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泉市第十五中學正在進行月考。一聲鈴聲響起后,考試結束。紛紛攘攘的初中生填滿教學樓過道。豆沙拾伍和她的閨蜜肖玉琴走在人群中。肖玉琴是一個留着中長發,眉目清秀,喜歡打扮,眼睛熠熠發亮的姑娘。

豆沙拾伍:“玉琴兒,考得好不?”

肖玉琴噯氣,沮喪一聲:“沒考好,有好多錯處。”

豆沙拾伍輕力打了肖玉琴肩膀一下:“又匡我,上次你說考得差,結果是班上第二名。我每次覺得自己考得好,都是在班上中間的名次。”

肖玉琴:“這次我是真的考差了。”

豆沙拾伍笑了一聲:“我這次還真的考好了呢。”

兩人走出教學樓。西門拾肆背着書包站在門口等待肖玉琴和豆沙拾伍,見到兩人後跟了上去。“小西門,肖玉琴,今天我們到哪裡去吃飯?”

“去吳氏麻辣燙菜。”豆沙拾伍大手一揮,率先走在前面。

離開校門后,肖玉琴拿出手機,刷今天的動態。

三人來到“吳氏麻辣燙菜”,尋一張桌子坐下,豆沙拾伍跑到冰櫃邊挑選今天要吃的葷素菜。肖玉琴一條一條刷着動態,突然看到一條“喵喵老師尋人啟事”。喵喵老師的女兒張雨潔失蹤了,喵喵老師懸賞徵集張雨潔失蹤的線索,並表示張雨潔不在的話,他也沒心情更新漫畫《少女天方夜譚》了。

肖玉琴:“小西門,你知道喵喵老師的吧。”

西門拾肆:“我當然知道啊,他是我最喜歡的漫畫作者。”

豆沙拾伍取完菜送到取餐口后,坐回桌子。“喵喵老師?他不會又請病假拖更了吧。”

肖玉琴拿手機給兩人看:“喵喵老師的女兒失蹤了。”

“不會吧……這是誰在造謠啊。”豆沙拾伍往上翻,想看文章作者。文章作者就是喵喵老師。“騙人吧……”豆沙拾伍往下翻,看了看文章貼出的張雨潔照片。一張證件照,照片里的女生擺着死魚眼,皮笑肉不笑。照片下面附了張雨潔的個人信息:十六歲,女,身高一百四十九公分……

西門拾肆捂臉:“天。是真的。”

豆沙拾伍把手機還回肖玉琴,自己則搜了起來。

燙菜煮好端上來了,三個女生沒有動口吃飯。

肖玉琴:“張雨潔,金沙三中,她難道不是和你們家的陳拾哥楊柒姐一個學校么?”

豆沙拾伍摸頭,和西門拾肆對視。西門拾肆也猜到了什麼,對豆沙拾伍說:“我去問盧肆哥,你問陳拾哥。”

豆沙拾伍點頭,編輯短信:“拾哥,異常收容所是不是來了一個新的異常,張雨潔。”

陳拾剛睡醒,對昨天的事毫無知覺,短信回復:“不知道。”

豆沙拾伍回頭看西門拾肆,搖搖頭,“我這裡不知道。”

西門拾肆對豆沙拾伍點點頭,“我這裡知道了。”

豆沙拾伍點頭回應,“嗯,我知道了。”

肖玉琴頭伸過來:“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豆沙拾伍與西門拾肆合力將肖玉琴的頭推過去,齊聲說:“當然是知道啦。”

肖玉琴:“你們到底知道什麼了?”

豆沙拾伍:“你知道我們知道就行了。”

肖玉琴撓頭:“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啊。”

西門拾肆夾起一筷子菜,端起碗:“管那麼多幹嘛?吃飯,吃飯。”

銀鱗河邊的河畔小區。

梧桐家的女生都住在河畔小區的A棟一單元,男生都住在A棟二單元。相隔不遠不近。

A棟一單元601房,是安悠悠、覃月輕和小灰居住的房間。A棟一單元602房,是西門拾肆、豆沙拾伍、胡伍和楊柒的房間。

安悠悠的卧室沒有開燈,一束手機的光線照亮了安悠悠專註的臉龐。安悠悠玩遊戲玩膩了,退出遊戲界面,打開漫畫APP,搜索《少女天方夜譚》,看看有沒有更新。

沒有更新,倒是有一條公告,安悠悠點進去。一張尋人啟事,失蹤的是喵喵老師的女兒,附了一張照片,照片下還有名字和描述。

安悠悠震驚,手機滑落。反應過來后看到手機掉在了床上。安悠悠使用能力讓手機重新回到她手上。

“張雨潔。”安悠悠喃喃道。照片上,這個眼熟的少女,和安悠悠記憶中的“張雨潔”居然重疊在了一起。不過,照片上的張雨潔眼睛不像以前那樣澄澈了。

一旦想到張雨潔和張郝敬,安悠悠的心情就開始躁動了。

安悠悠卧室里的東西“活”了。衣櫃自動打開,一件件外套和內衣從裡面飄出來,圍繞安悠悠轉圈。枕頭、被子和床單浮空,組成龍身龍頭龍甲,一邊做着舞龍的舞蹈,一邊撲殺和撕扯其它衣物。“死掉”的衣物掉在地上,場面一度混亂,所有的一切失去了秩序。

安悠悠叫道:“你們不要再打了!”

