,向他質問着“為什麼”。

是的,如果他沒有記錯,那是正是三年前的今天。

在那天,他終於看清了“光”存在的意義,並且他,決定了要將這個社會顛覆。

“‘光’,不,你不是‘光’,非要說的話,你不是我們的光,”他收起了一切表情,用最樸實的言語揭露着虛假的善良。“我只是想要給她一個答覆而已,她——肖雪,就是因為你的偽善,就連死了犯人也沒有得到應有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