周圍的一切定住,時間就像暫停了。

“你們,不準惹麻煩,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

枕頭、被子和被單推開床上“死掉”的衣服,鋪回床上。“活着”的衣物回歸衣櫃。安悠悠使用能力,拖着地上“死掉”的衣物塞進衣櫃。

想了一下有什麼認識的人在收容所,安悠悠打電話給陳拾。

安悠悠:“嗨~”

陳拾:“幹嘛?”

“知道張雨潔不?她在收容所?”安悠悠。

被豆沙拾伍問過張雨潔后,陳拾叫了一份“方舟都市報”,異常收容所的“方舟都市報”比起外面的報紙多了一個“異常事件”報道專欄。得知“龜”能力者“張雨潔”的異常事件后,陳拾又打電話問了陶雅。張雨潔目前已被收容,正在異常醫院調理身體。

陳拾:“其實,我不太想說,但你問了。你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張雨潔她在異常收容所,異常醫院,你來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卧室門開,安悠悠飄出卧室。

客廳中,小灰正在餐桌上學習,扳手指算數學題。因為兩家離得近,西門拾肆和豆沙拾伍每天都會來小灰家裡和她一起學習,順便教小灰一些小學的知識,西門拾肆甚至會布置一些作業給小灰做。

“我出去一趟。”安悠悠對小灰說。

小灰輕點一下頭,沉浸在數學題之中。

一雙寬鬆的紅鞋飄到安悠悠腳下,套在她腳上。

異常收容所,異常醫院。

張雨潔的病房。潔白的房間,半開的窗戶,純粹的風闖開了窗帘,拂過病床上的張雨潔和守護張雨潔的蔣妍。

咚咚咚。

“進來吧。”蔣妍。

陳拾將帶着的蘋果放在柜子上,坐在蔣妍旁邊。“身體還好吧。”

張雨潔轉過頭,不讓陳拾看她,她現在的身體很虛弱,被蔣妍握着的手像是放上去的。

蔣妍提起蘋果,對張雨潔說:“我給你洗幾個蘋果吃哈。”帶着蘋果走進洗手間。

張雨潔:“你為什麼會來?”

陳拾:“你問我?”

張雨潔:“對。”

“為了安悠悠吧。”

張雨潔從床上彈起,伸出手想抓陳拾的衣領,生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準說她。”

蔣妍洗完蘋果出來,迅速上前安撫張雨潔的心情。“小心你的手。小妹,你不能再生氣了。”

張雨潔的手背插着針管,正在輸液。

“不,我不能忍……他說那個人的壞話……”張雨潔盡全力伸出手。

陳拾讓張雨潔逮到他的衣領。

張雨潔:“你不能侮辱她。”

陳拾:“……”

蔣妍拉開張雨潔的手。“小妹,吃蘋果吧。”蔣妍拿出一個洗好的蘋果。“要我幫你削皮嗎?”

張雨潔:“我不吃。”看着陳拾,再次聲明:“你沒資格說她的名字。”

陳拾:“對不起,我知道了。”

張雨潔放心地躺下,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發獃。

蔣妍和陳拾都沒有打擾張雨潔。

過了一段時間,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望向門外卻空無一物。

蔣妍以為是風吹開的,起身要去關門。

門楣上探出一張女孩臉。“鏘鏘鏘!誰來了?”

張雨潔愣了一下,淚花閃爍,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光腳踩在地上。

安悠悠:“哎?”

蔣妍:“小妹?”

“你,你——”張雨潔哽出一口氣,“你這個混蛋,去哪兒了!”

安悠悠飄進來,撓頭。

張雨潔跳了一大步,抱住空中的安悠悠。“嗚嗚嗚……”

此時,窗帘不動了,風也不動了,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反而更像婉轉的溪流。陳拾拿起桌上一個蘋果,咬了一大口。蔣妍從沒想過安悠悠和張雨潔有如此深厚的關係。

安悠悠摸摸張雨潔的頭,降了半個身位,讓張雨潔能踩在地上。

“我回來啦。”安悠悠安慰道,“不會走了,不會走了。”

張雨潔:“你無恥!”

安悠悠:“對,我無恥。”

張雨潔拽住安悠悠的衣服。“你為什麼要失蹤?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

“我們出去吧。”陳拾拍了拍蔣妍的肩膀,走出病房。

蔣妍和陳拾走在異常收容所的步行道上。

蔣妍一路沉思。

“你為什麼要叫張雨潔小妹呢?”陳拾,“你和她之間有什麼故事嗎?”

蔣妍停腳,拉了拉劉海上染成紅色的一縷頭髮。“你想聽?”

陳拾點頭。